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忘记的丑恶
农历初六,和出生在东北农村的袁老师比生长环境的艰苦,各有胜负。突然想到,有一件事情带来的恐惧与震惊,可以吓到她。她听了这个故事,的确被吓到了,被震惊了。
我在镇里上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正是计划生育最疯狂的时候。从我村里到镇里,要走京哈线的十字路口,路口的一侧是镇里的医院。每年春夏之交,计生干部,警察,村干部一起到乡村里捕捉计划外怀孕的妇女,强制堕胎(引产),并做绝育手术。被引产的小孩,好多已经有了完整的婴儿形象,被直接扔到路边的粪坑。
我上学的时候,必须走过那个粪坑。很多次看到粪坑里层层叠叠的死孩子,泡成黑紫色。一个个鼓着肚子,挤在黑水里,恶臭,臭的连苍蝇都活不下。每天早上7点,中午12点,下午2点,晚上六点左右,我都得从这个粪坑边路过一下,有时候还看到小孩子拿着石头,去砸死孩子的肚子,比赛谁砸的准,可以开膛。入秋后,就不那么臭了,死孩子彻底的和大粪化在一起,成了很好的肥料,被农民买走了。
30年过去了,看卫星图片,完全没有了曾经的痕迹。那些成百甚至上千的死孩子,已经完全融入大地,再无一点痕迹。他们曾经存在过的地方,已经是欣欣向荣的新城区。随着他们父母的老去,怕是越来越少的人会记得他们曾经存在过。也罢,人们更愿意享受繁华,回忆美好。曾经的丑恶,如果你能假装没有发生过,那么就当是没有发生过吧。发挥主观能动性,大概就是这样的应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