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斯伯：“导火总统”皮尔斯出生地

     在美墨战争期间适逢的主要战事时刻，皮尔斯准将几乎都是在军队帐篷里的病床上躺着的。富兰克林•皮尔斯在军中的表现，曾被一位士兵斥为“混账胆小鬼的皮尔斯将军”。

     皮尔斯任內试图解決美国南北之间的冲突，但最終失败。而他任內签署的“內布拉斯加法案”饱受非议，也使他成为废奴主义者的众矢之的，该法案也成为美国“内战”爆发的导火线。

     在美国大陆的东北部，从纽约州到新英格兰地区最北端的缅因等五个州。由它们自身相互连接的陆地边界，与周边的大西洋、圣劳伦斯河、安大略湖及伊利湖等水域一道自然勾勒出的地理轮廓，活灵活现如一只遥望大洋远方的“小狗”（参看文章最后附图1）。位于“狗头”位置的是缅因州，位于“狗尾”部分的是纽约州，充当躯体前肢的是马萨诸塞州，而“耷拉”在小狗脖颈方位的（相当于中国的大兴安岭南段位置），则是以“不自由、毋宁死”格言闻名的新罕布什尔州。新罕布什尔州有着“侧身观音”般的地理形状：她浮于马萨诸塞之上，前揖佛蒙特、后立缅因、“头”部（发髻）则接加拿大，后扬的袍襟还“沾”上了大西洋。新罕布什尔名字源于英格兰南部的罕布什尔郡，它是“空谷绝音”-1769年建校的著名的达特茅斯学院所在地，同时也是美国建国13州中最北面的一个。新罕布什尔素以政府节俭、民风保守而著称，再加上其盛产花岗岩石，该州获得一个具有双关意思的绰号-“花岗岩州”。新罕布什尔州还有一项有趣的政治结构记录，那就是它的州议会有多达400位议员（在英语世界议会中仅比美国众议院和英国下议院人数少），但他们的工资却仍保留在18世纪-仅有200美元，所以担任议员的大部分是富人或退休人士。

     新罕布什尔州"侧身观音"地理的上半身-北部的大部分地区，被阿巴拉契亚山脉北段的支脉-“白山”山脉（White Mountains）所覆盖。而其整个西部“观音合掌”般轮廓的边境线，则是由发源于加拿大边境南的康乃迪克河之自然流势塑造而成。其险山峻水的地形，加上相对偏僻的地理位置，使新罕布什尔一直以来不仅沦为美国“13殖民地”中最不为世人所熟知的一个，同时也是居住人口最少的一个州-仅有百余万人。与历史璀璨、人杰地灵的“帝国之州”-纽约州及“总统之州”-维吉尼亚、甚至它的南邻-“老殖民州”马萨诸塞相比，新罕布什尔这块儿身处幽世的“花岗岩”上所印刻有的历史，是它曾一度源自深邃迸发之后留下的年轮般光芒痕迹：19世纪中期，来自新罕布什尔的政治家们在美国政坛享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其中除了在威廉•亨利•哈里森（9任）、约翰•泰勒（10任）和米拉德•菲尔莫（13任）总统时期担任过三届国务卿的“辉格党”核心人物丹尼尔•韦伯斯特，以及筹资保释前美利坚联盟国总统杰斐逊•戴维斯的政治改革家、《纽约论坛报》创建者霍勒斯•格里利外，还有一位登上过国家至尊权力宝座的编年史式人物，他就是有着 “小花岗岩”之称的美国第14任总统 Franklin Pierce-富兰克林•皮尔斯。

     在新罕布什尔州中西部边界以外（佛蒙特州境内），与几呈直线南下穿越马萨诸塞与康乃迪克两州中部、最后注入长岛湾的康乃迪克河（Connecticut River，新英格兰地区最大的河流，发源于新罕布什尔北端，全长660公里）相平行的，是南起著名的耶鲁大学的所在地-纽黑文城、北至加拿大魁北克省边境的州际91号高速公路。气势不凡的91号高速公路北出马萨诸塞州10英里处，是东向横贯新罕布什尔州南部地区的美国9号公路段。9号公路以其在此区域所经所向之地间的人文自然关联，于一个世纪前被赋予了一个极为人物化的官方名称：“富兰克林•皮尔斯”公路。之所以有这样定名性的称谓，是因为它在历史上曾经是这位被誉为“小花岗岩”的美国第14任总统的人生足迹之路：从他出生地的希尔斯伯镇，到他就读的鲍登学院（注：Bowdoin College，位于缅因州西南部大西洋岸边。也在9号公路上）；从他修研法律的朴茨茅斯城，到他政治生涯的开拓地-同时又是他逝后长眠之地的康科德城，都坐落在这条富兰克林•皮尔斯“总统路”的9号公路之上。对于“花岗岩州”历史上出现的这位唯一的一位美国总统，有着岩石般清凉节俭之风的新罕布什尔州，还是以它最为重要的一条州级通道作为载体则记述和纪念了他。

     从91号高速公路接驳9号公路向东，是一种自扬长通途转入山野乡间的实景切换。9号公路的沿途除了偶尔来往的挂着天蓝色“不自由，毋宁死”（Live Free Or Die，新罕布什尔州的汽车牌照为天蓝色，上面印制有官方格言）牌照的车辆外，就是两旁处在远处山丘影映下的密布树林。行约数英里后，双向双线的“富兰克林•皮尔斯”公路开始减为双向单线，车辆更加奚落，两侧的树木则更显茂盛，远处的低山却随之逐渐消失在密林之后。待至半小时后，路南侧出现一座狭长的名为“富兰克林•皮尔斯”的湖泊。富兰克林•皮尔斯湖与富兰克林•皮尔斯公路并行约一英里的途中，是渊自马萨诸塞边境的31号乡村公路与9号公路的间段重合。路旁并立有国家公园局棕色的历史性标识牌：富兰克林•皮尔斯总统家宅（Franklin Pierce Homestead）。以谷歌网络地图追踪显示的方位，这里已进入到了希尔斯伯镇的地界，只是不知为何，路边没有任何标志。网络地图扩大后更显示，绝大部分面积位于9号公路以北的希尔斯伯镇，地理形状竟然是一个完美的“菱形”。希尔斯伯镇方圆10公里的土地上，布满了小河，山丘，森林及湖泊。Hillsboro-希尔斯伯，这座山水相济的悠悠小镇，即是养育美国了“小花岗岩”-第14任总统富兰克林•皮尔斯的那一方土地。

     希尔斯伯镇位于希尔斯伯郡的最西北角落，希尔斯伯郡则在南面与马萨诸塞州接壤，它也是新英格兰北部地区人口最多的郡。希尔斯伯镇最早的定居历史约在18世纪40年代，它是早期英属“马萨诸塞殖民地”抵御印第安人攻击的防务地带延伸。Hillsboro-希尔斯伯的名字，则来源于“希尔斯伯”伯爵（Earl of Hillsborough，爱尔兰贵族头衔）威尔兹•希尔（Hill）；Boro则是Borough（在英美通常指有议员选举权的市镇或行政区）的另体。从希尔斯伯镇山丘纵布的自然地形来看，称它为 Hill's Boro-“山地之区”也是名符其实的。在进入希尔斯伯镇地界内约两英里时，31号公路便脱离开9号公路径直北向而去，同时更名为“第二新罕布什尔公路”。此时，在东向的9号公路的右侧路肩，出现一个长方弧顶的深蓝色低矮木质标牌，上面写着：欢迎来到历史性名镇-希尔斯伯，我们的第十四任总统-富兰克林•皮尔斯的诞生之地。在“第二新罕布什尔公路”的路右侧（东），即转弯后的第二幢房屋，就是“小花岗岩”富兰克林•皮尔斯总统的出生之地-富兰克林•皮尔斯家宅。可以说，在美国早期的“13州”时代，富兰克林•皮尔斯出生的希尔斯伯，是与安德鲁•杰克逊出生的卡罗来纳“瓦克斯霍”有着同样边缘性的地理位置（当时的中心地是宾州的费城）。

     富兰克林•皮尔斯出生于1804年11月23日，这种年份也使他多了个“第一”：即第一位出生于19世纪的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皮尔斯的父亲本杰明•皮尔斯，6岁时即丧父，年轻时曾参加过美国独立革命战争，后来也曾担任过新罕布什尔州的第11任州长。用现在的话说，这是一个有着优良革命传统的家庭。在美国5位“开国元勋”级总统之后的9位总统里，富兰克林•皮尔斯是继小亚当斯、马丁•范布伦、威廉•哈里森、约翰•泰勒及扎卡里•特勒等第6位出身“红二代”的总统。富兰克林•皮尔斯的北美六世先人，是于17世纪30年代从英格兰西部的什罗普郡（也是约翰•泰勒总统以及罗伯特•李将军的祖源之地和“进化论”奠基人查尔斯•达尔文的出生地）移居到北美“马萨诸塞湾”殖民地的汤玛斯•皮尔斯。汤玛斯•皮尔斯则是英国议员及作家理查德•卡鲁爵士的后裔。皮尔斯家族的“皮尔斯”一姓，在古英格兰虽不为常见、但它的起源却有着大有来历。依照中世纪的古英语字源，“皮尔斯”-Pierce一姓创自于当时代的 Piers-即后来的 Peter“彼得”；而 Piers则来源于古希腊语中的 Petros“岩石”（Petroleum-“石油”的英文也源于此）-在《新约圣经》中，耶稣授之于门徒始为名，所以“皮尔斯”即是“彼得”。而在英语中，Pierce单词本身还有“刺透”、“穿（耳）洞”等意思。

     “第二新罕布什尔公路”仍然继承着31号公路悠远的乡间风格。在它转弯的角落处，有一座大旧木屋改作的古董商店，也兼卖着三文治和一些冷切食品。古董店对面（路东）的第一家住户，是一座占地很大的两层殖民式房屋，在它北侧100英尺远毗邻的第二户，也是一座相似风格的居住建筑。不同的是，在第二户的车道入口处伫立着一块四方形的青色铁质历史标示牌。标示牌的顶部是花冠围绕军舰的新罕布什尔州圆形徽标，标示牌上则刻满了白色的字句：皮尔斯家宅-1804年由本杰明•皮尔斯建造。他是美国独立革命的将领、两任新罕布什尔州州长（注：新罕布什尔州长早期任期为1年，现为2年。但均无届数限制），以及美国第14任总统（1853-1857年）富兰克林•皮尔斯的父亲。富兰克林•皮尔斯于1804年11月23日出生在希尔斯伯，他们家在他出世后不久搬到了这里。揣摩皮尔斯总统的Birthplace Marker-“出生地标识”上的文字注解，发觉其百转千绕的字里行间含糊其辞，并没有如其他总统的那样说明富兰克林•皮尔斯的Birthplace -“出生之地”：它既没有指出他 was born here（出生于此），也没有说他 was born nearby（出生于附近），仅写他“出生于希尔斯伯镇”。这种笼统的大范围区域概念，给人一种他住在这儿而“不出生在这儿”的感觉。

     富兰克林•皮尔斯的父亲本杰明在美国独立革命胜利后，从马萨诸塞的切姆斯福德（Chelmsford，靠近新罕布什尔东南）搬到了希尔斯伯，并购置了50英亩土地。本杰明彼时是一位颇具声望的民主-共和党立法会议员，同时也是一位农场主和小酒馆拥有者。在富兰克林•皮尔斯出生之时，他们居住在希尔斯伯的一间伐木小木屋里。皮尔斯出生后不久，位于小木屋附近的殖民式房屋就建造完毕，他们一家也随即搬进了那座未来的居宅-即今天的富兰克林•皮尔斯家宅。若以实体出生地而言，富兰克林•皮尔斯出生地的木屋，原本是坐落在如今的富兰克林•皮尔斯湖所在地。据资料显示，位于富兰克林•皮尔斯家宅以南700英尺处的富兰克林•皮尔斯湖，在改建为水库的过程中，扩占了富兰克林•皮尔斯出生时的土地，而小木屋也沉没于湖底，早已无迹可寻了。若以继承位置而言，眼前的皮尔斯家宅也可以“模糊”地称作“富兰克林•皮尔斯总统出生之地”。这或许就是新罕布什尔州在政府立牌上态度模棱两可，以及公开资源中最终都以“皮尔斯家宅”作为富兰克林•皮尔斯出生地的原因吧。今天，在崭新端庄的富兰克林•皮尔斯家宅被作为富兰克林•皮尔斯总统早年历史的缅怀胜地之时，位于9号公路以南幽静的富兰克林•皮尔斯湖则是他出生地寻踪者的沉思必到之处。

     富兰克林•皮尔斯的幼年在希尔斯伯读书。12岁时，他父亲为了让他早些接受良好的教育，把他送到了汉考克镇学校学习。皮尔斯不喜欢宿校，并且越来越想家。在一个星期天，他独自步行20公里回到了家中。父亲给他吃完晚餐后，用马车把他拉回到学校的半路，然后把他赶下马车，让皮尔斯在暴风雨中走回了学校。皮尔斯后来追忆，那一刻是他“人生的转折点”。当年，富兰克林•皮尔斯又转往了著名的菲利普斯-埃克塞特学院（注：Phillips Exeter Academy，位于新罕布什尔州埃克塞特。是美国最有名的私立高中之一）预科学习。皮尔斯16岁时的1820年秋，他进入到了鲍登学院，在那里他结识了几位后来成为他政治盟友的同学。1824年富兰克林•皮尔斯毕业后，去到了缅因州西南的希布伦乡下教书。皮尔斯稍后师从他父亲的朋友-前州长列维•伍德伯里（Levi Woodbury，后任和财政部长及美国最高大法官）学习法律，并于1927年23岁时获得律师执业资格，为以后从政铺下了道路。富兰克林•皮尔斯的早年道路与詹姆斯•波尔克颇为相似，特别是在求学和走上律师生涯的阶段。最初开始接触美国早期总统的历史时，我一度难以从思维上瀍清他们二者的名字与形象。大凡是后期他们也拥有诸多的雷同，包括他们瘦小年青的脸庞、以及都在总统选举之中爆出“黑马”。

     皮尔斯家宅是一座两层八间窗的北方殖民式建筑。家宅的外墙通体为纯白色，这使它在冬日的晴空白雪映衬下更为瞩目。皮尔斯家宅的建筑主体是木框架结构，其顶部为殖民式建筑所具有的传统的髋屋顶。根据资料显示，这座建造于1804年的房屋，是皮尔斯至1834年30岁结婚时-除他高中、大学及学习法律有7年在外，一直居住的地方。其后他的家族成员也一直生活在这里，直到1925年捐献给新罕布什尔州为止。20世纪60年代，占地13英亩的富兰克林•皮尔斯家宅相继被列入NHL-“美国国家历史名胜”及NRHP-“美国国家史迹名录”（注：NHL是由美国政府以其历史重要性而予以官方认可的建筑、遗址、建筑群或物体。NRHP收录的超过80000处史迹中，只有约2430处被NHL收录）。而标志着富兰克林•皮尔斯总统出生地的小木屋，则永远地淹没在了富兰克林•皮尔斯湖底之下，经年累月化为腐泥而不为世人所知。以出生状态而言，皮尔斯与他之前的13位美国总统中，和汤玛斯•杰斐逊、詹姆斯•波尔克及扎卡里•特勒三位南方总统的比较相似。虽然他们都出生在拓荒时代的简陋“小木屋”内，但他们的家庭却具有着非富即贵的背景。这与以安德鲁•杰克逊、米拉德•菲尔莫以及他之后的詹姆斯•布坎南（第15任）为代表的贫困“小木屋”阶层，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

     在完成“接受高等教育”、“执业名门律师”等美国政治家主流必走的经典套路前曲后，富兰克林•皮尔斯开始涉足政坛了。在偏僻的新罕布什尔州，皮尔斯追随着他的恩师列维•伍德伯里加入到了安德鲁•杰克逊创建于1824年的民主党派。挟安德鲁•杰克逊1828年竞选总统获胜的余波，作为地方民主党代表的皮尔斯在接下来的一年被选为了新罕布什尔州议会议员。从1829年至1833年，他连选连任，后两年还被选为州议会议长。年轻的皮尔斯运用他的优势平台，反对中央银行扩张、保护州民兵，并支持安德鲁•杰克逊总统连任，成为新罕布什尔州一颗冉冉升起的民主党政治新星。1833年，皮尔斯成为美国国会众议员，并于1835年连任。1836年皮尔斯又当选为了国会参议员，1827年他进入参议院时仅33岁，是当时最年轻的联邦参议员。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皮尔斯与波尔克这两位“P”的早期政治生涯亦是多么相似，他们年纪轻轻就扶摇直上的重要原因，大凡近则离不开父辈强大的政治蔭萌-所谓人和，远则享有安德鲁•杰克逊耀眼的时代光芒-可言天时，以及竞争微弱、可塑性极强的边缘（或边塞）州时局-然为地利。19世纪30年代时，富兰克林与本杰明•皮尔斯父子已是美国国土最北端最有名望的政治人士。安德鲁•杰克逊总统到访新罕布什尔州时，他们亦是位居尽地主之谊的领先群列。

     皮尔斯家宅目前以他儿童时期的生活纪念地被列为博物馆及州立公园，由希尔斯伯历史协会管理。皮尔斯家宅也是新罕布什尔州早期乡下建筑的样板，它有着两层房屋的髋顶结构，和漂亮经典的镶板门口款式。房屋内部一层最初每侧两个房间，中间有宽阔的楼梯通道。二层有一个正式的舞厅，及平时的卧室。二楼原来也曾经是本杰明•皮尔斯培训希尔斯伯郡民兵的地方，现在里面摆放有富兰克林•皮尔斯担任议长时期州议会用的弧形桌子。1820年至1827年间，因为在外读书和学习法律，皮尔斯时常往返于皮尔斯家宅。1827年，他还作为实习律师为路对面的棚屋改建打了一次诉讼。1834年11月19日，富兰克林•皮尔斯与鲍登学院前校长的女儿-简•阿普尔顿在皮尔斯家宅结婚后，他们就搬去了华盛顿。简•阿普尔顿天性腼腆、脆弱并略带忧郁，她既不喜欢华盛顿的政治社交生活，也不喜欢居住在希尔斯伯镇。1838年富兰克林•皮尔斯的父亲本杰明去世，皮尔斯夫妇也从希尔斯伯搬到了25英里以东的新罕布什尔州府-康科德，余生就一直生活在那里。他们被作为历史纪念地的富兰克林•皮尔斯牧师住宅及富兰克林•皮尔斯屋，今天还坐落在康科德城中心“马蹄”岛南面及梅里马克河西岸。

     由于羡慕父亲与哥哥在他幼年的军事经历，富兰克林•皮尔斯一直怀有从军的梦想。在1846年以前，他一直是新罕布什尔州民兵的成员，虽然那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军队组织。美墨战争爆发后，富兰克林•皮尔斯拒绝了詹姆斯•波尔克总统任命其为美国司法部长的提议，以准将之位率领2500人的“新英格兰旅”投奔到温菲尔德•斯科特将军麾下，前往进攻墨西哥中心地区。在孔特雷拉斯和丘鲁布斯科的两场战斗中，皮尔斯因战马受惊撞头和膝部受伤两次昏倒在战场之上。在1847年8月攻占墨西哥城的查普特佩克战役中，皮尔斯又因为患痢疾而卧床不起。可以说，在美墨战争期间适逢的主要战事时刻，皮尔斯准将几乎都是在军队帐篷里的病床上躺着的。富兰克林•皮尔斯在军中的表现，曾被一位士兵斥为“混账胆小鬼的皮尔斯将军”。在占领墨西哥城期间，皮尔斯被斯科将军任命为与墨西哥政府谈判并签署停战协定的代表之一。这一瞩目性的机会为他带来了无限“荣誉”，在1847年底退役返回新罕布什尔州时，富兰克林•皮尔斯受到了英雄式的欢迎。在他因军事功绩个人威望被提升的同时，他在战争中的不断发生的病伤事件也屡遭非议为懦夫行径。由于作战表现太少，历史学界对富兰克林•皮尔斯的将领指挥能力没有太多的评判。

     在皮尔斯家宅右前方的路旁，有一块儿椭圆的花岗岩石。在它的正面嵌有一块儿方形铜铭牌，记述着这座房屋的前后历史。从石头处向北，是一个半环形的游人停车地带。从这里可以去往皮尔斯家宅后面的大片树林之中，那里也是远足及野餐的经常性的去处。皮尔斯家宅在冬季一般是关闭的，在正常的游览季节，家宅博物馆对新罕布什尔州内居民免费参观，州外游客则收取门票。博物馆内导游性的游览历程，主要是着重于富兰克林•皮尔斯总统的少年时代。因为从他30岁那年结婚后，几乎再也没有生活在这里过。1834年皮尔斯从希尔斯伯搬到华盛顿，进入参议院任职。彼时的参议院仍处在亨利•克雷及丹尼尔•韦伯斯特等“辉格”党领袖们的把持之下。1840年的总统大选中，辉格党的威廉•亨利•哈里森击败了民主党现任总统马丁•范布伦，哈里森猝逝后约翰•泰勒又继任。1842年，应妻子简•阿普尔顿的要求，皮尔斯辞去参议员一位回到了康科德，再度操起律师的职业。皮尔斯的政治资历使他在康科德迅速成为新罕布什尔州的民主党主席， 并继续活跃在政坛。1844年，民主党的“黑马总统”詹姆斯•波尔克竞选获胜后，曾经同为参议员并结为朋友的皮尔斯深感兴奋。皮尔斯在这次大选中曾经为波尔克倾力相助，作为回报，波尔克提出任命皮尔斯为美国司法部长。这两位极具相似力度的同时代美国政治人物（皮尔斯比波尔克小9岁）之间，也存在着非同一般的个人互动。

     詹姆斯•波尔克总统上任伊始的辉煌成就-1845年的德克萨斯兼并，戏剧性地造成了皮尔斯与其长期政治盟友-坚决反对奴隶制的约翰•黑尔（皮尔斯在鲍登学院时的同学，参议员），以及律师合伙人阿萨•福勒（黑尔的支持者，地区法官）的分裂。1848年的大规模墨西哥割地，则又造成了美国政坛的大分裂。北方人中大部分都激烈抵制奴隶制度扩张，而一部分人则希望以北纬36°30′ 作为“1850年妥协方案”中的奴隶制北扩的界限。在1848年的民主党全国大会上，密歇根前参议员刘易斯•卡斯被提名为总统候选人。但仍有一小部分民主党人分裂出去成立了“自由土地”党，支持前总统马丁•范布伦。辉格党则选择了政治观点尚不明确的扎卡里•特勒将军，最终取得总统竞选的胜利。在这场政治大动荡里，皮尔斯本人坚定支持能够暂时缓解南北双方危机的妥协方案，他并在1850年12月的一次讲演中发出誓言：“团结，永远团结”。民主党州长候选人约翰•阿特伍德因在一封信中反对妥协方案，被皮尔斯召集代表大会取消了竞选资格。1848年民主党在总统大选中失败后，皮尔斯牢牢控的新罕布什尔州民主党逐渐浮出水面，成为肩负下一次总统大选的中坚力量。而依此步上未来总统宝座的皮尔斯，因为签署亲南方的、成为美国南北战争导火索的《内布拉斯加法案》，被认为是美国历史最差劲的总统之一。

     在希尔斯伯镇寻访，还是无法撇开那已作为水库功能的富兰克林•皮尔斯湖-富兰克林•皮尔斯总统的真正出生之地。从皮尔斯家宅所位于的“第二新罕布什尔”公路向南，穿过9号公路200英尺，右手是一条约1000英尺远的窄小的“水库”路。“水库”路至底，则是富兰克林•皮尔斯湖的最北端部分。富兰克林•皮尔斯湖是一个最大宽度0,7英里、最大长度2,8英里，总面积480英亩的南北走向小湖泊，它其实是一座在康图库克河（Contoocook River，流经希尔斯伯镇，在康科德北注入梅里马克河）北支流上筑坝而成的发电站供应水库。后世人所探求的富兰克林•皮尔斯总统出生时的小木屋，也就是在北支流筑坝时候被大水冲没在了湖底。富兰克林•皮尔斯湖也是美国目前唯一一个拥有“水下”总统出生地的湖泊。如今，富兰克林•皮尔斯湖是一个远近驰名的温水渔产湖，它不仅在一年四季吸引着很多度假游客，它周边更是颇具地产吸引力的居住地带。不知道当来自希尔斯伯镇一带的人们，在泛舟垂钓于这汪清澈而温暖的水域之上时，是否意识到在他们鱼钩的落水深处、或轻舟的荡漾之底，竟然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土生土长的美国第14任总统富兰克林•皮尔斯的出生之地。

     伫立在皮尔斯湖畔，是积雪依然的深冬。那些供人租用的橡皮艇和独木舟整齐地架在空地之上，不见一人。这是一个无法置身湖面缅怀湖底的遗憾季节。

附图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