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荣秋臣,我姑且就这么叫你吧。”众人散去后,袁远歌将荣秋臣拉进休息室,只是对称呼这个剧中名字,还是十分别扭。
“从第一次见你到今天,都已经过去好多天了,你不会一直就在这府里躲着,从没出去过吧?”袁远歌看着荣秋臣灰蒙蒙的皮肤,早已不是初见时那白得发亮,整个人脏兮兮,高挺的鼻梁上都有一丛灰。
荣秋臣只是拿泫然欲泣的眼眸望着远歌,目光中满是委屈和无助,点了点头,勉强吐出一句:“袁公子,多谢你今日搭救之情。秋臣……而今孑然一身,天地之大,竟无一人相识,一处容身,如蒙公子不弃收留,定当听凭差遣。”
“你这话的意思,是终于肯相信我,不打算再逃跑了?”袁远歌听他一番话说得文绉绉,忍不住就要调侃。
荣秋臣脸上却没有半分玩笑的样子,如若做下什么艰难决定似的,微微点头,却仍旧抓着远歌的手不肯放脱。
袁远歌看他那郑重中透着三分胆怯的模样,不知怎地,竟然想到了梦中那番交颈缠绵和荣三爷狎昵的话语动作,虽然也理不清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但梦中的荣秋臣的确就长着面前的男生一模一样的面容,突然之间,就对他所谓“收留”的含义产生了一丝邪恶的联想,却马上感到羞愧不已。
努力驱散了脑海中的想法,叹了口气:“我说荣秋臣小朋友,你都快要冻死街头了,能不能先对自己的生命负责,别过戏瘾了。你还真当我是什么公子,你是卖身为奴的伶人不成?拜托跟我说句实话吧,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家里是不是住在帝京?”
“家?此处即是我家,秋臣缘何相欺?”荣秋臣茫然望着远歌,眼中原本祈求的光芒也暗淡了几分,垂头半晌,方才低声道:“原来公子对秋臣有所怀疑,倘如此,秋臣岂敢奢望公子收留,这……这便告辞了。”说着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袁远歌一把将他拉回来,见他那眼神仿若被遗弃的小狗,抚额道:“我求求你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就好好说,能不能不要再装古人了?起码别再之乎者也了!我就算听得懂,也不是很舒服!”
荣秋臣语带颤音,问得小心翼翼:“秋臣只想求证一事,那日袁公子匆忙间似曾提到,而今已是光绪四年之后百余年,此话可当真?
“当然当真!”袁远歌见他执着于cosplay清朝人,回答得也没好气:“今年是2021年,你要是穿越来的,那现在就是你生活年代的143年之后啦。行了,别废话了,赶紧穿衣服!”说罢将自己的羽绒外套扔了过去。
“一百四十三年之后……”荣秋臣还没顾得感叹,已被迎面飞来的衣服砸个正着,“……何为穿越?公子要带秋臣往何处去?”
袁远歌一副被你打败了的神情,“我的祖宗,你都快臭掉了!跟我回家,洗个澡去。你一定不肯说出自家地址,我能拿你怎么办?只能先带你回我家了。别磨蹭快点儿穿衣服吧,外面很冷的。”
“公子之意,是答允收留秋臣了?”荣秋臣打量着袁远歌说话间的诚意,似乎终于露出一点安心。
“什么收不收留的,总之不能看你冻死在我的剧组就是了。我在附近有套小公寓,走过去十五分钟,你暂时跟我凑合一晚吧。”
见荣秋臣仍呆立原地,一脸不解,似乎在费力地消化自己话语的意思,袁远歌非常无奈,只得重新补充:“吾有私宅在烟袋斜街,步行盏茶即至,请荣老板今夜屈尊前往暂住可好?”
“烟袋斜街?秋臣熟知!”荣秋臣的脸上居然第一次露出了一点笑容:“如是那里,则秋臣愿随袁公子同往。此数日间,秋臣浑浑噩噩,如若身处梦中,今蒙公子指点,方知世事变迁,一切非梦。”
“你给我好好说话,我可没空陪你练习古文对话。”袁远歌嘴上虽说得凶残,到底是第一次见到这男生露出开心的笑颜,那一丝浅笑竟然好看得惊心动魄。心说这个疯小子的意思是终于承认自己疯够了吗?
见荣秋臣虽穿上羽绒外套,却露出下半身的污浊长衫,还披着一头散乱的长发,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只得无奈地走过去,认真地帮他拉好里层拉链,逐个系上外套的纽扣,又把背后的狐毛连帽扣在他头顶上,可那及腰的乌发三千却无处安放,只能如黑色瀑布一般,越过肩头披垂在荣秋臣胸前。
未完待续......
作者:远远歌哥
图源:半次元画师八百是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