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康涅狄格州韦斯特波特市的史黛芬妮·瓦尔士（Staphanie Wies）最近碰到了件尴尬的事情。她在网上购买了Ann Taylor的一件毛衣，收到衣服后发现尺寸不合适，然而当她想去该市的Ann Taylor实体店退货时才发现，该店已经不知在何时悄然关门大吉了。
Ann Taylor实体店的关门，其实对许多零售商来说并不新奇。美国著名廉价商品店Dollar Tree日前表示，将关闭390家Family Dollar商店。服装零售商Abercrombie＆Fitch也计划关闭40家门店。破产服装公司Charlotte Russe已经开始清算销售，现在将关闭所有500多家商店。网络销售巨头亚马逊也准备从4月份开始，关闭Whole Foods食品店里87家临时销售店（pop-up shops）。服装巨头Gap表示将于未来两年内关闭230家盈利状况不佳的门店。连锁巨头J.C. Penney已确认将关掉18家百货公司。内衣品牌L Brands决定今年关闭53家北美地区维多利亚的秘密（Victoria’s Secrets）店面。
2019年才刚开头，美国零售商就公布了关闭约4810家门店的计划。咨询机构Coresight Research的数据显示，截至目前2019年关闭门店的数量是去年同期的两倍多，且与2018年全年近乎持平。
实体零售店前景黯淡
美国商务部3月11日公布的1月美国零售销售较前月环比增长0.2%，2018年12月数据被下修至环比下降1.6%，创2009年9月以来最大降幅。原定于3月14日发布的2月零售销售报告因受白宫部分停摆影响，将推迟到4月1日发布。
美国商务部的数据显示，2018年12月美国百货公司的销售下滑3.3%，网上和邮购零售额则下降3.9%，为2008年11月以来的最大降幅。不过1月网上和邮购零售销售增长2.6%，为2017年12月以来最大升幅。
由于实体零售业前景黯淡，美国的商场和购物中心正面临新一轮的关店潮。“现在很多‘商场猎手’在面临困难的购物中心寻找抄底机会。实体零售业的萎缩由诸多因素造成，不仅仅是网上销售带来的竞争，而且员工工资、租金等成本的上涨也加速了实体零售业的萎缩。”
全美零售商联合会（NRF）统计数据显示，网络以及其他非商场销售2018年增长11.5%，达到1468亿美元，这是零售业中增长最快的业务。不过，即使是传统实体百货商店也在大量推广其网上销售，以便同亚马逊等网络零售商竞争。NRF预计，2019年网络销售将增长11%到15%，达到1516亿至1570亿美元。
“美国的商场数量相对于人口来说太密集了。特别是在人口净流出的区域，优化门店分布是降低成本的重要手段。” 牛津经济研究所首席美国经济学家达科（Gregory Daco）告诉第一财经记者。
美国大约三分之一的国内生产总值（GDP）是由个人消费拉动的。个人消费不仅仅包括零售销售也包括住房消费等，2018年12月份大幅下跌的零售销售不可避免对美国的GDP增长造成负面影响。亚特兰大联储通过GDP NowCast模型预计，2018年四季度美国GDP仅增长1.5%，在零售销售公布前的2月6日还预期为2.7%。
扣除汽车、汽油、建筑材料和食品服务的核心零售销售与GDP中的消费者支出构成最为接近。核心零售销售1月环比上升1.1%，2018年12月数据被下修至环比下降2.3%。“12月的零售数据显示，消费者在花钱上开始保守，这会对GDP造成不利影响。我们认为2019年GDP的增速会放缓到2.3%。”达科说。
高盛在研究报告中认为，“2019年第一季度美国的GDP增长将放缓到0.9%。虽然这是一个很大的减速，但我们预计减速只是受临时性因素的影响，例如把增长从第一季度推迟到第二季度。”
美国零售业何去何从
虽然数据出现大幅下降，专家对于美国整体零售业依旧有信心。“一个月的数据下跌不代表下降趋势的开始。零售业的增长确实是在放缓，但消费者还将继续购买更多的商品，只是增速不会像以往那么快。”达科告诉第一财经记者。
高盛首席经济学家哈特尤斯（Jan Hatzius）则更加乐观。他在给客户的研究报告中说，“我们认为消费增长将保持稳定，因为驱动消费支出增长的基本因素依然强劲。从更广泛的角度来看，我们仍然认为，鉴于就业增长势头强劲，近期金融环境开始逐步宽松以及2018年第四季度GDP数据强于预期，这些都表明潜在的增长动力强劲，到2019年底消费增长将保持在高于历史平均的水平。”
高盛报告中所说的驱动消费支出增长的基本因素是消费者收入的增长。虽然美国最近公布的就业数据不佳，就业增长不如预期，但工资增长仍然保持在高位。“最近几个月的工资增长幅度为年化3.4%，处于这个经济周期中比较高的水平。按照收入水平来看，工资增长主要是低于平均水平的劳动者拉动的。因为低收入者的工资更加容易受到劳动力市场紧张的影响，而高收入者的工资更加容易受到公司利润增长的影响。”经济学家普遍认为低收入者的收入增长将有益于零售销售的增长，而高收入者的收入增长则有益于理财市场的发展。
NRF 2月份公布的2018年节日消费数据与专家的意见相符。从2018年11月底的感恩节到12月底的圣诞节期间，美国消费者支出7075亿美元用于购买礼物，与2017年相比增长2.9%，增长明显不如之前预期的4.3%到4.8%的同比增幅，其中12月销售还出现了环比下降1.5%。
“节日期间的所有迹象似乎都表明消费者对经济充满信心，”全美零售商联合会总裁兼首席执行官沙伊（Matthew Shay）说。 “然而，贸易摩擦的不确定性和股市的动荡对消费者行为的影响超出了我们的预期。还有一个问题是政府关门以及由此造成的数据收集延迟，令人非常失望的是，政府关门影响了消费者的信心并造成了不必要的去年12月份零售额下降。”
事实证明，美国消费者依然在增加节日礼物消费，并且逐步开始在节日前提前消费。NRF的数据显示，消费者2018年11月购买礼物的消费同比增长5.1%，而12月同比增长仅为0.9%，调整季节因素后，12月出现了环比1.5%的下降。而不在节日消费统计范围内的10月份，美国消费者的支出出现了5.7%的同比增长。NRF预计，2019年美国零售销售将增长3.8%到4.8%，全年零售销售总量将突破3.8万亿美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