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被裁的20个老员工到劳工局集体举报老板的事情,好像就这么音消下去了。我看他最近心情好像很不错,偶尔在走廊里会理理头发,吹吹口哨之类的嘚瑟。
"谨言,麻烦你过来一下,顺便带俩杯咖啡进来!一杯不要糖!" 老板内线我。M.MARTIN已经进去差不多有个把小时了。
放下他们的咖啡,我走到老板身旁。
"你把这6个客户上个月的订单和出货单全部调出来打印拿过来,发票还没有出吧?" 老板递给我一张post it。
与其说是我们的客户,还不如说是他的表姐堂兄之类的。
"谨言! 我们现在要去干点轻松点的生意,制造业越来越难做,成本越来越高,利润越来越薄,一天到晚不是这个状况就是那个状况。这帮老杂碎,作威作福,我是伺候有了! 真是豆腐掉到灰堆,摸也摸不得,打也打不得。幸亏这次我们的工作做上了前,M, MARTIN的文件准备得齐全,有惊无险。要不然这一壶是够我喝的。哈哈!" 老板心花路放的搅动他的咖啡,这种喜悦,像是孕妇生产完孩子后的轻松。
"剥削,虐待,歧视,这是一百多年前共产主义的理论,实际上今天怎么可能会发生? 法律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是保护雇员阶层的,这些过于夸张的陈词和漫天要价只会令劳工局更加谨慎处理他们的诉求,他们每天见得太多了。每个人的文件我们都是按照程序来,没有什么好指责的地方。不要忘了,在劳资调解法庭,陪审员的组成是工会和雇主协会各一半。雇主打胜的案件也不少。你们应该庆幸的是,你们的前员工去的是劳工局,而不是律师事务所。现在有了劳工局的回函,识趣的律师是不会再接他们的案子的。某种程度上讲,你们以后是很安全的。" 显然M, MARTIN 的补充令老板更加放心。
老板后退转了一下椅子,说, 我们商会现在打算把郊区那片先前犹太人荒废的厂区搞下来,做个大的商业圈。常年稳定的商业租金肯定比咱这累死累活的作坊靠谱。所以我们得尽快脱手套现。从上个月的订单开始,你把这六家公司的出货单和发票全部翻倍,银行的进账我会通知他们保持一致。然后你看看这翻倍过后的产品需要多少原材料,我们也需要增加原材料的进货发票和支出。出进得保持一致,银行的进出流水也要对得上。直接告诉我数字,实际的和翻过的。今晚我们家族吃酒,你快点算好。另外,你和M,MARTIN 沟通细节,用你的这些新数据做三年的预算报表,他会把裁掉的20个人的工资成本扣除,这样咱的工厂应该算是个生钱的金买卖,非常好看的报表。对了,隐晦通知所有的工人,以后不必节约用水用电什么的。销售上去了,开支也得跟着上涨啊,这样的报表才显得协调,正常。
不得不说,上游下游都是自己人的话,做什么都不费吹灰之力。一个要死不活勉强平衡的工厂可以看起来欣欣向荣。员工又精简年轻,应该是很容易就脱手的。再加上他的那些表兄弟们在潜在买家来考察的时候做哄抢撕打不差钱状,不识深浅的菜鸟很容易入套签字。
我和M,MARTIN 弄了一下午,差不多有个大概轮廓了,具体一百多页的报表他需要再回事务所完善。我只需要今后盯着银行的进账是否与我开出的发票一致,供货商的发票版本也是由我做好了叫他们照着开,钱会按发票打过去,具体私下那就是老板家自己的私事了。
今天老板又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开车回家的路上还是思考,这还得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没有几个靠谱脑袋灵活的死党做事就会慢很多。
我在想象他们弄的那个大商业圈会是什么样子的,还有多少连锁牌子咱这没有的,都有可能会来的。。。
李平的电话。
" 我开车正在回家的路上呢。怎么突然又想起打电话我? 你回来了吗?"
"在医院,你等下过来一下,炖一锅鸡汤送过来!"
赶紧靠边停车。" 你不会是出车祸了吧?" 这常年在外跑导游的应该只有这种可能吧。 我挺焦急担心的问。
"你他妈的就从来不念我点好,我开车零事故,稳当得很。小意外而已。我在医院的总台大厅等你。记得去买那个最小的BIO农场鸡,加红枣。你们家还有冬虫夏草吗? 人参也行。反正,有的都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