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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见过了IRIS的父母,IRIS和古澹无形中有了一种默契,只差捅破那层窗户纸。IRIS父母回国后,逢到周末假日,古澹都会抽出时间过来格兰湖岛带着小南瓜踢球,跑步,游泳,做室外运动,又或是去SCIENCE WORLD, STANLEY PARK,儿童游乐馆去玩上大半天,晚上三个人一起在餐馆吃顿饭,如果古澹有事来不了,也会打电话告诉IRIS一声。
12月初,古澹顺利通过了格兰湖岛物业公司的试用期,转为正式员工,跟公司签了3年的工作合同,格兰湖岛物业公司隶属于加拿大旅游局,员工的福利待遇都和政府员工一样,有了对口的工作,古澹的工作签证也不成问题,为了表示庆祝,古澹请IRIS和小南瓜做船过海去维多利亚岛玩了两天。
IRIS按父母的要求将西温的豪宅挂牌,房地产经纪说这套豪宅背山临海,几个睡房都可以看到海景,增值空间很大,喊价350万加元应该没有太大的难度。不过冬天买房的人相对少一些,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脱手。IRIS 打电话回国询问母亲的病情,顺便告知父母房子挂牌的情况,父亲说:“房子卖掉了,卖房子的钱你就拿着,买一套好一点的小公寓,把生活条件改善一下。”
“不用了,等房子卖了,我把钱给你们打回国内去。”
IRIS母亲接过电话说:“这事我和你爸已经商量好了,那栋房子我一直就不喜欢,现在能卖个好价钱也好,从此就没有瓜葛了,卖房子的钱就当是外公外婆给孙儿的见面礼,你替孩子保管着。”IRIS不置可否,但心里依旧下定决心不会接受这么一大笔钱。
母亲这段时间在国内疗养,食疗的基础上,修行佛法,舒缓压力,心也放宽了,对IRIS多有牵挂,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IRIS心眼太实,容易上当受骗,再三叮嘱不让IRIS把这事儿跟古澹说,IRIS寻思着房子还没有卖掉,钱影子都没有看到,更何况自己也不打算要这钱,不如先搁置着,提都没有跟古澹提。
寒假将至,幼儿园的老师请家长们到学校参观孩子们排演的圣诞节目,小南瓜央求着古澹一定要来看表演。演出那天,古澹一下班就往小南瓜的幼儿园过去,IRIS带着照相机已经先到了,小南瓜这天穿着红色的毛绒开衫,蓝色牛仔裤,头上还带着一顶红顶白边的圣诞帽,和其他同样打扮的小朋友们在学校搭建的舞台上唱了三首圣诞歌曲。小南瓜一边唱歌,一边将圆溜溜的大眼睛往古澹和IRIS这边看过来,露出细细白白的牙齿笑得十分开心。
演出结束,小南瓜特意拉着自己的老师来到台下,指着古澹说:“这是我爸爸,他第一次来看演出。”
IRIS吓了一大跳,没想到小南瓜会这样介绍古澹,她自然知道小南瓜心里特别希望和其他孩子一样有爸爸有妈妈,有一个完整的家,这些日子和古澹相处的也不错,孩子心里想什么也不会伪装,只是毫无防备的这样把古澹介绍给老师终究太唐突。IRIS表情窘迫,偷偷看了古澹几眼,好在古澹态度自然,微笑着跟幼儿园老师寒暄,并没有尴尬难堪的感觉。IRIS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有了种更加确定的感觉。
圣诞节前的一个星期,销声匿迹了许久的老默打来电话,老默邀请古澹周六聚一聚,一起前往卡普兰偌吊桥公园看灯展。自格兰湖岛的美食节过后,过去无处不在的老默变得神出鬼没不太容易碰倒,大家忙上班忙论文最多也就是发个短信互通有无之类,古澹听说老默正在谈一场史无前例的轰轰烈烈的恋爱,心想老默泡妞无数,总是在轰轰烈烈的恋爱,事后都不过一笑了之并不当真,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老默这次却玩起了真格的。
原来,老默在上次接待沙特舞蹈艺术团的工作中,结识了艺术团里的舞蹈家RUKA, RUKA是标准的阿拉伯美女,眼睛又大又黑,高鼻梁,白皙的皮肤,身材凸凹有致,样貌倾国倾城,当RUKA身穿绚丽长裙,面带薄纱,手中舞动着飘逸的红色长丝巾,随着阿拉伯音乐多变的节奏, 尽显柔美的身段,一边款款摆动着臀腹,一边将神秘而灵动的大眼睛有意无意地扫过老默的脸庞,只把老默看得心口怦怦直跳,如同中了阿拉伯的魔咒一般。几曲阿拉伯风情的民族舞跳下来,老默从此魂不守舍掉入爱河不能自拔。
老默心动马上行动,排除万难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接近心中的女神。总算在艺术团离开温哥华前单独约到了RUKA, 老默做东请RUKA去一家很有特色的土耳其餐厅用餐,两人边吃边聊,相谈甚欢。说来这RUKA也非一般人,家族中有迪拜贵族后裔,又有几个哥哥都是外交官,她本人8来岁就在美国读艺校,她热爱舞蹈,对现代西方现代艺术情有独钟,加上在美国生活多年,思维方式和观念都非常西化,所以和老默特别谈的来,可谓相见恨晚。
陷入热恋中的RUKA本来应该随团返回沙特,但她在老默的劝说下找到当外交官的哥哥为自己向艺术团长请假,得以在温哥华多停留一段时间,从此老默和RUKA双宿双飞,好得蜜里调油一般,才几个月就已经准备利用新年假期回沙特正式拜见双方父母。
古澹听老默在电话里把RUKA直呼为未婚妻,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不由哈哈大笑,看来一物降一物这话真是一点儿也没错。过去老默滑不溜手,常常脚踏几只船,可是一旦遇到了女神,不是也一样被管得服服帖帖!
老默喜欢热闹,RUKA喜欢出游,两人呼朋唤友四处游玩,大秀恩爱。难怪这段时间古澹根本见不到老默的面儿。还有几天就要飞中东,RUKA听说卡普兰偌大吊桥的一年一度的灯展开幕了,在长达137米横跨峡谷的大吊桥上点燃上千上万的彩灯,景象浪漫又壮观,还有全世界最大的活圣诞树供人欣赏,自然不肯错过这等人间美景,老默也觉得临走前该跟古澹聚一聚了,他知道古澹顺利获得了工作合同,一直没有机会庆祝一下,不如借圣诞节的机会,大家碰碰面,热闹热闹,顺便炫耀一下RUKA的美貌,晒晒幸福。
古澹听说老默找到了称心如意的如花美眷,很替他高兴,人逢喜事精神爽,要说也是老默人缘好,会折腾。但一想自己一个人跟在老默两口子后面去看灯会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邀上IRIS一同前往。老默听了大声叫好,故意挤兑古澹说,你这和尚也该还俗了,好歹赶在新年前带个女人回家才不辜负了大好的良辰美景。
古澹放下电话,将看灯的事情跟IRIS一说,IRIS哪有不愿意的道理,心想古澹肯带自己去见朋友再好不过,欢欢喜喜地就答应了。到了周六,她将小南瓜托付给天津大姐帮忙照看和古澹一起前往卡普兰偌吊桥公园。
卡普兰偌吊桥公园位于北温格鲁斯群山中,因为著名的卡普兰偌大吊桥而闻名于世,卡普兰偌大吊桥横跨北温卡普兰偌河谷,橋全長137米,距橋底河面約70米,是世上最長最高的步行吊橋。橋身使用的麻絞索,在1903年替換成鋼索,沿用至今。每年圣诞节前后,卡普兰偌大吊桥公园都会举行灯展,游人们徜徉在五光十色的灯海中,流连忘返。
夜幕降临,华灯绽放,卡普兰偌吊桥公园里一片张灯结彩,古澹和IRIS坐在大吊桥峡谷边的咖啡店里,透过落地窗眺望着公园里,树木间,印第安人图腾柱上高悬的圣诞彩灯,只见五颜六色的彩灯流光溢彩,犹如千树万树百花竞开,峡谷中,吊桥上,树屋中到处光影流转,璀璨生辉。一道道银白色的流光从树端滚滚滑落,冰洁莹澈,像是流淌着的冰花,又像是悬空的琉璃,将暗夜点缀得晶莹剔透,犹如一个梦幻王国。IRIS要了一杯白摩卡,古澹要了一杯黑咖啡。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等着老默和RUKA.
IRIS说:“这些天菊屋好多圣诞节的聚餐,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的,现在能坐在这里看灯真觉得是奢侈的享受呢。”
“节假日餐馆总是比较忙一些,还有一个星期就是圣诞节了,过完节,你也该好好地放松一下。“
”圣诞节的时候不如把小南瓜也带来再看一次灯展,他一定很喜欢那些树屋,吊桥,还有漂亮的彩灯好像童话王国一样。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些梦幻一样的灯饰我就想起白川乡雪夜里的灯光,美的那么不真实.....也不知道山下到家了没有?”
“你说的是那一组白川乡合掌造民居的照片吗?”古澹说。
“嗯,是啊,就是你给我看过的那些,宁静的群山中一个小小的村落,一排排童话般的古老的民居在星光下沉睡,雪夜乡间,屋檐上挂起冰柱,然后灯,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一盏一盏地弥漫过泡沫般洁白的雪野,将深蓝的夜色点缀出一团团温暖的橘黄色。那景象真的很美啊。”IRIS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一脸陶醉向往。
“我猜现在山下可能正在白川乡的家中喝着清酒,欣赏美景呢。”古澹心有所感:“说起来,山下老板也不容易,少小离家,这么多年在异国他乡闯荡,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说菊屋的菊字就是来自他少年的时候喜欢的一个家乡女孩的名字。”
“真的啊?我怎么没有看出山下是这么浪漫的一个人呢?”IRIS惊讶地坐直了,睁大了眼睛,她见古澹并不像在说笑的样子,想了一想,幽幽一声长叹:“不过,这么多年两个人天各一方,各自成家生子,唯有遥遥的牵挂,我也不知道这是浪漫还是残酷。”
“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其实心里有个牵挂也是挺美好的。”
IRIS双手捧起杯子,垂下眼睛,望着杯子上方袅袅的热气出神,过了片刻,才说:“山下临走前问过我,如果他想卖店的话,问我有没有兴趣接手。”
“你接手山下菊屋?开什么玩笑?为什么会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