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黄沙雁迹无,秋风送寒围暖炉。小儿无奈早立世,调水戏泥赛花厨。
想想,可以写的东西很多,平时都尘封在记忆的深处,加之忙碌的生活,使它们难过浮现。那就慢慢的来吧,让这些记忆缓缓地走出藏身之处。
想花点篇幅写写儿时的事情,是因为尽管那时的生活贫瘠,可内容却很多,不象后来忙碌的日子,千篇一律地重复着,或许,那时的生活更自然些。我不想把它写成回忆录,那样很容易成为流水帐,也不想写成小说,一则功力不够,二来不会编故事,三是我不喜欢过多地描写细节,或许是和工科专业有关吧。
七十年代初到青海时,一家六口,父母和四个孩子,住在一间半房子里。半间房做厨房和饭厅用,大的一间里一个大炕就占了半间,全家人都睡在那儿。我们住在地质队的家属区里,由一个围墙圈起来的几十排平房组成。一排平房大概五、六户人家,排距大概十米左右。父亲冬天时在家待小半年,开春后就到几百里外的潜在矿区工作,他在化验室搞矿石成分分析。地质队是找金矿的。平时是母亲带着我们四个孩子生活。
由于居住空间太小,各家就想办法扩大,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在门前的空地上搭一个煤棚,以储藏煤等生活用品。要盖房,就得需要原料,砖。由于是老大,六、七岁的我没事时就到处乱转,寻找各种砖头瓦块。对这个建筑物记忆不多,一则太小,二来对它的搭建贡献不大,只记得最后建了个约二米宽,五、六米长,一米多高的玩意儿。又过了几年,我在里面挖了个二、三米深的菜窖,冬天时存些白菜,萝卜,土豆之类。
上了初中后,开始学着做土坯。做土坯很简单,把泥和好,黄土里加些红土以增加粘性,若能加些碎麦杆就更好了。把泥巴弄成大约砖大小的一团,摔在沙子垫底的砖模子里,抹平后,将砖模倒扣就成了,一次四块,晒干既成。现在想想那时的我应该是很瘦小的,上高中时还不到一米五,这些活应该是和母亲一起干的。做好了几百块砖后,就开始建房了。
那时做土坯似乎是大多数男孩子的必须,有些小女汉子也加入其中。大家互相帮忙,倒也其乐融融。都做坯,土成了问题,有时在空旷地直接挖坑和泥做坯。有一次在围墙角下挖土时,支部书记跑来说,你们怎么在挖社会主义墙角?呵,这帽子可够大的,吓得我们一哄而散。
这次记忆清晰多了,和母亲一起建厨房,我负责和泥,打下手。第一天砌好一面墙后,未盖上,晚上下大雨,第二天一看,倒了。悲催(当时还没这词)啊,只好重来。真不记得那地基是怎么弄的了,只记得下半部两尺高是用砖砌的,上部则用自己做的土坯。墙砌好后,房顶铺了些油粘纸(用砖压上),其实就类似于美国的厚一点的Roof Paper。外墙是一定要抹泥的,以防止雨水侵蚀,且泥里是必须加麦秸,不然会裂。后来学了材料学明白了,那应该叫麦秸增强黄泥巴,就是最原始的复合材料。嘿,这些基本原理老祖宗几千年前就懂了,真是实践出真知啊。这回盖了个大点的,大约6x8米,里面放了几吨蜂窝煤,还有地方做饭,在它的外面还搭了个鸡窝。这个煤棚用了很多年,直到93年父母离开青海时还在。
那时家家户户盖煤棚,垒鸡窝。东北人喜欢在屋里砌炕,好像南方人不太喜欢炕,睡床,床底下也能放些东西。
当地人的院墙是用干打垒的方法做的。我见过,大概是这样的,用厚木板围成框,往里填土,几个彪形大汉用木(铁)夯将其夯实,然后不断增高,最后形式下厚上窄的一堵墙。据说西北的古长城就是这么做的。
不管做过什么,都会对以后的生活有影响,后来做房东时有时需要干一些泥瓦活时,则得心应手,毫无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