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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侃侃“闲愁”

(2016-03-06 05:02:09) 下一个

一个“愁”字,似乎满带负能量。试看她所出现的场合,“劳苦愁烦,转眼成空”,“问君能有几多愁”,“举杯消愁愁更愁”,真实“怎一个愁字了得”!

或许,这些先贤所言之愁太深太重?如果按照量变到质变的原则,若果那愁轻薄如蝉翼,飘渺如烟云,游离于外界和内心之间,是周遭对内心的提醒,也是内心对周遭的响应。这样的闲愁,纵使多来一点,也是无妨?

前日早上临出门,蓦然看到院子周围的树木似乎一夜之间齐刷刷地染了色,红似火 ,黄似金,在清晨的微风里浅唱低吟、怡然自得。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这话在当日得到极好印证 。下班回家,满地黄金。经过了日间狂风骤雨的洗礼,树木少了早晨的华美,却有了衣衫褴褛的落魄。 我沿着车道往上,路面是落叶铺就的锦被,因雨水的浸淫而滑溜溜的,抗拒着粗鲁霸道的车轮,让我险些有打滑后退的惶恐。我终究还是把车开进了车库,而屋外的 景象,却让我伫立良久,带给我一点点酸楚。

如果说暮春初夏的嫩绿是在人们的迫切期待中翩然而至,享有过无穷无尽的美誉,而随后漫 长的日子里,人们对满目的苍翠却几乎熟视无睹。突然几日之内,叶子发生蜕变,从沉静安详的绿色里酝酿、跳跃出热情奔放的万山红遍。我对自己说,这个周末是 个赏红叶的好时候。别无选择,别无旁顾。

然而,周三,一场无情风雨的洗劫,把我的美梦破碎。望着一日消瘦下来的树林,我里头掠过一丝清凉。这清凉触摸过林子里的树梢,再在漫山落叶上翻滚,然后安然降落在我的心尖上。有失落的伤感,也有凝神静思的泰然。

我是蒙天垂爱得暇品愁的。一如品茶、品酒、品咖啡,入口虽然些微苦涩,之后却是滋味绵长、甘醇幽香。甚至,她也似一剂汤药,缓缓地随着血液运行于周身,筋骨便因她而通达舒畅。不是那种在健身房用汗流浃背换来的通达,而是一种通体被梳理过的惬意。

其实,我并不是孤单地闲愁着。光是树梢轻轻地搔首弄姿,就让多少文人墨客大发幽思?看来闲愁者众。

我们的先辈发愁明星们,李后主虽为一国之君,却弄成个“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的光景,能不愁死?李太白“会须一饮三百杯”,不愁死,也得醉死!易安居士国破家亡沦落天涯,愁苦比天高比海深,她那是愁得理所当然、愁得正大光明。

对如此这般的锥心切骨之愁,我是避之唯恐不及。而我,却不介意偶遇一点闲愁。

 (记于2015-10-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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