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这里有人将美国高中孩子“自愿”作义工与文革间知青“自愿”上山下乡作同类比,觉得颇有几分娱乐色彩。这让我想起了孩子的高中时代,几乎步步都要作选择,可每一次选择都有自主选择权,这和我们的青少年时代完全无法类比。先说说孩子的高中年代吧。
A. 舒珊的高中年代
(一)初入高中的选择
舒珊进高中前已在本地小荷露尖,钢琴,小提琴,画画,数学竞赛(Mathcounts)都积累了一些奖。且独立自主的倾向渐明,高中时期路该怎么走,计划得较早。选课没劳老妈瞎操心,自己向数学竞赛中结下的前两届队友哥们打听和琢磨。回过来看,她走的是数学尽量赶前——有利于早修物理或其他科学(Science)课——多修AP课的路子。
老妈曾“常青指路”(呵呵,文革语言)般地给过“学业和EC两头并重,EC争取出彩,并捎带上领导能力(leadership)”的大方针。在此方针下, 舒珊和老妈商议了两大放弃:一是钢琴,二是周末中文学校。但答应自觉练弹喜爱的曲子,并在爹妈督促下,见缝插针地完成每年一册中文课本及作业。
除学业外,将兵力(又是文革语言)集中在数科(Math & Science)队,乐队,和彩色青卫军(colorguard)上。彩军是一支集运动体操和舞蹈为一体的队伍。在橄榄球赛季,随行进乐队(marching band )出场,彩旗飘飘,随乐起舞,抛枪甩旗舞棒。且另有自己一套比赛系列。秋季参加彩军可作为普通课,用来顶高中生必须完成的体育课程要求。
(二)美丽的彩军
高一秋季前半学期非数科队赛季,功课不太紧,一头忙于以靠前排名考进地区乐队音乐会,一头忙彩军还顾得过来。那年学校彩军排的节目是以海盗为主题。日日演练抛枪甩旗,手上臂上伤痕累累。但舒儿乐此不疲,练得精神抖擞,健康阳光。叫爹妈看得既心疼又喜人。出场演出时,彩军披挂上阵,斗志昂扬,时而轻乐曼舞,时而飞奔疾驰,色彩鲜明,动作划一。最后一亮相动作,身站高处,风吹长发披氅,好一付英姿飒爽的海盗模样。甚是好看。
可惜好景不长,不久就尝到了被时间挤压的滋味。数科队,乐队,和彩军练习,比赛、演出时间常发生冲突,苦在舒珊被各队教练都重视,请假难开口。开始数科队老师还帮着协调,后来也觉得为难。学习上出现了应付作业了事,静不下心来学的状况。苦撑过一学期后,不得不作选择。
第二学期已非彩军赛季。但若想日后在该队当队长,须参加冬春季(不算学分的)冬军(winterguard)排练演出和比赛。教练看好舒珊,破例要她进一般是高三四学生才能进的高级队(Varsity),且还要以她为主角,给她编排群舞中的一段独舞。这意味着要花更多的时间在苦练上,而春季数科队赛事又大大加紧,实在吃不消。另有一功利考虑是在彩军地区比赛中了解到教练水平有限。该队在本地区虽近年成绩有所上升,但与强队相比,差距依然很大。这状况没法靠孩子个人力量来改变。经舒珊再三考虑后,终于下决心退出。用老妈做挡箭牌,电邮给教练告退。教练自然恼火,可来回几个邮件后,见她去意已定,也只得放行。
(三)不怎么悦耳的乐队
高一暑期在加/美数学夏令营(Canada/USA math camp)度过了五周快乐学习的时光。见过了一群牛娃,回来后对自己学业要求大大提高。联系数学老师并通过三周自学,考过了微积分预科(pre-calculus),将AP课增到了四门。又多了拔高平均成绩(GPA)的考虑。乐队属于普通课,即使100分也会将加权平均成绩(weighted GPA)往下拖,不能修了。可为了多少有点领导能力,又想保那学校首席小提琴手(concert master)的位子。舒珊就和老师商量不修乐队课,但用午餐参加乐队练习和排位考试。
坚持了半学期后,难以忍受。原因是越来越感觉老师水平差。原12年级还有几个好手。他们毕业走后,虽首席小提琴手的位置更易保,但乐队的琴声嘈杂刺耳,觉得把她被课外辅导老师赞为完美的听音辨音(perfect pitch)能力给糟蹋破坏了。每次练习都成了折磨。于是和老妈商量,这样不出彩的首席小提琴手不当也罢。老妈觉得有点可惜,但让她自己考虑清楚后作决定。她联系了本地一位有些名气的钢琴老师,一番自荐后,跳过较长的等待名单(waiting list) 作了他的弟子,重拾钢琴。又拿老妈作为挡箭牌和老师联系,放弃了乐队和小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