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互联网刚刚在中国的大陆上兴起,作为第一批懂互联网的年轻人,受一家民营信息顾问公司的老总胡贱升(化名,事后才知道他的背景很大)邀请,去北京参加由他们公司组织发起的互联网全国性大赛,那个年月,比较兴奋,也没多想,向所在单位里请了假,就去了北京,随身带了单位刚刚为我配的笔记本电脑。
到了北京发觉,这家公司很多事儿比较鬼异,老总与其下属同租一个公寓,我与其他两个女生也被迫暂住这个公寓里不同的房间,这与当初胡总谈的完全是两回事儿。公司付总经理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与国家某常委的合影放于公寓十分耀眼的地方,并与胡总同出同进一室 ,对我们几个都是外地来京的工作人员相当的颐指气使。在北京大约一周时间,公司没有任何实质性业务,只是好像在靠帮企业与国家高层拉关系等事务中,赚到十分可观的信息顾问费用,北京关系网似乎很厚。我也有幸与当时刚刚从美国回来的搜狐创始人张博士见了一面。当然我也看到了公司网络上的不少信息,其中有一篇关于中国国家领导人的知识读本,也在这个公司的网络里,没有任何加密。渐渐地我意识到,这胡总以大赛做幌子,把我骗来,为其公司做事儿,至于做的事儿与我的专业是否一致,我已经开始质疑了,再加上胡总的脾气时好时坏,动不动就与付总经理在室内发生相当激烈的争执。我想如此复杂的环境,走技术出身的我,还是不要界入为好,走为上策。于是向胡总提出我准备回去,不再参与该公司任何活动,并不需要他们支付我任何费用。表示自己主动退出的意思之后,胡总当然很是不高兴,可是我想他也没有权力不让我走呀。我没有与公司签任何协议,来了一周,也没见他们有任何意向要与我签协议的意思。最后胡总在电话里明确同意我走之后,我决定尽快离京。
当天与北京的婊亲家里通了电话,做公交车回了北京亲戚家,在海淀那边,我最亲的人姥姥与婊哥家住一起,姥姥把我从小带大,她好希望我多留下几天,可我不想请太多原单位的假,于是决定赶当晚火车回去。当晚我的嫂婊送我,一起打车到了北京火车站,下了出租车,进入火车站大厅,突然间一队警察冲向我,并用步话机说“捕获了!”我当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想可能是搞错人了,但当我看到我们那位付总经理女士站在眼前时,我表白他们说的捕获的人应该是我。我的婊嫂或许是见多了六四事件之后的北京,一点声音没有的就消失了。
我被带入警车里,与那位付总经理一同坐在警车的后排,我当然是非常气愤,尚未来得及多想,听到前面开车警察在彼此嬉笑地说“小仨们打起来了。”我比较冷静,心想只要解释清楚,应该没事儿吧。单纯的我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我犯了什么事儿,他们可以让警察抓我。
当晚我直接被抓入北京第七警局(记忆可能有点不够准确第七还是第几,总之是北京涉外事务警局),我觉得当时的当班警员对我态度还是比较客气的,直接问我出生年月日,我真的是一脸无辜,记得清清楚楚,当我说完出生日期,他也看了我的身份证,他自己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今天算你运气,你与我同年同月同日生,我救你吧!”我当时当然不会相信这种话,我不明白我因为什么事儿被抓,他说有人报警说你盗窃国家机密。我说怎么可能?他们问我你是否有亲人在国外,我告诉他们我母亲、丈夫都在美国(事后我知道,这个救了我),他们再问我有亲戚在北京?我说我姥姥家在北京海淀, 那好,今天你可以先回海淀亲戚家,但不允许离京,但我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必须留下!事后他们送入国家保密局查,国家保密局证明我的电脑里无任何涉入国家机密之内容。
记得那警员把我送出警局门口,我立即叫了一辆出租,直接回了姥姥家,那时已经是年夜十二点了,婊嫂早已入睡,竟然连我被抓的事儿,一点也没向亲戚们说,不明白她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我想她可能并不关心我一个外地亲戚的死活吧! 不过我的婊妹在外企工作,建议我找律师。
接下来近一个月的时间我被迫呆在北京,受到过七警局被叫做王姐警员的威胁“我可以让你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也被胡总威胁说:”我想让你没胳膊,就没胳膊,想让你没腿,就没腿“。逼我写下认错书,承认自己偷了国家机密等类似的文字等等。
我会慢慢写下来,这是一段我不法忘记的历史,由于我被逼写下认错书,我的亲戚,我的亲人甚至父母都一直认为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国家的事儿,但我知道我那已经故去的姥姥是相信我没有做错事儿的。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