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北京到伦敦的航班一周只有两三班,于是又在北京呆了两天。四姨说如果我带有结婚戒指,可以回避一些西方人的骚扰。于是去了天桥的一些小店,两块钱买了一只闪闪发亮的戒指,五毛钱买了一对发夹,一毛钱买了几根扎头发的橡皮筋。牙膏香皂洗衣粉等等的日常用品在北京买比英国买便宜很多,自然在行李不超重的情况下,能带多少就带多少。四姨还送了一块精致的女表作为给我出国的礼物。
离开北京那天,在中航售票处等机场大巴时见到了同机的几个人,大家互相介绍一番就聊开了。一位北京帅哥说他通过关系买的单程机票人民币不到5000,另一位女士是老公在伦敦买的来回机票,花了299英镑。当时一英镑大约兑换十二块人民币,我一算,天啊,她的来回机票,大概仅是我单程机票价格的一半。人跟人就这么不一样。
到了机场,安检过关一切顺利。飞机起飞了,我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历经各种风风雨雨,我终于成功踏上了远走高飞的航程。再见了,我的父老乡亲,我的祖国妈妈。
这趟班机经沙迦飞伦敦。在沙迦停留期间,人人都在买免税商品,威士忌,白兰地,各种金银制品。我带的美元可是到英国读书用的,绝对不能在这里购买这些对我而言天价的东西。看几眼那些漂漂亮亮的商品,好像也没什么感觉,开开眼界而已。
飞机上分发餐饭,想想自己花了大价钱买的机票,不管吃不吃,那是属于我的一份,把吃不了的面包,黄油,盐,胡椒,没有用的一次性刀叉,统统放进了自己的随身行李包。
到达伦敦盖特威克机场,幸亏有大学同学砚的朋友来接机,直接去了WLXC家。他们都是川师子弟,来英国读博士的。在伦敦那几天,两人带我去了伦敦不少有名的景点,皇家卫队的换岗仪式是我印象最深的。到中国城买肉买菜做好吃的东西就更不用说了。“Mind the gap”在地铁里不断重复,我怎么认真听也听不懂在说什么。
在伦敦的几天,正好铁娘子首相撒切尔被迫宣布辞职(1990年11月22日),中东局势白热化。大街上游行的人们喊着口号,举着标语,“No blood for oil”,让我这个搞石油的人第一次感受到技术和政治、战争还是有关系的。
WL和XC还接待了一位到伦敦攻博的四川小伙子。他比我先到伦敦几天,我们一起到James Park,天气有点凉飕飕的。他很有体会地告诉我,他发现厕所最暖和,口渴了,不用花钱买水喝,到厕所去喝水就可以了,英国的水绝对好。
WL是学化工的,一个化工产品展览会在伦敦举行。她去开会,参观塑料成型工艺演示,突然想到那些刚出成型机的塑料盆对我的生活一定能派上用场,于是从机器出口处拿回了一个热乎乎的塑料盆送给我。这个塑料盆省了我买洗脸盆的英镑,一直伴随我在阿伯丁攻博的每一天。
我带的美元需要换成英镑才能用,那时的兑换率比较低。WLXC告诉我别急,等兑换率好一些再换。在伦敦几天,吃住在他们家,陪我到处参观游览,不让我花一分钱,给我买了伦敦到阿伯丁的车票,还另外给了我50英镑作为到阿伯丁领到奖学金之前的急用。
我在国内并不认识WLXC,他们只是我同学的发小,对我这样一个陌生人却是如此倾其全力帮助,真让我不知道如何感谢报答。WLXC说他们初到伦敦时,也得到其他留学生和老华人的很多帮助。的确,早期的留学生们,都是这样用他们同胞之心拥抱初到海外的其他留学生的。我是他们的受益者之一。
很想知道WLXC,你们好吗,还在英国吗?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no longer in servic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