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穿越野猪林
2014.7.19.阴,有风,下午有雨。刚从夏威夷回来,老伴没时间设计新的步道,可小伙伴们吵吵嚷嚷纷纷要求活动,我也觉着浑身的骨头发涩,需要松弛一下。考虑到上次设计的步道MOIR HILL WALK WAY走了两次都没走通,决定三探 MOIR HILL。于是老伴把原来的出口改做入口,再补充一段新路,既可以完成原来没走通的路,又保证了全程的长度,不至于有太容易的遗憾。
7:20分,五个小伙伴在我家门前出发,8:00到达MOIR HILL WALK WAY的另一入口。只见一道闸门紧锁,一块牌子标明“私人领地”。北岸市政管理部门怎么了,这条路看来是被私家买断并封了,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探索,完全是白费功夫,此路早已不在,留一小段也是“此路不通”。无奈何,继续向前走,找新加的那段路的入口。
天阴沉沉的,风越刮越猛,气温很低,小伙伴们走得很急,妄图用增加内能的方式打破“取暖基本靠抖”的魔戒。沿砂石车路走了约10分钟,发现了步道入口。
钻进密林,小伙伴们被惊呆了。林子里是一条黄土筑成的单行车路,深深窄窄的车辙告诉我们,曾经通行的不是标准的机动车,是牛车、马车不得考证,但显然多年没有使用,深深齐齐的两道沟内,要么积满了水,要么堆满了腐枝烂叶。车辙中间,光溜溜的裸露黄土很容易打滑,路边则是成片的荆豆,长满了刺。我们不得不在车辙的左右跨来跨去,身手灵巧的阿香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会飞”的功能,像蚱蜢一样,畅翔在沟壑的两边。
这样的路段维持了不久,一个新状况又出现在眼前,路面的土被翻起10几厘米厚的一层,无论是草皮、硬土层,都被无规则、大面积地翻了过来。我猜是被机械翻的,TONY和张老师马上予以否定。说机器不可能翻得这么乱,这么无规则,他们认定是野猪干的营生。野猪唝土多为觅食,在硬硬的路面上所为,实属不可思议。极富科幻思维的TONY又给出新解,说澳洲就是利用野猪唝土来发现松蘑的。顾名思义,松蘑应出现在松树林,这种两边长满荆豆的荒野路面有什么松蘑。那就是有另外的宝贝,要么被人,要么被野猪寻找。
诗意满腹地张老师马上把此地命为“野猪林”,既然有这么大规模地翻地本领,想必是一大群野猪所为。小伙伴们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队伍马上变成警戒队形,张老师开路,两位女士居中,TONY稍微有点滞后,我就喊个不停。很陡的下坡路,松软的粘土再搀和点水,脚踩上去的效果可想而知,但紧张地气氛把这些困难淡化了许多,虽然大家仍有说有笑,但心里依然紧张。没听说新西兰的野猪伤人,没听说新西兰会有野猪群。也许为了缓解气氛,张老师献出了琢磨良久的诗句:“走进七月,账单像头皮屑般飞来。”小伙伴们大赞,气氛立刻轻松起来。
2.发现新步道
约半个钟头走出野猪林,穿过AHUROA ROAD,踏上了另一条石子车路,按老伴的说法,这是世界第一长(全程3000公里),横穿新西兰北南岛的大步道(TE ARAROA TRAIL)的一段,TONY手舞足蹈,宣称已完成大步道的三千分之一。
沿着大路走了约10分钟,前方出现10几户人家的一个小村落,信箱整齐地排在路边,每家都有一座诺大的农场,我们自然地讨论起喜欢不喜欢到这种环境下生活的问题。坦率地说,我喜欢这种田园诗般的意境,尤其是新建的几栋房子,其现代化条件一定不比城里差。路边房子里一位老太太发现我们,站在窗口向我们挥手致意,我一边挥手一边说,有请我们喝茶的意思吗。TONY感兴趣的是老太太院子里那一笼子的土鸡。
我走在最前面,一边用相机收录美景,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农场。突然眼前一亮,发现了路边的一道小门竟是一条步道的入口。待老伴走过来和手中的地图对阅,证实直行是3000公里大步道的一部分,左拐是一条六公里的森林步道,这是我们发现的一条地图上没有的新路。TONY乐得合不拢嘴,无论怎样难,只要有新路走,他就乐此不疲;阿香乐得手舞足蹈,用她的话讲:“只要有的玩就行;”我的心早就飞到爪哇国了,看相机里一公里开外,忙忙碌碌正在烧树根的农场主,我的田园诗剧情也开场了:我,一个健硕的老头,穿着长筒胶靴,把一根根木桩垛在一起,几个孙子、几条狗前前后后围着我撒欢;儿子和儿媳妇在远处林子里骑马;老伴在厨房里烤南瓜派;山坡上,星星点点,悠闲地晒着我的一群羊和一群牛,…
老伴和张老师拿着手里的地图和图板上的地图仔细比对后,用GPS把我们的位置确定,然后定出新的路线图。进入DUNN’S BUSH,走VALLY TRACK 接BIG TREE TRACK,然后从出口上AHUROA ROAD,返回野猪林回到MOIR HILL ROAD 的停车场。
9:20左右,队伍又出发了,离劳作的农夫很近的时候,我没忘记和剧情里的“我”打个招呼,TONY也发现这个镜头的意境,走出去一段路又折回来找角度拍照。
3.接二连三的错误
这是一条地图上没有标注的步道。林子里的所谓新路就是没路,只有一个标识牌给你指方向,而且是两条路纠缠在一起,一个以橘色三角牌为标志,另一条以粉色条带为标志。好在坡不是很陡,路面不是很滑,只要抓住树干,踩稳脚跟,登山杖放长一点,探好落脚点,下坡不是问题;脚掌抓住地面,调短的登山杖扎好支点,辅助以树干、藤蔓做助力扶手,双手双脚四点协调发力,上坡也不算困难。毕竟是一支经验老道的队伍,毕竟是一群体力过人、精力旺盛的“一路有你”小伙伴。
下了一个坡,又上了一个坡,按着三角标的指引,跨过了一道篱笆,发现方向似乎不对,再仔细核对路边的牌子,显然不是要走的路,我们走错了。
几十米开外,是平缓上升的草坡牧场,最高处凸起两座巨岩,像是一双驼峰,TONY称其为“奶头山”。我们照了几个镜头准备往回走,阿香在一旁不舍地说:“来都来了,过去看看呗。”没说的,阿香姐的要求不过分。我第一个翻过篱笆,小伙伴随后踩着泥泞的牧场草地,向双驼峰走去。
地处山巅,无遮无拦,呼啸的山风把汗津津头颅吹的冰凉,老伴赶忙拿出大围巾裹住脖子,我也把衣服帽子拉起来。走近驼峰细看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两座缝隙里长满灌木的风化岩,张老师试了几下要攀上岩顶,但一上手就掰掉一块,很危险,只能作罢。
回到林子里没走多远,就发现新的路标,小伙伴们迷途知返。
这是一座典型的本土植物林,除了占领高处的蕨类、KAURI、RIMU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树种外,低矮的蕨类灌木,把我们的路掩盖的实实惠惠,我们拨开蕨类叶片,跨过搅劲的藤蔓,沿着三角标的指示,一步步向前走。
上周刚刚钻过夏威夷的森林,它给我留下的印象是大气、震撼,但没有激动;对它心存敬畏,远远地观望,不敢乱闯。这里就不一样了,有种在自家后院的感觉,无论多难都不会怯步,无论多险都不会恐惧,每每遇到参天大树或飞泻的瀑布,都会激动、感慨。老伴与我同感,说这才是真情流露,我们真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了。
走着走着,我发现不对,因为树上的三角标志没有了。我赶忙问开路的张老师,正前方是否有三角桔黄色标志?他说没有,好长时间没看到了。我让他停住,自己按原路返回,几十米外的山梁上发现路标,及时纠正了一次错误。小伙伴们迷途知返,向山下走去,十几分钟后走出林子,来到山谷底的一条大路。
沿着谷底大路向前走,没多远就被一道闸门挡住。不得不回身,发现进入对面林子的步道入口,就在路边的灌木丛后边。走进入口处遇到一座独特的独木桥,一根钉着防滑网的独木桩,配上一道栏杆,很险、很有趣、很人性化。爬过这面陡坡,又下到另一面陡坡,遇一处开阔地。虽然时间刚过11:00,但大家都明白,这么开阔的地方不一定还会出现,于是在这里休息、午餐。
这里有两条路可选,一是直路爬坡走一条捷径。另外就是下深谷,绕道密林走一条弯路。很自然,我们选择了后者。走起来却验证了ANGELA“午餐后路难走”的定律。这条路叫“大树小径”, 比上午走的要难上许多,深谷密林中,不时有参天大树出现。有一株四人都不一定合抱的大树,TONY照完相后惊喜地发现,其根部竟有一个很深的树洞,洞里积满了水,要是有野猪从里面窜出来,将会怎样。冬天里的童话讲了这么久,野猪头一次成为角色。
爬到山顶,又发现一处岔路,看牌子无法分辨,老伴和大家商讨,根据时间的长短判断,应该走左边的一条路。走出去不到半小时,发现又回到吃午饭的地方了,我们又一次走错了路。
原路返回,再次来到岔路口,老伴和张老师又讨论怎么走的问题。我对TONY说,文人主事麻烦多,一共三条路,走过两条了,还有什么可以选的,只有第三条路可走。但他们觉着走这条路方向不对,时间也不对,我们离出口不远,不该走一个半小时。我蹲下来从树丛的缝隙往外看,发现了牧场及牧场主的房子,也就是说,我们在紧挨着牧场的山梁上走,即使不对也可以岔向牧场,找到大路,不至于捂在林子里走不出去。
讨论半天也没有第二个选择,只能采纳我的意见。小伙伴们迷途知返,没走多远,路就拐弯,朝正确的方向延伸,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就走出森林回到了大路,小伙伴们雀跃,因为这正是我们预定的环路终点。
天气阴冷,风吹的很紧,路过一家农场时,五条牧羊犬隔着篱笆冲我们狂吠。TONY和我都是养狗的人,对这种虚张声势的叫嚣不屑一顾,小伙伴们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待我们再次进入野猪林时,天上飘起了细雨。天气预报下午四点才落雨,现在两点钟不到就开始下了,而且没有停的意思。
紧凑脚步,2:30分,来到停车处,还好身上没湿透。走了五个多小时,约12公里,下周将移师西区。三探MOIR HILL WALK WAY,以我们想不到的结果收场,有此路不通的困惑,也有意外的惊喜。只要抬腿上路,只要放眼远眺,这里的锦山秀水就不会让人失望。
2014.7.22. 於奥克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