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离开华盛顿国家广场时,不觉六月的天已经黑了,估计已经八点了吧,她转回旅馆。走了估计半小时,来到地铁口,坐约莫10分钟地铁,出了地铁口,转了一两个弯,来到了她的宾馆。
她倒在床上,一股热泪悄然一涌而出,也许是累了,不知不觉中,在悲伤和回忆中睡去。
“咚咚,咚咚。。”早上清洁工的敲门声,把她从睡梦中惊醒,她换了一种姿势,继续睡,仿佛要睡到永远才好。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几天几夜已经过去。夕阳透过窗户,透过窗帘,依然把她和整个床被晒的暖暖的。也令她的伤痛似乎减弱一些。她的胃咕噜噜地在叫,她的饥饿压倒她的悲伤。
她从床上爬起,精心的梳妆,精心的化妆,精心的挑一身他最喜欢的裙装,连衣裙摆,小巧可爱,又不失风韵,使得她令人爱恋。最后别上妈妈送她的中国式蝴蝶结。一切的一切都在试图掩盖她无限伤痛的心。
华盛顿甚是繁华与匆忙,汽车来来往往,街边,白种人,黑种人,黄种人,穿着牛仔裤花T恤的小伙子伴着 短裤,露背上衣的姑娘,三三两两的中年边走边说边笑。但这一切都在她之外,整个世界也在她之外,她默默走到唐人街,似乎有些乱,似乎有些整洁,她走进一家中国餐馆, 点了一份西红柿鸡蛋面,和一杯冰水,她首先一口气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冰水,是的,伤痛消耗她太多能量和水分。约莫一会儿,西红柿鸡蛋来了, 她吃了几口,胃有些伤痛,估计是极其饿,不能一次性吃太多,她试图又挑了挑面条,想再吃点,却又放下碗中的筷子。这是嘟嘟的手机短信声音,她打开一看是自己的好朋友Keven 发来的:
“小满,你什么时候来学校复习考试?”
原来这位姑娘的名字叫小满,小满回复了一条“明天,你在干什么呢?”过了一会她收到回复:“正在帮我朋友Jon搬家,希望尽快见到你。”
小满来她梦寐的华盛顿是为了疏散一下自己的心情,准备博士资格考试, 但她最向往的美国的首都并没有带走她的哀伤,一日一日,她准备着考试,时而想着与母亲快乐的时光,想着想着,泪水静流而下,擦干泪,但又继续准备复习。幸亏有好朋友Keven时常和他在一起复习,从心里上帮助了她很多。就这样,小满最后完成了考试。
一天早晨,当小满走进她的办公室, Keven 和 Eric 正兴奋的聊着什么。
“你们在讨论什么?”小满走近Keven 和 Eric 问道。
“今晚7:30有一个乐队在酒吧表演,我们打算去庆祝一下考试结束,你要不要加入我们?”Eric 抱着胳膊说,似乎小满有些戒备。
“我从来没有去过酒吧,在中国,似乎不是很干净的地方,或者是消费很高的地方。”
“这儿极其不一样,不要一直做书呆子好不好,享受生活。”Eric 激情高昂的继续劝说着,“劝了你多少遍,你像顽石一样,不肯试试,你应该看看这儿的酒吧。”
她似乎被他说动了,或许她想用新的方式寻找自己的灵魂。“好吧,我和你们一起去。”
下了最后一节课,已经是5:30了,小满和Keven ,Eric 商量怎样吃晚饭,几点集合。“我邀请你们去餐厅吃”小满建议的说,也许她想用这种方式感谢Keven 多次的帮助,也感谢有他们一起上课说说笑笑,渐渐地忘记失母之痛。“真的?”Eric 有点吃惊,小满多次邀请Keven, 但这是第一邀请Eric。“当然了,走。”小满示意Keven走吧。小满选了一些蔬菜和一碗粥,Keven 是素食主义者,选的都是不包含真正的肉,蛋,奶,偶尔会端来一些假的鸡肉,看上去像鸡肉,只是素料做成的而已。而Eric 可以吃任何食物,土豆泥,真香肠,鸡肉,披萨,萨拉。他们估计是饿了,狼吞虎咽的吃着。
“小满,你似乎在想什么?”Keven 打破吃东西的声音问。
“为什么 Eric 很吃惊我邀请他吃饭?”小满带有疑惑地问。
“通常,我们朋友间是不互相邀请的,因为如果你邀请我,似乎你比我更有钱,地位状态更好,对我是一种“侮辱”,我们是同样的地位和处境。”
“对我们来说,是促进朋友的一种方式,也是感谢朋友的一种方式。”小满解释道。
“我看你每一次都是喝冰水,你不喝咖啡和饮料吗”Keven 又问道。
“在中国时,我是喝热开水或者茶的,这儿不提供热开水,我只好选冰水了,还是中国好。”小满无奈地说。
“那是因为你们的水不干净,不得不烧开杀菌。”Eric 不屑的辩解的原因。
“我们是茶文化,自古就喝热开水,或者茶的习惯!那时水都是干净的。”小满激动地辩解,把声音也提高了八度。
“小满,低点声音,再激动。”Keven 做了一个声音降低的手势。
“中国人在美国往往很吵闹,声音也很大。”Eric 笑了一下说。“不是,我是个例,我妈声音大,我也声音就大了。就算声音大,那是我们人多,吵杂,我们不得不提高声音说话,哪像你们,到处安安静静,几乎没有一个人影。我极其怀念中国的多杂乱啊,你们是体会不到的,等有一天,和我去了中国,就体会到千千万万个小满了。”小满依然用中国式的声音高度一口气地在辩解,使得Eric和Keven 都互相笑了一下。
吃完晚饭,他们到达酒吧,Keven 看了看手表7:15, 他东张西望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什么。“我们为什么不进去?”小满没有耐心的没有目的的等,便问。
“我的两个高中同学也要来,我们等他们一会,然后一起进去。”约莫五分钟后,两辆车开了过来。下来三个人,一男一女,看似情侣,另一个是男生拿着吉他。
“我们也是刚到。”说着Keven 给了他们三人每人一个拥抱,紧接着,Eric 也给他们一个拥抱,他们看到小满先是一愣,也许像小满一样并没有想到他们的到来,“kyle, Magen, Joe, 这是我的朋友小满, 小满,这是kyle, Magen, Joe”Keven 依次介绍我们,拿吉他的小伙子试图给小满拥抱,却又停止了,改为握手,或许是他想到中国人应用这种方式表示问好,小满和其他两人也握了手。他们进门,一人站在门口收费,小满看每人掏出五美金,收费人盖了个戳在他们的手背上。小满不知道要收现金,所以她没有带现金,便急忙向Keven 借钱,好朋友Keven就借给了小满钱,收费人也在小满的手背上盖了戳。
“为什么要盖个戳呢?”小满看着又高兴又疑惑,“以防你出去后,还可以再回来。”Keven解释道。她兴奋地环顾四周,只见三三两两的人簇在一起,在品酒,不同的酒杯,有矮粗杯子型的,有高脚杯型,也有直接用酒瓶的,里面盛了不同颜色的酒,小满从没有喝过酒,当然他并叫不上名字。Keven 找了圆桌大家一起做下,Keven 要了一瓶啤酒,Eric 点了橘黄颜色的酒,另外三位他们喜欢的酒,不过,kyle看上去很年轻,服务生要查看他的驾照,以查看他是否超过21岁。 “我一杯冰水。”小满只是像平常在饭馆一样说道。“冰水!?”服务生似乎惊异与不解,她的表情似乎在说:不喝酒,你来酒吧干什么。Keven他们几个也很诧异。“虽然冰水不要钱,但你走时也要用小费表示一下。”Keven 了解小满,只是低声给了她一点建议。
现在刚刚7:30, 第一场已经开始了,三人的吉他组合,唱着他们认为最为流行的摇滚乐。陆陆续续有人端着酒杯开始轻舞,有些开始肆无忌惮地扭着,年轻的,老的,胖的,瘦的,白皮肤,黑皮肤的,不管他们的腰围有多粗,但他们都炫耀他们认为的最美的舞姿,散发出对自我的自信,这种状态似乎胜过了跳舞本身。
“我要跳Keven 版的舞。”说着Keven 走进扭动的人群,随后,kyle, Eric, Megan, Joe, 也陆续加入他们,只剩下小满在观看。“小满!过来”Keven摆手示意小满加入他们,小满笑了一下,并没有动身。Keven 扭动着他的舞步来到小满身边,再一次劝说。终于小满站起身,来到舞区,只是站在那里随着节奏摇晃,只见Kyle和Megan跳的尽兴又热辣。半小时很快过去了,大家都回到原处,等待第二场的开始。由于Joe 要表演,所以大家都静静看他表演。他和一位歌手一个组合。他们开始了。
“这里很像老友记里的酒吧,有座位,有人在酒吧台, 有人在唱歌表演。”小满说。
“我听说过老友记,但从没有看过,但这种酒吧不是最常见的一种。一般没有乐台。”keven 边看joe表演边解释。
Joe激昂地弹奏着一个老歌:Wanderwall,伴着音乐,大家喝着,说着,跳着,等大家再一次聚在一起,已经九点半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小满问Keven,“是的,我们该走了”Eric抢答到。Keven看了一下手表,“不!”“为什么”小满问。“我喝完酒是8:33pm,酒后需要等一小时后才能开车,再等三分钟。”“好吧,Keven,为什么你怎么那么不知变通,等我们走到车边,已经一小时了啊。” 小满似乎不能忍受如此教条化和固执的人。“不!”Keven用响亮而又坚决的声音说。 “我去一下洗手间!”不知Eric不能忍受他们的辩论,还是像小满一样不能忍受Keven 的固执,或者只是想去洗手间,总之,等Eric回来,大家边站身离开了。
第二天,小满正和笑笑聊天,小满告诉这个新入学的学妹笑笑怎样办社会安全号,类似中国身份证。Keven 背着他的大背包走进教室。“Keven, 这是新生笑笑”“笑笑,这是我的好朋友Keven。”“你好。”Keven像中国人一样熟练地伸手去握笑笑的手表示欢迎。“你有事随时找我,这是我的办公室w350.”“好的,待会见!”笑笑走后。小满从钱包中掏出5美金还给Keven,这是昨天去酒吧小满借向Keven的,这时,Eric 进来说了一句 大家早上好。“你写完作业了吗?我想复印一下你的笔记,Keven。”小满的英语并不足够好能听懂用英语讲的数学,尽管上课她竖起两只耳朵只听,还是不行,所以这一年来,她一直复印Keven的笔记。Keven找到笔记递给了小满。 他们认真学习起来。
之后,小满每天学习数学,练习英语,学开车,日子不知不觉走到了九月底。她很快通过了驾照考试,顺利地拿到了驾照。她买了一辆二手或三手车,因为看外表已经辩不出了。但今天早晨,小满极其不开心,其一是因为她在Keven 的帮助下,第一次去加油站换了汽油,但半个小时的手工费是70 美元,换不同的型号汽油,很容易的,自己也可以动手完成。但小满不想做这样男孩子的活,但又花很多钱,所以她有点不开心。“怪不得,在美国生活的人,人人是动手高手,修马桶,换灯泡,组家具,修车,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手工劳务费简直是太高了!”小满叹道。“是啊,我们大部分用品是有中国制造,中国体力劳动极其廉价。”Keven 也认同小满说说的。“小满也是中国自造,在这儿做助教,也极其廉价啊!”小满半自嘲半调侃地说。“譬如,你买食品,若当地农民种的,就特别贵,若不是,若是机械播种的食品,就相对便宜许多,你已经意识到这些了吧?”Keven 继续补充说道。“是的,是的!”小满拼命似的同意点头。
“小满,你需要重新注册你的车牌号,因为你买的车车牌不是新罕布什尔州的,你若不换,是违法的。”Keven 提醒小满说。“我应该在什么地方换车牌号?”小满焦急地问。
“只需在镇服务中心。”Keven说道。“谢谢你!”小满将车开到数科院,与Keven说了再见,就开往镇服务中心,她不想把乱七八糟地繁琐的事情拖延好几天,办完,一了百了。
“我想换车牌!”“好的,这儿有些材料你需要填写。”服务生说。小满接过材料就认真的填写起来。其中一栏是地址的。由于小满目前是非法住在学校公寓,所以她不能填写她的住址,所以就打电话给最好的朋友Keven,给他说明情况后,希望能给用他 的家庭住址。
“小满,不好意思,你不能用我家的住址,因为你用我家的地址表面上是合法的,但实际上是不合法的,你没有住我家,你的很多事情会找到我家的,不行,真的不好意思。”Keven 很严肃而又坚定的声音,告诉小满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好的,我可以理解,谢谢你。”小满装着依然开开心心的样子,假装没有受到伤害。然而,她刚一挂电话,泪水“哗。。。”一下流了出来,从Keven的态度中,她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们是非常交好的朋友,在中国,这么交好的朋友,这样的小事就可以互相帮忙的。
通过这件事,他并没有彻底伤小满的心,因为Keven 的本性并没有全部展现在小满面前。
一天晚上,小满在办公室像往常一样学习,突然有人敲门,“应该是谁呢?”小满心想者便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