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担任班主任且任教历史课的高三(1)文科班是一个非常难以搞定的一个班,有三多,即差生多、关系户多、女生多。差生多,一年后高考升学率低是不言而喻的。关系户多对班级的管理便是更严峻的挑战,比如说犯了错误的学生,不要说开除学籍,就是给一个处分都难上加难。文科班通常女生的比例都大,但此班女生比例更大,六十个人一个班,女生四十二人,刚好占百分之七十,并且靓女特别多,高三(2)班的女生既老实又勤奋,而此班的女生学习不行,花花肠子却特别多,调皮撒谎,争风吃醋,打架斗殴尤其在行。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而此班有几个女生一个人就可以唱几台戏。
高三(1)班前班主任叶知秋老师,四十多岁,也是教历史的,江城市优秀班主任,高二做了一年班主任,竟然在此班栽了大跟头,不仅管不好班级,还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糗事,最后灰溜溜地被调到邻近的柳叶渡中学去了。柳叶渡中学是普通中学,生源和教师待遇和柳镇中学有天壤之别,叶老师不愿意将家搬过去,可能是想卧薪尝胆几年,做出一些实绩来,将来重列柳镇中学的门墙。
开学后不久,面临巨大压力的我,想起古人的一句话:“要得好,问三老”,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提了两瓶泸州二曲去镇上叶老师家拜访请教。叶老师是一个非常耿直的人,人称“叶二炮”,虽饱读经史,但江山易改他的火爆秉性难移,见什么不平之事便乱放炮一通,加上从内心瞧不起工农兵大学出身的校长陈立言,导致大炮二炮的关系一直不和谐,此次二炮折了名头,大炮刚好顺水推舟,结果叶老师只好败走柳叶渡。叶老师见我态度诚肯,几杯老酒下肚便打开了活匣子,竟滔滔不绝地说二个多小时。他时而长嘘短叹,时而慷慨激昂,抒发了一通怀才不遇,世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的情怀。临分别时还特别叮嘱我四句话:“外事不决问程老,内事不决问老赵,学生要镇住花弄影,同行要小心云中鹤”。
程老是对程沧海老师的尊称,在梅岭县政治学科绝对坐头把交椅,教高三文科补习班和我们班的政治课,五十出头,是柳条沟帮帮主兼柳镇中学在野党领袖。程老和陈大炮在文革中都是风云人物,无奈造化弄人,程老在文革中站错了队,被他斗过的司徒县长文革后一帆风顺官至本省副省长,程老便从此被打入另册,永远不能被提拔重用,而他的死对头陈大炮,一个工农兵大学生,学问极差,惯会溜须拍马,他的中学同班同学梅逸凡当了县教育局一把手,他也鸟枪换大炮,竟然当上了柳镇中学的校长,可怜程老文革前名校哲学系的本科生,竟然至今仍是一介布衣,且永无出头之日,是可忍孰不可忍,从此除了教学工作外,便专司反对党党领一职,只要陈大炮露出一点破绽,便率领不满陈大炮的一班教职工发起进攻,程老外号程铁嘴,极其难缠,加上他在本县政治学科的泰斗地位,陈大炮也得让他三分,对他无可奈何.程老在柳镇中学工作近三十年,是九朝元老,柳镇中学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何况程老也曾在高二时教过我的政治,有师生之谊,外事不决问程老真是精辟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