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写了“异性分租,我的女房客小安”。这一篇就换个角度,从小安的角度写她眼中的男房东,也就是我。
下面以小安第一人称来叙述。
我1991年出生于印度尼西亚的苏门答腊。我的父亲是新加坡的华人,我的母亲是印尼本地人。在我3岁的时候,父母移民美国,是按亲属移民。 他们于是从美丽的印度尼西亚搬到了洛杉矶橙县。 家里因为经济压力,父母经常吵架,他们总说不该来美国。我初中毕业就想远走高飞,离开家里远远的。18岁,我高中毕业,认识了在加州服役的海军托马斯,很快就陷入情网。托马斯说他快退伍了,他想和我结婚,一起去他的老家维吉尼亚州。我想这是离加州最远的地方了,我就马上答应了。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去哪里都愿意。我不顾父母的无奈,和他在2009年底结婚,2010年就随他退伍来到了维吉尼亚州北部的小镇。结婚不到两年,托马斯的暴力倾向就暴露无疑。他会因为我在外面和别人说话大发雷霆,甚至连别人看我都会大闹。除了新婚的三个月,后来记忆里就是吵架,后来发展到他动手打我。他出手很重,我终于不能再忍了,我提出分居,他同意了。但签了更加后悔,又动手打了我。
我必须搬出去。2011年9月,在Craig‘s List我寻找分租的广告。一条广告吸引了我:一个房子里出租一间卧室,水电气网络全包括,月租只要500元。这比同类的广告便宜至少200元。这个房子的地点在离我现在住的地方只要开车10分钟,区很好。我没有犹豫,就打了电话,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我告诉他今晚8点去看房,我会租的。
托马斯那天下午不在,我从他租的公寓收拾了自己的衣物,放在车的后厢里。晚上开车去附近的快餐店买了份炸鸡。我不敢回托马斯的公寓,他要看见我的衣服都没有了不知道会多么怒气冲天。 我在吃炸鸡的时候,托马斯的电话来个不停,开始好言相劝,后来就是威胁。我于是连电话都不敢接了。我从快餐店离开是7点半,漫无目的在公路上开,沿着I-66向西。我一看时间,已经晚上8点了,于是赶紧回头,去要租的房子。
这是一个很新的小区,很安静,我按着地址按响了门铃。 房东开了门,他很高,看上去190厘米吧。看起来是中国移民或者说蒙古移民。 他很礼貌,我们互相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他姓张,我以后就一直叫他“张”。 他叫我小安。
房子里面很干净,实木地板,我看了一下楼上的卧室,他告诉我两间孩子的卧室随我选。 我挑了女孩的房间。我告诉张,我租了。下楼给他付第一个月的房租。当我告诉他我马上就搬进来时,他很吃惊。我告诉他,我在分居,因为托马斯家暴。我担心他因此怕事不租给我,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担心。我问他妻子和孩子们怎么不在。 我心里想不会和我一样分居还是离婚了。 他说:他们回中国一段时间,来年就回来。
张很礼貌,我觉得他很节俭,一个人还自己做饭。我看他不会做饭,就是西红柿炒鸡蛋,或者是麻辣豆腐,他总喜欢做一个汤。 他告诉我,如果需要做饭,可以用几个锅,几个碗,两个人不要混在一起就好。我真是什么做饭的物品都没有带。但觉得张很和蔼,也很认真。连锅碗都分的很清楚。
张很细心,到了我搬进去后几天,他告诉我说想签一个租约。我说好啊,就签了。 签租约后的第二天,张竟然来到了我工作的牙医诊所。他一进来我就看见了。我说你找我吗?他告诉我他在附近,顺便来看一下。我想他不可能来看我,应该看我是不是在我告诉他的地方上班。
张的工作在国外。我不知道他具体是做什么的,他不提我也不问。张离开家去上班,偶尔来一个邮件问我都好吧。我就告诉他房子一切都好。一下子,一个人住一个房子,觉得空间大了很多。于是我就让我的闺蜜Holly来这里玩。我们喝啤酒,抽烟,放音乐。
我记得张很乐于助人。他帮助我换过一个汽车电池,带我去买了新电池,装上去。 我喜欢开车,就想以后他出差接送他。于是我没有给他电池的钱,而是说以后机场接送我来就好。 我还提过一起出去吃饭。他看上去想答应,但找借口,说自己要出门拍照。
张让我送他去过机场一次,我说我要接他回来。 但他不告诉我回来的日子。
张喜欢摄影,他不在的时候我看他的房间里好几台相机。他出门总带着相机,他小心地保持和我的距离。从来没有提出为我拍照的要求。
在房子里面,我很多时候感觉自己像主人,张像房客,虽然他住在主卧房。在家里我穿着很清凉,他看见的时候眼睛都不敢看我的身体。我想是不是中国和亚洲来的人都这样呢。 我觉得在自己租的房子就是自己的家,当然要穿的随便。
后来,张不在的时候,我就自己收拾家,重新安置他家里的布置。我也开始做东西吃了,而且肯定比张做的好吃。 当然,我忘记了张关于分锅分碗的要求。他多数时间不在,什么东西不是我的呢。
后来,Holly每周都来住4-5天。我和Holly睡在一张床上。当然,客房的小床太小,我们就在张的卧室睡觉。
有一天我下班回来,发现张已经从国外回来。 他看上去不是很开心。 我猜到了,车库里烟灰缸满了烟头, 而且我和Holly早晨连被子和床都没有收就离开了。 他一定很生气。
但张没有生气。 打了招呼,回房间了。
过了两天,他通知我,他家人要回来了,要我30天内搬离。 他说最后一个月的房租免了。我知道他不开心了。
我开始搬家,也怪自己不该那样。我带走了一些小的饰品和工艺品。住了短短这一阵,我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这些小物件带一些走,想必他不会计较吧。
我在搬他的一个青花瓷花瓶时,他刚巧回家。 张说:这个花瓶是我的,你很喜欢吗? 我没有想到他这么问,我放下了。 就离开了。
我还在这个小镇上班,虽然搬离了这个小镇。有一次,我看见张在超市购物,和他的家人在一起。他们有说有笑,他的妻子很漂亮。他妻子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几岁。 我没有上去打招呼。
后来,我离婚了,又去了社区大学读书。我想以后还是会回到加州,离父母和亲戚近一些。 维州很好,但没有我的亲人。 我只想说,张是个很好的男人,就是胆子太小了。 连看我都不敢看。
土狼 2020-07-07 Virgin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