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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个奇葩:我的西人同事们(原创连载)34自己找气受,结果手受伤

(2014-06-11 18:09:54) 下一个

34自己找气受,结果手受伤

有机食品部门是一个特别繁忙的部门,每天早上打开冷库的门都发现里面是满满的一库待包装的有机汤。不仅如此,有时楼下的冷库也放着几十架的有机汤。早上,本来通知我们说,楼下的冷库里还有咱们的有机汤呢。我一听,头都大了,楼上的冷库的货都够多了,忙都忙不过来,加上楼下的,那不要累死人啊。我于是加快了包装的速度,这时我发现,玛丽亚不紧不慢地在冷库里推货架,根本不出来帮忙码货,好象她不属于我们包装部似的。眼看着传送带上的货越来越多,一层一层的。在我旁边正工作的阿润也看出明堂来了,时不时向我这边瞟两眼,他知道我这的人不得力。我看到本从走廊一晃而过,我赶紧喊住他,我说,本,没人码货啊,我根本不提玛丽亚的名字,本却说,没事,八点钟就有临时工来了。我说,那你要我两边干活吗,我又要码货,又要开包装机。他看了我一眼,溜走了,又来这招,遇到情况就开溜。

 

我恨恨地走过去,开始码货,我把纸箱子摔得啪啪直响。阿润偷眼看我了一下,知道我生气了。等到一批货完了,我把它们拉到安全门口,等待下面的吊车取走。我再把一个蓝色的PALLET放下来,这个PALLET很重,我把它竖直,再狠狠摔下去,一个巨大的声响震得人头痛。阿润又看了我一眼,我也不理他。我快速地干着活。中间,我看到本的身影晃了过去,他知道我是生气了。我一方面生他的气,一方面生玛丽亚的气。一个是主管,不好好安排人来码货,另一个是应该她干活,她却躲懒。

 

我心中有一团愤怒之火正在燃烧,我知道发脾气不好,可是,我真的好生气。我两边忙碌着, K斯也在巡回检查。等他们来时玛丽亚就装着忙碌的样子,给双包机码货。我还是自己码货,领导们都看出明堂了,我看到本对玛丽亚说了几句话。玛丽亚过来码我的货,我根本不理她,这个讨厌的人,真是太讨厌了,真恨不得一脚踢飞了她。领导在场就装模作样,领导不在,就偷懒耍滑,总把不好做的事让给别人,自己挑好做的做,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我一直都让着她,但是阿润明显看出我在发脾气了,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目光不停地在我这边扫来扫去,体会着我的处境。

 

八点的时候,果然来了一个临时工,帮我们码货,这个临时工比玛丽亚强多了,任劳任怨。公司真不知是怎么想的,招玛丽亚这样一个懒人。我们这么辛苦地工作,她其实是在偷吃我们的血液。如果公司养这样的人多了,必定不是好事,我希望领导者早一天看到她的真实面目。可惜克特思不幸被炒鱿鱼了,原因就是因为圣诞放假后没有及时来工作,和夜班主管有误会。夜班主管也被炒掉了,看样子主管的日子也不好过,夜班主管一年内已经换了三个人,还没有工人的工作稳定。

 

这么七想八想时就到了中午,我换来福尼去吃午饭。玛丽亚换欧黛沙。我又和玛丽亚一起开双机,她根本就不会开双机,结果从她手下出来的产品都不合格,我不停撕下被盖住日期的有机汤扔给她返工,她也越来越发毛,又不会调整机子,我也不去帮她,因为我对双机也不熟悉,任她一个人着急,后来她也不急了,就干脆把机子停下来,让我开。我一开动,她就往里装有机汤,也不管出来的产品结果如何,就是保持工作状态,结果她是不管的。可是我是装货的,不合格的,我是不会装进箱的,这是起码的职业道德。她送过来的货,我就扔出去,我扔出去了,她就重新开机,根本不考虑产品质量。正在我们叫劲的时候,质检主管带着审计来检查工作了。我一看这情景,马上集中精力,可是掉在小桌上的产品太多了,有些要掉到地上了,如果被他们看到了,肯定不行。我用手去抓要掉下来的有机汤,结果运转中的双包机压住了我的左手,把我左手的中指和无名指夹住了,一股钻心的刺痛让我大叫了一声,我的手套都撕坏了。我赶紧按下停止键,跑下了楼,也顾不上正有人在检查工作了,疼痛盖住了一切,心里对玛丽亚的怨气更深,如果不是与她合作,我不会受伤的,我和其他人合作开双机时都没事。我下楼时正好看到来福尼休息回来,正拖着沉重的脚步爬楼梯,我见到她,把左手向她示意了一下,我说,我的手受伤了,她瞪大了眼睛,问我怎么了,我发现我已经说不出话了,疼,太疼了,十指连心,原来地下党被酷刑烤打所用的刑之一就是夹手指,我刚刚就是被机器夹了手指。

 

我下了楼,往FIRST AID办公室走,正好看到阿润站在走廊里,我声音低沉地说,阿润,我的手受伤了,你看到K斯没有。他向他对面的办公室看一眼,K斯从里面慢悠悠走出来。我对K斯说,我的手受伤了,他看了我的手一眼,那时我的手背也肿起来了,很大一块青黑色。K斯打开FIRST AID办公室,让我坐下。记得以前,我也到这间办公室,那时只是从K斯要了一个包手指的胶布,这次,可不一样。K斯看着我说,你是怎么搞的?我突然很委屈,居然哭了起来,象个打架失败的小孩子一样。K斯说,你先稳定一下情绪,慢慢说。我说,都是那个双包机了,平常都有一个箱子在地上放着,可以接掉下来的有机汤,最近几天没有那个箱子了,我不想有机掉到地上,于是用手去接,结果手指卷进了机器里,然后就成这样了。我继续哭,眼泪就象断了线的珠子,大珠小珠往下砸,K斯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很疼。他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个专用的冰袋子放在我的手背上,那时我的手背已经肿得比正常手背高出一个公分了。他说,我出去一下就来,他走时,用垃圾桶把要关上的顶住,保持门开放的状态。我的左手背上放着冰袋,我用右手抚摸着我的受伤最重的左手中指指肚,已经痛得没知觉了。

 

K斯返回来,问我感觉如何了?我说,没感觉了。他说,你觉得是皮外伤,还是伤到骨头了,我说我感觉是骨头也疼。他说,那你中指可以弯曲一下吗,我说,不行,一弯好疼。他把冰袋取下来,用一个塑料夹子套住我的左手中指,又取下来,又出去了一会儿,再回来时手上拿了一个长管子,上面套着纱布。他用一只手扶着我的左手,极其温柔地把那套了纱布的管子往我中指上套,套第一层时,他说,这个对你太粗,他取下来把那个管套调整一下,又开始往我中指中套,纱布一层一层一共套了五层,把我的中指全都包裹起来了,起了固定的作用,纱布又是透气的,K斯这样做是防止我的骨头受伤了起到一个稳固的作用,相当于石膏的作用吧。

 

中指处理完后,他又把冰袋压到我红肿的手背上,然后开始在纸上记录。我猜想是记录我的受伤情况,受伤部位等等。他问我,你是想返回工作,还是看医生。我说,我也不确定,但我的左手肯定是不能干活了。K斯说,你先呆一会,我去去就来,他又出去了。他走后,我开始反省我自己,我从一大早就生气,自己气自己,结果让自己的手受伤了,如果我不生气,开开心心的,我不迁怒于玛丽亚,管她怎么干活,她又与我何干呢。我太在意她了,心也是太窄了,容不下这样一个人,难怪孩子爸爸常说我是眼里揉不下砂子的人,不过,谁眼里进了砂子还要容忍啊,不取下砂子总是难受的。工作中,哪有那么多合意的合作者呢。来福尼虽是不错的合作者,可是她粗心大意的,容易引起返工,我必须高度紧张,操心的事多。欧黛沙小心眼,也喜欢挑活干,但她操心的事也多,和她在一起,我就很放心,不用太过思虑。玛丽亚虽然懒,她应该也有优点,以后让我好好找找她的优点,虽然现在还没有发现,我应该学会容人。

 

K斯又回来了,我的情绪也稳定多了。他说,你想好了没有。我说,我要看看医生,他其实也知道我的想法了,手里拿着三页纸,让我在最后一页上签字。把另两页给我,说,把这纸给医生,让医生填好再交上来。我站起来,准备走了,K斯说,不会有事的,应该很快就好了。我突然觉得,K斯是位温柔细心同时也很大气,稳得住局面的人,到是我,象个小女孩一样在他面前哭哭泣泣,以后再见到他,好难堪了。

 

我到了换衣间,帕姆很快地在我后边跟了进来,还哼着小曲,很少看到她这么高兴,她居然和我主动打招呼,当她看到我红肿的眼睛时,说,你怎么哭了,我说,手受伤了,好痛。她说,你去医务室处理了没有。我说,去过了。她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说,我要去看医生。我拿了自己的手提袋,又来到休息室,正好看到阿润和沙驳蕊那在聊天,正在说我受伤的事。看我来了,都不讲了。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他们的眼光都落在我包得直挺挺的手指上,我匆匆离开。

 

来到这个城市,我一直还没有时间找到自己的家庭医生,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找找医生了,找了两家WALK-IN,不是没开门就是搬家了。我找到一家家庭医院,问前台,这里有没有女医生还收新病人的,那个金发女说,有一个医生还收,让我填个表,说要等两个小时才可以约见。让我自己出处溜达一会再来。我在外面转了一会,也没有去处,关键是手疼。我重返医院,发现柜台前面贴了一个粉纸,上面写着,如果是工伤要报告前台。我赶紧起身和那位金发女郎说,我看到你们的告示,我正是工伤而来的。金发女郎说,第一次见医生,都是不给看病的,只是一次交谈,医生决定是否收你。第二次才看病,我说,我的手被机器夹了,能不能问问你们医生大人,开个恩啊。那个金发女郎有点不愿意,看了我一眼,走到里面去了,过了一会,她对我说,给不给你看病,要医生决定。我说好吧,我反正也没地方去,就坐在这打发余下的一个多小时吧。我话音刚落,另一个西人大妈从里面走出来,喊我的名字,说,你跟我来,我还以为她是医生呢,她把我引到一个小房间说,医生马上就来,你在这等着。

 

我等了五六分钟,一个黑人女医生就来了。我和她一见如故,我把左手伸出来,和她说了事情经过。她在电脑里啪啪打着字,记录着我的情况,也问了许多关于我平时的健康情况等等。然后说,我给你开个照X光的单子,这个X光你今天就可以做,但结果要星期一才知道,今天是星期五,你明天工作吗,我说我明天休息。她说,那你星期一也不能工作,要等这个X光结果出来。我把K斯交给我的两页纸拿给她,说,这是单位让我给你的。黑人医生说,这个表等X光结果出来我再填,星期一你把它带来,而且上面的资料你要先填好。她说,你们单位有工伤保险吗,我说,有啊,全套险都有,我还从没用过,她说,那就好。她说,你们公司大不大,有没有WARE HOUSE,我说,有WAREHOUSE,她说,你别着急,我会处理好你的情况的。你把透视手指的纸拿给前台,让他们告诉你做X光的地址,还有再约一下星期一的时间。

 

 

我问了前台地址,做X光的地方与这个诊所离得近,我很快找到。做完X光再返回去约了时间就回家了。这一天下来,我已经筋疲力尽了,找到黑人家庭医生算是因祸得福吧,而且是位女医生,现在找女医生多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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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叙001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isuiyi' 的评论 : 看得细
isuiyi 回复 悄悄话 阿润吧?
林叙001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leeyan' 的评论 : 原来这样啊,我还真需要别人帮我分析一下我自己,呵呵。
leeyan 回复 悄悄话 就事论事。感觉这一章里,表面上是生玛丽亚的气,但内里的焦躁却从上一章里的阿瑟而来,那种内心里期盼又失望,盼望又害怕,等待总是最煎熬人的。若阿瑟趁人不注意给女主一个吻或拥抱,这焦躁的心也许就变为另一种感觉了,:):)猜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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