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哪一位华人作家曾经说过他自己移民的心境,原话好像是来到了美国,得到了自由的天空,却失去了土地。
土狼对这个说法一直没有探究,没有这位作者的经历和感受。这不,疫情来了,关在家里憋得自己东想西想。这一想,土狼就把自己移民的感受说道说道。
我认为移民北美,得到了天空,拥有了一片土地。
不属于任何政党,政治社团,我自幼一直是听话的孩子。双手上课被要求背在后面,腰直直挺着听课,守纪律,不敢干老师不让做的事情,不敢偷看隔壁班的女同学,和女生说一句话就脸红。
一直到了17岁上大学,离开了家,第一次感受身边没有父母,不再有老师管教的自由。自由真好,有不叠辈子的自由,有迟到翘课睡懒觉的自由,有和同寝室同学胡说八道的自由,有用镜子反射太阳从四楼寝室照射楼下来来回回路过女生的自由,有在寝室里偷用电热器煮面的自由,有自己躲在上铺YY的自由。大学开始,本性暴露出来,像是一直小猫长大成一只小豹子。
来了美国, 一下子就觉得海阔天空,人口比中国少了太多,生存压力相对小了很多。每次回国在拥挤的地铁免费享受不认识人的酮体的时候,我还是喜欢空间间隔大一些,因为我是个内向的生物。
自由的语言环境和写作环境可以让我无拘无束的记录和表达自己的思想。无论风花雪月,还是谈古论今,还是政治文化,没有老师,辅导员,居委会,朝阳大妈来管了。 我不需要用别字,借古讽今,用替代词避开敏感词,可以尊重语言,反之语言也尊重我。这真的太好玩了。
作为射击运动爱好者,去靶场打靶是经常的。两岁起就背着玩具枪,穿着军服在南京大院楼下站岗,给要进出大门的大人们敬礼,还要人家回礼。来了美国,打靶成为极其容易实现的运动。一直遗憾没有当过兵的我,那个只在大学入学军训打过5枪的我,终于可以玩真枪了,可以打个够。
我喜欢开车,在空旷的美国加拿大高速公路穿行;在荒芜的西部德克萨斯州听着音乐看着滚动的野草;在内华达州的沙漠开撒野,看着落基山的山脊发呆;在加州圣塔莫尼卡大道和日落大道看行走的风景;在OBX海滩静静听波浪倾诉。以后计划从维吉尼亚州一路开到阿拉斯加的北极圈,这条路没有什么难度,要穿过加拿大北部育空地区,来回1万1千英里,耗时要一个月吧。
关于土地,我很眷恋生长过生活过的中国的每一个地方,那些都是不能抹去的记忆。然而,我和绝大多数国人一样,在国内是没有一寸土地的。所以说那种曾经拥有土地的说法于事实,于法律都是不正确的,因为在中国法律明文规定土地属于国家。
不知哪一天起,我忽然觉得自己是小地主了,成为一个小房子的主人。房子虽小,但接着地气,独家独户,我至少是这十几平方米土地的主人。由于这种思想作祟,买房子的时候,同样价位的总想园子大一点的,因为土地是真正保值的。做土地的主人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定期割草推着割草机就感觉累得要吐血,后来交替着自己割草和请别人割草,也许是时候买一台小拖拉机了。除此之外,家里还有小花圃,种满了玫瑰,牡丹。妻子和女儿都很喜欢种植,今年又种了苹果树,花椒树。疫情期间,土狼又完成了第一个蔬菜格子,真的累惨了。大呼:我一辈子没有当农民,到了这把年纪要来美国干体力活,当农民了。 抱怨归抱怨,当看着地里的蔬菜一天天长大的时候,看着全家人开心的样子,也觉得累有所值吧。看见花儿和蔬菜的成长,更加体会到土地的重要性。从来对高层楼房无感,喜欢走出房子就踩着属于自己家的土地。图为自家的毛豆。
土地的所赐,一点都不浪费。玫瑰花的花瓣被做成干花,成为摄影的道具,还有做成玫瑰鲜花饼(见图),太好吃了。
我一直很想知道,那些把自己土地卖给开发商的人们真的快乐吗?他们换来了几套高层公寓,或是不菲的赔偿款。 但一次性的爽却永远失去了不可再生的土地。换了我,绝对做钉子户,干嘛卖地啊?
不折不扣地说,在北美我拥有了天空,也拥有一小块土地。
土狼 2020-06-13 Virgin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