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过完年,我该回家了。
告别父母,我乘火车南下,回到了深圳。这次,没有人接我,我匆匆回了旅店,立刻给朋友打电话。朋友是我高中同学,在深圳打拼十来年,安家落户,混得风生水起。他想请我吃饭。我答应了,条件是在他家吃。回国的日子里顿顿吃饭店,顿顿大鱼大肉,想来点新鲜的。
朋友爽快答应。
他家在市中心一个新的住宅小区。楼下是偌大的一个超市,我知道他家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是朋友女友与前夫生的,正好去超市给孩子买点合适的礼物。一楼是蔬菜水果,二楼有各种玩具。我转了一圈也不知道该买什么。正要放弃,在拐角卖书的地方看到一个长胳膊长腿的孩子坐在地上,抱一本书看得入迷。
整张脸都埋在书里,捧着书的两只手指甲黑黑的,像是刚刨了土,因为岁数小,倒显得格外清纯自然。
我认出来她就是朋友的继女。叫了她的名字,她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神恍惚,好像依然沉浸在某处,回不过神来。半天才咧开嘴笑,然而并没有什么反应,继续埋头读她的书。
我蹲下身子,问她:“你也在这里?”
她说:“看完就回家。”
我低下头,想看看她手里拿着到底是一本什么书。
她意识到了,稍微侧了一下身子,头也没抬说:“一个外来孩子的记录。”
我:“哦。”
她见我不做声。突然抬起头,说:“是一个外国孩子,随父母来了中国,在学校里的经历。”说完,把扉页凑过来给我看。
我还没看清楚她又抱回去埋头苦读了。
我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回头看她依然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入迷的读。我走回去说:“我买给你吧,这本书。”
她哗的一声站起来,兴奋的说:“无功不受禄,我看完了!”说完把书放回架子上,走到我跟前,双目炯炯的看着我说:“你要去我家吧。我不回去吃饭。”
我有点诧异。也只好独自离开。
朋友家住顶层。进了屋,我提起他们的孩子在超市看书。她母亲很不以为然的说:“不用担心,她每天都这样,在外面疯玩。”
“吃饭也不回来?”我问。
“她有钥匙。饿了自己回来翻箱倒柜。饿不死。”她妈说这话就好像是说起家里养的一只宠物。
“我不在家,她在家呆挺好。”我朋友调侃的插嘴道。
“吃饭吧!吃饭吧!”她母亲岔开话题。
饭菜是西北口味,一问果然他们家保姆是陕西人。我看着他们家豪华的音响,红木家私,比我在美国的装潢高档气派不少。然而毕竟是小公寓。我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我们的生活起居都要靠自己,请不起住家保姆,想吃什么自己做什么。不用适应外地保姆的口味。我试图安抚我的酸劲儿。
吃完饭,他们号召打麻将,凑够了人数,我只好客随主便。
一开始搓麻将,时间就过得飞快。大约是晚上八点了小姑娘才回家,笔直去了厨房,站在冰箱前吃我们晚上剩下的饭菜。
不一会儿,保姆也进了厨房,两个人有说有笑,不一会儿听到保姆噼里啪啦做饭的声音。我说:“你家保姆人不错,还管加餐做饭。”
没有人接我的话。
一会儿,看到保姆和孩子笑嘻嘻的出了厨房,去客厅看电视去了。两个人倒像是一对母女。
麻将打到半夜才散场。我走的时候,客厅里的电视关了。窗户开着,窗外灯火辉煌。整个客厅透着寂寞的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