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六日,川普支持者冲击国会大厦,防守严密的国会竟然弱不禁风,被成功冲了进去,一番打砸抢,导致国会大乱,最后以死四人,伤二十人的结果收场。世界大哗,友邦惊诧,敌邦窃喜。中国马上拿出当年美国政客描绘香港暴民冲击立法会时的说辞,“这是一道民主亮丽的风景线”,虽然美国辩护说当年说的是另一件事,但辩护显得非常勉强。美国人一直对别国严厉镇压暴动民众的行为措辞严厉,现在发生在自己身上,恐怕也没法和那些独裁者做得不一样,这还是应了那句话,easy said than done.
民主确实很难。两组人意见不同,互不相让时,解决的方法只有一种,暴力!你说我可以诉诸法律啊,法律判下来你输,你为什么要认?那是因为法律的背后是你无法抗拒的国家暴力,马克思说过,国家就是一个阶级压迫另一个阶级的暴力工具。所有解决不同意见方案的背后的根本因素,就是暴力。
但民主却尝试用选举来解决不同人群的矛盾,这确实是一个创举,而且还在世界上prevail了那么长时间,这更是一个奇迹了。这要归功于雄踞世界领导者长达四百余年的盎格鲁撒克逊人(英美),他们是最强者,他们实行的是民主制。英美人能实行民主,是因为他们有妥协的传统,有输者服输的传统。英美人不但自己实行民主,还将民主输出到全球,并利用其力量来维持民主。日本和德国是在美国的刺刀下实行了民主,台湾和韩国是在美国的胁迫下实行了民主。
现在,美国自己出了问题,选举输了的人不认输,诉诸法律输了后还是不认输。这样的事在世界上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典型的解决方法,就像泰国那样,你赢了我不服,我赢了你不服,最后实行军管。那就不是民主了!但在美国的历史上,发生这样的事,如果不是说没有,也确实是罕见,至少在进入20世纪后没发生过。
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惩罚?民主党提出要即刻罢免川普,严厉惩罚那些冲击国会的人,起诉川普叛国罪,川普家人永远不得再选公职.....但这肯定不解决问题,川普的背后不是一个人,他代表了一个强大的,对现状不满的人群。这类人的数量虽然不能说像川普提的7000万,也是惊人的数量。如果逞一时之快,把川普家族一网打尽,严厉判决,那可能适得其反。请记住,希特勒就是在被逮捕后才名望大升,中国的邓小平也是被打倒后才奠定了其重新崛起的民意基础。
我认为,当务之急,还是和解。至少川普已经同意和平交接权力了,民主党所面临的最大悬疑解决了,拜登将如期得到他用以控制局面的最重要工具,权柄。接下去,当务之急是要解决造成这次美国两个世纪来最大的选举争议的根本问题。
第一,杜绝独狼成为主要党派候选人的可能性。完全按照选票多少来决定的制度,不是民主,是populism,中文译为“民粹主义”,或者“多数暴力”。美国的两党制,选举人团制,有防止民粹的设计,现在看来还不够。如果按照加拿大式的选举,大家选的是党,多数党的领袖就自然成为政府总理,党的领袖是由党内权衡选出,像川普这样的一个政治素人,是不可能一跃成为大党领袖的。美国政党候选人的推举,是依赖公众选举的简单多数,这使得像川普这样的独狼,有机会脱颖而出成为黑马,共和党也无法阻制他进而成为党的候选人参加总统选举,这就是发生在2016年的事。这是一个制度隐患。
第二,对选民应有必要的限制。要成为选民,至少要满足有能力,有意愿这两条标准。一个连选举人也不认得,其竞选纲领都不知道,甚至参加投票都不愿意去的人,是不应该有资格参加选举的。这次的选举有个特点,就是邮寄选票超过了实地选票数,而且邮寄选票是这次出现创纪录选票数的主要原因。这客观上造成了很大一部分新选民,实际上是懒惰选民。
美国公民如果愿意在大选日到投票站去跑一趟,那说明他至少还算是个最低意义上的“积极选民”,愿意为选举费费功夫,愿意在选前花时间了解、思考一下竞选双方的主张,愿意甚至开几个小时车,在寒风中等几个小时投票。反之,假如一个选民连腿都不愿跑,只愿意在大选尚未开始前早很多天,提前寄个信把票投了,甚至注册都走的网络流程。那么这样的人参政意愿能有多强烈呢?谁能保证这种人不是只看了一个竞选广告、或是凭着自己一时的主观好恶、或者单纯因为身份原因就把票给投了呢?会不会出现一家10口人,9个人是从来都不会去投票的懒惰选民,只有一个积极选民。以前,这家只出一张票,现在邮寄了,那个积极选民说,我帮你们填了吧,这样他一个人的意愿就有了10 张票?
邮寄选票应该取消,对选民还应该再加一些条件,如必须高中毕业,没犯罪记录,信用分必须达到可接受程度,忠于美国等等。对共和党提出的选举舞弊的事,应该正式地进行一场有辩论,有陪审员的法庭调查,而不是简单拒绝了事,而主流媒体包括自媒体,对包括川普在内的右派言论进行封堵,做得和中共一样,也是不易服人的。
如果出了这样的事,就对民主失去信心了,那是不可取的态度。民主最大的优点,就是把广大人民的意愿考虑进去了,政府再强大,也是船,不把载船的水考虑进去的制度,绝对不是好制度。民主制度也需要改革,也有问题需要解决,解决的方法不是诉诸仇恨,惩罚,而是和解,进行制度性的改革,以堵塞漏洞,更好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