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会想,富有四海的天子怎么还这么贪婪呢?人性的贪婪可以说是永恒不变的。即使贵为天子,皇帝之心还是永不满足。有了无数的珠宝,他还想要更多。万历皇帝的爱子朱常洵就藩洛阳的时候,皇帝老爹就赏赐了无数的珠宝、土地。至少,对自己的儿子;万历是大方的。对于不可能有后人的宦官们,万历判断他们不可能大肆中饱私囊。而且他也待这些人不薄。显然皇帝错了。这些在中国各富饶地区撒欢的宦官们捞起钱来,比正常官僚劣绅更加凶狠贪婪。
矿监顾名思义,就是监督开矿。然后收税。但宦官们很快就把这项权力扩大化了。他们借口开矿,随意诬陷。民间的田园屋舍,都可以诬指为矿穴。不交出他们要求的银子珠宝,就炒家毁屋。甚至还开挖人家的墓穴。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和地方上的黑恶势力勾结在一起,欺压百姓。甚至官吏士绅也在他们的业务范围内。
不管有矿无矿,矿监都去开拓“市场”。山西、两浙、陕西、山东、福建、云南、四川、广东、湖广都是矿监的“市场”。开展业务的手段就是简单粗暴,基本上是明火执仗地抢。
宦官们对于税使的业务范围,有高度共识。那就是无所不包,万事万物都可以收税。收税关卡林立,名目太多。有所谓店租、珠榷、盐税、市舶、茶盐、船税、商税、油、布杂税等。税使们如蛟龙入海,遍布一百六十多州县。但凡有资本主义萌芽的地区和其他富裕州县都有税使们“勤劳”的身影。
这样干了四年。不断有地方和中央官员向皇帝告发矿监们的非法暴行。“自矿税繁兴,万民失业。•••征榷之使,急于星火;收刮之令,密如牛毛。•••上下相争,惟利是闻”“假公济私、•••百用乏绝、十室九空”。长此以往,势必官逼民反。大明的江山就会危险了。但万历皇帝的反应是“留中”,没有任何反应。
其实正统官员们认为皇帝受群小愚弄,被蒙蔽了。要皇帝赶紧醒悟。深宅紫禁城的万历根本不了解普通百姓的生活。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想搞钱。断掉皇帝的财路,对于爱财如命的万历而言是万万不能的。
如果官员们用有力的证据来向皇帝举报,矿监税使把收刮来的金银珠宝大部分装进了自己的腰包。皇帝只得到了一小部分,而且还被贴上了“昏君”的标签。被愚弄了,当了冤大头的万历,必然对敢于“贪墨”天子“金钱珠玉”的矿监税使们痛下杀手。这比向万历描述百姓的痛苦生活作用要大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