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 (2)
香港回歸25年,也是我離開香港25年的周年紀念,雖然香港并非我的出生成長之地,但17年的在港生活,令我對香港有著一種特殊感情,可以説,甚至比生長之地----北京還要濃厚。衹是25年前,出於對香港前途的不確定性,我選擇了移民加拿大。每回憶至此,都會想起一段往事。
1996年我的移民申請順利得到批准之後,一女友飲茶時跟我說-----你爲什麽要離開香港呢?對香港前途沒有信心?其實,你就是偏見,共產黨已經改過了嘛,他們允許人們做生意、賺錢發大財,什麽反右啊,文革啊都不會再發生了。你不要再執著幾十年前的事了,誰都有犯錯的時候,現在不是都好了嗎?
需説明的是,這位女友是香港生、香港長,并在香港接受高等教育的香港知識分子。
我答-----你太天真,共產黨從1949年執政以來,搞了多少場政治運動,死了不計其數的無辜百姓,他們曾經道歉或者解釋過什麽嗎?如果一個政黨視人民如草芥,你覺得他們是可信的嗎?
女友說------1984年制定的中英聯合聲明中,已經白紙黑字明確説明香港特區將來經濟制度不變、生活方式不變,并依法保障人身、言論、出版、集會、結社、旅行遷徙、通信、罷工、選擇職業及宗教信仰的權利與自由,況且這聯合聲明1985年在聯合國秘書處正式登記,成爲具有國際效力的文件,這相當於法律啊,足以保障香港人的前途。
我不禁無奈地笑起來-----你跟共產黨講法律?他自己制定的法律,他都不當回事,毛主席有名言“禿子打傘,無髮(法)無天”,不打自招地表現出這位黨魁對法律的蔑視。如果你明知這樣,依然堅信不移,那我也沒辦法。你走你的康莊路,我走我的移民路。
那次飲茶就在這樣不愉快的氣氛下結束,她沒有説服我,我也無力説服她。其實,女友的這種想法代表了當時香港很大一部分人,他們沒有在大陸生活的經驗,更沒有體驗過自上而下的政治高壓帶來的恐懼感,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是,九七年之前的香港是法治社會,幾乎所有香港人相信法律乃至高無上的,因此,他們絕對相信那一紙中英聯合聲明,因已登入聯合國,而成爲一種可受國際約束的法律文件,這怎麽可能改變呢?
我心裏突然有了另種想法:希望香港政府真的能夠遵守聯合聲明所列明的一切,認真執行,或許香港這個特區真是一個特例呢,好吧,就讓我們拭目以待。結果,二十年後的2017年中共竟宣佈“聯合聲明是不具現實意義的歷史文件”,說實在的,我當時讀到此新聞,并未感到吃驚,可以説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内,不僅是我,所有在大陸共產黨治下生活過的人們都與我同感,真正吃驚并感到不解的是天真的香港人。
又過了5年------2022年,香港回歸中共手中25年,經濟衰退,GDP去年降至全國第21名,當年亞洲四小龍的雄風不再,市面一片蕭條,離開香港的人們多達30萬。而我與那位女友也失去了聯絡,25年之後,很想再次請她飲茶,談談她的近況,聊聊香港經歷了這四分之一世紀的種種變化,唔,她還會指責我的“偏見”嗎?
(全文完)
我在加拿大,原屋主一家2008年卖掉房产回流香港,几年后又回来了。。。
初中闺蜜从大陆移民去香港40年,在政府部门工作,2020年50多岁的年纪移民英国,她香港土生土长的老公对中共较有信心,仍留港。。。哈哈哈
常识没有搞清。
联合声明是法源,非执法依据的法律条文。香港执法还是按照判例和基本法的解释,谈不上违反联合声明的具体条文。如有,也应该由当事人的英国正式提出并举证,目前也并没有这种情况发生。
香港的价值在于经济,政治的伸缩度只能委曲求全,港独的死结在于排外,而中央(中国内陆)的机理缺陷在于不相信对话并推崇政治力学,有结果,但过程不快乐。都对,但明显港独(又或民主至上派)没有后劲,更缺乏历史事实。
作者的女友是对的,是积极的,香港没有沉沦,还在继续寻找变化的积极动力。
我从80年代开始关注并研究香港,很多像作者一样移民加拿大的人又回去了,与时俱进,没问题。
韩素音早就定义过香港人,借来的地和借来的时间,共党来之前如此,现在还是如此。变不变,该怎样变,还是要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