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初战清华园
上大学的时候开始下得多起来,棋艺也有所增长。棋下了不少,有时候也的确耽误了些事情。
从1985年开始,老聂连赢了三届中日围棋擂台赛,全国掀起了一场围棋热。清华大学每年都有围棋比赛,学生中间的,教师和学生的,不同年级的,不同系的,甚至不同宿舍的。通过比赛,我们认识了清华工程物理系教师里的几个业余高手。
清华大学围棋水平在高校中独占鳌头,这是公认的。其历史悠久,甚至早于85年那场围棋热。
我们那一届物理系本科招生105人,分成了3个班,其中有7个女生,都分在了我们1班。这么分班有道理,按照以往经验,如果把女生平均分配给各班,每班也就2个左右,显得孤单,所以最好集中在一个班。但是这样一来其他两个班男生不干了,说女生不是你们1班的,而是我们整个物理系五字班的共同财富。反正这种扯皮的事儿很多,女生当然欢迎,有人捧着还不好?可我们不欢迎这个。
好在女生没有会下棋的,没在这上面扯过皮。但是她们有时候来看棋,打听比赛的结果,所以我们也不能乱下。
大一的时候没多少同学会下棋,但是会下的几个人积极性都很高,天分也不低,所以切磋一下长进挺快,比如轱辘和玮如。我当时在物理系我们这一届里下得算是不错的。这样下了一段时间,我们决定来一次年级比赛。问题是,我们1班水平差一些,得想个办法。
第一场对2班,我向2班的李队长建议搞5台对阵,说4台一旦打平分不出胜负。李队长说没听说过这么玩的,不过你们想上5台我们奉陪。我们1班只有4个下得还可以的,相互之间让不动2个子,另外几个水平就差多了,比如老宋和小沈,水平都还没到。矬子里拔将军,我找来了老宋,让他对阵2班的第一台李队长,输了也没关系。我们平时都可以让老宋2子,但也没办法了。老宋高高兴兴地答应了。约了个星期五晚上,在宿舍楼我们这一层的会议室开始对局。
老宋也不想那么白给,但是李队长棋路非常野,滑中见狠,出乎想象的厉害,老宋根本招架不住。下到80手左右,李队长忽然开始明白了,说老宋你丫是你们班下得最好的么?这都什么鸟棋呀?用手一指斜对面坐第二台的我,李队长质问老宋:是不是这小子让你来泡我的?老宋嘿嘿傻笑,又撑了一会儿就认输了,前后不过15分钟。我坐第二台对阵大膀,我必输的棋,却捡漏赢了3目半,大膀可不好对付!后来小驹和轱辘都赢下来了,这样我们下得最好的3个都赢了。3:2,我们赢了2班。
2班人明白了我搞了孙膑赛马的勾当,自然非常气愤,但是结果改不了了。李队长事后拍着我肩膀说,哥们,平时看你文质彬彬人模狗样滴,咋这么坏尼?
我如果对阵李队长能拿下么?感觉我稍差一点,多半会输。小驹很不稳定,谁也敢赢谁也敢输,对阵大膀恐怕也要稍差一点。如果4对4,我们前两台恐怕要全输,后两台轱辘和玮如多半不可能都赢。当时也是心里没底才搞5台对阵,故意错开一台,让老宋攒鸡毛凑掸子上第一台,输了就输了,这样我们还有机会。
对阵3班的时候,他们有了前车之鉴,说什么也要把老宋这号儿的踢出去,4对4,避免1班那小子(大概指我)乱中取胜。所以他们只同意出4人,说2:2平了也就平了。我们只好同意。
结果首先是轱辘被对手老胡偷了一条30多子的大龙,正烦着呢,观战的吴班长溜达过来,看了看棋局,捂着嘴笑得满脸通红,把轱辘气得脸都绿了。我坐镇第一台,一番鏖战,输给了宜勇(一直以为他的名字可能取自主席的诗词“宜将剩勇追穷寇”)。感觉很难赢他。第二台小驹没挡住阿洛,输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后来他跟我说:阿洛厉害,下棋就跟你似的。只有玮如赢了一局,好歹我们没被剃光头。1:3是实力的真实体现,我们输掉了比赛。
有宜勇和阿洛在,3班其实很不好对付。就像2班有李队长和大膀双保险一样。宜勇平时很少下棋,但是比赛的时候没有手生的感觉,他是个计算型的棋手。跟物理系教师比赛时,宜勇也有出场,赢过教师里的高手,一位业余四段。阿洛则完全是感觉型的,中盘发力全在感觉,而他的感觉往往十分出色。阿洛这一点,李队长也很佩服。
轱辘很不服李队长,不就是棋路野么。就在大二的一个学期末约了李队长,说考完试下几盘可否?李队长欣然同意。那天轱辘拉上我去观战。从晚上6点钟开始下,到11点多下完,一共3盘棋,结果0比3,轱辘被剃了光头。知耻而后勇。输了棋以后,轱辘更加刻苦地钻研棋艺,后来提高很快。
大三以前,物理系五字班的高手基本上是李队长,宜勇还有我和阿洛及大膀这几人。基本都有初段水平。但是田老道来了以后有了很大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