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又无聊的暑假终于过去了。初秋的校园虽还炎热,早晚却也透出了秋天的惬意。路边的白果树叶子渐渐变黄,远远望去金黄得耀人眼目,煞是好看。秋天,应是充满喜悦和收获的季节,我的秋天会怎样哪,是喜悦还是无奈,晖在心里暗暗问自己。
“喂,中秋节学校将有美食节,新修的音乐喷泉也将表演。”小广播又在预报消息了。整个宿舍都在谈论着,期盼着。可晖毫无心情,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落日的余辉挂在天边迟迟不肯退去,笑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周志祥硬拉着晖朝人流如织的美食街走去。“去,可以,但先说好,各买各的,两不相欠”,晖一心想和祥撇清关系,晖郑重地事先声明。“好,只要你去,怎么都行。”志祥近乎哀求地答应着。志祥马不停蹄地跑前跑后,眨眼间一大堆美食就出现在晖的眼前。看着这么多好吃的,晖心情一下又好了起来,开始有说有笑,象只快乐的小兔子。
“ 怀君,你看这个,一定很好吃”。晖象是听到了什么,顺着声音望去,魂牵梦绕的他就在不远处,那熟悉的脸庞却对着另一个女人,就是上次吃饭时遇到的那个女人。晖细细地打量起来,中等身材,皮肤不嫩却也白,一副眉清目秀的样子,落落大方,像是书香人家出来的。
“ 周志祥,快来,”晖想也没想就一把抓起祥的手向声音走去,只有他一人站在那儿,那女人买东西去了,晖故意走到他面前,幽怨地看着他,他好像要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志祥满怀疑惑地看着他们,心里明白了八九分,赶忙拉着晖走开,这时那女人也买东西回来了,顺着怀君怔怔的目光望去,正是晖和祥的背影。
“你不是要跟我说什么吗,不用啦,我都明白啦。张文说着眼泪沽沽地涌出来,把刚买的羊肉串扔在地上,跑开了。“张文,等等我,我有话跟你说”,怀君急忙也跟着跑开了。
“姚姚,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谁说男人心粗,恋爱中的男人和女人一样敏感。祥小心地,紧张地问。晖既没肯定也没否定。“你不说,那肯定就是啦。”祥语气中透着悲哀,以前,晖虽然不肯接纳自己,但总觉得还有希望,只要自己肯坚持,不放弃;现在情敌出现了,情况更为不妙了。晖的沉默肯定了祥的猜想。“我知道,你一直不肯接受我,但我愿意等你,我的心一直为你敞开,相信我说的。噢,我正要和你说件事,我已决定报考本校的研究生,”晖表面看似冷冰冰的,其实内心是一个极易感动的人,晖低头不语,感觉眼角有些湿润,其实祥也是很不错的男孩,对自己又一片痴情,但就是不能点燃自己心中的爱火,抨撞不出火花,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没有缘分吧。“你不要为我做任何决定,我并没答应你什么”,晖冷静地说道。“不需要你的承诺,我自己的决定,我自己清楚,我愿意为爱去搏一次。”志祥望着远方,表情坚毅。
“姚姚,你的信”,宿舍的大姐徐丹从后面追上正要进屋的晖。“我的信?”,晖满腹孤疑,家里的信刚到,怎么又来了,不会是有什么事吧?晖心里有些紧张。晖接过信,咦,信封上只有收信人的名字,却没有寄信人的地址,很奇怪。晖边走边拆开信,纸上只有寥寥数语:”10月20日湖边。怀君。”噢,是他,晖的心跳不觉加快,快到自己都能听到,激动得泪花在眼里直打转。晖生怕大姐看出异样,赶紧用手拭干,把信揣进兜里。还有几天,晖在心里默默数着日子,想着那天该说些什么,是质问他还是诉说相思之苦,脑子里混沌一片,没个头绪。
10月20日,晖早早就开始准备。仔细地把头发梳成了当下最时髦的蝎子辫,又淡淡地扑了一层粉,更显得脸色百里透红,娇艳可人,紧身的牛仔裤配黑色紧身长袖针织衫,外加一件宽松横条无袖毛外套。“肯定有问题,有情况啦,兔子要约会啦”,不知谁在带头起哄。(因为晖白玉无瑕的肌肤,大家又叫她兔子。)宿舍里一时乱哄哄的,晖一反往日的矜持,“走啦”,一点也不在乎大家的嬉笑,回头向大家伸了伸舌头,拎着书包出门了。
抬头看看天色,时间尚早。都说月上柳梢头,人約黄昏后,还是去教室里看看书,也好打发时间。于是,晖走进湖边最近的教学楼,找了一间人数较少的教室,拿出书懒心无肠地随手翻看着,时不时又抬手看看时间,见窗外已树影模糊,马上收拾好书包象出笼的小鸟飞向了湖边。
越走越近,晖紧张地都快喘不过气了。快到了,晖放慢了脚步,他在哪儿,晖环视了一下,没看到怀君,心里泄气极了,转身正要走向那棵丁香树,一个人影奇迹般的出现在她眼前,晖虽没来得及仔细看清楚,但凭直觉她敢肯定一定是他。于是任由怀君牵她走向树下。晖一直低着头,还是不敢直视他,感觉自己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怀君一把把晖揽入怀中,晖的头紧紧地贴在怀君的胸堂上,听着他砰砰的心跳,闻到他浓重急促的喘息,晖真的幸福的快窒息啦,这不会是在做梦吧,正在晖意乱情迷之际,一张炙热的嘴唇紧紧贴在了晖的脸上。晖不由自主地转过头,他一把捧住晖的脸,四目相对,双唇相吻,时间几乎静止,就让时空停在此刻吧,晖心里祈盼着。晖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生怕一放手就会天各一方。“姚姚”怀君温柔地在晖耳边呢喃着。晖感觉自己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他们静静地相拥坐在树下的草坪上,享受着这迟来的幸福,任何语言都显得多余。怀君几次要开口说话,都被晖用手按住了,不让他说。她只是静静地趴在怀君宽厚的肩头上,任由泪水悄然滑落,千言万语难诉衷肠。“你哭啦”,怀君把她的头搬过来,用手帕轻轻擦拭着。“姚姚,我---”“嘘”,晖轻轻地止住了他。“你要说的,我都听到了”,晖把头轻轻地埋在怀君的胸膛上。
晖象变了个人似的,眼角眉梢总是带着笑意。“姚姚,我终算逮到你了啦,你都在忙些什么,神神秘密的”。阿荣在走廊里碰到了准备回宿舍的晖。“一起走吧”,晖主动邀请着阿荣。“真难得,你到底都在忙什么”阿荣看晖满面春风的得意劲儿。“忙该忙的呗”晖卖着关子。“嗯,你现在可是春风得意,恋爱啦,就是不一样”,阿荣酸酸地回到。“当然啦”,晖故意逗着阿荣。“他是谁,是怎么个情况,老实交待。”两个生女嬉笑着冲进宿舍.
这是一个怎样的秋天,有太多的记忆值得珍藏。他们一起登山看日出日落,一起躺在草坪上看云卷云舒,一起幻想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相随一生。晖看着手中压膜的枫叶,一大一小,“大的是你,小的是我,我愿永远跟着你”。怀君软风柔语般的声音仍萦绕在耳畔。晖把秋天的收获深深地珍藏在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