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网媒Slate刊登了自己的科技记者Aaron Mak“录取的代价”一文, 借自身的大学申请经历,回顾了亚裔二代对高校录取中Affirmative Action的矛盾纠结态度。
http://www.slate.com/articles/life/education/2017/12/the_price_of_college_admission_for_asian_americans.html
Aaron Mak 2012年入读耶鲁大学,在申请材料中他刻意抹掉了自己的华人特征。首先是拒绝提供任何族群信息,Mak这个不常见的华人姓氏拼写让他能隐身于歧义和含混的面具后面。 接下来,他小心地避免踏入各种与亚裔特征有关的陷阱与雷区:
1. 大学的专业 -- 哲学,亚洲父母不喜的不能当饭吃的专业;
2. 预期的研究生专业 -- 不能提医生或是律师这类亚裔热衷的行业;
3. 申请文书 -- 只字不提任何可能被当作线索的跟族裔背景有关的经历;加州大学的申请除外,因为加州大学不考虑种族因素。
Aaron Mak“洗白”自己的计划 在高中时就开始了。他退了中文课,因为不想让录取官在成绩单上猜出他的族裔背景, 他不选择亚裔热衷的乐器, 数理课外活动。他的自我包装显然是成功的,他被自己的理想学校录取了。现在,同样的包装策略已经成了一些升学机构的卖点,华人父母用高价雇佣他们帮自己的孩子抹去自己的族裔背景和成长经历,为的就是进入那些”名校“。
在近日的司法部让哈佛大学提交入学申请数据的法律行动后面是64个亚裔协会和人权组织和个人对哈佛录取过程中对亚裔歧视的诉讼。现在就读威廉玛丽大学的Michael Wang是这个诉讼的原告之一。Aaron Mak对比了自己的入学申请和被6所藤校拒绝的Michael Wang的申请,他所看到的唯一不同是一个以犬儒态度掩藏了自己的族裔背景,而另一个则是诚实公开,但是也许后者为自己的诚实公开付出了代价。
华二代对高校录取中的平权法案的矛盾纠结在这篇文章中赫然可见,一方面是数据支持的藤校在亚裔入学申请中确实比其他族裔申请人高很多的标准化考试分数,和其他显而易见的陈见和刻板印象对亚裔入学的伤害;另一方面是亚裔作为少数族裔本身被当作棋子来反对旨在造福少数族裔的平权运动的不安,在夹缝和石头之间的两难处境。
Aaron Mak在文章的结尾反思自己的大学申请经历,他想对十几岁时的自己说, ”我同情他的计算 -- 一个光鲜的文凭在人一生中产生的效益也许比选什么课,参加什么活动这样的琐碎选择重要,但是我也鼓励他认真考虑为了赢得藤校录取通知书而扭曲自己的身份的真正重量。” 尽管有着耶鲁的文凭和各式各样的机会,他始终不能摆脱内心挥之不去的感觉,”我卖了自己。“
查看Aaron Mak的领英简历,他在大学期间曾两度去北京和台湾学习中文。毕竟一个人可以改名换姓,闭口不提自己的从哪里来,但他不可能完全剥离自己传统和文化的社会基因。
大学只是人生的一站,我会对自己的孩子说,通往罗马的路不止一条,孩子,希望你到达的时候仍然身心合一,并且知道你从哪里来,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