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拾影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前天当地新闻报道，“纽扣”机场附近，一架小飞机迫降高速公路。大概是，飞机刚上去还不到一分钟，引擎里发出普拉普拉的声响。因此，飞行员立刻呼叫 ”Mayday”，这是事故飞机的联系用语, 塔台和附近飞机都可听到。急情之下，所有起飞和降落尽可能让先。不过，还没来得及折返，引擎熄火了。最终，飞机降落高速407，除了一排长队车辆，有惊无险。
读了这则新闻，让我想起自己在这里学习飞行的经历。
机场位于多伦多以北，高速407和404交叉的东北角。多伦多飞行学校设于其内，属私立，为飞行爱好者提供服务。国内的航空公司也有学生来培训。我碰到的来自南航。很年轻，都是从大学里招上来的。学费公司出，完后你就是公司的人。
先上地面课，就是飞机结构，飞行原理，机场知识，空中地图，气候变化，要做很多计算。我用了四个周末完成。之后，学校主管会安排给你教练，也可自行联系。当时班里有个年龄看大的女学员，估计近六十。看到她，我也有了信心。最后一节课，她说了一句话，“too much work for a little bit fun”。后来再也没有见过。
第一次飞行，主要是体验，收费少，100块出头。正式训练，大概在200-300之间。我选的飞机是Cessna 172，四座，空间可是不大。坐进去就明白了啥叫空中地道。后面说是两座，也就放两书包。前面两座还能说得过去。就那，你和教练之间也就巴掌大的距离，真是寸土寸金。舱内有两个操纵杆，教练在副驾，我坐主驾。带上耳机，听取气象，沟通塔台，被准后，就可以起飞了。
各种仪表显示还对不上号，一切行动听教练。教练让我盯着天际线，始终和机头保持一个定距，方能平飞。然后松手，转我操控。左转一下，右转一下，就像驾驶小车，比较容易。爬升的时候，满油，操纵杆拉回。降落时, 减油，操纵杆推进。噪音很大，不像小车里舒适，好在耳朵是堵着的。翅膀在头上，视野很好，凌空的感觉除了好还是好。难怪那么多人都想飞。
学飞行需要时间，金钱，还要看天高兴不高兴。最好是全职，否则学了忘，忘了学，很难进步。所以教练都不愿意带兼职。这说的就是我。因为工作，只能约在周末。坚持了两三年，钱花了多少我从来不敢总结。最险的一次是俯冲，然后拉起。醒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右手紧紧抓着教练的左手，那次教练是个女的。我赶忙道歉。心想，总算是把人丢到天上去了。最后卡在降落上，总是做不到尽善尽美。一次尾巴蹭了地，一次在离地半米掉在了跑道上，一次降落后又弹了起来。那个降落点很难掌握好，但必须掌握好，0速度，0高度。落地时间就那几秒钟，来不及思考。也有表现好的时候，赶紧总结，一周之后就忘了。种种原因，飞行训练间隔有时两周，有时一个月，有时三个月。而且每次飞机机型都不一样。仪表盘位置因为生产年代也不统一。刚熟悉这架，下次换另一架。后来学校东迁，增加诸多不便，也就半途而不飞。但想入飞飞一直存在。我经常望着蓝天白云，做白日梦。梦不成，至少曾经飞过。相信，再坚持一下，也许就能飞起来。正如R. Kelly 唱的那支蓝调调，“I Believe I Can fly”。
有句话叫，上山容易下山难。飞行同理，起飞容易降落难。有正常降落，也有非正常降落。原因有各种，天气突变，飞鸟干扰，人为操作，飞机故障等等等等，这就回到新闻里的事故上了。
他属于飞机故障，尽管起飞前做了检查，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他当时的决定应该正确。在发动机失灵的情况下，需要滑翔着陆，而且必须马上做出判断和决定哪里降落，分秒耽搁不得。回机场跑道，估计时间不够，边上的404比较繁忙，与之交叉的407应该最合适，因为属于收费，车辆少，能够最大避免不幸。换了我也会做出同样选择。事实也证明他是对的。就是不知道407会不会向他征收费用？不过，那不重要，活下来就好。况且，电子仪器一时半会也弄不明白咋回事，没见过这样的车牌号呀？能糊弄多久就糊弄多久吧。
注：最后一次飞行
后来想明白了。即便考到牌，也没时间玩。曾经飞过，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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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人穷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