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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年轮(一百一十四)

(2018-03-08 16:14:26) 下一个

第二部尾声   东风催征     

 

第二天上午,全体应征兰州兵在地委党校集合编队,发放军服和装备。包括东风地区几个大厂、县企事业单位、农村和学校应征人员在内,兰州兵总共524人被编成两个新兵连,一连大部分是学生兵,很多都是熟面孔。

我和杨楚峰、蔡立新等五人被编入新兵一连二排五班,排长正是张风岐, 班长是一中的高凯,副班长杨楚峰,每个班20人,同班的还有三(四)班的何正安,其余是农村兵,不认识。

编完班后,我班被安排在一间地上铺满干草的屋子里,开始领军服。军服包括棉衣棉裤、绒衣绒裤、驼毛帽子、大头鞋,穿在身上很笨重,三月初,勉强能穿。装备就是一床被子、一个军用挎包,一个水壶,一个茶缸。

 

换完服装分好铺位,就学习打背包,这可是我强项,从小就会,是爸爸教我的。因为有了我这个新兵蛋子帮手,张排长轻松多了,不到一个小时,全排新兵在我俩指导下基本上学会了打背包。

 

新兵连不管饭,11点钟时,张排长集合全排训了一通话后解散了队伍,放大家回去与家人告别,要求晚上七点钟前必须返回党校。

 

一出党校大门我就看见了王曼莉,她身穿薄薄的浅绿色棉袄,既清新靓丽,又不失婀娜妩媚;她背个橘黄色挎包,脖子上系了根白纱巾,薄如蚕翼, 随风飘逸。她手推自行车边走边朝门口张望,我心中一喜,赶忙奔了过去。

“嗨!往哪看,不认识啦?”还没跑拢,我便朝她大喊。

“哈,你么样穿成这样?大了点。”她摸摸我不太合身的军装。

“你帮我改改?”

“那么样行?你快点长个子吧。”

“新兵连冇得饭吃,我又要赖你了。”

“我早料到了,你个痞子。”

……

王曼莉带着我朝米酒馆走去,她知道我好这口。

看着她笑靥如花的脸庞,我心中涌出一股幸福感,忽然有种家的感觉。

米酒馆里挤满了新兵,都是些生面孔,像是农村兵。这正和我意,我还不想大肆招摇我俩关系,很怕碰倒我班同学。

 

我们起码等了半个小时才占到位置,王曼莉怕我饿,直接跑到后堂,拉着服务员端来四碗湖汤米酒,又到外面去买油条。服务员一个劲给我陪笑脸:“对不起,解放军同志,让你们久等了,人太多没办法。”我急忙示意他没关系。一会儿,王曼莉抱了一大堆油条、烧饼、糯米果子进来放在桌子上让我米西。天啦,她想撑死我呀!

我痛快喝了三碗香飘四溢的米酒,顿时身心暖意融融,余香饶舌,这是毛主席品尝过的东风特产,这是王曼莉的情意,我纵然走到天涯海角决绝难以忘怀。

 

吃完午饭,王曼莉陪我去寝室收拾行李,路过谭静家门时,她热情向我祝贺,要我在部队好好干,为二中争光。我动情安慰她:“谭书记你是好人,造反派强加给你的罪都是子虚乌有,根本站不住脚,上面一定会解放你,我走到哪都不会忘记你。”

谭静连声感谢,那一刻,我清楚地看见了她眼角的泪花。快两年了,她心里憋屈啊。

我73年复员回孝感时,谭静已调离了二中,问了很多人,都不知她去向。

在寝室,刘援朝和“猫眼”一唱一和,开起了我和王曼莉的玩笑,连订婚的话都说出来了。同窗三年,我们四人也算是好朋友,平时胡说八道惯了,谁也不在意。

我把被褥送给了刘援朝,把脸盆送给了“猫眼”,和他们依依惜别后,拎起藤条箱和开水瓶,带着王曼莉去卫校找姐姐。

 

姐姐已知道我参军,见到我俩很高兴,一阵寒暄后,我拿出入伍通知书交给她:“爸妈不在,你就是亲属,收下吧。”姐姐看着王曼莉笑道:“你给曼莉吧,让她当个见习军属。”

王曼莉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娇嗔道:“姐姐你又取笑我。”

姐姐放过王曼莉,拍拍我的新军装:“赵旭东真精神,像个男子汉,我们三个上街合个影吧?”我连忙摇头:“不行,照相馆已快被新兵挤爆了。”其实想多留点时间陪王曼莉。

 

姐姐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那就算了,我下午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明天我去送你。”                                                       

从姐姐宿舍出来,大约两点多钟了,我提议去郊外转转,不等王曼莉答应,我抢过她自行车,带着她朝大东门外的汉孝公路驶去。

又到了阳春三月,花红草绿的时节。万物复苏,大地一片勃勃生机。         我骑在车上春风得意、欢欣若狂,一不小心,差点歪倒,王曼丽 一个打晃,就势抱住我腰,惊道:“你么样在骑,想摔死我啊?”我趁机唬她:“我技术糙哦, 你最好搂紧点。”她轻轻打我一拳,嗔骂道:“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讨厌!”我就爱听她这句口头禅,三年了,百听不厌。

       我不紧不慢地骑着,不知要去何处。蓝天白云,明媚的春光照在脸

上, 温暖如初;公路两旁,翠绿的柳枝萌发嫩芽,垂腰欢迎我们这对温

馨甜蜜的情侣。我如梦如醉,尽情享受着大自然风光慷慨的恩赐,暗暗

企盼我俩最后的浪漫时光无限延长。

 

  “嗳,你要把我带到哪去?”王曼莉轻轻掐了我一下,突然勾起我

心神荡漾。是呀,我傻骑个啥?赶紧找地方与她缠绵亲热、互诉衷肠啊。

 

   我骑在车上心猿意马,不住地东张西望,忽然看见前方干凅的稻田

里有个一人高的谷草堆,心中大喜,叫声“莉莉坐好!” 脚下用力猛

蹬, “嗖”地一下冲了过去。

 

   惊蛰刚过,稻田还未灌水翻耕,裂着大口子。草堆好像刚被人抽取

过,谷草到处散落。下车后,我见四下无人,便把车扔在田埂上,拉着

莉莉跑了过去。

我转到草垛后面,扯过几把稻草铺了个窝,脱下棉衣当垫子,兴冲

冲扔掉军帽,一把抱着王曼莉倒在里面。

“嘻嘻,你又要发疯?公路上有人看见。”她口含埋怨,轻轻挣扎。

“隔这么远,又背对着公路,谁看得到?看见又怎样?”我顾不了这么多,憋死我了。

我心急如火,匍匐在王曼莉身上,捧住她的头,用嘴压住她红艳双唇,一阵狂吻猛吮!她没有任何扭捏,双手搂着我的腰,张开小嘴,我“日”地一下把舌头突进她口中,与她香舌缠绕成一团。

 

   时隔半年,我俩又一次欲火中烧,激情四射,在稻草窝里翻来滚去,疯狂热吻,不一会便浑身发热、气喘嘘嘘!

 

疯狂中,我把手伸进她后背熟练解开乳罩背扣,用力握住那高耸

饱满的椒乳,一顿狂揉猛搓,快感冲脑!

   

我欲望难耐,急切言道:“快脱衣服,我看你那海拔高了没有?”

她羞爱交加,不太情愿:“去你的,还没看够啊?我又不是发面馒

头。天冷,会感冒的。”

也是,虽已三月,乍暖还寒,我不能只顾自己情欲,不顾人家身体,

真把她搞病了,岂不是我的罪过?倏然,胸中莫名地升腾起一股怜香惜玉之情怀。

但是我胯下急剧膨胀的兄弟却十分着急,一个劲催我,你别假惺惺啦,时候不早了,过这村没这店咯。

我如梦方醒,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今天把她办了,她就是我的人,

当兵三年回来结婚就是了,我还等什么?马上对她言:“莉莉呀,我俩今天就那个了吧,三年后我就娶你,我如变卦天打五雷轰。”

 

王曼莉臊得满脸绯红,把头扭向一边,一声不吭。她这是默认了

呀!我一阵狂喜,周身热血沸腾!刚要伸手去解她的腰带,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竹笛声,我回头一看,一个牧童骑着一条大水牛,正朝这边慢慢走来。

 

他妈的!我每次刚要得手,总有人捣乱,难道冥冥之中有人横加干涉,是在暗示我和王曼莉有缘无分?我悻悻穿好衣服站起身,望着越走越近的水牛发呆,王曼丽也整理好衣裳靠在我身边,胸脯一起一伏。

 

牧童走过来,停止了难听的吹奏,不解地看了我俩:“嘿嘿,假解

放军。”傻笑两声后,赶着牛慢悠悠离开了。

   快滚,丧门星!老子今天倒了邪霉。

过了一会儿,远处又有人朝这边走来。唉,煮熟的鸭子又飞了。

 

虽然好事泡了汤,但我们的关系已经铁定,不容质疑,已到了我非

王曼莉不娶,王曼莉非我不嫁的地步,三年后就是谈婚论嫁的问题。

我俩紧紧相拥,一阵长吻后,王曼莉从挎包里拿出一个16K大红塑料皮日记本送给我,内封皮里夹着她的三寸艺术玉照,青春妩媚,光彩照人。翻开扉页,上写了八个大字“天涯海角,矢志不渝”。

王曼莉还告诉我,她弟弟王群明已参军,在新兵二连,要我多照顾他。这还用说,将来的小舅子嘛。

太阳西斜,我俩骑车回县城,这回是她带我。

 

晚七点,新兵一连集合,在党校礼堂开会,我的部队生涯正式开始。

一连连长叫刘明生,31岁,是从中国人民解放军仪仗队下来的,标

准的军人范儿,人见人赞,走在大街上回头率100%。

 

指导员叫唐礼根,浙江人,英俊潇洒、和蔼近人,在欢迎会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同志们,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人民解放军中光荣的一员了,毛主席说过,从老百姓到军人之间有一个距离,但不是万里长城。换上新军装只是刚走了第一步,要成为合格军人,还需要有坚定的政治信念、过硬的军事本领和自觉的纪律观念。”

……

“你们是东风建县以来第一批参军的战士,一举一动代表着具有光荣革命传统的老区人民形象;你们又是文化大革命中入伍的新鲜血液,经过阶级斗争、路线斗争的洗礼,有很高的政治觉悟。希望明天出发的时候,大家拿出精气神来,展现革命军人的良好风貌,为父老兄弟姐妹添彩,为家乡人民增光!”

 

“完了。”唐指导员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啪啪啪啪……”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由一排长教唱军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其实大家都会哼哼,只是忘了歌词。最终,教唱了七八遍我也没记住。

最后由刘连长宣布明天出发时间、行军路线和注意事项。

 

大会完后,各班开班务会,进一步互相认识熟悉。不知何由,三(二)

班的何继军调到我们班来了。这家伙嘴碎,唠叨起来没完没了,10点钟熄灯就寝后他还拉“蔡兜子”吹牛逼,当兵第一天就挨了张排长尅。

 

1968年3月9日,天刚蒙蒙亮,一声清脆的哨响将大家从梦中唤醒,我们穿好衣服,用5分钟时间打完背包后,只带了条白毛巾到院子里集合。三分钟后,新兵一、二连合在一起,跑步出操。

“一二一……”我们声如洪钟的口令声响彻县城上空;

“一二一……”我们威武雄键的步伐震撼着家乡的大地;

“一二三四!”我们年轻体魄的胸腔怒吼出青春的最强音!

 

我们穿过书院街,跨过云孝公路,最后来到后湖。500多人的队伍

一字排在西堤上就是500棵青松,苍劲挺拔、蔚为壮观。

   “瞿……”一声长哨,大家拿出毛巾洗脸。看着黑乎乎的后湖臭水,我实在难以下手,不过我已是军人了,忍着吧,一切行动听指挥!

   

   早饭是县人武部供应的稀饭、馒头、咸菜,大家排队领到一茶缸稀

饭、一块咸菜、两个馒头,连筷子都没有,随便找个地方囫囵吃完了事。

 

   党校地盘实在太小,又无操场,本来两个连的新兵蜷缩在里面已十

分拥挤,饭后又涌进大批家属、亲朋好友与入伍者告别,一时间把校区

挤得水泄不通,摩肩接踵。王曼莉和周秀清领着胡老师挤到五班房间,

和大家亲切话别。

胡老师当众献诗一首:

七律 送友参军

送君入伍设欢筵,

半是祈福半是悬。

滚水戏波年少爱,

球篮高耸友人传。

同学数载无穷事,

青春年华铸风采。

反帝反修南北共,

二中师生永相连。

 

“好!”我带头鼓掌,同学们跟着一起拍起手来。

“献丑了,胡诌几句,表表心意。”胡老师谦虚言道。我拿出王曼

莉送我的日记本,把胡老师拉到一旁,让他把诗词默写下来留作纪念。走到哪,他都是我崇拜的偶像,三年良师,终身不忘。

王曼莉走到杨楚峰面前,要他原谅平时对他的顶撞,杨楚峰歉意地

笑笑,连说“没关系”。是呀,同窗三年,大家都是有感情的嘛,临别之语也是肺腑之言,至情至真,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呢?

   

王曼莉走到我身边没说话,只是深情地看了我一眼,引起蔡立新和肖振华挤眉弄眼、窃窃私议。小子,大声说嘛,现在我已无所谓了,他们说得越露骨我越得意,反正很多人知道我俩的关系了。

 

最后,周秀清送给郭金火一个日记本,和她送给“地主”的一模一样,郭金火笑眯了。嘿,什么意思,老实巴交的周秀清也想脚踏两只船?

 

不知为何,这次县“征兵办”没有为兰州部队新兵召开欢送大会,也没派车送,而是由我们自己列队步行去火车站,但是欢送场面及热烈程度却大大超过河南69军新兵连出征。

                      新兵连集合出发


八点正,党校门口彩旗猎猎,锣鼓震天,高音喇叭响起雄壮的《中

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向前!向前!!向前!!!”

   新兵一、二连的全体战士身着崭新的军装,背起背包,排成两路纵队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地出发了!

 

队伍来到北门内正街,马路两边的群众高举红宝书和小彩旗向我们挥舞致意。口号声声,此起彼伏:

“热烈欢送子弟兵!”

“参军报国光荣!”

“热血男儿志在四方!”

“提高警惕,保卫祖国!”   

“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                                 ……

王曼莉和周秀清紧紧地跟在我班队伍旁边,不时想跟我们说话,哪里听得清?太吵啦。

               

队伍走到北门外,汽车修理厂旁的电杆上挂出一条10米高的条幅“撼山易,撼解放军难!”公司门前,20个年轻姑娘打着腰鼓,跳着优美的舞步为我们送行。此时,姐姐和秦海蓉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跟在我身边,边走边和我搭话。秦海蓉人高马大,要帮我拎背包,被我回绝了。我堂堂解放军战士岂能要女人照顾,面子往哪放?   

                       

队伍行进到体育场,在大门口,县公安中队几个战士抬着一面直径1.2米的大鼓,两个战士在刘排长的指挥下奋力敲打,震耳发聩。

体育场的围墙边站了一大排人,不停地高呼口号,欢送新兵连。人群中有华润兰、童丽梅、刘强和严祥生,看见三(五)班男兵走来,一阵欢呼尖叫,使劲朝我们挥手致意。

 

队伍走到7250部队路口,七八个15军宣传队员肩背、手持军号高奏《人民军队忠于党》为我们送行。

路过东风第三小学,我禁不住多看了几眼,她就是原来的八一小学。

队伍走过地区钢犁厂后,渐渐远离了欢送人群,安静下来。一排长不失时机地领大家唱起《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第一一切行动指挥

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

……

歌声伴着脚步,脚步跟着歌声,让人越走越轻松,越走越自豪。姐

姐和秦海蓉几次想帮我背背包,招来身边新兵讪笑,弄得我好尴尬:“姐,我现在是军人了,这是在行军,部队有纪律的。”真想把她俩赶走。还是王曼丽顾我面子,一路上只是紧紧跟在我身旁,很少说话。

 

40分钟后我们到达火车站,站前广场太小,我们被安排到离车站不远的飞机场待命。由于登车时间尚早,队伍一到场就解散了,自由活动。

这是7250部队的伞降训练机场,规模很小,停机坪上只有几架安二型运输机,飞机跑道最多300米。我和杨楚峰几个想去参观飞机,走到警戒线就被哨兵拦住了,只好返回。

 

我回到背包前,拿眼搜寻王曼莉,忽然看见三(二)班新入伍的李腊田、刘联群和班主任袁良贵等人簇拥着李汉杰走过来。我眼一亮,赶忙和杨楚峰、郭金火、蔡立新迎了上去。

李汉杰很高兴,满面笑容地和我们一一握手,热情问短问长,两只眼镜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不一会儿,新战友张均斗、孙德敏、熊玉堂以及刘援朝、王曼莉、周秀清等十几个二中同学闻讯跑过来,把李汉杰围在中间,纷纷要求他发表临别赠言。

 

李汉杰情绪激动、百感交集:“同学们呐,我不敢妄谈赠言,只想借此机会表表我的心情。首先我衷心祝贺光荣参军的所有的二中同学,最热烈地欢送你们走上保卫祖国的道路!

我1944年就到二中教书,至今已经二十多年了,第一次看见这么多同学穿上绿军装,意气风发、壮志满怀地迈入中国人民解放军这座革命的大熔炉,心里非常的自豪和激动。

你们是二中的佼佼者,是全校师生的楷模,是二中的光荣,也是东风人民的骄傲!希望你们到部队后,努力学习毛泽东思想,经受艰苦环境的考验,积极干好革命工作,为我国的国防事业做出更大贡献,母校和家乡人民等着你们立功受奖的捷报!”

“啪啪啪啪……”同学们报以经久不息的掌声。

李腊田鼓足勇气言道:“请李主任放心,我们一定不忘学校的培养和希望,一定……争取……,一句话,到部队好好干!完了。”

“嘿嘿嘿……”周围响起一片善意的笑声。

什么玩意儿?不会说话别逞能嘛,多煞风景。

 

我没料到李汉杰会来送行,还讲了这么多至情至真、鼓舞人心的话,

我不知道别人听了作何感想,反正我挺感动,鼻子有点发酸。要知道,如今他虽被挂着,可仍在维持着二中的日常组织工作。

我忽然想到了谭静,要是她来讲,一定更精彩、更煽情。

 

此时,天空散去了万里飞云,清澈得一尘不染。两架安二型飞机一前一后,平稳升入空中,一会儿消失在天尽头。

面对蓝天,我思绪如潮,感慨万千。十七年学习、生活的成长经历,文革中的风风雨雨就像一幕幕电影在脑海里飞逝而过。

我1962年来到东风,在八一小学度过了两年幸福时光,升入二中后,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地下恋情如鱼得水。正当我踌躇满志、一帆风顺时,遇上了文化大革命,折腾来折腾去当了老保。这倒无所谓,最让我遗憾的是中断了读书升学,从小立志当作家的愿望成了南柯一梦。

罢,罢,罢!我不再奢望什么成名成家,出人头地了,那是水中月,镜中花。现实点,当兵去吧。新的理想重新树立,新的道路就在脚下,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要紧紧抓住新的机遇,闯出一片新天地,拼出一番新前程!

10点钟,一列载着黄陂两个新兵连的闷罐车到达东风火车站,我们重新集合进入站台,秩序井然地上车。姐姐、王曼莉把我送到车皮前,留恋不舍、依依话别,直到我上了车才离开。

  再见了,二中老师同学们!
  再见了,姐姐、王曼莉!
  再见了,东风——我的第二故乡!   
   10点30分,军列“呜”地一声长鸣,载着八百名荆楚儿女缓缓离开东风车站,踏上漫漫征途。

东风浩荡,战鼓催征!金城兰州,我们来了!

               ——第二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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