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一向懒散,这贴子还是上个月12日开始的,断断续续写了差不多一个月了。缘起还是Trump胜选后,有朋友问我怎么想。正好有些话陆续在心里积存的有些时日了,正好借别人的酒浇自家的块垒吧。
其实我也一直在思考有些类似的问题,有些反映在小说中。我知道归根结底我只是个工程师而已,对于真正的理科和社会科学问题,我没有受过科班训练;而更重要的是,我知道天分有限,思考的高度和深度都只能是普通人的平均水平,难以有什么真知灼见。这不是谦虚,真的是对自己能力的局限有着清醒的认识吧,人贵有自知之明啊。
对Trump当选其实我一点都不意外。我的预期是他会取得所谓 “Landslide Victory" (也许可翻成山崩式压倒性大胜?),我估计他可得票300以上。现在是290 : 228。还有一大州是密歇根 (Michigan, MI), 16票。如果Trump赢了,确实就是300票以上的压倒性大胜。(注:这是在开始写的时候的情势。最后结果出来,是Trump:Hilary = 302 : 232。而地理分布更是美国山河一片红:2016 Presidential Election Map) 。
2016大选的另一个结果是总统、参众两院都被共和党掌握。
简单地说,这就是天意民心。说得具体一些,下面再献丑我的一些思考和看法吧。
关于风险和预防。我不是今天,可能两三年前就觉着美国乃至全球经济可能正走向下一次经济危机。这和Trump或者Hillary 谁当选没有关系。简单地说,这是美国金融资本和联储局联合制造的,割老百姓韭菜的老手段。平均来说就象太祖当年的名言,文化大革命三五年来一次。联储局+华尔街割韭菜也许是每十年来一次。
但尽管感受到危机也许就在眼前,论及预防或避险则无计可施,No Escape, 无处可逃无所遁形。
对Trump的期望值不是太高,尤其不认为他就是救世主。他也许是美国历史上第一位作为中产阶级利益代表被选上的总统,但他以后是否确实还代表中产阶级的利益则要拭目以待。
对人类的将来谨慎乐观,对美国的将来至少现在是失望。
简要地说,民主党此次惨败,首先是丧失了一批基本铁票,其次是把一批中间摇摆票给彻底赶到Trump那边去了。这首先是奥巴马这八年倒行逆施最终弄得天怒人怨,还有就是Hillary 本人品格的无底线。就以我个人而言,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Trump,甚至可以说从他在媒体上高调出场时就非常讨厌他。就现在,尽管我投了他一票,但仍然对他没有认同感。
我的政治倾向保守,从来就倾向共和党。主要是认同共和党小政府,市场经济的政治经济理念,但我并非共和党员。对今年的大选,实际上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决定不投票。主要原因两条,一个在加州,无论我投谁,最后肯定是民主党的。我投票等同于无用功。其次,不象刚到美国,对民主制度充满了憧憬。现在明白了,无论哪个党,他们代表的根本利益都是顶层1%的。而象我们夹在中间的中产阶级,一向是最倒霉的。这不是我说的。记得德国的瓦尔特·伍伦韦伯 (Walter Wüllenweber) 写过一本书 Die Asozialen: Wie Ober- und Unterschicht unser Land ruinieren - und wer davon profitiert —— 直译就是《反社会者:第一等级和第三等级如何毁灭我们的祖国,谁因此获利》()。没找到pdf的原文版。有意思的是,Google上几乎找不到英文的介绍,倒找到不少中文的书评,比如 《三个德国: 扭曲的椭圆形社会》。这本书的中心思想可以简单概括为:社会顶层的统治集团联合/利用社会底层,压榨中产阶级。
其实我个人觉着这可能不仅仅是德国的现状,可能是古今中外的常态。在民主选举制之前,那是第一等级和第二等级联手统治国家,比如中国历朝的皇权和地主士绅。而改朝换代则是第一等级利用第三等级的流民打垮第二等级的士族。等到了民主选举,因为顶层统治集团需要选票,利用第三等级压榨中间的第二等级则成了常态。
美国的统治集团,开国时是所谓的白人男性新教徒,也就是所谓的 “黄蜂”—— WASP (White Anglo-Saxon Protestant)。但随着金融资本的权力的急剧扩张,同时 “黄蜂”也难逃古今中外所有的统治集团命运:舒适富足的日子消蚀了励精图治的毅力。现在犹太金融集团实际上统治了美国,甚至可以说统治了世界。
我不讳言对“黄蜂”有相当程度的好感和认同。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也可称之为对“普世价值”的认同。中国的土豪们似乎特别在乎让别人认同他们为贵族。敏感的商家们自然推出了以“尊贵”、“尊享”……为号召的商品或服务。但以我个人观点,所谓“有钱就任性”式的以对别人颐指气使表达的“尊贵”可能和古今中外的所谓“贵族精神”没有太多共同之处。贵族中当然有败类,而且我认同的是人生而平等。但一个伟大的国家,自然有一些优秀的传统,如果一定要把这称为“贵族精神”那也无妨。“名词只不过是噪声和烟雾”罢了。实质上重要的是“居庙堂之高,则忧其君;处江湖之远,则忧其民”在天朝被称为“君子,“ 或者 “Honor the gods, love your woman and defend your country”在番邦被称之为“绅士” 那样的精神。
我没有资格和“黄蜂”统治集团有任何交集,也没有统计数据可以证明,但从历史和文献中得出的个人认可的结论,为认为“黄蜂”们自美国开国以来,基本上秉承的是这种绅士精神。其实我个人并不认同种族主义,甚至可以说对此非常反感。现在还是如此。在生活中碰到的教养良好的人中间,各种族的都有,包括白人、黑人、墨西哥人、东南亚人、……, 还有老中们特别不喜欢的印度人。但作为统治集团,我个人觉着 “黄蜂”们可能是成就“美国梦”的一个重要因素吧?
对犹太人,我的感觉是两个字,“敬畏”。也许有人觉着这个词太过分,但我对他们的感觉确实是又敬佩,又害怕。自从《钟形曲线》这本书之后,类似的研究发现犹太人的平均智商是人类之冠大概是共识了。我的看法是,对某一个个体,比平均高出10个点的智商也许没有什么了不起。但当某个种族的统计平均高出10个点,这个差别是决定性的。记得有个老电影《物种》(Species) 里有段台词,原话记不得了,大意是当一个优秀物种和一个处于劣势的物种共存时,处于劣势的物种最终将被淘汰。将此来比拟人类不同种族之间的关系也许不确切,也并不合适。但我由此得到的启发是,以犹太集团为主导的金融资本现在已经全面控制美国的政治、经济、舆论、甚至学术。在这个星球上已经不存在任何可以制约金融资本的力量。我个人认为,上世纪九十年代末以来互联网全面覆盖人类生活可能是造成这种现状的最主要的原因。通过数字化,金融资本以高频交易等方式,全面控制了美国乃至全球产业资本的命脉。比如象高盛那样的金融集团,其金融交易活动的绝大部分不产生任何价值。它们利润的一大部分是通过高频快速交易实现。实质上就象中国49年以前流行的血吸虫。
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民主政治有两块奠基石:权力制衡 (Checks and Balances) 和舆论监督。但当参与权力制衡的各方都属于同一个主子,再加上媒体也被同一个主子全面控制时,所谓的民主政治也成了一出闹剧。这次选举可以说是对上述描述的活生生的表演验证。无论Obama, Hilary, 还有共和党的一些参选人,无一不是华尔街的傀儡。华尔街最先看好的其实是小小布什。当然他们向来是两边押宝。从华尔街拿钱最多的,首先是小小布什,其次是Hilary。越到后来,选举越成了金钱游戏。Trump如果没有他自己的资金,根本也不举备参与游戏的资格。我上面说到对Trump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原因也在此。Trump是房地产商,这是一个需要巨大资金才能运转的行业。指望他能制约华尔街,我个人觉得可能性不大。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是也。从他的财长人选,似乎和华尔街沆瀣一气已露端倪。
就连巴菲特也开始向Trump伸出橄榄枝了: Warren Buffett backs Donald Trump—with some reservations。
而在大选尘埃落定前枪口一致对准Trump的所谓“主流媒体”也开始摇尾乞怜了: The anti-Trump protesters are making a huge mistake。
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觉得金融资本还是依其吸血虫的本能行事,看不出象“黄蜂”那样以天下为己任的心胸和眼界。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犹太人几千年从来没有祖国,所以 “Defend your country”也就无从谈起了。就如传说中马克思的名言但实际上是一个英国佬说的,资本从头到脚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 其实我觉着给资本加一定语,也就是“金融资本”从头到脚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可能比较贴切。我在上大学前曾读过不少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著作,象《哥达纲领批判》、《数学手稿》、《反杜林论》等。但与大部头《资本论》无缘,估计也啃不动。那时候能读到的书相当有限,但凡是书基本上都是先读了再说。当然我对国际共运史的知识也就普通人的平均水平,但个人感觉马克思和恩格斯主要还应该是学者。他们在哲学和政治经济学上的贡献我觉着是划时代的,就算到今天仍然还有现实意义,比如象上面说的对金融资本的深刻认识。直到列宁横空出世,生生把诸子百家之一的学说给锻炼成“无产阶级专政”的利器神兵,杀人千万如割草而无声,直令黄巢张献忠之流汗颜。
统治集团掠夺人民财产我个人观察有四种方式:最简单的就是天朝49年那样的暴力剥夺,甚至将财产所有者从肉体上消灭。这是最直接了当高效的方式,当然社会代价也最大;其次是税收,这方式也直接有效,但同样社会反抗的力量也相当大,现在就连民主党都鼓吹只给富人加税,但实际上最后负担还是落在我们这些中产阶级和中上阶级头上;第三种方式是通货膨胀,这方式尽管不那么直接,但很有效,只是用得过了,象金圆券隔一夜剩一半,或者象拉丁美洲那样的恶性通货膨胀,经济也将崩溃了;最后也是最隐秘的方式,就是美联储这十几年以来人为将利率压到零。华尔街现在掠夺财富的最主要方式之一就是快速高频交易,归根结底四个字:套利、杠杆。而为了这个目的,他们手头必须有大量资金可供他们支配。当利率被人为压到零,他们借钱豪赌几乎就不要任何成本。美国历史上几乎每次经济和金融危机之后都是强劲的反弹,唯有2008年以后例外,这也就是我说的奥巴马 (其实执行者是美联储和华尔街官商勾结)两任内的倒行逆施,使民主党的铁票流失不少。
黑人和拉丁裔是民主党的铁票仓。他们一般受教育程度比其他族裔低,对零利率的猫腻估计他们也不清楚。其实许多受过良好教育的知识分子也未必能认识到这个关系。但还是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吧,黑人和拉丁裔在把“自己人”选进白宫后,生活不光没有改善,反而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这点他们有切肤之痛。加上Hillary 在他们心目中并不能象和奥巴马一样是自己人,这部分票自然流失了。而黑人中的一些精英,在奥巴马这八年后,终于认识到民主党其实关心的是他们的选票,而不是真的象口头上唱的那样好听。比如象这篇文章作者分析的, Why Hillary Clinton couldn’t rally the black vote:奥巴马当政八年,黑人的失业率是白人的两倍,高达 9%。黑人16-24岁的青年的失业率更是高达60%!而在此同时,克林顿夫妇却聚敛了高达一亿到两亿美元的财富 —— 天知道这钱是哪来的。而且他们一些表面上似乎替黑人谋利益的,实质上是损害黑人,比如犯罪。在所谓警察和黑人的冲突中,其实警察大部分情况下维护的是其他守法黑人的权益 —— 毕竟任何族裔,奉公守法究竟是大多数。在美国,从统计角度,黑人犯罪的受害者许多是在同一社区的其他黑人。就象这位作者说的,25%的黑人父母担心他们的孩子的社区不安全。而民主党只不过口头上唱高调,并没有任何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
这位黑人作者最后选了Trump。
对Hillary的失败见仁见智。我个人看法,如果说奥巴马和美联储+华尔街的倒行逆施使民主党流失不少铁票,则Hillary的无底线使得民主党的另一部分铁票 —— 那些曾经支持桑德斯的选民 —— 进一步流失了。这部分民主党的铁票大部分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以及部分象大学教授等知识分子。他们常常有理想主义人道主义色彩,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崇尚自由平等,关心弱势群体。当克林顿家族的所作所为被相继曝光,尤其是对桑德斯的那些手段被这部分选民知道后,他们的反应大概不会有任何悬疑了吧。
西方犯罪辩护基于所谓的“无罪推定”—— 犯罪嫌疑人不须证明自己无罪。他的辩护律师只需在检方试图证明嫌疑人有罪的证据中找出“合理的怀疑”(Reasonable Doubt) 即可赢得审判。对这我是极为赞同的,对生命的尊重,远胜于基于“有罪推定”将被告称为“嫌疑犯”的刑讯逼供锻炼入罪草菅人命。最近的聂树斌案的平反也许可作为中国法律体系和国际接规的一个体现吧 —— 尽管老百姓对迟到了20多年的正义是否还可算是正义都难有共识,但比有罪推定毕竟是一个进步。参见新华网2016年12月3日文章《新华社评聂树斌案平反:正义如何才能不再"迟到"?》。
克林顿夫妇都是律师,自然深谙此道。Trump选前辩论声称如果他当选,Hillary 会发现她自己在监狱里。但这只不过是竞选手段而已。如果真的庭审,检方是否有能力排除所有合理的怀疑,使得陪审团相信被告有罪是一个未知数。所以Trump在胜选不久随即改口声称不再寻求调查克林顿夫妇。但另一方面,不知道克林顿夫妇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是确实有猫腻: 这次选民们要选的是总统,而不是要给被告定罪。他们希望看到的是Hillary 积极配合调查,还自已一个清白。当一个候选人有出卖国家利益的嫌疑,而她却通过政治手腕阻碍调查,以致使得调查不得不被中止,甚至湮灭证据,选民们还能相信她吗?以此类推,网上传言的诸如以下作手段使桑德斯出局之类,选民们自然可以得出类似的结论。要知道支持桑德斯的这部分民主党的铁票中不乏受过良好教育,难以被轻易洗脑的人群。
两军对垒,一方的生力军有临阵脱逃,甚至临阵倒戈的,战役结果如何,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悬疑吧?有意思的是,不知道这是不是心理学的一种普遍现象:一些骗子们编出来的谎言,开头目的是为了欺骗别人的,但所谓“谎言重复一千次就成了真理?”到最后,这些骗子们往往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上次英国要脱欧,所谓主流媒体的“民调”一致的结果是公投结果英国不会脱欧。结果是英国脱欧了。这次大选,同样的所谓的主流媒体的民调结果是Hillary胜选,结果是Trump的压倒性大胜。德国的默克尔要寻求连任,据说欧洲又有民调新鲜出炉,结果是她会成功获得连任。且让人们拭目以待。参见德国“明星”杂志2016年9月民调Stern-Umfrage: So denken die Deutschen wirklich über Merkel und Petry; 以及中国新闻网2016年11月10日文章 《民调显示多数德国人支持默克尔连任德国总理》。
当然还有普通老百姓对所谓“政治正确”的厌恶可能也是导致此次民主党大败的原因之一吧。这个概念本身就是荒谬可笑反逻辑的。对一件事情的判断本来应该以该学科人类所获得的知识判断,正象李光耀的名言,我们只要正确,不要政治正确。所谓政治正确归根结底只不过和当年所谓阶级斗争为纲政治挂帅一样,以强权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现在估计也差不多臭名远扬,毋庸我多置喙了。只举一个特别可笑的例子吧。这次大选前政治正确中最为人垢病的荒谬做法之一是所谓的 Affirmative Action 简称AA。这个由肯尼迪总统在1961年签署的行政命令, 当初的目的是要增加少数族裔在商业、教育、就业等方面享受平等权利的机会。但几十年下来,就象当年的AMT (Alternative Minimum Tax) 现在早已经和初衷南辕北辙面目全非了。同为少数族裔,亚裔在美国尤其在接受教育等权利方面受到赤裸裸的种族歧视。2012年在加州由民主党西语裔众议员 Edward Hernandez 提出的 SCA-5(Senate Constitutional Amendment No. 5 提案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引起加州亚裔一致的愤怒和反抗。具讽刺意味的是,加州那些参政的亚裔民主党政客们,比如余胤良 (后被判刑) 、刘璿卿、刘云平等,却都投了赞成票。
其实我对这一点都不奇怪。现代政客能有扶搖九天“饥即为用,饱则飏去”气概者大概差不多是凤毛麟角吧。他们倒和人类最亲近的动物可能更为相似,而且不可能具备不嫌家贫的美德。政客所需者有二,一曰钱,二曰人。要比人,就是在加州,亚裔也根本不是拉丁裔的对手。这些亚裔政客们当然需要亚裔选民的选票,但他们更需要拉丁裔的选票。说到钱,那更是亚裔的阿喀琉斯之踵。有一句带有明显种族歧视色彩政治极不正确但却在亚裔中广为流传的话,Cheap Asians。亚裔是典型的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本来美国的游说集团政治献金就是一条合法通过金钱控制权力的渠道,而且对以人口数量而言真正的少数民族亚裔来说,那绝对是有利的渠道。犹太人将此用到了极致。亚裔的个人经济能力确实比不上犹太人,但和犹太人比较,亚裔的人口又是多数了,总体经济能力即使比犹太人差,但也应该相当可观吧?但和犹太金融资本全面控制美国乃至全球的政治、经济、产业、学术、媒体 …. 的成就相比,亚裔真该挖个地洞钻进去。亚裔能为亚裔政客提供的选票数量有限,又不愿意为他们捐献,凭什么要求他们代表你们的利益呢?
有意思的是,这个毫不掩饰公开歧视华裔的法案的中文翻译居然是“平权法案”!还是英国人比较诚实,在英国干脆将此称之为“正面歧视”(Positive Discrimination)。只不过到底是不是“正面”的那只有天晓得了。
这种“正面歧视”的奇葩程度也令人匪夷所思。现在似乎什么事情都必须符合种族份额。比如说在大选前就有左派们声称监狱里关的黑人太多,不符合黑人占人口的比例。以此类推,在美国最守法的印度裔,几乎从来没有杀人抢劫强奸之类的暴力犯罪行为。但为了让印度裔在监狱里的暴力罪犯人数能有代表性,是否应该到大街上抓些印度人给关进去?
左派们的思维就是如此让平常人匪夷所思。同样奇葩的比如所谓的“中性厕所”( Gender-Neutral Restrooms)。据说有所谓性别认知障碍 (Gender Dysphoria) 者。他/她们只要心理上认为他/她们是什么性别的,就有权要求重新获得出生证改变性别,而不需和他/她们的实际生理性别一致。这在英国已经成为法律。
依据同样的逻辑,既然对于人的最基本的生物学特征 —— 性别都可以因心理认知改变,那么作为同样人的基本生物学特征,种族,自然也可以存在种族认知障碍 (请愿谅我生造一组英文词: Racial Dysphoria —— 查了一下,嗨,还真不是我生造的!)。只要我心理上认为我是什么种族,那政府就得同意。那些专发给某些种族的福利,我因此也有权享受。这并非简单的文字游戏。须知英美法系是案例法。亚裔尤其在大学录取饱受岐视,入学门槛比某些种族高出难以道里计。如果有某位亚裔以此状告某大学“种族歧视”而胜诉,那左派们政治正确的奠基石,所谓的“平权法案“ 岂不是要崩塌了?
足见所谓的政治正确,本身就不自洽。
天朝有所谓“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上世纪末大陆改革开放锋头甚健,而台湾则是国民党和民进党后来加上宋楚瑜的亲民党还有所谓新党连年缠斗,台湾百姓感叹以前大陆搞政治,台湾搞经济。现在中国搞经济,台湾反而搞政治了。结果是民生日蹩。现在是轮到美国搞政治了。归根结底,罪魁祸首还是金融资本。
对金融资本,有所谓的“盎格魯-撒克遜模式”和“德意志模式”两种观点。前者主张金融资本几乎不受限制的金融所有权,而后者强调金融资本的社会责任。我个人认同后者,而且坦率地说,我认为金融资本应该是产业资本的仆人,因为金融资本本身不创造任何价值,只有通过为产业资本服务才能创造价值。这也是我尽管原则上赞同小政府,但对金融资本却认为应该严格监管。美国上世纪七十年代以来华尔街制造的十年一次的人祸殷鉴不远。当然,对中国大陆或者台湾那样政府直接介入金融市场,当上证指数暴跌时大陆中央政府组织大银行救市,或者台湾的“国安基金进场护盘”这类作法并不赞同。政府的作用是制度规则,而不是进场踢球。
要实现对金融资本的严格监管,Trump需要做的第一条也许是改革美联储。美联储的零利率起了两个作用:一是阻碍经济增长,二是将财富从中产阶级向上层富裕阶级转移。这不是我的观点,而是美国许多有识之士的共识,比如福布斯2016年11月29日号文章 Trump-Clinton 9.0 Earthquake 里表达的。但Trump是否有能力甚至是否有意愿进行此改革则尚是一个巨大的问号。而且即使他有意愿并且改革成功,但金融资本的力量现在已经如此强大,改革后的美联储能否有效控制华尔街同样还是一个巨大的问号。
归根结底,Trump也许是第一位因为中产阶级需要利益代表被选出的美国总统,但他是否真的代表中产阶级的利益仍然是一个未知数。就象华尔街流行的一句话,在市场上唯一确定的就是不确定性,其实经济发展国家前途又何尝不是如此?
不过我其实还是一个天生的乐观主义者,也许已经不存在能够制约金融资本的力量,尤其当金融资本和人工智能最终结合,可能最终确实无物能制。但群体分布智慧 (Distributed Intelligence) 的最基本特征就是其突现行为 (Emergent Behavior)。这次Trump的出线就可视作为选民群体的突现行为。记得Michael Crichton 在 “Prey”中间曾描述过霍乱弧菌的群体行为:如果霍乱发生在象天朝上世纪前期或者现在印度那样缺少最基本的卫生设施的农村,没有最基本的饮用水设施,村民从流经村落的水沟取水,则霍乱弧菌变得特别暴烈,会通过引起强烈腹泻杀死其寄主。寄主体内的霍乱弧菌可迅速被腹泻污染的饮水系统传播,形成大规模流行病疫。但如果霍乱发生在象现代城市里,如果寄主死亡,他腹泻形成的大量霍乱弧菌会被限制在现代化的排水系统,无法感染其他人。这时霍乱弧菌就会变异,变得温和,不会快速杀死其寄主,而是允许他到处走动,可以因此传播霍乱弧菌。
如此简单的生物物种尚且有这等群体智慧,作为这个星球上最高智慧的生物,人类也许能找出允许各族裔共同生存的途径吧?这是我对人类的将来包括人工智能的前景谨慎乐观的原因了。
文献索引
× 饥即为用,饱则飏去 -《后汉书·吕布传》:始布因登求徐州牧,不得。登还,布怒,拔戟斫机曰:“卿父劝吾协同曹操,绝婚公路。今吾所求无获,而卿父子并显重,但为卿所卖耳。”登不为动容,徐对之曰:“登见曹公,言养将军譬如养虎,当饱其肉,不饱则将噬人。公曰:‘不如卿言。譬如养鹰,饥即为用,饱则飏去。’其言如此。”布意乃解。
× 关于所谓的“种族认知障碍”- 参见比如Quora 网文章“Is there a similar condition to gender dysphoria but for ethnicity? Should people be allowed legally be to transition from one race/ethnicity to another?”( https://www.quora.com/Is-there-a-similar-condition-to-gender-dysphoria-but-for-ethnicity-Should-people-be-allowed-legally-be-to-transition-from-one-race-ethnicity-to-another), bentspud 网文章“Racial identity disorder is real, says leading psychologist”( http://www.bentspud.com/news/living/2015/06/13/racial-identity-disorder-is-real-says-leading-psychologist/)
× 迈克尔· 克莱顿有关霍乱弧菌:参见 “Prey”第二十章:“Evolution can happen fast," she said. "You know the Ewald studies." I did. Paul Ewald had studied cholera. What he found was that the cholera organism would quickly change to sustain an epidemic. In places where there were no sanitary water supplies but perhaps a ditch running through a village, the cholera was virulent, prostrating the victim and killing him where he fell from massive overwhelming diarrhea. The diarrhea contained millions of cholera organisms; it would run into the water supply and infect others in the village. In this way the cholera reproduced, and the epidemic continued.
But when there was sanitary water supply, the virulent strain could not reproduce. The victim would die where he fell but his diarrhea would not enter the water supply. Others would not be infected, and the epidemic would fade. Under those circumstances, the epidemic evolved to a milder form, enabling the victim to walk around and spread the milder organisms by contact, dirty linens, and so on.
其实我也曾有过一次的经历,当时我感动得自己暗暗对自己说,从此以后不再反感民主党了。但时间一长了,还是时过境迁故态复萌。平心而论,有些事情确实非政府不可,比如象中国的高铁。交通、通讯、电力、城市建设等基础设施就在美国也是国营或半国营性质。还有国防公共安全等自然也是非政府不可。还有,一般情况下我赞同市场竞争,但唯一的一个例外是金融业,我个人主张应该严格监管。可惜在美国这恰恰相反。关于这个我们以下还可以再深入讨论。
一般而论,我个人看法,政府主导经济行为有一些难以克服的困难。首先是效率。印象中江苏的行政效率很高,我想也许在中国能入前三甲吧?但一般情况下,政府的效率是相当低下的。美国的各级政府尤其如此。加州的大政府可能在美国执牛耳。但就在我们硅谷,一个捷运系统 (BART, Bay Area Rapid Transit) 延长项目,修了近十年,还没修好。至少在加州,哪家公司一旦拿到公共建设项目,就等于牛虻叮上了肥牛,不吸个十年八年吸成滚圆是不会松口的。
其次是公平和公正。政府本身不创造任何财富。政府的职能只能是对财富进行二次分配。不管是中国的为人民服务,还是美国的民主,实质上顶层的统治集团总是占据最大的利益。所以归根结底就是顶层统治集团将奶皮子捞走后,剩下的汤水如何分配。这也就是我上次说的,民主政治下第一阶级联合第三阶级压迫中间的第二阶级现在成了常态的原因。政府的权力越大,中产阶级越倒霉,在美国各州基本如此。比如加州,所得税在全国抡元,13.3%。这是在交给联邦政府的联邦税和社会安全税之上,额外再交给州政府的。还有房产税的税率因为有13号提案限制,在全国不算高 , 名义税率是1.17%, 我用自己的税算了一下,加上七七八八其他费用,大概是1.26%。这可能是我们这“万税之州”唯一的亮点。但加州房价高,所以房地产税的绝对值还是一个严重负担。最后,加州的銷售税也是全国居首,各县不同,我们县 (Alameda County) 是9.5%, 差不多就是臭名昭著的十一税。所以大政府对中产阶级而言,既不公平也不公正。这可能是美国中产阶级一直在萎缩的原因之一吧?
还有就是腐败和浪费。权力导致腐败,绝对权力导致绝对腐败,似乎用不着多说。举个例子吧。前阵子因为选战,网上揭露出BART的一位清洁工,年薪高达27万!据说是因为加班。到底怎么加班能加出如此高的工资,那只有天晓得了。
还有可能是我个人化的观点。我做的工作可以看作是系统工程在设备仪器的应用。从系统论的观点,复杂大系统是无法控制的。最近因为涉猎了分形理论和混沌理论 (Fractal Theory and Chaos Theory), 非线性复杂系统的行为是无法预测的,比如著名的“蝴蝶效应。” 这也是我上次提到的天气预报的例子的意思。所以我认为计划经济从数学上来说是不可能成功的。这可能是我倾向小政府市场经济的最根本的原因吧?这个话题要展开来讨论可能非常冗长,而且极难达成共识。研究经济和金融的专业人士们可以说各执其词。据说一百个经济学家就有101种观点。我们就此打住吧。
最后,我个人对鼓吹政府干预人民生活的某些左派相当反感。这些左派中确实有不少是天性善良,出于人道和社会责任感。这些人在年轻学生和大学教授中间尤其多。我说到Hillary损失的铁票,这部分人是其中之一。对这部分左派,尽管我不认同他们的观点,但确实心存敬意。我生活中就碰到过。比如在小说里写到的教授Nick其实实有其人。他和他的太太都是民主党员。交往过程中对他们的善良,关心弱势群体,社会责任心等等,挺让我感动的。
但现实中相当一部分左派们是利用冠冕堂皇的理由谋取私利,比如象Hillary。这也包括大部分民主党政客们。还有部分左派,他们自以为天生高人一等,生下来就是要指导其他芸芸众生如何生活的。但其实这批人的知识水平很有限,基本上是被上面第二种左派洗脑以后再去洗别人的脑。还是举个例子。所谓的“全球暖化”是那些自以为道德高尚的左派们最喜欢用来打人的环境大棒之一。其实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科学问题。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和科学的态度研究这个问题,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这批左派基本上是以我划线,先占据道德制高点,凡是质疑“全球暖化”的,都被扣上各种各样的帽子。但非常有意思的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同样还是这批左派,鼓吹的却是“全球冷化”—— 区区几十年,弹指一挥间,地球就从“冷化”变成“暖化”—— 而且都是因为人类的原因?至少我无法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