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是河北燕郊人,36岁了,有一个儿子12岁。柳青在燕郊买了两居室的公寓,因为在2009年就买了,价格比现在低了不少。柳青的儿子姓胡,跟自己的父亲姓。在两年前就离了婚。那时她丈夫在通州工作,和女同事好上了。因为结婚的理由,柳青的户口从燕郊迁到了通州,算是北京户口。但通州的房价比燕郊高多了。她的儿子还是留在燕郊上初中,和外公外婆一起住在那套两居室的商品房里。柳青的父亲是退休职工,只有基本的退休工资,她的母亲从来没有工作过。日子绝对不宽裕,全家的开销基本上靠柳青开出租车这份职业维持。
柳青面临生活的压力和不多的选择。离婚前,她在通州的一家私人服装店打工。离婚了,仅仅靠服装店的微薄收入不足以支持房贷和日常开销。虽然留在通州机会相对多很多,但自己只有大专的学历,很难和满街的本科毕业生甚至研究生抢职位。同时,通州的房价比燕郊高不少,就算卖了燕郊的房子再换一套通州的房子,也要添不小的财务压力。没有离婚前,家里的开销主要靠前夫。离婚后,柳青的防火墙就倒了,她需要面临一切的家庭支出。于是,她离婚后不久就成为出租车司机。因为她有京城户口,所以还能有这个选项,对此她也渐渐对前夫释怀了。不管这样,不靠着前夫,自己也不可能有京畿的户口这样的升级,虽然燕郊离北京那么近,近的她可以看的见通州的高楼。
她和另一位女性司机赵姐成为了一辆车的搭伙,基本上是每人开12小时。她们是两班倒,白班早8点到晚8点,夜班是晚8点到早8点。赵姐是顺义人,比柳青大两岁,女儿都成家了。赵姐的丈夫是顺义一家家具公司的销售。
约翰是来自俄亥俄州克利夫兰的华人,早年留学加拿大,又来到美国找工作。约翰更喜欢美国,因为在加拿大人太少了,他喜欢人多人气旺的地方。他常对同事说,他怕失去语言能力,因为说话的人太少,在加拿大少,在美国也不多。他入了美籍后,就向公司申请外派去中国。开始,老板很不情愿,更不理解:这些中国人费尽气力好容易才留在美国,拿了绿卡,再熬到入籍。入了籍吧不安心好好地在美国工作,又要费尽气力再回到中国去。这又何苦呢?老板比较善良,还真的和约翰谈了一次。约翰说自己离婚了,在北美找不到女朋友。老板听了觉得这年轻人怎么不自信,美国也是小三亿人的国家,怎么就找不到个女朋友?
老板不知道的是,美国人很多,但约翰对除了华裔女性以外的群体都不来电,什么白人,西班牙裔,南美裔,非洲裔,甚至连南亚裔都不考虑。过了半年,善良的老板还是为约翰创造了一个去北京外派的机会。约翰一激动,差点对老板三呼“板载!” 他拍着胸脯对老板说,自己愿为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鞍前马后。。。
老板心里飘过了一丝不安,这约翰为女朋友就能从天上地下两重天,到底行不行啊?
约翰回到了他每天碎碎念的国内。看着满街的灯红酒绿歌舞升平,他太开心回来了。他可以不再用英语和周边的人们交流。他在亚运村租了一间一居室的很有些年头的公房。然后很快忘记了老板为什么派自己来北京。他基本上是天高皇帝远,每天打一两个email就交差了。他总说是开拓市场,结交客户,其实就是拿了公司的钱去结识新的朋友。
这一天,他请了三个朋友去日航酒店玩,照例就是大餐,唱歌。结束的时候已经子夜了。和朋友道别,他挥手叫停一辆出租车。开车的正是柳青。平时上车,他都是坐后座,今天一看是几分姿色的女司机,就开了前门,坐在前排乘客座上。
上了车,柳青礼貌地和约翰问好。约翰直勾勾地看着柳青,开始聊天模式。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柳青知道自己是单身,想找女朋友。柳青笑了,“你们这样的高级人才还愁啥女朋友啊,大把大把地选就是了。” 约翰突然对柳青说:“我想追你可以吗?” 柳青以为又遇到了一个喜欢自己,没有分寸开玩笑的客人,就没有当真。这两年开车,遇到的色迷迷的男客人也不算少。柳青见多不怪了。
车很快到了亚运村,下车前,约翰多付了200元,只提了一个要求:可以加你的QQ号吗? 柳青给了他自己的QQ号。
这车刚刚离开,约翰就开始QQ单向聊天输出。一堆示爱挑逗的言语。柳青从约翰下车,到8点交班,被约翰挑的心中的小鹿上下乱撞。她把车停在路边,用QQ和约翰聊天回应着。她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好,值得这位“成功男人”追求。在燕郊,36岁的徐娘要把自己再嫁出去,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这样聊了一天,柳青便放弃了抵抗,她渴望被这个“缘分中”遇见的男人爱。在第三个晚上,柳青便开着自己的出租车,把车停在约翰的出租房的楼下,进入了约翰的小屋。两年被尘封的激情,被约翰点燃,干柴烈火在小屋中啪啪作响。结束标准动作后,柳青要离开,因为要赚钱,要交份子钱。约翰给了柳青500元,说:“这够了吧?” 他解释道,他不想柳青离开。柳青很囧地回答:“我不是为了钱和你这样的。” 约翰说,就当是交给你们公司的份子钱吧。
约翰给柳青画着未来美好的愿景,世界和平,人类和谐,约翰柳青相爱,再生两个孩子,然后移民百慕大。柳青变得离不开约翰,身体和心都离不开他。她想嫁给这个男人,给他生孩子。约翰欣然允诺,还去了柳青在燕郊的公寓,见了柳青的父母和儿子。约翰一口一个“爸妈,儿子”地叫着。把柳青一家的心都叫酥了。
这样的关系,一直持续了一年多。约翰还是按次给柳青钱,柳青很不解。她问:“我自愿的,我们都要结婚了,干嘛要按词给我钱呢?“
柳青越依恋约翰,约翰就越退后试图保持距离。
豹子土狼 2023-5-7 写于 Virgin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