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静悄悄的,随心哭着慢慢走向屋角的柜子,拿出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来,那是她旅馆告别杨浩穿的那件裙子,是高三前半学期要举行歌咏比赛,杨浩给她买的。她在伤心和思念杨浩的时候都会拿出来看一看,摸一摸,偷偷地问问裙子,你说浩子他现在还好吗?
记得当年十九岁的随心打开包装盒的时候,问杨浩,“你怎么想起给我买裙子了?”
“你不是参加歌咏比赛吗?”
“这得多贵呀?你哪儿来的钱?”
“做了几个星期的家教而已。”杨浩轻轻松松地说。
“你疯啦还是傻啦?大家都为高考冲刺呢!这是歌咏比赛,又不是服装比赛!”随心焦急得脸都变了色。
“小美女,别急别急,我学习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没事儿的,别担心,这是我很久以来的心思,我觉得你的世界里不应该是黑色,你原来是喜欢白色的。我要让白色把你的世界照亮,从现在起。”
随心的眼里满是泪,“浩子,你这样做我怎么承受得起?你会把我宠坏的。”
“不宠你,我宠谁呀?我还有几个你呀?”杨浩拉住随心的手,“走啦,学习去啦!”两人手拉手走着,杨浩有说,“我只有一个你,世间唯一的一个你。”十九岁的杨浩笑得那么灿烂,那么甜蜜,那么英俊。那温暖的眼神,抚过随心的心,让失去了母亲更需要被疼爱的随心一生一世也难以忘怀。
她把这件裙子当成了宝贝,这不只是件裙子,这是杨浩的一片痴心。随心精心地维持着体重,不让自己胖一分,也不让自己瘦一分,她想到自己七八十岁老掉牙的时候还能穿上杨浩的给她买的裙子,永远像现在一样美好,永远熠熠发光。即使有一天她不在人世了,这件裙子也会陪着她。
可是,如今,因了她嫁了小眼镜,杨浩连唯一的那个她也没了。
随心把这件裙子小心地穿上,她不想无意中惊扰一根丝线,她要裙子永远保持它年轻的光彩。她开始在地板上翩翩起舞,她爱音乐,她不需要音乐,因为音乐就在她的脑海里,音乐就在她的舞步间,音乐就在杨浩给她的裙子里的一针一线,一丝一毫里。杨浩给她的裙子是有生命的,正如他自己的生命一样鲜活。
其实,杨浩在教堂里她的婚礼上拥抱她的那一刹那,对着她的耳边说,“宝贝,我要你永远幸福,你要笑着,你笑着,我就笑着;你不笑了,我就死了!”
想到这里,随心的嘴角翘起,开始笑了一下,虽然她知道那是苦笑,那苦笑带着泪,带着伤,可是她对杨浩说:浩子,我现在笑得很难看,但是我笑了,我笑着,希望你也笑着。我们一起笑,好不好?
于是随心的脚开始在地上轻盈地移动起来,她觉得,中间的椅子上,坐着杨浩,手拿一杯红酒,在看着她,她便围绕着他旋转,旋转,旋转开来,旋转出去,又旋转至中心。她看见他的双臂张开,脚步越发地轻盈,像一只白色的天鹅,她跳着,哭着,跳得筋疲力竭,哭得一塌糊涂。突然,脑中的一切音乐嘎然而止,她倒在了地上,看着墙上她和小眼镜的结婚照,嘴角笑了开来-----浩子,浩子,我笑了,我笑了。。。为我祈祷吧。
然后她伏在地上,肩膀一上一下地随着哭泣抽动,就像一只伤痕累累的白天鹅,更是一个孤独的舞者。
记得有一次她穿着着白色的裙子跳着,跳着,小眼镜走了近来,“亲爱的,你穿得这么漂亮,我带你来跳舞。”
“不不不!现在不要!”她往后退着,赶紧站起来,离开了小眼镜手能触到的范围,杨浩给她买的衣服,只属于她一个人,她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能触摸。
小眼镜眼中美丽的白天鹅随即换了衣服----小眼镜给她买的衣服,让她的角色,已经马上成了戚太太。
那白色的连衣裙便带着芬芳,带着梦,被隐藏在箱底。
随心正舞着,“好!好!跳得真好!”戚慕华突然出现在面前。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进来的?没敲门吗?”随心停了舞步,狐疑地问道。
“我路过,正好过来看看,门开着,我就进来了!我弟呢?”
“他刚刚出去,不过,马上就回来。”随心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不动声色地改换了答案。
“怎么啦?你的脸色可是不好!”他一脸关心的样子。
随心躲避了一下他的眼睛,“没什么事儿!你要没事儿就走吧。”
“到底怎么了?”戚慕华看似很关心地问。
他近了前,把手放在随心的肩上,随心正好沉浸在伤心中,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睛已经直勾勾地进入了她的胸前---透过杨浩给她买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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