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在我人生的道路上,不知参加了多少回,生老病死,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
记得第一次参加葬礼是一个小学的同学,某女生为了和弟弟争抢母亲的爱,为了母亲的两句话就喝了敌敌畏,她的名字无从记起,在记忆里挥之不去的是当时那个躺在灵床上小小的身躯和她的红袄绿裤,以及她母亲在葬礼上的哭泣哀嚎,那时的自己实在是不明白死亡究竟是什么,也不明白是什么让人生刚刚起航的小小的她有勇气踏上了不归路。只是夹杂在同学之间,默默的绕场一周。
小李,我的邻居,一个从小就患有哮喘病的帅气男孩,长得高高大大,为了增加抵抗力,把自己吃得白白胖胖。唯一的不同就是口袋里永远备有口鼻喷剂用来扩张呼吸道,以备不时之需。 他对任何人都是有求必应,邻居间谁有困难,第一想到的就是小李。孝顺的他每年回乡去看望祖父祖母,在小李24岁的那年,从乡下回城的列车上突然病发,由于喷剂用完,车上的旅客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让小李躺了下来,就此夺去了小李年轻的生命。
我第一次帮忙组织了他的葬礼,从布置灵堂,买花圈、花篮,到邀请亲朋好友同学同事。不是有句话说不在乎你生前认识多少人,而在乎你生后有多少人认识你。由于小李生前人缘极好,能容纳百人的小礼堂差不多已坐满人。两边的花一律选的是素净的色调。每个人还都给了黑袖套。
葬礼上他父母的悲切痛哭,哀乐四起,一片肃杀凄凉,白发人送黑发人。让我第一次深深地认识到生命的脆弱,第一次觉得生和死的距离是如此短暂,今天的相聚也许就是明天的永别。那几天里,对失去生命的恐惧时时的攫取了我,哭泣成为了唯一的办法。
一晃几年以后,在国外,又一次参加了一个高龄朋友的葬礼,老先生寿终就寝于93岁高龄,身前是一大学的教授,老来得一子,墓地是在几年前就购置下了,虽然是二人墓地,但是可以合葬两层四人。因为儿子离婚以后一直没有再取,成了老人的一块心病,所以墓地也给他买上了。一切安排就绪,老人就驾鹤西去了。
葬礼上没有喧哗,有的只是肃穆和安宁,小小的告别厅布置得很人性化,老先生就那样安详的躺那儿,来宾们就落座于3米以外,仪式很简短,可以说很温馨,室内洋溢着鲜花的香味。 死亡在这个时候,变成了一种对人生的颂歌,这样功德圆满的画上人生的句点,是不是很理想呢?
灵车带着灵柩缓缓地驶入墓地,一赔新土在新挖的墓穴旁,两根粗绳缓缓地把棺材落入穴内,每个人都在棺上放了一朵鲜花。这是我第一次看下葬仪式,莫名的敬意油然而生,人的出生竟然就是为了有一天能这样的进入地下,不管你是贫穷还是富有,不管你是聪明还是愚笨,都无法让要离去的生命延迟。
去年,当听说一个从不抽烟的朋友林竟然得了肺癌。肺癌,又是肺癌,我已经听说太多人得肺癌,朋友A的岳母,远方的姨妈,现在又是林,他们没有一个是因为抽烟致癌,而一个抽了一辈子烟的人竟然可以活到百岁。在现今的信息如蝗虫般乱飞的时代,你到底相信什么?套用一句流行话那就是只能是活在今天,把握当下吧。
林唯一的女儿才刚刚进了大学,人生的下半场才刚刚拉开序幕就落幕了。从发现癌症到去世,在这短短一年多里,他挣扎、他期盼、他再迷茫、他再希望,最后在手术无望,化疗失败,冥冥之中,唯有听从上帝的安排,他选择了加入教会以换取心灵的安慰。最后一个月他是在枯瘦如柴,昏迷中度过的。二个多星期前带着对人世的眷恋,对家人的不舍去向了天国。
葬礼在牧师的悼词之中开始了,唱诗班吟唱赞美诗,女儿追忆,教友同事回忆,林的遗孀答谢。听着女孩儿带着哭腔的回忆与父亲的点滴,不尽让人肝肠寸断,泪眼婆娑。同事教友的叙述竟然让人可以泪中带笑,告别厅内不时传出一阵阵的笑声。这样的葬礼,让我看到的不是沉重的死亡,也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未来的希冀,对下一次重生的渴望。
葬礼,不管是中式的泪中含泪式的苦痛还是美式的泪中含笑式的悲戚,其实葬礼就是为了生者而举办的,它让你体会到生命的美好,绚丽和短暂。可惜很多人只会拼命工作,不断忙碌,却不曾放松片刻来享受这样的美好和绚丽。
让我们珍惜生命,享受生命吧!把每一天过得就像最后一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