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人家

平平常常的一家四口,拔去了在美国加利福尼亚的根,驾驰着一艘名为海韵的帆船,二度航海漫游太平洋,为的是换一种活法,让梦想成真。
正文

基里巴斯共和国---外岛经历 (下)

(2017-06-05 14:02:58) 下一个

岛庆活动

 

 

那天早上,我们带了一大包刚刚出炉的爆玉米花来到村里,很快被一群孩子围观起来。这里的孩子比玛绍尔群岛的孩子害羞,不太言语,只是友善地微笑着,但是同样喜欢摆姿势让我拍照。我家老大子虚成了明星;男孩子喜欢他手里的爆玉米花,女孩子喜欢把他当布景,摆出样子让我拍照。好脾气的子虚在炎炎烈日下,笑咪咪地做个尽责的道具。机灵的无虚则躲在树阴下与几个孩子玩地上的虫子。

 

庆祝活动快开始了,我们跟着图布基,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涌向大会场(Maneaba)。

 

这是个可以容纳几百个人的大型开放式建筑,A字型的茅草屋顶大约有30英尺高。四周没有墙。除了支撑着屋顶的混凝土柱子和下面的水泥地板,整个建筑是由椰子树干,椰子树叶,和椰子皮(husk)编织的麻绳建成的。

 

每个村庄都有一个这样的大会场,是村民们用来开会,做礼拜,或举行喜庆婚丧活动。关于大会场,有很多的禁忌:你进去之后,不能随便走动,当你说话的时候,你的脚指向哪一个方向也是有讲究的。成年男子进入这个会场,不可以穿短裤,要穿裙子(Sulu)。因此,我也用一块蓝布,上面画了些鱼,给Max做了条裙子。

 

图布基询问了活动主持人之后,把我们带进会场。我们小心翼翼地踩着他的脚印,坐在前面的垫子上。

 

庆典以敬老活动开始。各村的老人,穿着盛装,坐在前面。一群十几岁的孩子,身着美丽的服装,载歌载舞地出场,他们把色彩鲜艳的花环敬献给老人们。

 

舞者们精美的服装主要是用椰子或露兜树(Pandanus Tree) 叶子编制成的。伴舞的音乐是一群人的清唱,有点像唱诗班唱圣歌的味道,但是,比较狂野。舞蹈有点夏威夷风格,不过,更刚劲些。

 

天气相当热,我坐在地上不动,也是大汗淋漓的。然而,舞者们无视脸上和身上不停地流淌的汗水,完全沉浸在音乐和舞蹈之中。有一个女孩子,一边跳舞,一边在哭泣。我们问图布基她是否有什么伤心的事,他说,她是被这优美的音乐所感动,控制不住情绪而哭泣。图布基还告诉我们,老派的基里巴斯人把音乐和舞蹈作为一种神圣的活动,传统词曲的创作灵感来自神和魔法。

 

庆祝活动的高潮是到场的全体人员(除了我们四个外乡人)大合唱。

 

伴奏的是一个大桌子似的木箱,被用来作为打击乐器。一群男人围着桌子,席地而坐,边唱边用手击拍桌子,发出震撼人心的大鼓般的声响。指挥击拍的壮汉,是那么地投入,汗流满面,激情四射,奋力地舞动双臂,以至于他的红裙子因为身体抖动得太厉害,老是掉下来!

 

看看周围,无论男女老少,个个全神贯注地唱着,就好像此时此刻,这个世界上,除了唱歌,任何东西都荡然无存。发自内心的雄壮歌声,长驱直入人的魂魄,虽然自己嘴上唱不出来,但是心是能够合拍的。不知不觉,我们这些外乡人也全身心地沉浸在音乐里,与周围的人溶为一体。

 

大合唱结束之后,是自由跳舞。我和Max分别被一个老翁和一个老妪邀请上去跳舞。能与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跳上一曲,我们很开心,甚至有点受宠若惊,也不管自己的舞姿有多么张牙舞爪。有趣的是:有人对我们跳舞的人喷香水,撒婴儿爽身粉(Baby Powder),是为了综合汗臭味,防痱子?

 

粗心大意也是福

 

远航归来,经常会有人问我:“你们在远航时遇到最危险的是什么?”

 

我不得不说是那次在塔比图亚跟渔船出游的经历;那是我和Max在整个远航过程中唯一的一次感受到有生命危险的可能性。

 

警长图布基有一祖传下来的小岛,在主岛往南十几海里的地方。他邀请我们去玩,我们当然很乐意。我们想开海韵去,但是,警长认为开机动船比较灵活。商量下来,我们将乘山姆的哥哥的渔船去警长的小岛。我们给了山姆60美金买汽油。

 

那天早上九点钟左右,我们带了点水和中午野餐的面包,香肠,罐头蔬菜水果来到岸上。警长,山姆,山姆的哥哥和我们一家四口登上了山姆的哥哥的渔船;一条20尺长的铝合金敞蓬船,船上有二桶5加伦的汽油。山姆退给Max12美金买汽油剩下的钱。

 

当时满潮刚过。明媚的阳光下,白沙上的海水呈现着明亮的蓝绿色,水中的黑色礁石随意地在这片底板上点点画画,创造出一幅魅力无限的油画。载着我们七个人的小船,在礁石群里快速穿行,又给这幅作品添上一道道白浪四溅的神来之笔。“人在画中行”的感觉真美!

 

渐渐地,潮水退去,礁石群间的水位越来越低,船速被迫降低。行驶了大概三个多小时之后,第一桶汽油用完了,离开警长的小岛还有3-5海里。大家便决定今天不去警长的小岛了,就在边上的一个无人小岛停下来休息,吃午饭,等潮水上涨。

 

孩子们在白沙滩上与鬼螃蟹(Ghost Crab)玩,大人们坐在树阴下休息聊天。

 

天气实在太热了,我们就把船开到礁石群,跳进水里浮潜。靠近岸边的珊瑚基本上都死了,留下惨白的遗骨。五颜六色的热带鱼到是很多。我们在水里泡着很舒服,就忘了时间。主人又不好意思催我们走,直到下午六点多钟,警长才不得不说,该回去了。

 

山姆的哥哥试着在礁石群之间往回开,但是,水还是太浅,螺旋桨常常碰到沙地,只能倒出来,重新开辟新途径。开了二个多小时,太阳开始西下了,我们离家还有6-7海里。山姆的哥哥决定离开礁石群,把船往3-4海里外的开阔海面上开去,这样一来,回去的路程虽然加倍,但是,还是比在礁石群里迂迴而行省油。那时,我们大概还有半桶汽油。

 

船在外海开,没有障碍物,开得很快。我和Max暗暗地担心汽油够不够维持到家。不过,我们相信山姆的哥哥心里是有把握的。

 

热带的天气,变化无常,一眨眼的功夫,滚滚乌云笼罩了西下的太阳,顷刻之间,一片漆黑。伴随着黑暗的是急风高浪。

 

在外海开了一阵,估计快到了,山姆的哥哥就开始往礁石带开去,找进泻湖的通道。可能是因为天太黑,他试了几次,都没有找对进口。

 

越接近礁石带,海浪越高,越陡,小船被摔得七上八下。有好几次,我感觉船都快要被欣翻身了。很后悔没有带救生衣,因为出来的时候是个阳光明媚,风平浪静的好天。

 

我感觉到Max握着我的手,越攥越紧,我知道我俩最担心的是一旦汽油用完,我们就只能随波逐流地在外海飘荡,等待奇迹---有人看见我们。

 

早上出来时,我们只是把它当成是个大半天出行,我还盘算着请同行者们吃晚饭,做些什么菜。根本没有想到要携带任何急救物资,如淡水或手动海水脱盐泵,求救全球定位系统(GPS),或求救烟火,锚等。更何况,塔比图亚环岛负责援救的最高领导人警长图布基也在遇难船上,谁能来救我们呢?

 

完全是一幕恐怖片的开始!

 

在我胡思乱想时,山姆的哥哥终于找到了一个进泻湖的通道。进来之后,到是没有太大问题航行,因为那时是满潮,礁石上面有足够的水可供小船行走。

 

大问题是海韵在哪里?被乌云遮住的星星月亮时隐时现,我是完全失去了本来就不是太好的方向感。眼力明锐的渔民,山姆的哥哥,发现有一颗璀璨的星星一直亮着,不受乌云干扰。

 

他说:“那是不是海韵的抛锚灯?”

 

“不可能吧?我们一般在早上会把灯关掉,否则太费电了。”Max 答道。

 

然而,没有其他目标,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奔着那颗星星开去。

 

开近了,我们欣喜地发现:那颗璀璨的星星泛着淡淡的黄色,真的是海韵的抛锚灯!粗心有福啊!

 

等小船靠上海韵,马达还在响,油还没有全部用完。我邀请他们到海韵来过一夜,等明天天亮了再回去,以防在黑夜里,油枯船停。他们不肯,开着船消失在茫茫黑夜里了。

 

第二天,我们到岸上去,见到山姆,问他们昨天晚上怕不怕,他说,不怕。这种油枯的事情常常发生,一般而言,奇迹会发生的。

 

问题是:以后白天外出时,要不要关抛锚灯呢?

 

 

基里巴斯共和国外岛经历结束语:这些难忘的亲身经历,怎么可能从网上体验到?

 
[ 打印 ]
阅读 ()评论 (0)
评论
目前还没有任何评论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