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以色列与伊朗打得愈演愈烈,战机轰鸣、暗杀不断,而在万里之外的上海提篮桥,一座静默的会堂,摩西会堂,悄然矗立。它不言语,却见证过那些被历史抛掷的人,如何在最黑暗的年代里,顽强活着。若说今天以色列誓不低头的强硬姿态源于何处,让我联想起八十多年前那群逃到上海的犹太人。
1933年至1945年,欧洲大陆燃起纳粹的火焰,屠杀与追捕迫使无数犹太人逃亡四方。而几乎关闭国门的世界里,唯有上海,成为那不设签证、不问出身的港口。
乘船来沪的犹太人,衣冠楚楚地开始了难民生活。
在当时由日本控制的虹口区,约两万名犹太难民被收容在霍山路、舟山路、唐山路一带。提篮桥,成了他们的避风港,也成了“无国维也纳”。有上海人背地里叫他们“外国瘪三”,但这“瘪三”中,有教授、医生、音乐家、诗人,他们带着欧洲文化的余晖,在破旧的上海弄堂中重燃文明与尊严的微光。
我小学时有个男同学,皮肤白得发亮,鼻梁高挺,眼窝微陷,乍一看像是课本上走出来的外国小孩。带着小人的玩皮,我们背地里叫他“小白脸”。
有一次我们几个去他家,还看见她姐姐,我哥的同学,也是一副外国人模样,她叫维维。那时只觉得“维维”名字很洋气,直到多年后我出国,才知“Vivian”是常见的西方女孩名,原来我们童年的直觉并不算太远。
更耐人寻味的是他的父母,我看见她妈也和上海别的姆妈长得不一样,听我哥说:“他爸爸长得像瓦尔特,他妈妈像撒切尔夫人。”我们小时候都不懂那是怎样的长相,只觉得他们一家都像外国人。
现在,我忽然生出一个迟来的疑问:他爸妈是不是那批在战火中流亡到上海、最终留下来的犹太人?我应该去打听打听。
听老人说过,二战期间,虹口有不少里弄,一进门,八九户里就有四五户是犹太人。他们用他们自己的母语说话,用家乡的菜谱煮出命运的余温,在异乡的砖瓦间熬过了失落的年月。
我一直对犹太人的历史抱有深深的兴趣。在所有民族中,我总觉得他们是最像中国人的一支:聪慧、坚韧、重视家庭与教育,在劫难中挣扎求生,却始终不失尊严与信念。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也最多灾多难的民族。
而上海,特别是我曾住过的虹口,与犹太人之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提蓝桥那片弄堂,那些老街旧巷,曾是他们战乱漂泊中的栖身之地。
九十年代中末的提篮桥,是我出国前最后的生活舞台之一。它喧闹却鲜活;拥挤却温暖。那里的热闹,不是商圈灯火的辉煌,而是人间烟火的炊烟裊裊。旧城改造前,我们这些去海外的最后一代上海人在那里活成了一格格老电影的胶片,泛着柔光,也藏着深深的不舍。
十几年前,我曾陪母亲故地重游,走过提篮桥一带,只觉冷清寂寥,那里仿佛成了一处被城市遗忘的角落。去年再访,为参观犹太难民纪念馆匆匆路过,竟已再也寻不回当年的喧嚣与热气。那些曾经的热闹,像是随风散去的旧梦,只是心里还记得那时光的温度。
那些年,我除了喜欢逛四川路,也喜欢出没于提篮桥这一带,熟悉的地方有:东海电影院、大名电影院,还有电影院旁的报刊门市部和远洋宾馆边上的百货商店。远洋宾馆旋转厅刚开张那阵子,我还和朋友特意去“打卡”过一次,觉得那是难得的新潮体验。
但每次经过熙熙攘攘的舟山路小菜场,我总会不自觉地加快脚步,不敢抬头看那高墙之上,一个人间,一个监狱。人群在叫卖、讨价还价,空气中是油烟与蔬菜混合的味道,而头顶的那一片沉默,却如影随形。有时我也会想,那些被关押在墙后的犯人,会不会也听见了外头的生活声响?他们是否也会向往这种自由自在的闹猛日常?可他们是自作自受,命运终究是他们自己选的。
而在不远处,那些当年来到上海的犹太难民,才是真正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的群体。他们没有犯错,却被命运驱赶,颠沛于异国他乡。在同一片天空映照下,有人因罪受罚,有人曾因信仰、血统被迫逃亡。这种命运的对照,那时总让我久久不能平静。
每次回国,我都想去看看“犹太难民纪念馆”,却总是匆匆错过。2020年,搬到浦东的我的最好同学(初高中)带我专程赶去,可惜赶到时已过下午五点,馆门刚刚关闭。2023年,我又一次与家人路过,满心欢喜地想进去,才发现必须携带身份证才能入内,只能望门兴叹。直到2024年,我终于准备妥当,与兄妹、先生及大儿子大部队开过去,了却了这个多年未圆的心愿。
记念馆坐落在上海虹口区长阳路62号,是一幢砖红色、清水墙的三层小楼,。这座被称为“摩西会堂”的建筑,原为犹太人礼拜场所,如今则化身为“上海犹太难民纪念馆”。
2020年,上海犹太难民纪念馆完成了扩建,从原初的1千平方米到4千,在原摩西会堂基础上,新建展厅、沉浸空间与复原街景。展馆内有以“逃亡上海、避难生活、同舟共济、战后离别、特殊情谊、共享未来”六大主题,馆外那堵刻有18578个名字的名单墙,也记录了这段人道主义奇迹。它们共同讲述着一段漂泊与庇护、苦难与尊严并存的往事。
一走进展馆,耳边的音乐氛围便将我们缓缓带入那个压抑而紧张的时代,展厅墙上的影像逐帧闪过纳粹德国的铁蹄践踏犹太街区,成排的星形臂章、堆叠的行李、逃难的母亲抱着婴儿、眼神惊恐的孩子……那一刻,我的心情无比压抑,仿佛自身其中。
我的大儿子皱着眉头轻声说:“妈妈,我看了觉得很不舒服。”妹妹也低声附和:“好压抑……。”其实我也是,我们从来没有这样身临其境感受到一个民族这样被驱赶被追杀的体验,那些馆内照片,实物还原了当时犹太人在上海的避难场景,这些来自历史深处的重量,直击人心。
像上海贫民一样生煤球炉做犹太人早饭
上上海人用的盛开水的热水瓶,犹太难民也用着'
犹太难民的住所
展馆内静默陈列着破旧的护照、泛黄的笔记本、咖啡馆菜单,小孩的课本等实物及
犹太难民在简陋的床铺上,拥挤的生活空间中,昏暗的灯光下,以及在弄堂里点火扇风在煤球炉上做饭的照片,还搭景还原了他们居住的上海弄堂生活的场景。有一个这样的上海早晨,推马桶的车慢慢驶过,飘过一阵臭气,被熏醒的犹太人只得起身把炉子用报纸木柴点起来烧水,有的或到老虎灶去泡开水,煤炭熏得天井弄堂灰濛濛。他们却苦中带笑着说,那锅黑黢黢的饭是“Jewish food made in China”。
这是一首流亡民族四处漂泊、无国可归的命运哀歌,也是一首'生活强者的赞歌。
在虹口的那些年,战火逼近,命运颠沛,但犹太人并没有因此而躺平或自暴自弃。相反,他们努力维持尊严,重建文化。他们带着从欧洲一路逃来的智慧与信念,在上海这片暂时安身的土地上,重新点燃了生活的火光。
他们办起了四十多种自己的报纸,记录战争消息,鼓舞人心。弄堂口开起了咖啡馆与西点铺,窗子外是石库门的喧嚣,窗子内却飘着维也纳蛋糕的香气和巴赫的旋律。到了傍晚,还会有音乐沙龙、文学讲座,小型演出,甚至选美比赛,在逃亡中依然坚持生活的体面。这不是一种浮华,而是一种对“人还在,生活还在”的坚持。
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做早操,强身健体,一个永不言败的民族
哪怕物资匮乏,他们还创办诊所和工坊,特别是学校。他们没有忘记教育。犹太救济机构在提篮桥一带办起了多所难民子弟小学,也开放给上海本地的孩子免费就读。在一间间狭小教室里,犹太教师一边教孩子学希伯来语和德语,一边教中国学生识谱、弹琴、唱歌。其中,就有后来闻名世界的钢琴家傅聪。他的犹太裔启蒙老师,把欧洲古典音乐的种子撒在中国土地上,影响了一代人的艺术追求。
他们把一场逃亡变成了重生。他们不是漂泊者,而是文化与文明的守火人,是在最黑暗的日子里,也不肯让灯熄灭的一群人。但他们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谁,从何而来,将去何处。他们不是可怜人,而是一个曾有国家、文化、信仰与尊严的民族,但现在被驱逐到处流浪。
没有哪一个人哪一个民族,愿意一生颠沛、寄人篱下;也没有哪一种苦难,是理所当然该被承受的。他们曾背井离乡、漂泊万里,被称作“世界的孤儿”,可他们知道,再多的同情和收留,也替代不了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家园。他们渴望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哪怕贫瘠,也能种下语言、信仰和希望;哪怕战火未歇,也能在每个黄昏升起自己的国旗。
于是,战后从各国各地避难的包括逃难来上海的犹太人很多都选择了前往新成立的以色列。,把那段不愿重演的难民经历,写进了对未来的承诺,重建自己国家与身份,他们不要再让孩子无国可归,不再让民族的命运寄托在他人的宽容施舍与,庇护中。
两个多小时参观完记念馆内部,我站在摩西会堂前,望着那块刻着犹太难民名字的纪念碑,风一阵吹了过来,像那段历史在低语。我突然理解,那些在上海生存下来的犹太人,为何在离开时说:“谢谢你们的善良,但我们必须自己回去,建一块永远不会被驱逐的土地。”
他们不想也不能再做难民。
最近,我看到以色列与伊朗之间的战争硝烟再起,有时难免疑惑:为何一个曾受尽苦难的民族,如今也手握兵器?为何那个曾在上海街头售卖面包、教孩子识谱的民族,如今也站在中东纷争的最前线?
答案或许残酷却真实:因为他们太清楚无国可归的代价,太明白寄人篱下的屈辱,也太明白,一个没有国家的民族,命运从不掌握在自己手中。他们不是好战,而是惧怕再次失去。他们的战争,往往是从“不能再被驱赶”开始的。
以色列与伊朗的冲突,让人再次想起那个民族身上的旧伤。他们为什么不能软弱?为什么要武装自己到牙齿?也许答案,就藏在那些展柜中的老照片里。今天,他们选择不再被动、不再逃亡,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不让历史再次轮回。
不想再做难民,这句话,不只属于犹太人,也属于所有曾被历史碾压、却依然想要好好活着的人。
大儿说,他上海之行,纪念馆真是很值的去的地方。如果对上海犹太记念馆感兴趣的网友,可以化点时间看一下,怕视频太长,我己很不舍得剪去一些。
还有记念馆附近的房子曾住的居民不仅有前美国财政部长,还有我们城内的大才子蓝山,不知他能否看到我在车上一扫而过的他的外公买下的小时旧居。我的一个亲戚也曾住馆边。
舟山路这段居民已搬迁,不知后期这里如何改造,但肯定不会拆掉。
谁能想到帝国主义挖的坑,最后成了救命的跳板。虹口这块地方,真的藏着比想象中深得多的故事。我手脚脑子都慢,山阴路的故事我还没写完,提篮桥的故事只开了个头,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回去了,我真是忙得双脚跳,还是尽量写点岀来,删除旧视频,回去拍点新的。
最遗憾的是番禺路上的邬达克纪念馆,还没来得及走进去,就已经关闭了。那是我一直想朝圣的地方,想看看邬达克生活的旧居。
愚园路上的名人旧居,你是最合适来写的人了。你熟悉那一代,文才又好,总能让沉默的房子重新开口说话。等等,我们等着你扬起风帆出海了,别整天都在晒网。
现在的宝庆路三号虽已经焕然一新,整洁明亮宽敞,但总让我感觉缺了些什么,历史需要有可触摸的建筑也需要生动的人文痕迹加持,两者相辅相成密不可分,新宝庆路三号修葺了建筑内外,看上去很美,但仅此而已,所以,如果去那里的话,希望你不太失望。
叶子的谬赞让我亚历山大,但我们真是可以成立一个民国往事俱乐部了,我等着你的愚园路,特别是视频,你一定会把它编辑得很美。你批评得对,我坚决争取改正,等哪天有时间时就继续打渔不晒网,但现在我就先做你的拉拉队!
咋天休息在家,去买了二盆花,一盆是我找了很久的红色铁线莲,把野草拔了,准备种上去。
《苦海余生》是我人生中第一部真正让我认识到犹太人苦难历史的电影。当年看时内心震撼,一整船无辜善良的犹太人,被当作“人渣”驱赶出境,教授、医生、工人、妇女……都不再被当作“人”,而是被任意践踏。当中有一个情节我至今难忘:一对在船上陷入爱河的年轻男女,眼看无国愿意接纳,绝望中双双拥卧自杀。整部影片前半段一直沉郁压抑,令人喘不过气来。
虽然影片最后有国家愿意接纳他们,算是“苦海余生”,但许多人最终还是难逃厄运,被重新关进了集中营。相比之下,像侬讲的,那些逃到上海虹口的犹太人,命运虽也艰难,但至少保全了性命,已经算是“走运”的了。
女主角我记得长得不算很美,却一出场就雍容大气、气场十足。后来才知道她是法国很有名的演员,译“唐纳·菲娜微”,她的丈夫也是著名演员,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了。有机会的话,我真想再把这部片子找来重温一遍。
同赞!
大公子好帅!:)
最近看了城里我特别敬佩的一位“老上海老法师”发给我的一篇文章,才更清楚地认识到:上海自开埠以来之所以能变得如此繁华西化、文明摩登,其实跟在沪犹太人有着很大的关系。这方面的内容如果由蓝山博主来写,一定会更精彩更深入,我只是因为感兴趣,试着记录一点。
66总是特别善良、大度地鼓励我,水星,你也是。谢谢你!
民国时代是自由的时代,上海更是冒险家的乐园。典型的就是吊丝逆袭成了美国总统,当然也免不了吸国人的血发家,最常用的手段就是官商勾结。
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百忙之中还抽空来支持我,我真是太开心了!咱们关系这么铁,就不要客气了:)
虹口这一带,真的有太多值得写的故事,太多故人旧居,每一条街道都藏着几段动人的往事。只是我文笔有限,写得又慢,总觉得力不从心,很多素材只能暂时躺在手机里,要不是我快要回国了,手机内存爆满,又不想把东西传到云端……唉,真希望自己能快点把它们一篇篇写出来,别让那些记忆白白溜走。
你推荐的那部电影,我一定会找来看。你的审美和文采,一直是我打心底佩服的,真羡慕你说起历史故事时那种举重若轻的表达,优雅又有劲道。宝庆路三号,你写的,我上次想去没去成,这次千万要去呀,我对自己发誓。
我回上海时,愚园路是我几乎每次都要经过的路。每次从我家乘地铁到静安寺下站去先生家,都会路过那一段。每次沿路拍了不少视频,但都还没来得及剪辑。上次还特意跑去拍了“特务窟”,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它整理出来。实在是太忙了,哪天要不我们也办个“拖稿互助小组”,我有拖延症,你也是三天打鱼 两天晒网的,头碰头,脚碰脚,半斤八两。
好了,不批评与自我批评,你的审美与才气我一直是羡慕的,不嫉妒,爱还来不及。
拜读了叶子佳作下大家的精彩留评,真是文字间碰撞出的智慧火花既深刻又动人。。。。
我看了菲儿博文里的你的那段关于纪念馆的留言,回味再三。要是早些知道你就住在舟山路6号,我真该给那幢老宅来个慢镜头,好好拍一拍,让你再热泪盈眶激动一下。我能理解,看到儿时生活过的家的门口的心情。
我也一直觉得奇怪,那次拍摄怎么就漏了霍山路?其实那段路最有味道,安静中透着点旧日维也纳式的精致。你家对面的霍山公园,我们小时候叫“小宁公园”,这次回去我也没去,走得太匆匆了,被推着往前赶。
百老汇剧场,记得看过电影,也跳过舞。后来才知道,剧场屋顶,那就是当年犹太人社交的赫赫有名的“罗伊屋顶花园”。一想起这名字,就觉得有一种昏黄灯光下的异国浪漫。
我也一直偏爱提篮桥一带,犹太人留下的欧洲气息在那片街区久久不散,那里的影院虽然不如四川路、海宁路的影院密集,但大名电影院的确是当时的首轮影院。大名、东海都已拆了,百老汇我这次也没特别留意。不知当年大名电影院出来后的那座小天桥,还在不在?应该拆了,很多人都不记得了。
说来惭愧,我回国二十几次,真正去那片地区的不过四五次。每次都行色匆匆,像是赶场一样。今年若有机会再回,我想认真带上大疆,慢慢拍一拍,还有你的旧居,也算替自己留点念想。若真能拍成,也许我会暗地里落泪,怀念逝去的青春吧。
你提到的那部小说,我还真不知道。回头一定找来看看。听你一说,就觉得那故事会打动我。
蓝山,好想看你写些发生在上海的风花雪夜故事,或小时候的故事,凭你的文采一定很扎劲好看。
你分享的那些经历太生动了,尤其是你和犹太大boss“唇枪舌剑”几个小时的片段,真有画面感!最后却是“斗智不斗气”,他竟还为你写了高评价的推荐信。这不仅说明犹太知识分子的格局与智慧,我也看出,66本身就是一位极其聪明、专业、又有独立思辨力的专业人士,66文笔也好,甩有个博客写点博文就自以为是的几条横马路。(我不自以为是,但也甩我几条弄堂)。
关于“亚伯拉罕协议”,你说得特别有希望感!这几年,我们耳边太多“冲突”“敌对”“战争”的词,真的特别渴望有生之年,能亲眼看到那一天——兄弟民族握手言和,世界和平。
谢谢66在百忙中抽时间认真阅读我的文章,还留下这样暖心、有深度、有故事的留言,还意外读到了你职场生涯中一段令人难忘的“小故事”。
66周末愉快,我等会要去剪残花,三天骄阳,好多花干枯了,我心有点痛。
侬果然是老上海的“万宝全书”,你推荐给我的每一篇资料都既有趣又切我心意,都是我特别想了解的那些历史。真心谢谢侬!:)
说到沙逊大班那批盎撒印记的sephardi犹太人,抗战那年上海出过一本貌似伪托的英文八卦书,后来商务请人半译半写成上海冒险家的乐园出版,解放后再版成了爱国主义宣传教材。链接是英文原作,有兴趣可用来消夏:)
我对远洋宾馆旋转餐厅钟爱有加,虽然已比较老旧,但这么多年依然不改对她的偏爱。如果叶子可以向导一下如何city walk虹口就太好了,我知道那里有很多名人故居包括这个纪念馆,也喜欢去探索那些还未被完全改变的老上海痕迹,多年前和一位友人在夜色里走过虹口一个天桥,紧挨着天桥的是一个白色建筑,非常漂亮有特点,可惜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所以也无法回答友人的问题。
也借此介绍一部非常好的John Hopkins主演的电影纪录片One Life,这是我近年来极少看的电影之一,这部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的电影纪录片令人感动,尤其在接近尾声时更让人热泪盈眶,好人有好报在这个真实故事里得到了最真诚的印证。
佩服更谢谢叶子坚持不懈的纪录,我错过了好些篇你的怀旧博文,会慢慢跟读感受。
这些富裕犹太人曾在徐汇、静安、华山路及陕西南路等一带购置别墅、开设洋行。他们的住宅很多带有殖民风格,后来被改成使馆、校舍或名人故居。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其实我也想过要不要再细说一下虹口与法租界这两类犹太人的差别。只是文章已经快超纲了,忍痛收笔。也许以后再说吧。
“ 他们用他们自己的母语说话,用家乡的菜谱煮出命运的余温,在异乡的砖瓦间熬过了失落的年月。” 很喜欢这句话。谢谢叶子好文分享。
抗战胜利后,大批犹太难民回国,外公就在这里买了一栋洋房。房子里面条件不错,打蜡地板、浴室、煤气、壁炉,雕花楼梯等。其实像这样的洋房,舟山路上有一些,霍山路上也有不少,周围的弄堂里也有很多,所以这里过去也被人称为上海的"小维也纳"。当然这里更多的是石库门房子。
叶子九十年代经常在这里玩,不知道那时的大名电影院、东海电影院是否拆了没有。记得过去这一带十分热闹,交通十分方便,有27路电车(原来8路有轨电车)、13路电车、47路公交车。当时的大名电影院旁是南货店、药店、照相店、大名百货商店、新华书店、还有一家报刊门市部,对面是一家邮局、花鸟市场(现在的远洋宾馆),再过去是一家布店,霍山路上还有维也纳皮鞋店、服装店、茶叶店、水果店、南货店、东山戏院(过去的百老汇大剧院,上海民国时期第一座电影院,再过去就是我家了。海门路两边也有很多店,一直延伸至东海电影院。所以这里人口众多,生活方便,热闹非凡。我也可以如数家珍地讲出许多故事。不过我上学读书是在黄浦区,父母想让我读更好的学校。
现在舟山路和霍山路那一带的建筑属于上海优秀建筑,得以完整保存了下来,真是十分幸运。这次我还专门去了旧宅看了一下。其它地方都拆了差不多了,不知舟山路菜场还在吗?
非常谢谢叶子带着我重走一趟舟山路,你的镜头如果再停个几秒就能拍到我家的旧舍了。在菲儿的文里,我倒能看到我家的旧宅,着实让我激动了好一阵子。但不管怎样,我跟叶子也算缘分不浅,真是深感荣幸!叶子的文和视频都称得上是佳作,一段珍贵的历史记忆。
叶子这篇大作,写出二战时期犹太人流落到上海“一段漂泊与庇护、苦难与尊严并存的往事。“ 如此沉重压抑的话题,叶子巧手编织,倾注心力贡献出自己独特的,微光中看见希望的好文。好赞!
早就听说过上海是二战时犹太难民的重要避风港之一,叶子把自己参观纪念馆的亲身经历与我们分享,声,光,画交织,令人感同身受。以后有机会一定也去参观体验。
叶子说的好:”他们带着欧洲文化的余晖,在破旧的上海弄堂中重燃文明与尊严的微光。” 这几万犹太人不只是找到庇护之所,也给大上海带来西方科学文化的有益影响。当年读完“傅雷家书“时的震撼现在还记忆犹新。。。
叶子提到“犹太人最像中国人的一支:聪慧、坚韧、重视家庭与教育,在劫难中挣扎求生,却始终不失尊严与信念。“ 很有共鸣。我个人认为,犹太研究人员/专业人士与老中一样聪慧,但比老中更加坚韧不拔,更讲究 fair play, 而非saving face.
联想到自己职业生涯中遇到的犹太导师如何严厉又慷慨支持;想当初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如何与犹太大boss ;) 辩论几个小时,直到他心服口服为止。他不仅没有给俺穿小鞋,还写了高度评价的推荐信。。。要是落在老中boss手里,前途堪忧啊;)
中东一直以来战火纷飞,似乎看不到和平的曙光。但是,如果“亚伯拉罕协议“能在绝大部分中东国家之间签署,那就大有希望了,毕竟犹太人与阿拉伯人根源上本来就是兄弟嘛(according to one of my Saudi counterparts;)
翩翩叶子 2025-06-24 09:04:57
文章用了几天完成,今天以伊停战不打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说不清楚。
博文里的黑白照片是史料下载。很可惜,怎么忘了拍霍山路,那一段也蛮有味道。那里房子还没有拆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