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查先生在明報聖誕聯歡會上。
第九章 多情人爲多情惱 年過五十 墮入愛河
一九八六至八七年間,在我做明報的檢查報紙工作時,每天寫好的報告直接交給查先生,相當於中文秘書的工作,也因此跟查先生接觸比較多。有一天我去七樓,秘書小姐說:
“查太來了,跟查先生在裏面。”
跟着,查先生跟一位非常年輕漂亮的女子出來,我想這一定是查太太了,於是禮貌地稱呼:
“查太”。
查先生馬上笑眯眯地跟我說:
“不用叫她查太,叫她阿MAY就可以了。”
從此,我見到查太太都稱她阿MAY。阿MAY是查先生生命裏的第三個女人,查先生的這一段情外面傳説的版本很多,在香港報界傳説的是,當年前妻朱玫(孩子們的媽媽)跟查先生交惡,查先生心情不好,和其他朋友去北角麗池一家酒鋪喝酒,一位報界老總將陪酒女郎阿MAY介紹給查,並囑他不要認真,交個朋友算了,畢竟阿MAY還小。後來才得知,阿MAY當年只有十八嵗。
現在坊間很多有關查先生的傳記或文章,都提到查與阿MAY的年齡差距是二十七歲,不過据推算,兩人的年紀應該相差三十二到三十四歲。
查先生一見阿MAY便驚為天人,立刻墮入愛河,遂天天到那間酒鋪喝酒,並與小女朋友見面。後來,查更在跑馬地租了間房子做愛巢。這其實已經是在發展婚外情了,但是感情世界裏任何情況都可能出現,既然跟朱玫吵得不可開交,小女朋友阿MAY的出現,則為查及時地彌補了精神上的缺憾。
不過,這一段感情卻令孩子們的媽媽朱玫更加失望,也令他們之間的關係有了不可修復的裂痕。
阿MAY年紀這樣輕便出來做陪酒女郎,看來家境不會很好,也沒有機會接受正規的教育,因此,查先生很快便出資安排阿MAY去澳大利亞學習,香港報界人說查先生是要給阿MAY“裝身”,阿MAY回到香港以後,果真氣質有所改變,很多人竟誤會阿MAY畢業於港大或香港中大。
我到明報並在查先生直接領導下工作的時候,有時會跟查先生和其他朋友吃飯,阿MAY一般都會參加,她不懂國語,我們談天的時候常用國語,阿MAY多數不會插嘴,在一旁靜靜地聼,聼不懂的時候便問坐在身旁的查先生,而查往往暫時停止談話,歪過頭用廣東話小聲給阿MAY解釋。
長子自殺 從此信命
在查有了外遇不久,查先生年僅十九嵗的長子查傳俠,在美國自殺身亡,自殺原因至今不能確定。 一説是跟女朋友吵架,為情而自殺:一説是父母感情不和,父親的婚外情令他有自卑之感:一説是一九七六年毛澤東去世之後,他便自殺。從醫學心理學的角度分析,一位著名人士的死亡,有時會引發本來就萌生死念的人的自殺。
查傳俠是查先生最疼愛的孩子,而且也是四個孩子中最聰明,讀書最好的孩子,可以想象,查傳俠的不辭而別帶給查先生多麼大的悲痛。作爲父親,查先生跟這個孩子感情最深,反而孩子跟母親的關係沒有那樣親密。
查先生後來談到這件事時說:
“他十一,二嵗就覺得人生沒有意思,他曾寫過一篇文章,說人生下來好像是掉進了深谷裏面,爬來爬去爬得遍體鱗傷,以爲是爬出深谷,忽然發覺其實身処在另一個深谷,就這樣窮一生的精力地爬,卻永遠都爬不出來。”
小小年紀的查傳俠已經有了這樣的佛教思想,令做父親的查先生驚訝不已。但是有這種思想的人爲數不少,卻並不見得這些人都會自殺。
查先生當時接到兒子自殺的消息時,正在寫社評,可以想象心情之悲傷,然而他卻出於責任,堅持將社評寫完。事後他曾這樣說:
“一個人的生命中縂要碰到一些不幸的事,有時甚至是悲劇,我的兒子英年早逝,我當然很傷心,但無法避免。”
還有一個傳聞,說查先生從此對相術算命之類深信不疑,因爲早年有人曾為查算過命,說他命中只有一子,但朱玫為他生下兩子,他心想這算命的真是亂説,結果長子的過世竟然不幸驗證了那位術士的預言。
從此,查先生開始信命,並對佛教更加潛心研究。
前妻朱玫 命運多舛
不過,查傳俠的離世並不能平復父母之間的感情糾葛,不久他們便分開了,阿MAY開始正式走入查先生的生活。我第一次見到阿MAY的時候,是他們共同生活了十幾年以後,阿MAY應該還不滿三十歲。 阿MAY給我的印象是很直爽的女子,也沒有那種做老闆太太的驕橫和頤指氣使。
有一天,我在七樓查先生的辦公室,正遇到阿MAY也在那裏,他們正在談論要去英國旅行的事,查先生跟我說:
“你的報告還是要繼續做下去,等我從英國回來再看。”
說完他便出去了,這時阿MAY不知怎麼就跟我說:
“我說去倫敦應該去看看朱玫,他不願意,人家(指朱玫)其實人挺好的,都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她的口氣中還帶著一些埋怨,現任妻子竟不滿老公不去探望前妻,而且還替前妻抱不公平,我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和聽到。
此事之所以給我留下深刻印象,就是因爲我完全沒有料到阿MAY會跟我講這樣私人的事,我跟查先生只是老闆和下屬的關係,跟他的太太也沒有任何私交,她可以這樣心無城府地跟我說這種家庭私事,只能説明她性格爽朗,毫無心機,恐怕這也是她打動當年查先生的原因吧。
朱玫和查一九五六年在香港結婚,朱比查年輕十一歲。當時查是長城電影公司的編劇,筆名林歡,她與朱玫結婚的消息,甚至在“長城畫報”上都有報道。婚禮在美麗華酒店舉行,到賀的還有大公報當時的社長費彜民。婚後,他們住在半山纜車徑,就是現在的堅尼地道,房東恰好就是後來的明報副刊專欄作家簡而清。
朱玫與查共過患難,在明報建報時期,他們熬過不少苦日子,而且查的四名子女都是朱玫所出。查先生説到這個太太的時候,也坦誠地說:
“我一生就覺得對不住那個太太,主要是我對不起她,她一直待我很好,我很感激,但我對不起她,不應該做的,我都做了。”
查先生與朱玫結束婚姻關係之前,曾按了香港渣甸山上的大宅,按揭契上所得三十萬交與朱玫。離婚後,查將整所物業的業權都送予朱玫。在那個年代, 三十萬絕對不是個小數目。
自從朱玫獲得這個物業的業權之後,八年内五次加按物業,一直到八二年,欠了銀行四百多萬,這個數字在當年來講可是天文數字,當然朱玫根本無力償還,到一九八五年,恆生銀行終于收回這幢物業。
而朱玫後來一直沒有結婚,住在香港灣仔的一個唐樓裏,恰巧就是明報早期的皇后大道東社址對面,生活頗爲拮据,有時會到英國住住,據説那裏有她的親戚。
認識朱玫的人都說,朱玫其實是一個很能幹的女子,當年明報晚報就是靠了朱玫才發展起來的,她對工作非常認真,甚至有些固執,時常因爲工作跟做老闆的查先生大吵。不知道是否因此而傷了查的自尊心,感情也慢慢冷淡下來,最後,查有了婚外情,這段婚姻便告終了。
從後來朱玫的潦倒生活來看,她確實因此而大受打擊,當時離婚那年她才四十歲出頭,凴她的聰明能幹完全可以另創一番天地,但是她沒有,丈夫走了,孩子們也不在身邊,一個孤獨女人,二十歲嫁人,生了四個孩子,到四十歲的時候卻忽然一切都沒有了,她整個人垮了下來。
大概是九五年前後,有人看見朱玫在港島銅鑼灣賣手袋,不是開店賣手袋的那種,而是那種街邊隨時被市政局小販管理隊追捕的小攤檔。有好事者便去問朱玫的前夫查先生,查則否認,說朱玫還不至於要到銅鑼灣賣手袋的地步。究竟朱玫是否在銅鑼灣賣手袋,好像就成了懸案。
一九九八年十一月八日,朱玫在香港灣仔律敦治醫院過世,死因是肺癆菌擴散,享年六十三歲。肺癆在九十年代的香港應該是可以醫治的,但朱玫卻死於此症。死後,替朱玫領取死亡証的,竟然是律敦治醫院的員工,既不是她的前夫,也不是她的兒女。
同一年,查先生七十四歲,獲香港政府市政局頒受“文學創作終身成就獎”;香港(及海外)文學藝術協會以最高之“當代文豪金龍獎”,授予巴金,冰心和金庸三人。
作客查家 逐棋彈琴
一九八六年底明報在中環一閒茶餐廳舉辦聖誕聯歡會,查先生夫婦都去了,他們被安排在“主席枱”,同枱的還有其他明報的高層人員,各人都有點矜持地正襟危坐。
我剛好路過,跟查先生打了個招呼,卻見到阿MAY手拿一個“卷蛇”玩具,正放在嘴上吹,那玩意不吹的時候呈卷狀,吹起來,裏面充滿空氣,便像個圓紙棍了。
當時,明報大約有兩百多人在那間茶餐廳參與盛會,人來人往,大家都在等著聖誕大餐,説話的,聊天的,打招呼的,好不熱鬧。阿MAY卻如入無人之境,不斷地吹那玩意,而且當眾將“卷蛇”尾巴對準老公的臉,一下一下地吹,而查先生卻像個寬厚的長者,微笑着輕輕推開阿MAY的手。這一幕,給我非常深刻的印象。
後來,查先生索性也拿起一個“卷蛇”玩具,一下一下地吹起來,有人這時按動了照相機的快門,留下了永遠的紀念。
阿MAY那種活潑爽朗的性格,就像是天真的小女孩跟父親玩耍一般,她完全不顧忌她老闆娘的身份,也不在乎周圍那麼多人的注視。我想他們的婚姻當中,查先生之對於阿MAY雖是丈夫,但應該還有着很大一部分類似父親對女兒的那種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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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記得是八六還是八七年了,我曾被查先生請到他府上做客,最記得那個地址是:山頂道一號,那是我第一次去香港的獨立大屋作客。二十年過去,説實在的也不太記得房子裏的擺設了,只記得先招呼客人吃飯,吃什麼也不記得了。
飯後大家在客廳裏落座,客廳很寬敞,還有一個偏廳,以一堵墻隔開,墻後是一架立式鋼琴,我這人一見到鋼琴,便手指發癢,於是,自己走過去將琴蓋掀開,拉出琴凳,坐下便開始彈,彈的不過是音階,但那是我每天練琴的“前奏”,這時,查老闆走過來,這是他第一次看見我彈琴:
“彈得很好啊,每天要練好長時間吧?彈個曲子聼聼好吧?”
於是我便彈了個曲子,沒有多彈,因爲他家裏沒有我需要的樂譜。查先生臉上露出意外的驚喜,不斷讚賞之餘還對我說:
“你知道我也曾經學過鋼琴,不過那時年歲大了,也沒有時間練琴,後來就放棄了。”
我聼人說過,查先生五十年代爲了寫關於舞蹈的文章,便去專門學習跳芭蕾舞,所以,聽到他說學鋼琴,我一點也不奇怪。
我跟查先生說:
“我知道您下圍棋下得特別棒,是吧?”
查先生眼睛一亮:
“你也會下圍棋?”
“我?我會連五子兒。”
查先生立刻引我到客廳的另一處,端出一具像木墩子一樣的圍棋盤,還有兩盒好像是燒瓷的黑白棋子,就開始下起來。連五子兒,是我在北京上中學的時候學的,一玩兒就上癮,去了香港以後,已經不玩多年。早知道查先生是圍棋高手,而且下圍棋的一定會玩連五子兒,所以趁機過把癮。
下圍棋的一般都不屑於玩連五子兒,大概那天我是客人吧,查先生耐下心跟我下了三盤,結果竟然是我贏了兩盤,我開心得什麼似的。
聽説我贏了,他的兩個女兒(查傳詩,查傳訥)和阿MAY這時都走過來,嘰嘰喳喳地吵着說也要跟我殺一盤。後來,我便輪着跟她們玩兒,最後查傳訥終于把我贏了。
在家裏,阿MAY其實是那兩個女兒的繼母,但因年紀太輕,看在我的眼裏,跟那兩個女兒好像姐妹一樣,又閙又笑,有時閙得聲音太大,反倒要查先生喝止。阿MAY走入查家的時候,年紀應該不到二十,與孩子們的年齡相差不遠,她沒有成爲傳統中的“惡毒後媽”,卻成了孩子們的“大姐”或朋友,這恐怕也是她的性格所至吧。
後來查先生說起來,他的那間大屋要改建,正在發愁不知道改建成什麽樣式才好。當時查先生正在擔任基本法草委的工作,我就跟查先生說:
“我有個好主意,現在正是香港中英交接的時候,您那大屋應該改建成中英合璧式,這才有代表意義。”
查先生可能也知道我這人説話沒什麽正經,笑了笑沒說什麽。這之後我再也沒有去過那間大宅,想來那間大屋也沒有改建成中英合璧式。
兒女成群 後繼無人
不久,查傳詩(英文名GRACE)到明報工作,在六樓廣告部作一般職員,有時在電梯上碰見,我們會打個招呼。不過,查先生的這個女兒聽力有些問題,一般人説話的音量,她不會聼到,除非大聲地說,所以,每次見到她,她都只跟你笑笑。
有傳言說查先生的武俠小説“神彫俠侶”中,“小龍女”一名便是從他的女兒“小聾女”而來,沒有向查先生證實過,但這女兒聽力有障礙倒是真的,一些明報員工背後便以“小龍女”稱她。
一九八八年,查家有喜,查傳詩下嫁當時的明報晚報總編輯趙國安,但是,這消息卻不令身為老岳父的查先生高興,據説,令查先生最不滿的是趙國安是離過婚的。查家大女兒出嫁,卻是做丈夫的第二房太太,查先生心裏實在不是滋味,但是也無奈。
當時很多人都在傳,說趙國安娶GRACE,意在明報,不過,查先生則有這樣的安排:趙國安跟GRACE結婚以後,必須離開明報。後來的事實是趙國安婚後確實離開了明報,而且後來再也沒有回到明報。
另一個耐人尋味的的事情是,三年以後的一九九一年,明報上市後盈利節節上升,查老闆此事卻將明報出手,賣給了于品海,說于跟他死去的長子同年,並且相貌都有點相似,當然後來事情又有變。查老闆說他的子女之中沒有人對傳媒有興趣,所以他不得不賣給外面的人。
這一點說起來好像有點牽強,趙國安怎麽說都是他的入門女婿,一個女婿半個兒,況且趙還是總編輯,此後一直都是在做傳媒。查老闆寧可賣給外面人,也不願將明報這份產業交給自己的女婿,明報人都在推測,恐怕這裡面有查老闆和趙國安的私人問題吧。
如今,GRACE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媽媽,她的妹妹傳訥在樹人書院畢業後,比GRACE 還早一年出嫁,嫁給了吳維昌醫生,有了兩個女兒。
查先生現在唯一的兒子查傳倜,在明河出版集團協助出版父親的武俠小説。這個兒子生得膀大腰圓,對美食最有興趣,據説最愛的就是東坡肉,全香港的東坡肉被他嘗盡,哪裏發現有美食,便知會老爸,全家一起去享受。曾經聼查先生的朋友說,這個兒子不善讀書,本來送他到英國念會計,結果讀了好幾年竟讀不到畢業,後來還是回到香港,在明報下屬的明河出版社裏掛一閑職。
可是說實在的,在明河出版社查傳倜也沒有什麼可做的,既然那麼喜歡美食,有人便來攛掇他開餐館,資金對他自然不是問題,於是便在北角開了間餐館。開始,為宣傳之故,有人還贈給查傳倜“八袋子弟”(意即柴米油鹽醬醋茶酒)的名號,並撰寫專欄,這固然也少不了捉刀代筆叔叔們的幫忙啦。
二零零五年四月,香港各大報章登出一則新聞,説是著名武俠小説作家查良鏞的兒子查傳倜,在銅鑼灣一間唱片店裏購物時,將一張價值一百多元的中樂光碟上面的防盜裝置自行撕去,然後把那張光碟放進自己的肩袋,再走到收銀處付錢,但這錢付的卻是他後來挑選的兩張光碟。當他走出唱片店時,保安便截住了他,並即時報警。
查傳倜這一年已經四十四歲,經濟上當然沒有問題,但是爲何要偷竊近一百多元的光碟,實在令人費解。不過,查傳倜自己解釋他從小便“善忘”,經常丟失手機,在提款機上提款卻忘記拿錢,更常有在超市買飲品,未付錢便已打開飲料享用的“習慣”。但這些過往行爲並不能為他赦免罪責,最後,恐怕還是在別人的指點下承認控罪,被法官判罰款五百元,算是了結了。
只是此事令老父查先生很沒有面子,知情人都知道這個兒子從小就有些“與衆不同”,發生這樣的事,倒也不出意料之外。
夏夢之夢未圓
五十年代中,查先生曾在長城電影公司作了兩年編劇,當時“中國電影有史以來最漂亮的女明星”夏夢,也在長城,並且已經是當紅的女星,在香港當年的演藝圈裏有“西施”之稱。不過,在查進入長城之前,夏夢已經嫁人。一九五六年,由查先生(署名林歓)編劇的“絕代佳人”,女主角便是由夏夢主演的。
夏夢曾在六十年代有過一次長時間的國外旅行,查利用報紙之便,報道夏夢旅行的蹤跡,並還特意開了一個專欄,一連十多天報道夏夢的旅行散文。一九六七年,夏夢隨丈夫移民加拿大,其實那段時間是香港人移民熱潮,但查一連兩天在頭版頭條位置,用大篇幅只報道夏夢離港的消息。不僅如此,查還為夏夢的離港寫了一篇社評------夏夢的春夢:
“对于这许多年来,曾使她成名的电影圈,以及一页在影坛中奋斗的历史,夏梦肯定会有无限的依恋低回,可是,她终于走了。这其中,自然会有许多原因,在我们的想象之中,一定是加拿大草原的空气更加新鲜,能使她过着更恬静的生活,所以她才在事业高峰之际,毅然抛弃一切,还于幽谷,遁世独立,正是‘去也终须去,住也不曾住,他年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我们谨于此为她祝福。”
查先生的社評向來都是談論政治問題的,夏夢的移民卻給當年的明報社評帶來了一點“粉紅色”,可見“大丈夫”用情之一斑。
七十年代,夏夢投資拍攝電影,許鞍華執導,夏請查先生過目劇本,並為電影命名,於是便有了電影“投奔怒海”,在香港盛極一時。
很多人都在猜測查先生是否追求過夏夢,這對於當年正值盛年的查良鏞來講,能夠鋪陳出那樣驚天地泣鬼神的浪漫小説的作者,應該説是並不出奇的,但這“追求”僅只於内心的愛慕,因雙方已經各自有了家庭,所以,這一段不得不埋在心裏的愛情,應該是查先生一生當中很難得的純潔之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