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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19:1981年7月31日,12岁,第一次吃压缩饼干(记唐山大地震中我的个人经历,第五部分)

(2016-07-29 10:06:02) 下一个

侯老师,背景深厚,我只知道他的岳父家的一些事情。他的岳父是我们亲戚的亲戚,当年燕京大学数学系毕业后,居然又上了燕京大学神学系的研究生。所以,他岳父解放后是天津市基督教三自爱国运动委员会负责人。

198x年,我去天津某一个重点中学拜访已经调离我们中学的侯世钧老师,未果。但是这个未果阴差阳错的成就了我的初恋、成就了我的婚姻。

200x年,离国多年的我又是怀着崇敬的心情去拜访侯世钧老师,重重的奉上一份弟子礼。侯老师还记得我这个高考物理考88分的学生。

如果侯老师的地震预报得到了政府的足够重视,唐山地震的死亡人数有可能从24万下降到10万甚至5万以下,经济损失也可能大幅减少。

我在国内做工程公司,要涉及到一些非标准设备的加工。这样,我就认识了一个张总,一个沉默寡言、高大英俊的天津爷们。我也变得知道,他是张志新的亲侄子。张志新,文学城里只要岁数比我大的都应该了解。她是在毛远新执政的辽宁省被割喉以后枪毙的,那是1975年。张志新后来被追认为革命烈士,毛远新当然成了反革命。

可是我今天突然想到,海城营口地震发生时也是毛远新在辽宁主政吧。如果没有陈锡联毛远新主政的辽宁省管委会强制实行的避震措施,海城地震时就可能是死15万而不是死1300人了。

我突然对毛远新没有原来那样的感觉了。

论心论迹,人是不是可以分为好心干好事、好心干坏事、无心干好事、无心干坏事、坏心干好事、坏心干坏事之分哪?!

当然了,我那二妗子干的有些事肯定是坏心干坏事了,比如她专在半夜去吵闹。当然了,你可以说她有病,有心理和行为问题,那么这种病是不是可以命名为坏病?

 

我突然想起来了地震后的一件趣事。

有一天,我和爷爷在村头走着,遇见了一个本村同姓的老头,他比我爷爷岁数还大,可是我按辈分却是称他为二哥。老头的老伴儿在75年去世。老头对我爷爷讲,地震那天他听到呜呜的声音,又听到窗户啪啪作响,他以为来鬼了,以为是他的老伴来找他来了。于是他光着屁股就站在炕上,抡圆了手臂,对着窗户前的空气,就左右开弓、连续不断地扇开了大嘴巴,一连扇了好多个,还边扇边骂着。就在这时,他的二儿子走进屋里,上炕抱住他说“爹呀快停下,这是地震了”。

高高大大的瘦老头瞪着大眼珠子,和我爷爷连说带比划,把本来笑点就低的我笑的肚子疼,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到了八月下旬,天气就开始变凉了,这时候,干部就要求大家盖过冬的抗震房。原来的住房,是绝对不让住的。建议的房子有三角形的,有低矮的棚子型的,也有半地下的。村里的军属,在村里的帮助下,最先住上了抗震房。

八月下旬有一天,公社曹孝儒书记带着据说是工委书记的一拨人来参考。曹书记平时那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动不动就掏出盒子枪来要把农民家散着养的猪给枪毙,要不就是在春天里夺过老农手中的锄把二亩差不多长出葱苞的过冬葱给耪掉。这一天,曹书记可真是毕恭毕敬的带着这一行干部参观,每到一家,都是曹书记跑上前去掀开门帘,还认认真真地对来参观的干部们做着讲解,半小时的参观,曹书记就说了一个算是笑话,他说这一家昨天晚上已经在这个新居烙了大饼。

我们公社,属于城关工委,一个工委书记管着七八个公社书记。这个工委书记,差不多就是我在当时见过的最大的官儿了。

我其实注意的是:公社书记用的是盒子枪,而工委书记带的是一个很小的手枪,那个枪套很精致。为了看清楚这个撸子枪,我和两个小伙伴跟随他们走了好几家。男孩子爱武装,到现在我也不认为尾随干部看枪是件不咋样的事儿。当然了,干部他们是不会注意我们这些乡下毛孩子的,虽然他们带枪是为了防止阶级敌人。

这个工委张书记,是我后来高中同班同学的爹。

我们家、我奶奶爷爷家、我姥姥家的抗震房都盖好了,我们就搬了进去住。我们家那个抗震房的炕,能够放四个铺位,我就搬回了我们自己家住。为了防震,妈妈还把一个大柜子放在炕上。我自然成了那个睡在柜子上的人。

可是我只睡了一晚上柜子,就不再睡在柜子上了,因为我这第一晚上就掉下来两次。第一次掉下来,砸醒了妈妈,我自己爬上去继续睡。过了不久,又重重的砸在了妈妈身上,妈妈就叫我在炕上睡,她跑到柜子上睡了。

我有一个习惯,半夜醒来都要去孩子们房间检查一下,帮他们捻好被子,也见过小女儿四五岁以前掉在地毯上继续睡的情况,也因此哄他们睡觉前在他们床的周围放一些软的被子玩具什么的。但是从来没有见过我那样的,12岁了还能从床上掉下来。

 

我一生经历过这么多的几次地震:

1969年夏天的一天中午,大人们在正房屋睡午觉,我自己闲着无聊在前院靠近二门的那个棚子里瞎翻腾着东西。就听到正房屋有pi-li-pang-leng的声音,我赶紧回到正房屋。原来是地震了、爷爷叔叔们在向外跑的声音。这次地震我没有丝毫感觉。

不过几天后,地震传的很厉害,在一个傍晚,村里的很多人在街上不回家。我看到电线杆子在晃动,感到害怕。这应该是我第一次看到地震。

75年的春节前后,也是晚上,那天没有电,家里掌(张?)着煤油灯,就觉得房子震动起来,吊着的电灯的影子也在晃。

这是海城营口地震波传到我们那里。

我们那里把地震称为地动。俗话说:地动山摇,(叫)花子扔瓢。这意味着好年头。我当时幼稚的想:冬天地都冻上了,怎么还有地动?

1976年,我经历了唐山大地震,脚受了伤,却是发生在地震11个小时之前。

76年经历的有感余震没有几百次也有几十次,真的是不在乎了。

2010年春天的一天上午临近中午的时候,我觉得我在天津住的这个30层楼的21层有地震似的晃动,我认真地看了一下地板上放着的一个塑料大浅盘,里面的水真的在晃动。后来见网络新闻,真的是地震,发生在唐山滦县。

地动山摇,花子扔瓢。76年农业收成不错,尽管有些庄稼被喷出来的沙子埋没了。

我们大队的第四生产队,76年阴错阳差的种了二亩杂交萝卜,个头大得很,产量提高了一倍,那年冬天唐山萝卜价格也提高了一倍。生产队因此多收入了2000多元,每个工分多分了2.5分钱,而75年他们生产队的工分价值仅是3.8分钱。我们第一生产队,这是第一年有收割芦苇,因为唐山市民盖抗震房,芦苇价格大涨,我们队的芦苇这种无本的产品,卖了3000多元,每个工分多分了3.5分钱,而75年我们生产队的工分价值仅是2.7分钱。

 

大约是10月20号吧,村里面传着有重要消息要传达,让某些人(民兵?)去公社开会。我们小孩子们不关心这些。大约晚上9点钟左右,睡在抗震房炕上的我被妈妈叫醒说,王洪文、张春桥、江青和姚文元被抓起来了,可怜的他们四个,连个反党集团都算不上,叫个“帮儿”。

 

1976年年底的一个早晨,邻村王葛庄的高音喇叭播报完了例行的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突然大喇叭里响起了“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洪湖岸边是呀嘛是家乡啊,清早船儿去呀去撒网,晚上回来鱼满舱。。。。。”的抒情而又悠扬歌声。

这个歌我知道啊,妈妈唱过的。

这时候,爸爸、爷爷都从已经修好的正房屋的东屋和西屋走了出来,走到院子里,静心专注的听着。

然后爷爷对爸爸说:“要变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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