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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粉过敏症中西医治疗分析及根治方案(三)

(2014-03-14 16:07:36) 下一个
上篇谈到花粉过敏的发病原因和免疫学基础,以及各种西药治疗花粉过敏的药理学及免疫学机理。相信我已经解释了,只要你还在使用上述的药物治疗,你就谈不到花粉过敏病的根治。如果不理解这一说法,您可以再看一遍上篇。
 
但花粉过敏没有根治的可能性吗,当然不是。我们还是回到花粉过敏病的发病机理来看根治花粉过敏病的理论基础。

1,花粉过敏病根治的疗效标准

谈到花粉过敏根治性的可能,当然要了解花粉过敏病发生的免疫学基础。简单而言,就是患者的免疫系统对于某种或多种花粉夸张性的、过度的反应。这里大家需要注意两点,其一是花粉过敏病“患者”才有这种反应,而世界上有更多非花粉过敏症的人,因此,本病的根本病因是患者的免疫系统的某种失调。其二是患者免疫系统的过度的和夸张的反应,重点在“过度”和“夸张”。换言之,任何人的免疫系统在遇到花粉时,都会发生免疫反应,但只要不是过度的和夸张的,就是正常的。不要觉得我太啰嗦,只有这个道理搞清楚了,才可以谈到根治花粉过敏的疗效标准和治疗方案。


我们先来谈谈根治花粉过敏的疗效标准,当然这是对花粉过敏症的患者而言。即患者在经过治疗之后,每年在以前会发生花粉过敏的季节,不再有人体过度反应的症状,不需要任何治疗,不需要吃药,就可以正常工作、生活以及呼吸通畅,不影响睡眠,在临床医生看来,这就属于临床治愈。


但要知道人体一定还会对花粉产生免疫反应,只要不是夸张的、过度的反应,就属于正常的。所以,即便是临床治愈的患者或者说任何正常非花粉过敏症的人,在遇到花粉浓度高的日子里,一般也都还会打几个喷嚏。就如同任何人走入一个粉尘多的房间也一定会打喷嚏一样。这是人体免疫系统的正常反应,世界上在任何环境下都不打喷嚏的,估计只有有免疫力极度低下 的病人如晚期HIV病人或死人。

 2,根治花粉免疫学理论的可行性

我们先来看看实际情况,很多关注花粉过敏的人,可能都遇到你自己周围的同事、亲朋好友中有不少已经痊愈的花粉过敏患者,各个临床中西医师遇到的治愈患者当然更多。就如同上篇中有读者留言,说他自己在几年前爆发过一次花粉过敏,但不治而愈,以后再也没有发作过。而这些现象,恰恰说明,花粉过敏症在现实生活中完全痊愈现象的存在,不论是经过治疗或自己痊愈的。

既然现实生活中有这种痊愈现象的存在,理论上就必然有可行性,因为理论上的可行性要比临床实际容易,很多在理论上可以治疗的疾病往往在临床实际中很困难,甚至不能治疗。其原因在于,病情是千变万化的,很多人生病没有按教科书来生,这也就是为什么医生这个职业需要经验,过去上医学院老师说过一句话叫“学医三年,觉得天下没有不治之症;行医三年,觉得天下无病可医(啥病都治不好)”。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理论上来说,如果能够使患者免疫系统对过敏原产生耐受性,那么,人体在接触这些过敏原时,就不会产生过度和夸张的反应,那么,花粉过敏病就可以得到根治。

到目前为止,前面所说的都属于“道”的部分,即基础理论部分,而在以下,我们就要开始谈谈“术”的部分,即治疗方案了。

看了我前面两部分的很多人,可能都期待我能给个药方,大家一吃就根本解决花粉过敏。正如有位读者留言,如果我的药里不加西药,如果可以根治花粉过敏的话,就可以得诺贝尔奖,说这话的人忘记 了一个前提:世界 上得有这么一种可以根治花粉过敏的西药才 行。我目前为止我还完全没有谈到中医的部分呢,就有人在说我们中医在卖药了。您要是以为我们加州的中医还靠卖药谋生,只能说您需要update您对中医的成见了。

我这一个系列的题目是“花粉过敏症中西医治疗分析及根治方案”,什么是方案?方案用英文来说类似于a
package of solution,这其中就包括个性化的治疗方法,相关问题的管理(management),相关问题的对策(strategy)等。花粉过敏患者的情况复杂:有刚犯的、有多年花粉过敏的;有从没有用过西药的,也有常年吃过敏药的;有只对花粉过敏的,也有对任何粉尘乃至于对温度变化都过敏的;有成人过敏的,有儿童过敏的。因此,在治疗方案上,不可能一个方案解决所有人的过敏。然而,只要我们搞清楚了上述基础理论,在现有的医疗方法下,选取一个个性化的治疗方案,那么,花粉过敏才有可能根治。在以下治疗方案中,我将尽可能的把我在临床上遇到的过敏症患者情况加以分类,希望对广大患者有所帮助。

如前所述,只要是能够使患者的免疫系统对花粉发生耐受,不再产生过度和夸张的反应,那么,花粉过敏症就可以得到根治。那么,有这种方法吗?答案是肯定的。
 
一,西医的脱敏方案————打过敏针(allergy
shot

上一篇谈到花粉过敏的西医治疗方法时,介绍了西药的治疗,但留了一个尾巴是关于打过敏针的。先来解释一下过敏针的作用原理。

所谓过敏针就是医生把患者有过敏反应的过敏源,包括各种花粉、粉尘甚至霉菌等等的提取物,很小剂量地注射入患者皮下,让患者的免疫系统接触到这些过敏源,同时剂量又非常小,不至于产生过度的变态反应(免疫反应),通过连续几周、甚至几个月的注射,使患者的免疫系统认识到花粉等过敏源并没有大的危害,等到花粉过敏季节来临时,免疫系统虽然接触到大量花粉,但因为对其已经产生耐受(即不把花粉当成有危害的敌人),因而不产生过去的那种过度的,夸张性的免疫反应,进而达到根治花粉过敏的目的。过敏针的治疗往往需要连续注射
35年,我也见过有患者打了8年过敏针的。

从机理上说,西医的过敏针就是一种可以根治花粉过敏的方法,很多人得以根治花粉过敏。但也有不少人打了好几年过敏针却还是没有根治过敏。还有很多患者根本都没有听说过这种过敏针,既然有这个方法,他们的医生为什么不给患者打过敏针呢?
为什么在机理上可以根治 而实际上 又有很多患者在治疗之后没有办法根治呢?(待续)
 

非常对不起大家,本想这周写完这个主题,但还是没能完成。这原创的网上灌水还真没那么容易。这个周末得去continue education, 最早能在下周一完成。谢谢大家的耐心。


 


另外,最近写的这些文章读者来信还不少,主要是想要咨询医疗上的问题,希望来就诊。我在这统一回一下:开这个博客纯属个人兴趣,不是为了我诊所的业务,我希望我写的东西保持客观真实,希望给大家呈现一个临床中医师的真实想法、真实的临床故事等。一旦告诉大家我诊所的名字和电话,大家会以为我是在打广告,那么,大家会怀疑文章的真实性,这样会有违我的初衷。如果哪天您恰好到我诊所就诊,那是我们有医患缘,和这博客无关。而就我所知,湾区好的中医师多如牛毛,有时确实需要一点医患缘分。谢谢大家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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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不记得 回复 悄悄话 硅谷中医, 一直跟读,非常认同你的观点和总结。期待下一期。
硅谷中医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野性' 的评论 : 读过您这篇文章,今天再拜读一次,非常同意,也有很多启发。谢谢!
野性 回复 悄悄话 你能读下这个吗?因你的中医论关闭品论了,故跟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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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乏人乏术的问题比较复杂,大体说有两方面,一是中医本身的学术继承问题,二是疗效标准问题。过去认为治好了的标准是病人症状没了。现在有西医的理化指标在那里比着,症状没了未必是治愈。这就显得疗效没过去那么神了。另外,大家都知道有些病不治可愈,也知道还有心理安慰剂效应,这都让人觉得中医整体疗效下降了。
而另一个重要问题是“中医自己不懂中医”,中医教学把中医弄得走样了。这就是我下面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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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中医之本来面目



记得刚毕业不久,我去成都参加学术会议,饭桌上有几位中年中医议论是否科班出身的中医师在疗效上不如师父带出来的“江湖”郎中。其中一位所言记忆尤深:我们科班生可能在某一特定的疾病上疗效不如师徒生,如果那个病正是他的强项。但若作双盲对照,我敢说以我目前的水平,随意拉一百个杂病人看, 平均疗效一定比师徒生高。我们科班生的水平本应如此。我们的知识较全面,各科目实习多而正规。我们应该继承和代表中医的平均水平。你看西医院校的合格毕业生,在毕业时可以自信地认为自己学到了现代医学的现有知识,尽管临床经验还不多,但他们的医疗水平至少达到当时的平均水准。我在刚毕业时就没这个自信。你们呢?(大家摇头)。如果我们达不到,那一定是我们的教学出了问题。为什么我们的老师不能让我们立即继承中医已有知识的平均水平?!



他的话很有启发。我的思考是:中医教学有把中医神秘化的倾向,使得很多本来明确的东西反而模糊了,导致很多东西我们未能立即明确继承下来。例如,中药学课本的第一味药:麻黄。我当年在临床课期间复习中药,问同学麻黄的作用是什么,一位答曰:宣肺解表。改日问另一位,答:发汗、平喘、利尿。前一位在实习时给一咳嗽 “肺气不宣”型开麻黄,被老师划掉。不解。老师说,麻黄止喘不止咳,你这叫“有方无药”。更惑。“肺气不宣”啊?!老师说, 换杏仁吧。很明显,麻黄的作用是发汗、平喘、利尿,很明确实在,而“宣肺解表”是对其作用的理论解释,虚玄神秘。脑子里只有“宣肺解表”而没有“发汗、平喘、利尿”的同学,意味着没有真正继承到古人已经明确了的关于麻黄的药效知识。 中医药理是对特定药效的解释,并不能作普遍化的推理而当定律来用。我们的教学却过多地渲染了虚玄空泛理论,使确实效验反被淡化了。中医界很多人似乎不懂“要把现象与对现象的解释区别开来”的基本科学原则。



中药效验的空泛化是伴随着中医理论的神秘化而来的,具体讲主要是辨证论治的神秘化,或“证”的神秘化(虽然诸如脉学也有神秘化的问题,但不影响大局)。

“证”的神秘化发生在中医院校的教学过程中。“证”在教科书中被定义得非常宽泛而神秘。尽管有些前辈老中医在反对神秘化,但被边缘化了。记得在校时曾读秦伯未《谦斋医学讲稿》,其中一篇是他在东直门医院给临床课学生讲的。他明确纠偏说 : “中医所用的 ‘證’、 ‘证’ 和 ‘症’,实际上是一个字和一个意义, 正写应作 ‘證’, 简写可作‘证’ ,也能俗写作 ‘症’。有认为证指症候,症指 症状,把它们区别起来是没有根据的,而且在探讨文献时会发生错觉。至于证的字义,在医学上只是代表临床表现,一般对单独的证称为症状,由几个证状综合成一个病证时称为证候”。可见,辨证论治就是辨临床表现论治,即辨症候论治。古人并不认为存在特殊神秘的“证”。辨症候论治,是针对辨病而言的细化,其重点在论治上,而不是有什么神秘的特殊的“证”要去捉摸。后来印会河老师更明确说辨证论治的重点在“抓主症”治疗。有传他批评中医学院办成了文学院、史学院、神学院。 学到临床课时我彻底理解二位前辈的坦直。翻开中医内科学,明明白白首先是辨病,然后辩证论治。当然,中医病名有的是独一无二的病,但不少是四诊所采集的信息量不足以辨识的两个以上疾病共有的症候或主症主诉,因而归类为同一 “病”(如中医病名“头痛”,“胃脘痛”等)。但随着病程发展必然渐渐出现不同症候而可以辨别开来的病状,从而出现“同病异证”须给予不同治疗方药。 可见,辨证主要是症候学诊断 。辨证论治的正解是“有是证用是方”,即对症候调节。当然,事情不是如此简单 ,但这是大前提。



在此前提下,进而以现代眼光系统考察辨证论治所辨出的“证”,不外以下5类:



1. 单纯对症状的辨识:如中医病名“心悸”中的“心虚胆怯” 证型 (见中医内科学),治疗为“安神定志”,这与简单的对症治疗无异。

2. 对某些疾病阶段性特征的辨识:如温病的卫气营血证是急性感染性疾病阶段性特征。

3. 对不同疾病共有的某些“病理过程”(现代医学概念)的辨识:如热毒证相当于“炎症”病理过程,“脱证”无异于“休克”病理过程。

4. 辨病或病因(现代医学概念)的扭曲反映:如中医病名“呕吐”、“胃脘痛”、“腹痛”和“泄泻”,四种病皆有“饮食停滞”型这个“证”。这明显是对急性消化道紊乱(或感染)这一病或病因的辨识。

5. 对体质的辨识:多种疾病中均有可能出现的阴虚证、阳虚证、气血虚证、血瘀证、痰湿证等当代中医最为重视的证型,实则是病理性体质类型。



很明显,这里前4类中包含了对特异疾病 、病理过程、病程阶段等极具洞察力但却常被扭曲的认识,有些所谓的辩证论治甚至是单纯的对症状治疗,这些已失去神秘感, 都可与现代医学知识对应。相信多数学过现代医学的中医科班生在临床过程中都心中有数地给予现代医学诊断,甚至医院要求给予双重诊断。只有最后一类证候类型无法在目前的现代医学体系中找到确切对应知识。这是唯一的“神秘点”,也是最需要给予充分理解的方面。



中医的体质类别与近代医学一度关注过的生理性体质类型(如高矮胖瘦)不同。中医发现 的是病理性体质现象,是与疾病的发生发展相关的可调性体质现象。相对具体疾病而言,体质如同一画面的“背景”底色,疾病是特殊“花样”图案,两者相互影响。调节体质“背景”,有助于疾病“前景”的治疗,有时甚至成为关键。例如:慢性肠炎抗菌素无效而见气血虚体质者,“补气血”而调节体质更有效。再如: 缺碘性甲状腺肿大,补碘为主,但辅以调节体质而增强病人吸收利用碘的机能可提高疗效。不是所有疾病的治疗都需要体质调节,如蛔虫病,久而见气血虚体质者,“补气血”显然不会比“杀虫”有效。



为给对病因治疗和对体质治疗的把握确立一临床应用原则,我曾提出(1987)“体质治疗度”的概念:“体质治疗度”定义为理想的体制调节对某一疾病之疗效的贡献度,其标度在0~1区间取值。如上三例,慢性肠炎气血虚体质者,“体质治疗度”或可定为 “0.8”,表明调体质的重要性大于对病因治疗(抗菌)。缺碘性甲状腺肿,“体质治疗度” 或定为 “0.2”,表明对体质治疗的重要性小于补碘。而蛔虫病的“体质治疗度”明显为“0”。如此这般,对每一疾病的“体质治疗度”予以确定,作为把握治疗方案的大原则 (这个概念被体质学大家匡调元教授称为近年体质研究三大进展之一。见匡的专著)。



以这一新的眼光审视中药的治疗作用,不难明白,形形色色的中药作用,不外三大类(首次提出这个分类也是匡调元,虽然我是独立思考到的):1)对症状治疗药 ,(消除症状或纠正病理过程)如柴胡退热,芒硝通便,元胡止痛。2)对病治疗(针对病因),如黄连抑菌,青蒿抗疟。3)调节体质,如人参调气血虚体质。当然,单味草药成分复杂,许多药兼有以上两种或三种作用。如大黄兼有通便(对症状)与清热毒(抑菌,对病因)作用。中医临床复方的效验是这三者的总和。有经验的中医师临症处方正是善于权衡此三者。通常对特异性疾病总以对因药为主,如急性痢疾,无论体质如何,总是首选白头翁、黄连。对慢性病以体质调节为主或与对因药并用。而对症治疗一般作为配合,除非出现强烈急剧病理过程,如剧痛、高热、失血、休克,则以对症治疗为主,止痛、退热、止血、固脱等抢救生命为先。在中医处方“君、臣、佐”位置上变换的就是这三大因素。因而将中药分为这样三大类应用,恰恰是还中医之本来面目。



在此大框架下,再重新扫瞄中医界的一些困惑和争议,是否有忽然开朗之感?!是否可解决开头所说学生立即继承中医学现有知识而达到平均以上的医疗水平?!如前举麻黄例,古人记载的作用“发汗、平喘、利尿”,都是对症治疗,麻黄的现有知识表明它就是一味对症药。当然,不排除任何人在理论启发下或别的途径(如试验分析)进而发现其他效用,但那是新发现,不是已有知识。诚如是,则中药学需重新编写 (按以上三大类)!



进而,这个大框架可以整合中西医理念的对立。既往中西医理念的对立其实是一种误解,是相互未深入了解和理解对方的抬杠。“体质治疗度”概念是个有用的综合,在此框架下,临床对病的诊断可以全面采用现代医学概念,而对体质诊断采用中医的发现 (“前景”医学与“背景”医学互补)。治疗则可以中西医结合:对因、对症药的选用,是中药还是西药或二者并用,就不再是两个系统,而是同类药的选择 (对比作用特点、效价、副作用后)。对中医诊断的体质类型,据“体质治疗度”的取值而定是否予以处方。这里不存在中西医在理论上的冲突,因而“两家” (无论在一个懂两套知识的医生心中,还是两类医生间)可充分相互利用对方的知识和治疗手段,提高疗效 。同时为进一步更明确地总结经验、提高疗效、开发新药的研究开辟了道路。现代分子遗传学正在揭示许多“体质”病理现象之谜,中医的体质治疗理念和所发现的体质类型,需进而在临床确验后进行分子病理学研究,为探索更有效的调节手段提供基础。



记得我们入学之初,有个“中西医结合,创造新医药学”的口号式梦想, “体质治疗度”的整合,是否有点梦想成真的味道?
飞天猛龙 回复 悄悄话 以我个人经历而言,吃药治标不治本,无法根除病根。对过敏严重的人必须考虑搬家,换一个环境生活。本人因更换工作后从旧金山搬到南加的第一天晚上就发觉我的鼻子终于通畅了,从此再也不用嘴呼吸睡觉,早上也不流鼻水,折磨我10年的过敏就消失了,完全的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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