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顾名思义就是比邻而居。邻居的更换次数伴随人的成长和迁移变得越来越多。
apple 5岁以前跟妈妈住在乡村学校的宿舍里,教室最边上的一个单间,似乎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邻居。如果要算就是妈妈养的一只老母鸡,放暑假我们回城的时候,老母鸡把生下的蛋孵出了小鸡,等我们回来全家大小一摇一摆地来迎接。
回城后先是借住在舅舅家,邻居是电影机械厂的员工,三班倒的工作时间让小院从早到晚都挺热闹的。后来搬到妈妈单位的宿舍,邻居都是妈妈厂里的工友,一律平房,右手边住的是唐工程师一家,侯阿姨是印尼华侨,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和一个小女儿,那个年代女孩子头上特别容易生虱子,还好传染,侯阿姨一气之下把三个女儿的头都理成了光头。还好我妈手下留情,染上虱子的我少不了经常用煤油包着头杀虫。侯阿姨总说我妈“剃了剃了剃光省事"…左手边住着一对老夫妇和他们的儿子,那时候不管人口多少,能有一间住房就很好了,他家给大哥哥在进屋的门顶上搭了个床铺,我很好奇,有一次央求哥哥让我爬上去看了看,虽然只是一个单人床的宽度,只有能坐着的高度,我很羡慕,不像我没有自己的空间。前面一排住着一对新婚夫妇,在小小的apple眼里,传说中的郎才女貌的现实版非他们莫属,男的李叔叔是厂子里仅有的几个大学生最年轻的一个,女的小石阿姨长得白白的娇小斯文说话声音像蚊子。李叔叔性格外向,厂子篮球队的主力,还会修半导体,院里有电器的人都找他修过机器。他没事就会在家门前擦他的凤凰牌自行车,车子亮得跟新的一样。小石阿姨会蹲在边上看他,偶尔会被叔叔逗乐了也只是身体一抖一抖地捂着嘴笑,听不到声音。那时候谁家吃啥好吃的,一排房子的人都知道,谁家夫妻吵架来劝架的也有一个连,谁家婶子有个新的毛衣款式或者新发型全部阿姨都去学,哪个叔叔到外地出差,每个小孩子都能分到几粒泡泡糖……到现在每次妈妈聚会,工友们都会问起我,号称是“看着我长大的”。
其实没住多久,爸爸回城我们就搬到爸爸单位分的房子里。离开了工厂大院住进了楼房,虽然是一梯五户,但大家相互都不太来往,只有住在楼上的叔叔是跟爸爸一个办公室的,会上下班遇到打个招呼。弟弟小时候很胖,叔叔就叫他“肥仔”,即使弟弟因为整天吃零食、蛀牙,不好好吃饭变瘦了,他还是“肥仔肥仔”地叫弟弟…后来我们又搬了几次家邻居别说姓啥名谁了,几乎长啥样都不知道了。
这样的情况一直延续到apple结婚成家,邻居大都是连招呼都不打的。后来到了上海,搬了几次家,跟邻居成为朋友的也只有小严一家,我们在她家后面住了三年,他们夫妻年龄跟我们一样,也有一个儿子比果果大两岁。那时候我妈也来住了一段时间,跟小严家婆婆热烈地交流种菜心得;我会跟小严一起喝茶聊天;他们家酷爱旅游,有一年暑假我们还加入他们,一起浩浩荡荡十三人到张家界,凤凰古城逛了一大圈。逢年过节她会给果果准备一份礼物,说是给她儿子准备的同时“顺便给果果带的”,有时是书城的购书卡,有时候是好吃的…我们搬走后一直有走动,儿子知道每次过节小严阿姨一定会来看他…
现在的房子住了快十年,除了跟第一任邻居夏姐有交集,会说说话一起散步,到他们卖了房子移民澳洲后,几次易主,又回到了相见不相识的状态。apple住的小区有很多鸟,每天早上叽叽喳喳地可热闹了。前一段时间就在apple床头边的窗户外,每天早上和下午都会听到咕咕地叫唤声,apple忍不住掀开窗帘偷看,原来是一对体格跟鸽子差不多的鹧鸪鸟,机警灵活,每次我一动窗帘它们就扑扇着翅膀迅速飞走。几天前我再看的时候,只见其中的一只安静地窝在凌霄花藤的枝蔓里,即使我给它拍照也不动换,不会是孵小鸟吧?这个问题昨天在鹧爸鹄妈交接班的时候得到了证实。窝里安静地躺着一对儿小小的白蛋,apple是又惊又喜,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到过鸟窝何况还是孕育新生命的小窝,晚上我早早地熄了灯,安静地躺着,生怕打搅了“新邻居”,不久的将来当apple再次打开窗帘就能跟这一家子分享喜悦,好期待啊~
文中所有图片均来自@Liz Climo的漫画《你今天真好看》&《我可以咬一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