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vator已经不存在了,但它宛如夜空中那轮皎洁的MangoMoon,永远照耀着我的人生。
(一)初进公司
2000年的春天我还在读研究生, 老公就催促我开始找工作。根据他的理论,上学的时候找工作,是你挑工作;毕业以后找工作,是工作挑你。后来事实证明他是对的。我们毕业时找到工作的人大概只有1/3,我就是其中之一。
找工作首先要找推荐人。我给几个任课老师发了邮件。一个叫Mihai的老师很快回了信。他说他已经离开了大学,在一家软件公司工作,现在他们公司正在招人,问我愿不愿意试一下。
这对我来说犹如天上掉下馅饼,机会可遇而不可求。Mihai 是我修信息系统(Information System)时的任课老师。这门课本来是一个叫Mark的大学教授开的,因为他很忙,就请他手下的研究员Mihai代他任课。修这门课的女生很少,我总是坐在前排认真听课,作业也完成得很好,所以Mihai对我的印象不错。
Mihai 帮我把简历递到公司不久,我就收到了面试通知。公司叫Novator,坐落在交通便利的繁华市区。我在等待面试的时候,凑巧看到了Mihai,他远远地跟我打了招呼。面试我的是课题经理Lois和技术负责人Yann。Yann是一个法国人,和我年龄相仿,后来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这是后话。面试的气氛相当轻松友好,他们只是简单地问了我的经历,没有一个刁钻为难的问题。我也坦诚地介绍了我的情况。我的研究生专业不是计算机专业,但我对软件开发很感兴趣,也修了几门相关课程。最后他们问我,“你觉得自己是不是有很强的学习能力?”我的回答自然是肯定的。这种情况下,只有傻子才会说“不”。
几天后他们通知我还要第二轮面试,说想让一个叫Peter的人见见我。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这个Peter是个什么人物。在我到了公司等待面试时,Yann特地出来问候我,我借机向他询问Peter是何许人也。Yann看出了我的紧张,笑着安慰我说,“别担心,Peter只是一个普通的技术人员”。在我见了Peter以后,才恍然大悟他们为什么坚持要Peter见一见我。因为Peter是一个中国人!老外不能肯定自己的判断,觉得中国人可能可以更准确地认识中国人。
Peter个子不高,大约四十来岁,老成持重,和蔼可亲,总是笑眯眯的,说起话来慢悠悠的。他在欧洲拿了博士学位后移民北美,是组里仅次于Yann的元老。和Peter一起面试我的还有一个香港来的年轻的计算机博士WK。两个人对我都非常友好。尽管他们是专家,却没有问我任何有挑战性的技术问题,这可能和我首先坦承水平有限有关,而且看在和Peter同是中国人的面子上,WK并不想为难我。当我把我在大学里编的程序展示给他们时,WK的嘴角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后来WK告诉我,我引以为自豪的作业在他眼里,简直就是“小儿科”,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就这样我得到了在北美的第一份工作,尽管我没有任何北美工作经验,英语也不太好。据Yann说,那时IT泡沫正盛,很难找到合适的有经验的人,他们看我脑子还不笨,人也随和,再加上Mihai的推荐,就给了我这个机会。
这次机会深刻地影响了我的人生。它不仅使我有机会积累北美的工作经验,更重要的是它让我有幸加入到一个高层次的集体,增长了见识,结识了一些高智商高学历,个性鲜明,勤勉能干的人。
Novator是一家网上购物公司,是Mark在1993年创建的。Mark就是我上面提到的大学教授。他出生于百万富翁的花商世家,在花界有着极广的人脉。九十年代初在网上购物出露端倪的时候,他萌发了网上售花的想法。正好一个朋友的孩子Aaron 找他做Summer Job,就在Mark家的地下室开始了网站开发。因为谁也不清楚网上售花效果如何,他们开始为客户开发网站是不收费的,只是在每一份的购花合同里抽取几元毛利。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人从网上购花,客户就不需要花一分钱。这样做了一段时间,购花合同源源不断,商家发现不合适,就改成了每年支付Novator固定资金用于开发和维护售花网站。Novator最大的客户是北美花商联合会,可以说,它在后来的十几年里,特别是在经济萧条时期,维持了Novator的发展。
因为Mark是计算机博士,大学教授,他经营的视点和普通商人不一样,一直想开发自己的高端产品。人工智能课题组当时刚刚成立一年,Yann是创始人,而Mihai则是Mark新近从大学里调来增强课题实力的。当时组里八个人,其中六个博士毕业生,只有我和另一个女孩YP没有博士头衔, 可见这是怎样一个藏龙卧虎,精英荟萃的地方。
组里还有一个中国人,ZD。他是Peter的好朋友,也是在欧洲拿的博士学位,刚移民北美不久,比我早几个月进公司。他后来不仅成为我的良师益友,而且成了公司的顶梁柱,在关键时刻支持了公司。
上班后的几个月,我一直沉浸在工作的喜悦中,孜孜不倦地学习新的知识,一点也没察觉到IT泡沫的破灭和将要来临的大裁员。
相关链接:
永远的Novator(二)经历大裁员
永远的Novator(三)走出失业的阴影
永远的Novator(四)成功的故事
永远的Novator(五)我的离职讲演,供参考
Novator是在1993年创建的,(我已更正原文)它开发的第一个网站是在1996年正式投入运行的,应该算是先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