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旺斯的小镇 圣.雷米(st.Remy),闻名遐迩的19世纪荷兰画家梵.高曾在这里度过他的生命中不平常的一年。在其间完成画作140余幅。其中包括广为人知的《星空》、《樱花绽开》、《鸢尾花》…等等。
小镇散发着典型的普罗旺斯式的南法风情味,无疑是那一带值得漫足处之一。但如果不是梵高,光凭它较之当地诸多村镇的不特别令人瞩目的外貌和历史,估计被游客的关注度会降低一截。比如,我拍下的下面的街景可以被认为是在那边随便哪里。由于梵高,它不再是一个平常的宁静的小镇,它那一条条保持完好的老街在游客的眼中漫着流动着的生命。
1889年5月,梵高因精神疾病被送到这里镇南边的修道院下设的精神病人疗养院,1990年5月离开。同年7月,他在离巴黎不远的奥维尔死去。事实上,梵高在此度过了在重重重压下的他的创作中的生命的最后阶段。
虽然梵高在此度过了整整一年的时光,但是当年他的活动范围主要是在锁住大门的疗养院内。作为精神病院里的病人,行动自由是受严格限制的,不太可能像我们这样探头探脑的走街串巷。但梵高在不发病期间,有时被允许外出作画。他去寻找景点时或许曾从这里穿过?
南部法国人是午休的。这大概是有些稍偏僻的街巷此时空无一人的原因。
满是店铺的街是不午休的。那里永远游人如织。
但是我更心仪上图这样的围起来的承载着历史的缄默和空寂。
那一带的每一个小镇上都会有画店,而在st.雷米尤其是画店多。正确的估判,因梵高到这里的人们会不乏对绘画艺术情有独钟者。
当代画家的画作,大都属于清朗派。但也许是因为我比较喜欢如此风格,所以镜头也就不免偏心。
原朴,真诚,而没有梵高画中不时会有的郁抑。
这里各种风格的画室真的让人大饱眼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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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片,是在进雷米镇前。这个景象是不是很像……
是不是很像梵高下图的这幅《圣雷米的山和小屋.》。尽管没有小屋,但一百多年了,山可能都搬了两回家了;),凭什么期待看见原地站着的小屋呢?
在梵高被允许外出作画时,他感兴趣的是他在强光下所见翻滚着的野外风景:田地,山和天空。同时,他也画了许多疗养院内的花草和环境。下面几幅画选自梵高在疗养院时期的创作。在那里,梵高被给予一间小画室,那一定是他在那一年中的画作最终完成的地方。
说实话,我看不出梵高这一时期的画是出于精神病人之手(哪怕是坊间意义上的心理不稳定的人)。画面上扑面而来的线条与光所呈现的浑然天成般的韵律,不是一个精神错乱者所有能力领悟到的。梵高画的题材与构图也都不怪异,相反,这方面他比起后来的一些著名艺术家来,倒是很'常人’。
-这也是我在未较多了解梵高时所感觉有点困惑之处,直到有一天读了欧文.斯通(Irving Stone)的‘梵高传’和梵高的一些家信。从中我得见梵高骨子里的那种深层的感悟能力,-哲人气质。意志坚强(这从他在精神病院中的画作可得证)。同时,他又敏感和感情强烈。这些与他过于压力巨大的生命之路融合、以他为此艰苦卓绝地摸索的表达方式体现在他的画作上。
至于他的精神疾病,同意上世纪诸多医学心理学家的分析,是外在因素使然:过分的劳累、强光下的长时工作、营养不良。…。 我想,还应该加上长期超负荷的心理上的压力。
上图,梵高:静物,瓶中的玫瑰。
精神疾病,比如热病中的幻视幻听,会刺激过他的感觉和表达方式的想象。但从记载看,他总是在没有病感时作画的。那时一定是那个本性中的他在运作。因为,从梵高疗养院时期的那些画上涌动的色彩和粗犷起伏的线条,我看不见绝对私人性的狂躁怨恨。所见是动感视觉中透露出的世间无尽调律冲撞后的在磨合……,伴随着符合自然节拍的无止无休。
上图,梵高:田野和正在升起的红月亮。
上图,梵高:树干和常春藤。
上图,便是著名的‘星空’。在此终于见到前面我逛过的那些条街道里的房子了。不过梵高只是把它们概括了一下,以其静来平衡画面主要部分的狂舞之动。
回到眼前的圣雷米。上图,这幅梵高自画像贴纸,立在圣雷米镇政府前的小广场上。梵高像下是节录于梵高在1889年9月5日给其弟弟提奥的信。(抱歉文字拍得不很清楚)。
对梵高,我最为崇敬的是他在各种极端的人生压力下未让自己的真本性被涤荡掉,而用他的才华、他特有的朴实与热忱,启迪和丰富了后人多方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