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在重庆的一家高级火锅店里,胡立诚和张诚这对老搭档又见面了。张诚最近刚好巡视重庆临床试验点,江云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文局长,文局长告诉了老胡,老胡非要单独请张诚品尝一下重庆最负盛名的火锅。
“我操,太麻了!”,张诚吃得鼻涕泪水一起来,嘴唇像得了癫痫一样,不住的颤抖。“以前吃的火锅,不是这样的!”
“遍及世界的Szechun Hot pot, 全他妈的不真宗”,老胡今天也特高兴,喝了不少酒。这一年来,他可尝到了在中国大陆当人上人的滋味了,这儿的火锅,他虽然当了那么多年重庆人,也是有钱以后才吃上的。
自从张诚通过文局长打过招呼后,以前骗过老胡钱的高峰兄弟,吓得赶快把股份还给了老胡,为了求得他的宽恕,还多给了20%。老胡不客气,又敲了10%给文局长。这样,他占有了高氏饲料公司60%股份,妥妥的大股东了。
至于那个混账的二鬼子,早吓得屁颠儿地求老胡原谅,还让他18岁的处女女儿,陪老胡消火。老胡的账户自然解封了,而那些昔日的校花,也纷纷而来陪老胡睡觉。虽然老了点,但和老同学睡,有圆梦的意思,抱着老肉,想起那青春的时光,不亦乐乎。
老胡还是有点生意经的,就顺着张诚给他搭的梯子爬,和文局长打得火热,除了送钱,就吹自己和中央的关系多么铁,不然怎么周书记会专门打招呼呢?一来二去,两人一起扛枪,嫖了两处女,以处女血歃血为盟。文局长说,兄弟,对着纯洁的处女宣誓,咱们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中国人没宗教,宣誓对大多数人也就那么会事。当年荷兰人在菲律宾想让华人自己走,就要求所有人必须皈依基督教,否则就要被驱逐,那些伊斯兰教人宁死不屈,但华人一天之内都受洗了,不就换个菩萨拜吗,这算什么事儿?信仰能当饭吃,值得那么拼命吗?
和重庆权倾一时的文局长拜过把子,老胡走路都横着走了。他把剩下的钱也投到公司里,发展再生产,成了全国垄断性的饲料公司。高峰兄弟业务上还是挺行的,见老胡捐弃前嫌,有钱有势又懂外语,也一心跟着他干,事业欣欣向荣。短短一年,老胡就成了重庆数一数二的富豪了。
今天去见张诚,并不完全是为了感谢他,老胡还有笔帐要算。但感谢和指责,一码归一码,泾渭分明。老胡打算先礼后兵,所以先请张诚到这最贵的火锅店。两人吃了一半,老胡一拍手,两个女子进来,一边一个坐在他们身边,袍子一脱,竟然赤身裸体了。
“这干什么?”,张诚很迷惑,莫非一边吃火锅一边干,那多上火。
“涮鸡肉!”,老胡拿起一块生鱼片,塞进女子的阴道,搅了几下,就往嘴里放,“绝对鲜美!”
“女体盛的重庆版”,张诚只在日本AV上看到过,据说这在日本也是非法的,居然在中国到可以在这么高级的场所展示。他也拿了块鱼片试了试,说实话味道不太好,可能是这个女的体味不适合张诚。
突然,躺老胡边上的女子大叫起来,原来老胡把辣辣的火锅调料塞到她的阴道里。阴道表面是粘膜组织,特别敏感,女子又辣又疼,开始骂了起来,”你这个变态的王八蛋!“
“啥“,老胡大怒,”你这婊子骂啥子?“
张诚看不下去了,“老胡,这就是你不对了,把辣酱搽人家那么敏感的地方,你还骂人家!“
老胡本来是想表现他的创意,现在不但被婊子骂,还被张诚贬低,一下子恼羞成怒,“你是啥好人?你搞婊子那样子,也太他妈变态了!“。张诚也被骂火了,”听说你在重庆牢里,肛门都被人搞烂了,没老子把你救出来,你现在还在那儿唱后庭花吧?“,两个女子听到此言,失声而笑,鄙夷地看着老胡。
被挖了臭事,老胡火了,就提前开撕,“张诚你这小子不地道,我上个月去问华龙集团,说我已经被从股东名单里撸掉了,你凭什么撸掉我?“
张诚没想到老胡这事还记得。自从美国的双诚公司解散,按道理就要和华龙重新签订一份协议,张诚就换上了和徐兰合作的兰兰公司。那时张诚刚救过老胡,华龙也发过文件给他,没有回应,当时张诚认为老胡已经默认了,“你没有回应,就相当于同意,协议里有这句话!“
“你有没有道德,当初如果不是我带你走这条路,你现在还是个千年老博后呢!“
古人说过,别人为你做的事要记住,你为别人做的事要忘掉,但世人总是做的相反!张诚一听老胡拿以前的事说事,新仇旧恨,气不打一出来。两人就开始了一场述说自己功劳,贬低对方负义的循环往复,徒劳无益的争辩,连两个女子也听得无趣,纷纷穿好衣服走了。
“买单!“,老胡气呼呼地买了单,指着张诚说,”你马上将我放回到股东名单上去,股份必须和原来一样,否则一切后果由你承担!“,说完就气呼呼地走了。
张诚想了想,你能怎么样?也气呼呼地往外走,刚好见到那个被老胡搽辣酱的女子站在门口,“别干这个了“,张诚递给她自己的名片,和一千元钱。
。。。
张诚提供的这个案件,对邓书记太珍贵了:安徽的黑社会组织,通过安徽警方将一个浙江罪犯移交过来,然后该罪犯脱离监禁,在浙江行凶制造了惊天大案,又逃脱追捕,很可能依然藏匿在安徽。
邓书记了解了一下张诚提出的黑桃A,得知此人是安徽著名的黑社会组织头子,涉及了很多产业,注册规模就达上百亿,而且这些产业都是需要得到官方照料的,如建筑,娱乐业,餐饮业等。黑桃A的靠山恰恰是以谭书记为首的“合肥帮”,他们都是起家于合肥的各级官员,其中在省常委7人中,合肥帮(包括谭书记)就有三人。
中国的权力机制有很明显的人治色彩,不像美国,那儿一把手是选出来的,其领导集体全是这个一把手任命的亲信,决策也是一把手最后定夺,即使政府官员们全体反对,一把手也能否决众议作出决定,其制约是通过其它机构,如议会,媒体等来进行的。中国的一把手是任命的(虽然有时有个选举形式),领导集体中的其它人是既定或上级任命的,决策采取投票制,一把手也只有一票。
一把手的首要任务,是保证自己能控制这个领导集体。一个省级领导是无法让常委里的人都是自己人的,那就要通过各种手腕控制他们,其次在下级关键部门上安插自己的人。一旦一把手能在领导集体内部实现控制,就可以权倾一地,那些人大,政协之类的对其根本没有制约作用,唯一的制约,就来自上级了。
并不是每一个一把手都能实现对权力的控制。中共党内有个组织部,对每一个官员进行考核,能否实现权力的控制,即执政能力,也是一个重要的考核指标。如果执政能力不强,就很难得到提拔。这是邓书记必须行动的第一个理由。第二个理由,当然是利益,通过中介卖个官终归是小钱,控制像黑桃A这样的几个大产业,才有大钱。有了钱,一来可以个人享受,其次可以向上级行贿,进行利益输送,那也是需要钱的。
邓书记正在考虑怎样操作浙江案件。如果通过浙江警方协查或公安部督察的方法,谭书记可能会金蝉脱壳,抛出几个替罪羊了事。邓书记的目标是,彻底端掉合肥帮,消灭黑桃集团,实现对安徽政局的完全控制,把黑桃A把持的产业抓到自己可以控制的人手中。
他想到了纪委。和西方使用三权分立,媒体和人民监督来制约政府权力不同,中国执政者的权力制约是通过监察部门来实施的。自古中国政治体制中就有监察机构,民国还有监察院,而到了新世纪时,中国的监察机关叫监察部,和党内的纪委,两块牌子一套班子,但不属于公检法系统,类似于苏联的秘密警察,专用于官员的监察和惩制。
邓书记指示亲信,收集谭书记的罪行记录,连同浙江警方关于王山的案情详报,王山案与黑桃集团的关联,王山案与谭书记的关联等证据,写成详尽材料,以邓书记之名,投递到中纪委。这些材料,很多也是猜测和中伤,无限上纲,这就是政治斗争的秘诀,先上纲,把事情搞大。
光靠材料,还不一定能搞倒谭书记。一个省部级的领导,在中央必然有靠山。最后决定要不要搞,搞到什么程度,还是靠中央的力量平衡。邓书记了解到,谭书记在中央的靠山是政法委周书记和一位已经退休的元老。邓书记向吕主任详细汇报了这件事,张诚也通过与吕主任的特别关系,与吕主任约了一次面谈。
“据说那个罪犯的目标是你,怎么会事?”,吕主任问。
“听说这个安徽的黑帮头子,了解到我为一些要员安排家属和财产转移到国外的事务,可能抢了他的生意,所以派了一个熟悉我的杀手,要制我于死地!”,张诚故意这样说,因为自己为吕主任安排家属,这样吕主任就会怀疑那个谭书记可能是出于对他不利的政敌的同谋。
“哦,把一个杀人犯从他省调去,又不实际关押,还拿着先进武器大开杀戒,这个事太离谱,影响太恶劣,不处理不足以平民愤“,吕主任不愧在官场上混了那么多年,上纲上线也是很有理论水平的。
张诚将他和吕主任的谈话内容报告了邓书记,也侧面向他邀功。
“太好了,效果来了。周书记已经妥协,中纪委已下文,开始调查谭的问题了。他的末日快来了!“,邓书记在电话里说,“这事的达成,你立首功,也要感谢小韩!如果谭下台了,当然黑桃集团必须铲除,那个罪犯也必须绳之以法,至于黑桃集团的产业,我想交给小韩管理,你可以帮助她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