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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行母悲歌--女性在藏传佛教的角色与命运(一)

(2017-04-12 10:18:38) 下一个

摘要

  空行母起源于印度教性力派,是湿婆神之妻“伽梨女神”的女侍,属鬼神类,由 莲花生引入西藏之后,受藏地宗教文化的影响而有演变,如:种类增多,有佛母、金 刚瑜伽母、金刚亥母、度母、智慧女、明妃、事业女、天女、鬼女、夜叉女、罗刹女、 女信差、供品……等。而这些看似复杂的角色与功能中,最重要的是:配合男性喇嘛修双身法。从藏传四大派对空行母的选用条件及培训过程可知:空行母只是诱发淫 欲、完成双修的性工具;因此,须寻访年轻貌美、阴户有弹性之女性,再施以密法、 空性、密戒、灌顶及性技巧的训练,并授与智慧空行母之美名,让她们在民众中有崇 高的身分及优渥的生活,而乐于提供性器与喇嘛行淫,并幻想透过双修过程中喇嘛的 加持,也能“即身成佛”。然而,事实上这些女子如奴隶、如物品,被男人们送来递 去:弟子将她们献给上师,上师用完又将她们交给弟子使用;一段时日之后失去新鲜 感,则弃而不用;喇嘛对这些女子只有道具与祭品之意义,而不可有任何感情,所以 “空行母”在无上瑜伽中,只是被利用的“性工具”。

  由于空行母在藏传双修法中扮演的是“满足男子性欲”或“提供女性能量”的两 种角色,空行母只是宗教的虚名,女体/性器才是欲求的现实,在男权主宰的政教合 一环境中,女性的身体与心灵是被侵犯、被利用、被欺压、被掠夺的;空行母初始的 人权已失落,最终的命运更可悲,在牺牲个己的人身自主与心智成长以成全喇嘛的淫 乐及成佛妄想之后,终究被遗弃─因为,每一个色身都是无常的,有使用期限;而 喇嘛对空行母的需求量极大,且乐于品尝不同类型的女性,既然藏传佛教的女性行者 皆附属于男性喇嘛,有予取予求的使用权,那么,被物体化、工具化的双修女性,在 男上师的逻辑中,“用过就丢”“迎新弃旧”则是必然的结论。

  若就其以佛法名相为包装的邪谬妄想—欲贪为道、双修成佛—而论,藏传无上瑜 伽双身修法,始终不离欲界贪、不真持菩萨戒、不得根本定、不断我见我执、不证第 八识如来藏,三学六度皆不成就,又如何次第进修而成佛呢?既不能成佛,则施设整 套的理论、名衔、条件、培训,逼诱女性扮演佛母、明妃以配合双修,最后是修行落 空,两败俱伤,成了一场庸俗的骗局;在男性还能终身受用淫乐,在女性则是全面丧 失人格。这个喇嘛教的骗局,在西藏过去千余年或许被神话与政权刻意的覆盖了,在 今日全球化的文明发展与人权关注下,则必须被如实揭开并重新审视。

一、前言

     空行母,乃梵文 Dākinī(荼吉尼)之意译,本是一种介乎天人之间的女性神灵、 夜叉鬼之类,她有大力,可于空中飞行,故名。有人认为,Dākinī 的词源可上溯至早 期(雅利安入侵印度之前)印度西南部达罗毗荼人(非梵语)的女性崇拜,他们将喜 马拉雅山区“24 个圣地”视为(人身、鸟兽头)空行母的居处;雅利安人接管印度 之后,将这些空行母指派给了湿婆(Siva)神,刘婉俐云:

  在 Sir Monier-Williams 编纂之《梵英字典》(A Sanskrit-English Dictionary, 1899;rpt. 1964)中,即认为空行母的梵文字义“Dākinī”,是指“啖人肉” 之“伽梨女神(Kālī)的女性侍从”(Willis,61、150)。此处的伽梨女神,乃 印度教三大主神之一、主司破坏的天神湿婆(Siva)之妻,是印度教性力派 崇奉的主神之一。

  啖人肉的空行母,在性力派中,是湿婆神之妻“伽梨女神”的女侍从,属于鬼神 类,这是空行母最早的由来。“女侍”的本质是事事听从主人的指示而配合执行,在 主人事业中没有自己独立的主体思想,是主人的附属品。印度的空行母传入西藏之 后,又有了夸饰附会的发展,刘婉俐云:

  空行母的藏文为“mkha’gro ma”(或音译为“Khandroma”),mkha 意指“虚 空”, gro 则表示“行走、步入”之意,ma 是一般泛称女性的字尾,整个字 词合起来的意思,是指“空中的女性行者”。

  藏传佛教的空行母(荼吉尼)源于印度性力派,并且是喜好吃人血肉的夜叉、罗刹女 鬼。

  “空行母”一词在藏传佛教中,具有多元且甚深的象征意涵。就修行层面而 言,空行母是佛、法、僧三宝的内相“三根本”(上师、本尊、空行)中, 负责护持佛行“事业”的根本(root),是女性的佛母、成就者与大护法等的 集合名词。但这仅是分类上的方便归属,空行母也可以是上师:如伊喜措嘉、 玛姬拉卓……等女性的传承祖师;也有属于本尊类别的绿度母、金刚亥母、 妙音佛母……等。这些互涉、错综的关系,除了使其在名相或专有名词上的 定义不易外,也增添了不少相关研究上的难度。

  若依词面,空行母只限生活于“空中”之女性天人或鬼神;然而,藏传佛教的“空 行母”形象,除了沿用印度教原有的意涵,入藏之后又演化、增添了多重意义,在藏 传佛教中的角色与功能极其复杂而重要,泛指一切与修行有关的女性,可以是传法者、 上师或法主(佛母)、人民的救度者(度母)、证悟者(智慧空行母)、上师或喇嘛的性 伴侣(明妃、事业女)、护法天人、鬼神、佛菩萨与凡夫间之信差、密续之守护者等。 仓决卓玛云:“从大量的史籍可以看出,男性是一切宗教活动的积极倡导者和参与者, 在佛教的流传过程中起过主要作用。但是,这并不能抹杀妇女对藏传佛教的形成和发 展所起的积极作用。……主导方面,广大劳动妇女备受冷落、贬抑、鄙视,社会地位 极其低下。另一方面,一是为了宗教需要(如女神崇拜、藏密双修理论),妇女的地位 受到重视。”藏传佛教以男性为主,在宗教的传播过程中女性只是配角,但在藏传 佛(密)教的形成、发展及修持中,女性(身体)所提供的特定功能(性交),被认为 是获得最高成就所必须的决定性角色,藏传佛教若缺少空行母,就无殊胜秘密之处; 可以说,空行母关系了藏传佛教的命脉,她们屈从于男性传法者(上师)的教导与安 排,牺牲了身体的自主权及宗教的选择权,而成就了许多密教修行者的“佛果”。

  本论文将对藏传佛教空行母的类别、内涵、由来、演变作必要的分析,并论述“具 格空行母”所须具备之条件,及其在四部密续之地位。由于空行母的角色功能涉及藏 传佛教无上瑜伽、男女双修、乐空双运等核心的“淫乐”理论,若对此议题以隐喻的 方式带过,则不能彰显藏传佛教“欲贪为道,即身成佛”的特殊与错谬之处。

  根据多数文献分析所得的整体结论是:藏传空行母的角色定位、必备条件及修行 内容,几乎都“附属”于男性(上师),“升降与夺”操之于男性,在男性的需求与设 计下献身舍命的配合,被动成全了男性的“实修”,却无暇顾及自身的道业;到最后, 她们是否获得了预期中(与男性等价)的成就与利益?这涉及了佛法修证与男女平权 的议题,不论在宗教领域或现实社会,都不可忽视。

  到目前为止,国内研究藏传空行母的论文很少,几乎只有刘婉俐〈空行母与藏传 佛教上师传记〉一篇较具学术参考性,笔者将以此文为线索,参阅其他密教经续与 相关著作,以确定空行母在藏传佛教无上瑜伽之角色功能(双身修法),并依此探讨两 个问题:一、从佛教法义以检视密教“男女双修、即身成佛”的理论与事实。二、从 男性主权意识以观察空行母在密教体系的“附属”性及“工具”性。并从这两个问题 的分析得出这样的结论:无上瑜伽“双身修法”绝不可能解脱、成佛,而以此前题而 施设的“空行母”之角色与功能,就成了上层男性集团假宗教之名对女性所作的骗局。

空行母悲歌——女性在藏传佛教的角色与命运

蔡志成 正觉佛学研究院 助理研究员 张火庆 中兴大学中国文学系 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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