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火者之野（十）

（十）

自从陈建开始介绍生意以后，张诚就开始忙碌起来，在大江南北的跑。这几个月，同样的爱美琴研制的G-CSF，张诚以500万美元的均价，买给了8个不同厂家。私营厂家通常200万就卖了，国营厂就卖得高点，出价最高的是一家东北的厂家，出了2000万美元，当然，张诚只拿到手了800万。东北是腐败最厉害的地方，而沿海地区相对好点。张诚公司总共实赚了3000万美元，张诚和胡立城个人进账各1200万美元。

关于如何处理一物多卖可能引起的纠纷，文君和陈建帮张诚作了处理。每卖给一个厂家，张诚都以不同公司的名义进行交易，这类公司很多，只要给点费用，就可以挂上他们的名。胡立城那儿也为每次交易制作了不同的技术文件，将无关紧要的酶切位点变换一下，分别注册专利，这样，就能规避可能的诉讼。当然，实际的菌种是相同的。

陈建每笔交易能收到5%的好处费，而且厂家后续生产设备的购买，都由他来做。陈建因此也赚得盆满钵满，不亦乐乎。他和张诚的关系也日益密切，除了利益，还有个人之间的特殊关系。

那次张诚带他去杭州的一家同志娱乐场所玩，却意外发现自己也对同志情很有感觉，就顺水推舟地和陈建来了一次，两人竟鱼水交融，不亦乐乎。以后两人如漆似胶了一段时间。

但张诚和陈建还是不同，他能和同性玩，但对异性更感兴趣。为此，他还特意去检索了有关同性恋的知识。

其实每个人的性取向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如果以1 代表绝对异性恋，100代表绝对同性恋的话，大多数人在1-100之间游移，社会，环境，情景，年龄的变化也会影响人的性取向。“红楼梦”里的贾宝玉，爱着林妹妹，也有几个男宠，诗人苏东坡白居易都有男伴。在完全同性的环境中，如战争中，都会发生意外的同性性行为。

以前社会对同性恋歧视压迫，很多真正的同性恋迫于社会压力，和异性结婚，也是能性交生子的。而自己觉得完全不是同性恋的，偶然处于某种同性性关系中，才意外发现自己原来也有这样的取向，这种情况也不少。张诚就是这样。

张诚的性欲很强，性取向指数可能在30多，属于双性恋中偏异性恋，而他的性能力超强，尤其只要吸口白沙烟就能增效的特异功能，即使在同性恋中也是很受欢迎的。

有天，张诚到了一个高级娱乐场所，找了两个男的，五个女的，大战一夜，顿时扬名。几天后，张诚又到了这家场所，正准备选人，有个人走了过来，拍拍张诚的肩膀，“兄弟，谈谈！”

张诚看了一眼，感觉来者不善。那人长得高瘦，晚上还戴副墨镜，虽然看不清眼，但感觉到对方的眼神很邪恶。

“怎么说！”，这是在杭州，张诚白道黑道都有人，并不太害怕。他也故作放松地靠在沙发上作轻松状，打量着来人。

“听说你男女通吃，功夫非凡，认识一下”，来人伸出了手，张诚握了下，不料那人猛然将张诚的手抓紧，张诚的手被抓得发紫。张诚挣脱了他的手，噌的站了起来，露出凶光。

“哈哈，开个玩笑”，那人笑道，“我叫曾山，外号一号，认识一下”

敢自称一号，可能是个人物。张诚也不敢造次，只能按捺住怒火，又坐了下来，“我在这儿花钱找乐，没有破坏你的规矩，不知有何指教！”

“哪里哪里，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一号欠身对张诚说，“这家店是我开的，有个很厉害的朋友，听说了你的功夫，想让你表演一下，给他助助性，如何？”

“他是想和我比赛，还是…..”, 在美国的性俱乐部里，常有些比赛，张诚还以为是这类游戏。

“你也太不识抬举了“，一号露出鄙夷的脸色，”什么比赛？就是让你和一些男女性交，给我的朋友们看，钱可以谈，但是其它的没得谈！“

这时，张诚看到周围几个大汉围了过来，看来今天不好脱身，他只能先软下来，问，“你说下，怎么做？“

“你能连续做多少次，我指的是多少次射精？“，一号问。

“十次吧！“，张诚回答道。

“那好，等会给你准备十个男女，先排练一下。一小时后，给我的客人们表演，表演过程中，有些客人也可能参加“，一号严厉地说，”别想耍花招，公安局和我是一家的，你要是不从，就把你关进去“。

张诚的手机和身份证都被收起来，他随身没带美国绿卡和护照。一号给张诚看了他上次在这儿淫乐的照片，“如果你不老实，就把你抓起来，这是聚众淫乱罪，可以判你5 年。还可以把照片寄给你老婆，寄给你单位，让你臭名远扬，做不了人！“

听了一号的话，张诚反而宽心了点。他本来担心可能会被扣押起来当性奴，不见天日。现在看来，一号只是想以那些照片为要挟，让他作事，完了还是会放他出去的。现在张诚无法联系任何人，只能等被放出去后，再设法解决。

张诚被带到一个黑房子里，已经有八个女孩和两个男子等在那里了。有个教练，给大家讲解了表演的构思，还放了一盘录像。看录像上的演示，男男女女的先表演一番挑逗，前戏，最后的压轴，就是一个男子和十个男女一一交媾，每次射精都重点表现，配上打击乐，除了交配的两人的身体语言，其他人也同时有动作衬托气氛。每次交配完，都有人检验盛满精液的安全套，像魔术表演那样作出 称奇的动作。

看来，除了张诚，其他演员都表演过不止一次了。据教练讲，以前也曾让男子装出多次射精的样子，但不逼真，有时客人会来查看是否真的射精。因此，不太容易找到男人来担当多射的角色，找到了也干不长。这次发掘到张诚，很不容易，今晚有很多嘉宾来光顾。

“嘉宾是什么人？“，张诚问道。

“省委书记“，一个正和张诚演对手戏的女孩插嘴道，被教练训斥了，”不许乱说！我再强调一下，这里的事谁要乱说，死了连尸体都别想找到！“。那个女孩赶快嘘声，朝张诚点点头，意思是教练所言不假。

排练了快一个小时，张诚对自己该怎么做了解了。那些演员，看来并不是路边野鸡，而是真正的舞蹈演员，功底都很深，长得也漂亮，张诚真为他们感到惋惜。不过想到自己，一个堂堂正正的有钱人，也在干这个，不觉得有点悲哀。

演出在一个大厅里举行，嘉宾席黑压压的，看不清楚来客的面孔，但人数不少，至少有二十个。这个剧有情节，类似天鹅湖，一个个女演员相继出场，跳舞时都赤身裸体，腿举得巨高，微妙处豪爽毕露，竭尽挑逗之能事。音乐也是柴可夫斯基的旋律，中间还有男女对跳的淫秽动作。

张诚扮演一个黑暗势力，最后把那些男女天鹅逐个解决。每解决一个，张诚要戴上特别的安全套，进出时有光有声，聚光灯打在交合处，其他演员也随着旋律跳着不同的动作伴舞。每一次解决，音乐都不一样，有欢快的，有哀怨的。最后是分别和两个男演员进行肛交，最后一个男演员被交时，身下还压着一个女子，这是压轴戏。

演完后，观众席上发出一片掌声。接着，女演员被不同的客人选中，和客人离席去单独的房间，后来男演员也被喊去了。最后只剩下张诚和主持人，那个讲解情节和演示精液的男子，没有被人点到。演出持续了快两个小时，张诚确实累了，一号倒没将他扣押，还给了他一千块钱，“今天的事不许和任何人讲，以后你要随叫随到，你的照片和姓名地址都在我这儿！“

。。。

张诚回家后，没和文君讲这件事，而是约了谢正，以及谢正的警察妹夫，叙述此事。

谢正听完大怒，“竟然有这样的事，老子把他端了“。他拍着桌子，就要望外冲。倒是那警察妹夫，何警官，把谢正按住了。

“你说客人里有省委书记，那说明来头不小，要冷静点！“，何警官分析道。他说，现在涉黄的娱乐场所，和警察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高级场所，则背景更深。

“中国的权力结构，复杂得很，一会儿半会儿和你讲不清楚。一般地说，娱乐场所属于公安管没错，但拥有娱乐场所的单位，公安很多管不着，比如军队的，国安的，大行业的如铁道部的。而且杭州是省会，浙江省的一些机构，杭州市的警察就管不了。政法系统有公检法三个部门，也各有口子，需要政法委节制，而党还有一个纪委，可以凌驾于政法委之上“，何警官试图向张诚解释中国的政治结构，听的张诚一头雾水。

何警官见张诚迷茫的样子，就想言简意赅地让他明白，“一句话，在这里，省委书记是最大的。如果他真的在那儿，那这个场所的来头不小，去硬整绝对找死。你要知道，在中国，一个当官的杀个人，就像拧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你有美国绿卡也一样！“

张诚听得后脊一阵发冷，当时还不以为然。2012年发生的重庆事件中，如果公安局长没和重庆市委书记闹翻，被书记夫人杀掉的英国人就白死了，这一级别，甚至更低的官员杀一个人真像拧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啊。张诚看到重庆事变的真相后，非常庆幸当时自己没有轻举妄动。

“那怎么办，就每次随叫随到，当鸭子啊？“，张诚气呼呼地问。

“这样吧，我的朋友和管那片的分局长熟，我让他带个话去，说你是美国人，希望不要再找你了，以免把事搞大。政府还是怕惹国际争端的，特别是和美国，估计那家伙不会再来惹你麻烦了“，何警官提出他的解决方案，”当然，我们也表示，不再追究了。你也就算了，就当白嫖了一场，那些演员，可能是省军区舞蹈团的演员呢，换个地方，你花钱都嫖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