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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春节。在中国,只要条件允许,家人不管身在何方,都会尽量赶回家参加这家庭团聚的盛会。
年轻时在北京工作,有限的几天探亲假就必然会用来回家过年。从买火车票开始,到乘上火车回家,过完年又一清早赶到火车售票处,排队买回程票。回到单位继续上班,才算是把这个年过完。下一年又周而复始地,忙个不亦乐乎。
我工作开始的第一年,到春节时还不满一年所以没有探亲假。等到快过年,以父母有病需要回家看望为由请假,领导批准以后才筹备回家事宜。从北京到上海的直达快车(21次),特快(13次)均已售馨。只能在北京站广场上手握钞票,等退票。运气还算不错,大约等了不到一个小时,有人走到我面前问我要不要票,票子是到常州的。那时人们都很朴实,没有假票,假钞的担心。没有信用度的问题。我买下了车票。
北京站的候车室内由一排排长椅子分割开,人们就按长椅的方向,依次排队。过了检票口以后。拿着大包小包争先恐后地经天桥下到站台,寻找相应的车厢,座位。早到的有足够的行李架位置放置自己的行李。晚到的只能在别的位子上寻找空间。或者放在自己的座位下面。
北京站上车是对号入座,大家都有位子。21次是直快一路上停靠天津,沧州,德州,济南,徐州,蚌埠,南京,常州等大小站。中途上车的多,下车的少,渐渐地走道里都站满了旅客。连过道,和车厢之间连接处也都有人员站着或坐在地上。列车员送水很辛苦。
每到送餐时间,餐车服务员推着饭盒车,一手拿着零钱,另一手就传递饭盒,和筷子。
虽然旅途幸苦,但是与第一次回家探亲的喜悦相比,这点辛苦根本算不了什么。
德州的扒鸡,和符离集的烧鸡;济南的山东煎饼,高粱饴;常州梳篦;南京板鸭;无锡肉骨头;尤其是苏州的蜜汁豆腐干2毛钱一盒,经济,实惠。各种地方特色食品十分诱人,无奈囊中羞涩,不能一一买下。
好不容易到了上海,顺着下车的人流走向出站口,看到妈妈在外面对我挥舞着手。我隔着出站口把行李交给了妈妈,回头去补票。补完票出来,发现我妈妈还在往里探望,找我。这一幕我一直铭刻在脑子中,终生难忘。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很快两个星期的探亲假即将过去,要买回程车票。售票处只提前售三天的车票。到了要买票的那一天,早上坐71路公交车到四川路下。再走去四川路,金陵东路口的火车售票处排队。到了那儿一般都早就有人在组织队伍,发号。拿了号以后排队的人就可以短暂地离开去吃早饭,或者上厕所。一到售票处开始营业,按号进入售票厅,排队买票,次序井然。
买完票,就意味着这个探亲假已经接近尾声。妈妈就开始往我的行李里放这放那的,让我带回去。走的时候也是妈妈用5分钱一张的站台票送我上火车,依依惜别。再要相聚就得等明年了。
时间过去了几十年,父母亲也都相继离我而去。但是每年回家探亲,尤其是工作以后第一次回家探亲的场面反复地出现在我的记忆中。
现在上了年纪,对家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
每次休假时回国,应该是和匆兄当年的心境一样,背负着满满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