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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三):我父亲很重视教育,我堂兄是父亲一手供出来的,伯娘家很穷,堂兄从小学到高中生活费都是我父亲提供,我最记得父亲每次回家都从商店带些旧报纸、旧画册,全家人帮忙粘纸角卖钱给他在中学交杂费用。父亲退休回到老家听说妈廟建新小学,父亲还捐了些钱,现在捐钱栏目还有父亲名字。
父亲虽然只读了三年书,但文章写得特别好。当年光亚学校开校征写校誌,很多人投稿其中不乏有高文化知识的人,他们写的稿评审都不满意。我父亲写了一篇评审一看大加赞赏。在我读初中那年也就是六二年父亲离开家到了香港。我三兄弟之中我和父亲感情最好,三兄弟之中我和父亲相住时间也最长,父亲一生和我们聚少离多,六四年我到香港后就和父相依为命。
我在学修汽车和织布那段时间和父亲同住于荃湾石围角。房东是过去败走香港的国民党军医,这个国民党军医专买香港时报看(极右报纸),那时香港左右派各有所属报纸,,我和父亲租他房子住时我们是看左报的,他知道我父子看左报,所以天天教育我们。日日和我们说国民党怎好怎好,无论他怎样宣扬也污染不了我们父子,他是屋主当然不会和他争吵以免被他赶走。
我搬出九龍后父亲也搬离荃湾,搬出九龙后,我们在九龙湾买了一间无水无电准备清拆的木屋同住,三个月不到九龙湾木屋被拆后我就搬到观塘第二处木屋,两处木屋面积都是8尺x8尺x8尺,我搬到观塘木屋后父亲就搬到大埔元洲仔开了一间小铺,观塘木屋清拆后我搬上秀茂坪政府徙置区最小的一个单元,父亲元州仔小铺也结束了,小埔结束父亲也搬到秀茂坪。这时我也结婚了第一个孩儿也出生了,由于住房太小不能同住,父亲就在对门租了一间房独住。父亲租这个房一面方和我们住得近方便互相照顾,另一方面想用来做尼龙袋卖,那时做这类尼龙袋香港才刚刚开始。
我七五年到英国后,父亲就搬进我原來住那个小单间,父亲告诉我被人进屋抢过钱,去报案警察爱理不理坐着喝咖啡,等得不耐烦就会自动离开。父亲一直在这个小单间住到徙置大厦拆除,小单间户主是我,父亲不能得到政府安排到其它地方住,所以政府只补偿了四万多港元,居所被政府拆了,我父亲只能另找地方住,补偿的四万多港元还不够房租,父亲在这种情况下香港是再也不能留,所以父亲选择回老家,回家前我父亲拿了政府补偿的四万多元捐了给观塘联合医院,父亲说联合医院曾经救过他的命。
我父亲叫李富,但一生与富不沾边,一生积蓄转押在纸黄金上,弄巧成拙一败涂地。上世记七十年代尾港币贬值,迫使黄金价格一路高升不止,出现此情景使市民对港币无信心,转移对黄金打主意,当时香港有一间叫谢利源金铺,首創黄金儲存制,方法就如銀行的儲蓄存支一样。在金铺开个户口,有一本登记卖买存册。买了黄金不用带回家存在金铺里,要钱用时,可以随时卖出去折现,可以说十分方便,父亲认为是好方法,又可作投资保值,也比把钱存在银行保值,经思考后去观塘谢利源金铺开户口。
金铺装修豪华金碧辉煌,营业员年轻貌美,兼且落落大方,见我父亲进來时殷勤招待,亞伯请坐再递上香茶一杯,亞伯要买黄金吗?父亲表达來意后,营业员满脸笑容马上进行办手续买卖交易。就在此时突然间大停电,全店黑暗无光,店员与父京四眼对望,连声道歉亞伯不好意思,稍等一下,好快会恢復来电的。店员委婉地安慰客人,等了大约15至20分鐘老父已不耐烦,起身对店员歉意说,改天再來吧。店员无奈地看着父親转身走出店门。
金铺地面高于街道,门前有数级梯级,当父親走下梯级即要转向街道时,店员忽然急步走來叫喊道,亞伯留步有电啦,我们继读交易呀。父亲转身返回金铺,把在行银存的一生积畜转押在纸黄金上。不如意事时有发生,谁知谢利源老板没有将客人的钱买入实金,将客人买金的钱用作其它用途,把钱投机到其它生意上,谢利源金铺投机失败大亏本,导致金铺资不抵债遭到清盘。父亲一生积蓄本想用黄金保值,为了保值返而受害弄到一无所有,父亲经此打击,一段长时间情绪低落。
命里有时终须有 命里无时莫强求。人算不如天算,这是否就是命。父亲在香港苦苦挣扎了几十年五毒不染,在香港这几十年全无积累,80年代选择回乡养老,94年八十多岁终老在老家。我们中国人自古都有落叶归根这一说,我父亲最终就是以这种方式落叶归根了。总结我父亲一生八个字,一生坎坷一把辛酸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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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品贵重啊,那时候4万多,回乡可以起很大作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