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从昨晚开始落下,先是小小的雪粒,后来变成了小小的雪片。早晨起来时,外面的雪足足有半尺厚,或者八九吋,白白的。雪花依然在毫无倦意的飘飘落下。
同事送来短信,"To let you know my driveway is already plowed in. I will not be physically traveling to hospitals Saturday to see patients. Seems too dangerous. I will do all that I can by telephone and computer Saturday but travel seems impossible on Saturday."
"Understand."我如是回道。
当然,用电话应该是可以解决所有问题的。不过想了想,还是试试去上班吧!许多年来,习惯了每次该上班的时候,一定要去,风雨无阻。当然大风大雪也是无阻的。从天气预报中知道,雪会一直下三十六小时,那早去早回或许是比较好的选择。
出去把车道上车窗上的雪铲掉,正好在家的儿子也来帮忙。铲完后,他把铲地上雪用的铁边塑料大铁锹递给我说,把这个也带上吧。我心想不必吧,一转念却回答说,行啊。
刚开下车道拐出小区,就看到有一辆小汽车就在小区出口外附近的的小马路上原地打滑。这个车看上去是一辆后轮驱动的小轿车,只见后轮转得比前轮快出许多,但是车基本上在原地停留。
沿着弯弯的小马路,慢慢地开着,街道上只有偶尔看到的普通车辆。倒是能看到更多的铲雪车,电气公司的修理车,救护车或警车。天空中,白雪茫茫落下,街道左右的房屋有些门灯或车库的灯还亮着,停在路边或车道上的车顶堆积着厚厚的的积雪。如果是平时的话,汗米尔顿街道边应该有许多小店开门营业了,今天只有一家在叫Corner Deli的亮着Open的红色灯光,大概小店的主人是在二楼上的。一路上,又是看到有撞车的打滑的车辆,辛亏路上车不多没堵起来。走到快上高速路的时候,街把角的一家加油站也似乎有人上班,对了,有的老印移民工作是很积极。
上高速的弯道上的积雪显然还没有来得及被清理,开着车多少难以确定离开道道或是否要上路边的坡上了。一上了高速公路,就比较好走了。道路已被清过,只是新落的雪仍在不停地落下,车轮压过溶化的雪水,又成了薄冰。路上的车辆并不多,除了私家车,偶尔有大货车或铲雪车洒盐车经过。开车的速度只有平时的一半左右,开着开着,有时前边一辆车也沒有,只见左右两侧的树木,极近处还能看出黑色的树干树枝,稍远处只能分辦出树干,再远只是深灰色的树影,无数点点片片的雪花,飘扬落下,正前面的天空与道路都是灰白色的一片,如烟如雾,让人想起以前看到古人王维画的只有黑白两色的雪景水墨画的意境,只不过更是宏大。
到了工作单位的停车场,停了车后发现,怎么就我一个人的车?
在医院里,与往常一样,工作上并沒有什么特别,只是比平时安静许多,确实来上班的人比平时少。不经意,听到工作人员们许多的对话,比如有人打电话来说车陷在半路来不了,有人昨天晚上没回去就住在这里,有人家里本来预定这个同末举办婚礼不知道怎么样了,有人家属是忙得不亦乐乎去帮助有车况的人的州警,等等。看了一个九十六岁的病人,她的孙子因大雪从昨晚一直陪到今天,让人心中感动。老太太还问我:How did you come in? On a sled?
匆忙中,四个小时过去了。出来前,想喝一杯热湯再出门也不迟,万一阻在路上碰上事故谁知道会怎么样。走进食堂,食堂正播放着流行歌星Meghan Trainor唱的歌曲,“I found myself dreaming,In silver and gold,
Like a scene from a movie"。今天食堂的午餐还是免费的。
快步走回停车场,清理了车上又有五六吋厚的的积雪,上了向回家的路。天色比早上来时已暗下不少,在高速上,尽量不快不慢地悠着走,反正这倒底在那条车道上也根本看不清楚。一路上,想起过若干与雪有关的小小的往事。又想一天天如此平凡地经过,只不过今天因为下大雪才会想到许多。在应该出去的高速出口,有一辆车在路中间绕圈,只好换了更远的一个出口。再走在小路上时,好久不见有车经过,竟然有二个步行的人在路边走过,其中一人用两个手指举了个V的手势与我打招呼,大概一种互相鼓励吧。
白茫茫中,平时回家的路看上去都有些陌生,到了小区街口时,发现街道马路上清雪时堆起来的雪有二尺多厚,堵在路上,我这四轮驱动越野车根本开不进去。停下车,戴上手套,我从车箱里拿出那具长长的锹面有两呎宽的大雪锹。
大雪,还在不停地纷飞落下,似乎沒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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