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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嚷嚷的大鸭梨饭馆此时不光酒杯交錯觥籌 ,烟气也萦绕在饭馆不大的大厅上空,老赵似乎一点也不受这躁扰环境的影响,也不知道喝了第几杯酒了,脸部被酒精熏得红红亮亮的。他本来黝黑微胖的面堂,此时显得恍若关二爷出场临至。随着酒量老赵的话也越来越多了:
“经常看见你母亲出出进进的,在这里一楼住了这么多年了,老太太腿脚不好,买回来的东西,有时候见盛得满满的,我看见了,就搭一把手,老太太追着老远还谢不完,真是让人心感到火热热的又心生腆意,这点小事,根本算不上什么。”
“那还真得好好谢你了,我总是说你要买什么东西要不然事先先给我打个电话,要不然你多出去几趟,菜站离的又不远,偏嫌这个菜站的菜不便宜,专爱贪那远点的那个菜站便宜,也不思量一下自己的年岁。”
“老人家都是这样,从苦日子走过来的,到手那点钱可稀罕了,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化还嫌使得贵呐。不过远一点那个菜站我每天下班都路过,手上空着也是空着,以后老太太要买什么东西,上楼去敲一下我的门,我这到晚上回家就顺便给捎回来了。”
这话虽是个客套话,但却让林静感到心里靠他稍近了些。嘴巴却一时竟找不出什么感激的话回应,老赵瞧她不说话,撇了一眼她搭在桌子上如水葱般又白又长的一只手,那只手平舒在桌上,玉玉葱葱白白净净的,竟一点皱纹都找不见,是那等好生的耐看。又让他酒肉穿肠之后好生的心痒。身子也在酒气的热熏下,往右不自主的倾了倾。林静虽然找不出话来回应他,但滴酒未沾的她比老赵心里清楚明白,在这尴尬间她怎么察觉不到老赵的肢体语言呢?他往右靠点,她就也往右挪一点,越挪离老赵越远,就这样把老赵干脃晒在了两尺之外,这才让她松了口气。
心里想到这男人离婚已经有几年长了,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也许许久不沾腥了,单久的人心里难免寂寞,生理需求更难打发。他现在又是一瓶酒快要见底了,酒多了又难免生出贪心的欲来,再这样下去的话难免会有更尴尬的场面出现,还不如再聊上几句就这样收场了吧。
林静真没有想到,自己的性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柔软了,早几年自己该不会是这样一直忍耐着的,也许是碍着楼上楼下这一层邻居的窗户纸关系?也许自己单身久了,情感也是空空的,也需要一个爱慕者让自己脸上添光。心里是这样想,但出口的话却是另一番模样。
“我替我妈先谢你了,谢谢你有这番心意,这番好心让我们先心领了。”
“我什么也没有做哪来的谢字,就是我做了,也没有这么多见外的话。常说这远亲不如近邻,况且咱俩还……“
他想说况且咱俩又近了一步,可是这话怎能他一个人说了算数呢?
想来想去他还是干脆把话题一转,恰似一本正经的样子,对着林静问道:
“咱们这也算是熟悉了,本来嘛就不远,不过咱们这次见面,不会是就只这一次就了了吧?”
听这话音一落,反闹得林静心生膈应起来,她不想这样草草的决定接下去的安排,她需要给自己一点时间去思考去感受,然后再做决断。虽说是一方有意了,但她这一方还要再做斟酌一下。
“你今天酒喝大方了,日子还长着呢,况我又时常来这里探访母亲,咱们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
“虽是咱们楼上楼下的住着,可那见面和这见面哪能一样呢?”
“有什么两样呐?我要是有心了,上去敲一下你的门不就行了。”
她把有心两字,特别说重了一点,生怕他酒喝多了耳朵有误,脑袋也模糊。
常言道:酒在口头,事在心头,林静只知道老赵的住处,但并不知老赵的酒量,老赵是单位里远近有名的好酒量,别说是几杯酒下肚,就是两斤酒灌下去也喝不倒他,倒是壳在这里的心事,让他心里欲罢不能的。越是这样想嘴巴里的舌头却像是短了一截似的,说不清楚了。想了一想,还是罢了,硬逼岀来的东西成不了将来的气候,随着她走吧。
“那也好勒,我也就把心放回肚子里,专心致志的等你的玉手来敲了。”
火辣辣的话一出,倒说得他心先砰砰的跳起来,心想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话说全了,省得回去落个悔。便将自己的眼睛拧成了一条缝,让脸上每一个细胞都布满了柔声软语。又挤动了一下那双红红闪闪的小肉眼睛,最后才落到了实处轻语和风的小声说道:
“但愿我今晚上的梦都沾到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