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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邊緣的維持:羌族歷史記憶(2)

(2007-03-01 22:04:08) 下一个
一、四川省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的羌族

一、四川省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的羌族

 

被中國劃為五十五個少數民族之一的羌族,主要分佈在岷江上游及其支流兩岸的汶川、理縣、茂縣、松潘,以及綿陽地區的北川。人口數約在二十萬人左右。另外,黑水縣的各族群在民族區劃上被當作是藏族,但當地的主要族群在語言與部分文化特徵上則接近羌族。

 

環境舆經濟生態

 

在這地區(圖十三),岷江及其支流切過青藏高原邊緣,造成高山深谷地形。主要城鎮如茂縣、汶川、理縣、松潘以及主要公路,都沿岷江主流及其主要支流分佈。許多老民族誌稱,沿河谷的城鎮是漢人聚居區,羌族多住在半山上。以目前的狀況而言,這說法並不完全正確。近年來由於州自治政府提供許多公共行政職位,以及觀光業與經濟作物帶來的商業發展,現在許多羌族都住在城鎮中。在這兒,他們與藏族、漢族、回族有密切的往來關係。

 

 

除了居城的羌族外,大部分羌族住在「溝」中的山腰或高山上。溝,在當地指的是從山中流出的小溪及其兩岸地區。沿溝的大小村寨,是羌族的主要居住地。即使是在城鎮中擔任公職的羌族知識分子,幾乎都是自小在村寨中長大:這說明羌族居城還是近幾十年來的發展。最大的村寨,汶川的羅布寨有兩百戶左右,最小的只有三、五戶人。茂縣附近是羌族的最大聚居區。沿小溪溝分佈的羌寨,多建在半山腰或在接近山頂的緩坡上。岷江及其庄要支流的兩岸,若有寬廣的河階地也是許多羌族村寨的分佈地。

 

在自然環境上,汶川、茂縣一帶由於過度開發以及氣候因素,山上少林木。理縣、黑水、松潘等地還有部分森林資源,但也在急速消失中。四十歲以上的報告人都說,從前這一帶地方都是森林密佈。森林主要由松木林構成,森林上方近山稜的緩坡(高度約在海拔3500—4000公尺),由於曰曬充足是良好的草場。森林下方的半山腰,被人們闢成梯狀的農地。整個山區除林木外,盛產各種藥材、菇菌類以及野生動物。總之,本地自然環境上的特色之一是:溝中垂直分佈的豐富資源提供人們多元的生活所需,使得「溝」成為一個個相當自足的生態區。他們在山坡上種多種作物,在上方的森林問打獵、採藥材及菌菇類,在更高的高山草原上放牧,生活所需大致無缺。另一個環境特色是:溝與溝之間因高山隔阻交通困難,使得溝中的住民成為相當獨立的人群單位。

 

近幾十年來,由於森林的破壞,傳統經濟受到嚴重影響,再加上商業經濟的誘因,許多羌寨中的男子都在農閒時外出打工、作生意(2)。沿河谷的公路開發,也使得他們對外連絡方便了不少。因此,各地羌族才有機會在交通樞鈕城鎮中彼此往來接觸。但是,由於女性要負責田事與家務,使得許多舊時代的羌族女性,窮其一生沒有與溝外世界接觸過。因此,一般說來羌族男人所能接觸到的外在世界,比女人所能接觸的遠為寬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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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華陽國志》中記載:(汶山郡)「土地剛鹵,不宜五穀,惟種麥而多冰寒,盛夏凝凍不釋,故夷人冬則避寒入蜀,庸賃自食,夏則避暑反落,歲以為常,故蜀人謂之作五百石子也」。由此看來似乎阿壩州的羌族到成都打土已有一兩千年的歷史,但事實不盡然如此。許多深山村寨的報告人都說,以前他們很少與外界來往,只是偶爾有商人來收購藥材羊皮等物。許多老一輩的人至今還不大會說漢話,這也說明他們不是與漢人有長期的接觸。在漢代,由灌縣西行入山開始就進入「夷人」的地區。現在棉箎以下漩口、映秀一帶的土著人口幾乎已完全漢化。棉簏到汶川、茂縣、較場、镇江關一帶公路沿線村寨的人,絕大部分也不能說土著語言了。現在到成都作生意或打工的羌族,主要是這些地區的羌族。因此,歷史上入蜀為傭的川西土著,應指的是這些目前已漢化地區的人群,特別是綿箎以下,灌縣以上地區的人群。

 

語言

 

在羌區最常聽見的共同語言是四川話:他們稱之為漢話。三、四十歲以上的羌族(北川地區的除外),大多數都能說羌話與漢話,知識分子還能說普通話(北京話)。基本上,住在城鎮中的羌族一般都說漢話。離主要公路較近的村寨也都說漢話。尤其是這兒年青一代羌族,大多已不太會說羌話了。或者,有些村寨說的羌話夾雜大量漢語辭彙。離公路較遠的村寨,或是公路旁較高的村寨,是說羌話的地區。但是,所謂》「羌話」實包括許多彼此溝通困難的地方方言。這些羌語方言,在語言學家的分類中,分為南部方言與北部方言。事實上,在同一方言群中,人們也不一定能彼此用羌語溝通。隔條溝的人說話不同,陰山與陽山面的人說話不同,在當地都是常有的事。

 

除了地域性語言差別外,男、女的語言使用也有不同。與女人相比,通常男人的漢話說得好很多。而且,除了漢話外,羌族男人經常還會說鄰近藏族的方言。譬如:埃期溝的羌族男人,大都會講熱務的藏語。據他們稱,這是因為女人不常接觸外界,所以其它語言說不好。

 

 即使在本族語言上,他(她)們也認為男人的辭彙多而靈活,女人的語言則更具地方性。所謂男子的羌語辭彙多而靈活,可能是因為他們用了許多漢語、藏語與鄰近羌族方言的借辭。許多羌族男人能因談話對象而說不同的語言。語言的使用表現了對話雙方的社會距離。他們感到最親切的是說本地羌話的人,其次是說漢話(四川話)的人。對於特別對象,如埃期的羌族與松潘一帶的藏族通話時,他們會故意說藏語,以表示「我們都是松潘人」。只有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們才說「普通話」(北京話)。

 

雖然如此,「共同的羌語」這樣的概念在羌族中仍是很普遍的。在第三章中,我們曾提及羌族在主觀上建立的.共同羌語』概念。他們仔細在其他羌族所說的方言中找尋與自己語言相似的因素,然後以此來強調「我們說的都是一樣的話」。這說明與人群認同與分類有關的語言同異,常存在於人們主觀意識中,與語言學家根據客觀標準所建立的語言同異與分類不一定相符。除了主觀上建立「共同羌語」的概念外,羌族知識分子也努力建立客觀的共同羌語及文字。目前已完成了羌語拉丁化拼音系統,並進行以「曲谷羌語」為骨幹的統一羌語邉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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