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使Cindy 輾转反侧地睡不着,这使她的身体上承受着巨大的考验,回来的这几天一直都在油锅上煎烤着。现在这种煎熬又赋予了一层新的情感的欲望。但却又让她觉得很不情愿。而且是发自内心的。这次她却希望这回也像以前一样吧。曾几何时这份欲望在这几年里不断的走失又陷入了失望。现在会不会又是同样的结果呢?
很久以来Cindy有自己一套记录备孕的方法,几年间她在一个小本子上细细的记录着自己的大姨妈的日期,甚至排卵期的体温都有记录。还时不时不忘补充一下叶酸的摄入。只是几年间只是听到了上楼声,一直未能等到肚子里的人儿现。现在这个该死的时候,可别……只是这个可别当掠过脑子,就被另一种强烈的欲望所取代。
她找到了那个小本子,细细的翻看起来。前几个月由于要回国,工作的压力和准备回国的压力挤在了一起,她的大姨妈一直不准,日子七七八八的总聚不到一个点上,但都有详细的记录。只有这次缺席了记录,那是因为自己一直耽误在国内及路上。自己回国三周之久,加上走时的一周空缺,现在也已超过了四周的时间了。应该是什么信号到来了吧?但会不会又像以前一样的,过两天大姨妈又来了呢。心里即盼着它来,又不盼着它到。因为现在已不是几个月以前的欲求了,几年或者几个月之前如果自己收到了这份礼物,肯定会兴奋到身体的每个毛孔,然后又会煞有介事的让丈夫李峰一定要摸一摸自己的肚子,体会一下有何异常,然后又一定让他说具体一点才罢休,恨不得让他编出来连胎动都能听到似的谎话来,现在这份求和悦都去了哪里?
屋子里很静,静得连李峰在楼上打鼾的声音都能够听到一清二楚。她在心里默默叨叨道:今天怎么不再电话煲了?还跟那个女人一直煲下去呀。嗨……今天他那里没有了动静,我这里倒是翻云倒海了。跟他闹离婚是因为孩子,因为这孩子才招来了溜边的馋鱼儿,现在溜边的鱼儿已经上岸,我这里倒是追着赶着又跟着闹了同样的一出,绕来绕去还是躲不开这个讨厌的影子,李峰。跟他到底是前世什么孽缘呢,为什么到今世离都解不开?
那么一旦自己真的怀上了,到底告不告诉他呢?还是自己应该把这个孩子连同他的影子一起做掉呢?只是这个念头刚一冒头,就被她心里强烈的要做母亲的欲望所取代。像一团巨大的火球一样的占据了她吵杂的心。
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的进入了半睡眠状态。屋子里只有李峰那里传来有节奏的打鼾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响声了。夜一片静寂,像被洗过的一样干净,干净得像是已经洗光了几个小时之前的争吵。只有偷着探进头的月光清洒在地上,还在不知疲倦地向人们讲述着人间还有诗意的美好。
越是幽静越能把所有的动静都收进耳朵里。Cindy突然隐隐约约的所到了屋子里有异动。而且就在自己的床边上。那声音很细微,好像有纸张声,似乎这纸张还有被翻动的感觉,好像是在她的床边上翩翩起舞的样子。处于半睡眼状态的Cindy不禁被搅醒,脑子里第一反应是李峰趁她睡熟之时又在捣着什么鬼,便冲着那响声厉声地喝道:
“李峰 你在捣什么鬼?”
没有声音应答,她又喝道:
“偷鸡摸狗的勾当又来了。你究竟在这里干什么呢?”
没想到那黑暗处还是没有回音,Cindy这才被真正的吓醒,连忙伸手打开了枕边的床头灯。屋子里一切正常如初,什么异样也没有,只是那声音像是瞬间消失了,又归还了本来的死寂。这一片死寂让她背部立即吓出了一身冷汗。难道刚刚是自己的幻听?便又斗着胆子起身,穿上衣服又打开了屋子里所有的灯,连走廊的灯都点亮了,也没有找到任何那声音的出处。便又极不情愿的挪到了李峰的房间。看到李峰还在床上蒙着被子睡觉。她便冲着那床哼了一声:
“李峰,你搞的什么鬼?你究竟是鬼?是人?是人就露出人样来,别蒙在被子里装神弄鬼。”
听到这一声大喝,被子里的人露出了头来,又一脸蒙圈的揉了揉眼睛,看着站在面前的Cindy。一脸的埋怨和嫌弃地表情溢于颜面半吼道:
“你是不是犯夜游症了?深更半夜为什么把所有的灯都点亮了?还什么……鬼呐,你现在跟鬼又有什么两样?”
看着面前的女人根本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又加重了口气说道:
“你还让人睡不睡觉,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天亮了,我又要岀去挣命去。反正你还在倒时差。睡到什么时候也没人管你。那也该体谅一下别人的辛苦呀。”
听了这话的Cindy这才把心归位。她尴尬的立在一旁竟无话应答。为了自己的这一唐突,她想把自己可能怀孕的消息告诉他,以缓解自己的眼下的尴尬,但话到嘴边又让理智给拦了回去。未成定局的事就不要弄的人尽皆知。再说他现在已不是当初了,也许根本就不盼着我这里有孩子了。想到这里便就口不由心的叨叨了两句:
“把你的鼾声调成静音模式行吗?你倒是睡了,可别人就得挣着眼晴到天亮。”
“那我明天可就搬走了,这可是你让我走的,千万别再说我无情无义了。我的情早就用光了。”
“这话你说不妥吧?我说倒合适。是的,用光了,还不如说是被你消耗殆尽了。你为什么不问一下我为何而来呢?”
Cindy好有一种冲动,想告诉李峰自己衔在嘴边的话。就像以前的某个时刻一样,李峰听到后笑纹里都带着涟漪的爱意,然后又歪着脑袋勾着妻子的小鼻子说道:
“我想这回肯定不会是诈胡了吧?我说你最近怎么脾气这么大,原来是咱们儿子在里面给你的底气呀。”
以往总是以往,时间永远是残酷无情的。这时候的李峰再也不是以前的李峰了。现在当他又听到了妻子的追问时。一股无名之火夹着疲倦的神经散发出一种不耐烦的邪火一起冲上了脑门,突然带着更浓重的东北口音高声喊道:
“你这个神八婆,别再出现我的面前了。如果说我罪该万死,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会儿是口灿莲花,一会儿又是教诲做人,去你妈的圣母娘。去他妈的活酵母吧!”
这几句话把Cindy怔住了,李峰从未在她面前骂过粗口,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原来俩人撕破脸的冷漠是从骂人开始的。窗户纸即然捅破,那么风就肆无忌惮的进来了。所以便也调动起内心积压很久的怨气来开始了发泄:
“照照镜子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都不如一条狗,我给狗扔块骨头,它都知道冲我摇摇尾巴晃晃头呐。况我与你同床共枕了十余年。就换回了这个吗?你白白浪费了我所有的热情和信任。也真够太晚了,晚得到今天我才知道你是什么玩意儿。”
“我连狗都不如,你怎么到今天才知道呐。别人是丑八怪,你是白天鹅。别人是屎壳郎,你是天上飞的花蝴蝶还不行吗?那你就去你屋里当你的圣母婊吧,我在我屋里当我的畜生不如还不行吗。千万别再在我眼前晃悠了!我受够了,你再不走,我还会有更狠话没有说出呢。你还有心情再过过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