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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脑的历史》傅志彬13——在国内出生成长人的历史扫盲篇

(2014-07-23 02:07:16) 下一个
第十章 洗脑与实力
 
 
图69 唐代北庭都护府遗址的简介看板
 
 
图70 城墙虽然只剩土堆,但已显示当年城池的巍峨

这两张照片是我在2009年8月9日在新疆吉木萨尔县拍的,唐代北庭都护府的遗址,当地人称之为破城子或唐朝城。之所以用这两张照片做第十章的开始,是因为这座城池最早由唐朝西域三十六国之车师后国的国都而著名,后成为唐朝北庭都护府驻地,最后却是作为
  蒙古四大汗国察合台的都城而毁灭。从这些土堆可以看出,当年这座占地超过一平方公里城池的城墙也是很高大的。蒙古人曾经建立过世界上最为庞大的帝国,占有世界上五分之二的陆地,但分崩离析得也很快,最后只剩下一块被称为蒙古高原的地方属于他们。就是这块高原还被分为内蒙古外蒙古。所谓外蒙古就是漠北喀尔喀部落蒙古,归顺满清较晚,漠南49旗蒙古部落归顺满清较早,而且大部与满清皇室有姻亲,被称为内蒙古。
  在前面一章里,我们已经知道了列宁斯大林等一帮俄国人为了拉扯中国人进入人间天堂,让中国人吃了不少苦头,死了不少人。不过别觉着中国人命苦,这世界上苦命的娃很多,离着疯子越近的,就越倒霉,蒙古人就是一例。
  蒙古人来源鲜卑,与满人的出处一样。在短暂辉煌之后,因为他们的继承习惯,王国变得越来愈多,越来越小,最后在1635年被满清收服。随着1644年满清入主中原,蒙古也成了清帝国的一部分。
  到了1911年清帝逊位,外蒙古在沙皇俄国的支持下宣布独立,成立了自己的政府。当然继承满清帝国的民国政府压根就不承认,但也无力派兵弹压,结果与沙皇俄国达成协议,民国政府承认外蒙古有自治权,不派兵驻守,沙皇俄国承认中国对外蒙的宗主国地位,但实际控制外蒙。1917年,俄国革命爆发,沙皇逊位,在内战中占了上风的俄国红军在1920年以前也是将注意力集中在德国,波兰等国家,或采取代理人,比如在德国,或直接出兵,如在波兰。当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的将红色天堂推往西方的努力都失败了以后,这伙人再将目光投向了东方。
  大家要注意1920年这个时间节点。第三共产国际1919年3月成立,但在1920年之前在东方并没什么实际行动,其主要精力放在策动西方发达国家的红色革命。因为按照马克思的理论,只有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才有可能从产业工人中爆发革命,进入共产主义。本来在落后的俄国革命成功就是与马克思的理论相违背,所以如果能在西方国家引起连锁革命,这个理论当然也就还说得过去。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德国共产党在1918年11月发动柏林暴动,没到年底就失败,1919年5月列宁大为赞誉的巴伐利亚苏维埃共和国一败涂地。德国是彻底没戏了,英法等老牌帝国革命又没有动静,连旁边的撮尔小国波兰也不给面子,竟然在1919年一路打到乌克兰的基辅,弄得这帮胸怀世界的革命领袖们不得不坐下来与他们从来瞧不起的波兰人谈判,以拖延时间,集聚兵力。到了1920年5月,苏俄领导人在打赢内战后挥军向西,起初一切顺利,将兵力薄弱,补给困难的波兰军队一路打回了华沙。这时的革命领袖们重新又做起彻底打垮波兰后进军德国,最后席卷欧洲,借助红军的刺刀建立红色天堂的美梦了。结果,结果,现实还是很骨感。8月在华沙城下波兰军队以少胜多,将苏联红军打得丢盔卸甲跑路回家(此战的俄军指挥官就是后来被塑为战神的图哈切夫斯基。不过俄国人在1939年靠着德国人的帮助报了一箭之仇。当德国人向东进攻波兰时,苏联红军向西进攻波兰,两者分割了波兰领土。1940年在卡廷,苏联内务部将2万多名被俘波兰军队军官及知识分子逐一枪毙,制造了让全世界惊骇的卡廷惨案。卡廷埋尸点1943年由纳粹德国公布,作为苏联残忍的证据,当然苏联矢口否认,反说是德国人干的。当时苏联的英美同盟国也装聋作哑。直到1990年俄国内政部才羞答答地承认是苏联人干的,但只确认了1803名牺牲者的身份)。连一个俄国人从来瞧不起的,同属斯拉夫民族的小国波兰都搞不定,这帮以在世界上建立红色天堂为己任的领袖实在没有信心接着与德、法、英这些老牌帝国练了,所以立马换个说法,要在帝国主义统治薄弱的地方下手。(其实中国俗语:柿子专拣软的捏更是形象)
  列宁给出的理论根据是这样说的:“在先进国家无产阶级的帮助下,落后国家可以不经过资本主义发展阶段而过渡到苏维埃制度,然后经过一定的发展阶段过渡到共产主义。”列宁说这番话的时候是在1920年7月26日共产国际的第二次代表大会上,(《列宁选集》第四卷,人民出版社1960年4月版第336页),正好是华沙城下激战正酣之时,苏联红军还没有彻底失败,如果列宁发言的时间没有被篡改的话(老实说,我对这帮人提供的任何数据没有太大信心了,被骗怕了),也只能说过去两年的经历让列宁等一伙人已经认识到世界发达国家无产阶级时刻准备革命的理论不靠谱,发达国家腐朽的资本家也不好打倒,一生奉行实用主义的列宁准备转向了。现在这帮来自落后俄国的边远小城镇的亡命徒转身变成了先进国家的先进阶级去开发那些还没有完全进入现代社会的国家的处女地,这也意味着,这些国家就要刮起腥风血雨!
  东边的第一个牺牲者就是蒙古,那时还被称为外蒙古。上面我们说到外蒙古在1911年以后建立大蒙古国,奉藏族人哲布尊丹巴大活佛为皇帝,称“博格达汗”,年号“共戴”。后经中俄协商,外蒙号称高度自治,实际控制权落入沙皇俄国之手。1919年当时的民国政府趁俄国内战,由徐树铮领兵收回外蒙古治权,解散了自治政府。1920年白俄将军疯男爵打败中国军队,取得外蒙实际统治权。在1919年,在苏联领馆支持下在外蒙成立了两个共产主义小组,在1920年两者合并成立了蒙古人民党。
  1921年苏联红军进入外蒙,打败白俄军队,实际控制外蒙。蒙古人民党成为执政党。当时共有7个建党元老,分别是鲍托、丹增、查格达尔扎布、吉格吉德扎布、多格桑木、苏赫巴托、乔巴山。当然最后幸存,没有死于非命的只有乔巴山一人。其余五人以反革命名义被枪毙,一人苏赫巴托神秘死亡。
  苏联红军刚进入外蒙时所谓的蒙古人民党相当的弱小,也就百把十号人,所以最初的政府是一个民族联合政府,当年的哲布尊丹巴大活佛还是皇帝,还叫“博格达汗”。不过不要急,这不过是苏联人的缓兵之计。当他们站稳了脚跟,这个皇帝就不需要了。1924年5月,皇帝活佛恰到好处地死去,11月宣布废除君主立宪,成立“蒙古人民共和国”,首都库伦也改名为乌兰巴托(红色英雄城)。而在此之前,7元老中的鲍托、丹增、查格达尔扎布以及苏赫巴托已经死去。前面三人都是以“反革命”的罪名被枪决,后者死因不明。
  也从这时期,蒙古经历了跑步进入共产主义时代,当然都是在来之俄国这样一个“先进国家”的“无产阶级”指导下进行的。
  从1924年到1932年8年中,蒙古进行了经济集体化政策,结果全国三分之一的牲畜死亡,工商业瘫痪,牧民在逃离边界时被哨兵射杀,1932年春发生全国性武装反叛,牧民与僧侣联合起来对抗政府,在苏军的飞机坦克的支援下蒙古政府才平息了叛乱。苏联不得不让步,暂缓集体化步伐,而采取所谓“新经济政策”,以让人们能过活下去。当然要有人背黑锅。当时的总理吉格吉德扎布被免职,第二年也以“反革命”罪被枪决。虽然新经济政策缓和了一下蒙古人的生活,但在接下来的大肃反后集体化还是贯彻到底。外蒙古成了苏联矿产,马匹,畜产品的供应国,被称为苏联不加盟的加盟共和国。经济一直萎靡不振。2006年11月我曾出差到乌兰巴托,整座城市充满煤烟味,基本还是中国70年代地级城市的水平,全国一半以上的人拥挤在这里。
图71 乌兰巴托,2006年

1937年8月,苏联增派三万红军进驻蒙古,9月,大肃反开始,51个中央委员会成员枪毙了36个,蒙古总理根登与蒙古军总司令德米德被打成反革命集团首领被处决,接手的阿玛尔总理也在1939年3月被逮捕,1941年7月在苏联被枪决,与他一同枪决的还有7元老之一的多格桑木,被捕前任大呼拉尔主席团主席,最初的7元老只剩下唯莫斯科命令是从的乔巴山。乔巴山只有小学文化,虽然水平不高,但听话就够了。在大杀同伙的同时,普通百姓以及僧侣也被大量屠杀,寺庙大部被毁。
  从集体化到肃反,蒙古损失了大量人口,有专家估计达到了总人口的10%,当时外蒙古总人口70万人。初听这个比例很骇人听闻,但是如果将中国1949年以后死于非命的人数与中国1949年4-5亿总人口相比,比例也基本相同。写到这里,我的汗毛不禁竖起,看来红色恐怖理论确实是有数据支持的。
  关于蒙古的肃反,有一篇文章写得很详细,推荐大家阅读。《漠北红色风暴:外蒙古集体化和大清洗》作者段宇宏http://duanyuhong2008.blog.163.com/blog/static/174832329201242044112252/(编者PS:洗脑附属资料一,12)
  这篇文章里提到当时苏联选派大量蒙古青年到苏联学习,回国后利用这些狂热,被洗脑充分的年轻人监督成年革命者,而且这些年轻人还组成了“‘意识形态战斗旅’,其职责为:发起对传统文化、习俗服饰的清除运动;贬损蒙古传统社会中地位崇高的僧侣、学者的威望,转化和打击信教百姓;协助搜查、举报、没收寺庙财产,摧毁寺院和文物;搜查集体化运动中牧民隐匿的财产和抓捕逃亡牧民。战斗旅做过的最荒诞事情是逼迫散落在各处的游牧民集合到一个地方,强迫他们同一时间起床,同一时间进食,同一时间睡觉,进行没完没了的开会和学习。”这完全是文革红卫兵的样板啊,原来毛泽东搞红卫兵也是学俄国的。洗脑要从年少时就开始,这条原则我们现在在中国还能看得见。
  这篇文章还提到,当阿玛尔总理以及多格桑木主席在被枪决之前,执行苏联肃反命令,抓捕他们的乔巴山的副手,中央委员会书记——鲁布桑札布也和他们一起被关在苏联。其它资料表明此人也在1941年7月底被处死,只比他的猎物多活了20天。在苏联,执行斯大林肃反命令的亚戈达和叶若夫最后都被斯大林作为平息众怒的替罪羊抛了出来,蒙古的猎狗们也不例外,以显示斯大林最后选定的乔巴山的正确。如果回头我们看看30年代在中国苏区的肃反,几乎如出一辄,都有一个杀人如麻的酷吏,最后都是领导救了大家,而被处死的酷吏基本都是以反革命的罪名杀掉,与死于他们手里的人的罪名一样。再回望远一些,中国古代的酷吏们的命运也是这样,先是得到皇上的宠爱,以谋反杀戮大臣,最后皇上再以谋反罪名杀酷吏,没死的大臣们就高呼皇上万岁了。只是苏联的红色恐怖比古代中国皇上的权术多了些理论支持,有更为精确的数字管理,本质没有什么变化,历史总是这样骇人的相似。
  从蒙古的历史我们可以看到很多中国将要发生故事的预演,也可以证明我在第九章里说的话,中国共产党的洗脑及统治技术除了从中国权谋中学到一些皮毛外,主要还是苏联人手把手教的。没有苏联人,他们什么都不是。
  虽然外蒙古人被苏联人折腾得死去活来,但理论上它仍然是中国的一部分领土。无论北平的民国政府还是南京的国民政府都不承认外蒙古的独立。到了二次大战结束,苏联红军及8万蒙古骑兵占据东北以及朝鲜。还都南京的国民政府以苏联撤出东北,不支持中共以及新疆独立为代价同意外蒙古在公投的基础上决定是否独立。
  在苏俄体制下,公投就是一个玩具了,当然是100%的赞成独立,随即南京国民政府发表声明承认外蒙古独立。(100%赞成独立确实有被操纵的嫌疑,但我可以肯定大部分的外蒙古人还是愿意独立的。90年代曾经在瑞士碰到过一位来自蒙古的女士,谈及中国官方将成吉思汗作为中国人的英雄之事,这位女士勃然大怒,弄得我只好极力表白中国官方观点与本人无关。老实说,将一个屠杀自己祖先的人认作自己的祖先的事,不是无赖也干不出来。关于外蒙古人想重回中国的说法纯属大中华帝国粉丝们的意淫。)
  但到了1952年,在台湾的民国政府向联合国控告苏联违反了当年签订的《中苏友好同盟条约》支持了中共的反叛行为,所以条约无效,外蒙古独立也无效。2月联合国以25票赞成,9票反对,24票弃权通过决议案五〇五谴责苏联,在台湾的民国政府重新将外蒙古标示为中国领土,这就是台湾中国海棠地图的来历。而1949年建立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在当年的10月16日就与蒙古国互相承认建立了大使关系。当然,中共的创始人之一李大钊在1924年曾经公开支持外蒙古独立,公然在国会上质问当时民国外交部长顾维均为什么要阻止外蒙古的独立。毕竟拿人钱财,还是要为人消灾的。老子党的事,儿子党如何敢说个不字。
  说到这里,共产国际东亚书记处就要出笼了。
  在1920年前,苏联对东方兴趣不大,所以也就是通过使领馆宣传一下,组织些学生学习学习。共产国际甚至没有专门的机构来负责东方事务。1920年5月,共产国际东亚书记处在上海成立,8月,在这个书记处的支持下,在上海陈独秀的寓所,中国共产党成立,参加者有陈独秀,李达,邵力子等人,陈被选为书记,并向共产国际报告成立了以一个俄国人四个中国人组成的革命局,共产国际也据此认为中国共产党于1920年8月成立。之后,在北京及全国各地发展了一些党员。到了1921年7月,共产国际派遣俄国人尼克尔斯基,荷兰人马林来到中国召集各地党员开第一次党代会,对之前的中共中央进行确认。因为这次会议是如此的不重要,陈独秀,李大钊都没有参加,小字辈的张国焘成了会议召集人。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张太雷在1921年6月10日在共产国际第三次代表大会上会说:“截至今年五月一日止,中国共产党已经有七个省级地方党,”http://wenku.baidu.com/view/1cdaf9c15fbfc77da269b13f(编者PS:洗脑附属资料一,13)而中国官方宣称的建党却是在1921年的7月,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李达会说毛泽东参加第一次党代会时不是党员,因为确实其他参加会议的人都是党员了。其实在毛泽东掌握中共大权之前,建党日期都是以1920年8月为准的,在延安时毛泽东为了彰显自己的重要,将自己打酱油参加了的第一次代表大会硬说成是中共的成立大会。可是自己只记得是7月,却记不得到底是哪天开的会,只好含含糊糊的说7月1日纪念日。在毛泽东死之前,虽然有共产国际的文件证明,也没人敢说这事,毛泽东死之后,还专门成立了一个课题组研究这事,最后通过一大代表陈公博的回忆录中记录的一桩枪杀案,再翻查当时的报纸确认一大举行日是7月23日。http://zhidao.baidu.com/question/299403743。这样一桩小事也有这么多名堂,这伙人写的历史有多少真话就可想而知了。
  共产国际东亚书记处虽然设有中国,日本,朝鲜三个科,但唯一的成绩就是建立了中国共产党。中共是建立了,这书记处也被撤销,1921年1月在俄国的伊尔库茨克成立共产国际远东书记处。一年左右被撤销。1922年12月共产国际成立东方部,1926年在上海设立远东局,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东亚地区对共产国际越来越重要。当然,也是从这时候起,在法国的周恩来,陈毅,邓小平一干人等也被共产国际陆续收编,后来都成为共产国际在中国的代理人。
  共产国际在日本与朝鲜的成绩与在蒙古,中国相比几乎可以说是惨不忍睹。1922年7月日本共产党同样在共产国际的支持和下成立,结果在第二年就被宣布非法,创始人堺利彦,德田球一等都被铺入狱。堺利彦出狱后解散共产党,走社会民主党道路,参加议会选举。而德田球一出狱后则在共产国际的支持下1925年重新组建了日本共产党。到了1928年在日本警方的严厉打击下日本共产党基本丧失了活动能力,总书记德田球一也一直坐牢到1945年美国人来到日本。另一领导人野坂参三则远走他乡,后来在延安的窑洞里渡过了二次大战的年头。(当然这位野坂过的比德田舒服,在延安时中共专门给他配了个战时夫人)。美国人来到日本后,做牢的日共成员作为反战人士受到美国人的欢迎。德田球一重新成立共产党并成为总书记。到了1949年日本共产党甚至在日本议会中取得了近40个席位。好景不长,1950年初按照斯大林的旨意,日本共产党重新提倡武装斗争,结果又被宣布为非法组织。野坂先生又跑路到中国,这次德田也没死扛,也跟着跑路到了中国,结果1953年10月客死北京。但奇怪的是直到1955年中共才发布其死亡消息,并且在9月举行几万人参加的追悼会,刘少奇主祭,“永垂不朽”的条幅据说还是毛泽东写的。1956年,宫本显治担任总书记后宣布放弃武装斗争,日党才重新合法,而这个时候苏联的赫鲁晓夫已经清算斯大林路线,在二次大战后建立的类似共产国际的“共产党和工人党情报局”也已解散。
  这时的日共与中共的关系良好。但这种良好关系维系到1966年3月就戛然而止。因为这一年3月日共总书记宫本显治访问中国与毛泽东见面时,被要求表态,在中苏之间选边站队,宫本当场拒绝。被日本人甩了脸的毛泽东恼羞成怒,立即在7月的一次讲话里将宫本领导的日本共产党归为中国的四大敌人之一。8月,当日共驻华代表以及其机关报《赤旗报》的驻华记者撤离北京时,居然被红卫兵殴打至重伤,此种流氓手段实在让人惊叹!(这哪里是在治国,黑社会也不如啊!这红卫兵简直就是毛泽东的出气神器啊!不过始作俑者还是列宁斯大林这帮俄国人)
  日本共产党主流都是支持宫本的,但也有一些人支持疯狂的毛泽东。这些人主要由狂热的极左知识分子及学生组成。而他们的后面有着中共的支持,时任中日友好协会(会长廖承志)东京办事处首席代表孙化平就直接出面批评日共,支持反对派。至于支持的力度有多大现在我还不得而知,有朝一日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的文件公开了,黑洞才能彻底透亮。我只看到一份材料谈到当日本赤军派的重要人物重信房子在2000年在日本被捕后,她被捕时拥有两份假名护照,上面记载三年中8次出境,7次到中国,唯一一次到越南胡志明市也是通过中国回国,三年中在中国的时间超过20个月,第一次更是从1997年12月一直到1998年8月才回国,而且没有前往他国的记录。也就是说,这位日本赤军派的大佬至少从1997年起有近三分之二的时间呆在了中国,她在中国干嘛?
  说到日本赤军,就要稍微细说一下了。日本的左派激进青年学生都是毛泽东的崇拜者,奉行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理论,在不断的武斗中逐渐建立军事组织,自称为“赤军”。1969年11月当他们在山梨县盐山市的大菩萨山口进行军事训练时被日本警方突袭,53人被捕,元气大伤。剩余人员一部分劫机逃亡北韩,一部分逃亡中东地区。逃亡中东地区的这部分人里的领导人就是奥平刚士与重信房子,这两人还是夫妻。这帮人组成了鼎鼎大名的“日本赤军”(Japan Red Army,JRA)。这奥平刚士可是个狠角色,1972年5月30日他与安田安之,冈本松三一起在以色列首都特拉维夫机场用冲锋枪与手榴弹袭击旅客,造成24人死亡,数十人受伤。奥平及安田当场自杀,冈本被俘。日本赤军一战成名,一直到1988年4月他们还用汽车炸弹攻击意大利拿波里的一家夜总会,炸死了包括美军士兵在内的5人。90年代后随着苏联的消失,这些人也销声匿迹,重信房子2001年在狱中发表宣言解散日本赤军。
  顺便说一下,这奥平、安田都是日本名校京都大学的学生,冈本的大学差一点,是鹿儿岛大学的。重信房子出身名门,毕业于名校明治大学,以美貌能干在世界恐怖分子里面著称。
图72 年老的重信房子
 
 
图73 年轻时的重信房子

据说京都大学西部讲堂的屋顶还有当年为纪念特拉维夫机场袭击而画上去的日本赤军标志:猎户座三颗星,如果有谁去的话还可以考证一下。
  没有逃出日本的赤军派成员与因拥护毛泽东路线而被日共除名后组成的日本共产党(革命左派)神奈川县委员会合并,被称为“联合赤军”派。此时赤军派领导人是森恒夫,革命左派的领导人是另一名大名鼎鼎的女首领永田洋子。
  这位永田小姐与日本赤军派的重信房子完全是两个极端,身材矮小,1.50米高,出身贫寒,所读大学也很一般。用东京新闻网的话说是长相丑陋。(http://www.ribenxinwen.com/html/a/201102/06-7945.html)据说还患有甲亢,眼睛突出。
图74 永田洋子

她的出名是因为阴毒,暴虐。甚至日本法院对她的判决书上使用了“女性特有的偏执、阴损和冷酷的施虐趣味”的话语。
  事情起因是1971年12月初联合赤军成立后,12月底两派进入山区建立基地,依照延安整风模式进行队伍整肃。结果一共29名成员被整死了12个,还不算一个死去孕妇腹中的8个月胎儿。整个过程中,身为第二把手的永田抛弃也在现场并担任第三把手的丈夫坂口弘,宣布与第一把手森恒夫结为夫妻,这个夫妻档将不听话的,对领导权有威胁的,在殴打同伴过程中不坚决的,长的漂亮的一一虐杀,而永田洋子对比她貌美的女同伴虐杀手段特别残忍。(详细故事大家可以到上面链接阅读。)1972年2月永田与森恒夫下山筹款被捕,坂口弘带着四个人逃入一个名叫浅间山庄的度假村,绑架人质,与警察对峙十天后投降。日本联合赤军派成立不到三个月覆灭。日本有几部电影反映这个事件大家可以找来看看。《联合赤军The Red Army》《无餐桌之家》《鬼畜大宴会》《突入!浅间山庄事件》《光之雨》
  在阅读日本赤军材料时我发现了两个有意思的事件。一是当坂口弘等五人坚守浅见山庄时,恰好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与毛泽东握手言欢。这让崇拜毛泽东继续革命理论,发誓要与帝国主义死磕到底的日本赤军们万念俱灰,当警察利用这个机会,让两名赤军的母亲喊话,说:毛主席都与美国总统握手了,你们的任务完成了。悲愤之下的儿子向母亲开枪。二是后来日本处理奥姆真理教时发现教会内部互相迫害一如赤军。原因也与赤军相似。这从另一面再次证明,极端组织的行为模式,洗脑模式都是相通的。
  联合赤军派的疯狂残忍使得毛泽东的继续革命理论彻底被日本人抛弃,毛派激进分子在日本再也没有什么大市场了,毛泽东的神话终于在日本终于破灭!
  如果仔细考察日本共产党的创始人及支持者,我们会看到他们都与中国共产党的创始人以及最初的拥护者一样,都是大学教授,学生等知识分子。而有良好教育背景及能力的主流教授在参与了共产党的活动后往往都不再持有偏激观点,或退出,或转为社会民主党,以和平形式为弱势群体说话。日本共产党在1956年以后也一直走议会路线,到现在也一直以高级知识分子为主。而留在极端左派团体内的大部分都是出生寒门,在普通社会生活中不太得志的三流四流知识分子,借着为弱势群体说话,带领弱势群体上天堂的名义,大肆屠杀弱势群体,甚至是自己的伙伴。到最后,除了自己的权势,什么都变成了浮云。
  而年轻的学生由于本身处于社会边缘,容易体会到社会的不公,长辈的压力,再加上缺乏经验,生理叛逆期未过,如果一旦陷入处心居虑的,以反抗不公,帮助弱小为号召的洗脑组织,一般非常难以自拔。如果这个组织还描绘了一幅灿烂的天堂美景在这些年轻人面前,比如共产主义,比如伊甸园,比如流着蜜与奶,到处是美女的地方,要想这些年轻人拔腿出来,一个字,难!
当然,人不是傻瓜,也有人会明白事理,觉得这样不对,这时,恐怖就是最后手段了。这就是为什么列宁要滥杀,斯大林要三番五次的肃反,毛泽东肃反后还有整风,还要反右。红色恐怖是维系这个组织的神器,时不时要拿出来用用的。所以毛泽东会说文化大革命过几年就要来一次。其实他也是这样做的,1949年以后,就从来没有消停过。当然,他的大师傅就是斯大林。1956年以前,斯大林干的坏事基本没人知道,知道的不是不说,就是被干掉了。1956年赫鲁晓夫的秘密报告出台,斯大林被搞得臭不可闻,基本没谁愿意与斯大林沾边,但共产主义天堂还没破产,世界很多人都在做着进入天堂的美梦。这时毛泽东的恶行还包裹得相对完好,在世界上仍然是以浪漫,神秘,理想化示人,成为带领大家进入天堂的最佳人选,也成为世界年轻人的偶像。不仅在日本,其实在欧洲,美国也一样,在下一章我们还会讲到。这里我给大家看几张照片来体会下当时日本学生对毛泽东及对文革的追随,但同时也说明的中国对日本左派运动的影响。
  斯大林这个大师傅还教出了另一个好徒弟,北朝鲜的金家王朝。不过在20年代时,这个金家王朝还没有影呢!
  当共产国际将注意力转到东亚地区时,朝鲜还属于日本的统治范围。所以当共产国际成立时,流亡中国的韩国人就在上海将韩人社会党改成高丽共产党,结果在俄国西伯利亚的韩人共产党不干了,也改称高丽共产党,两者都争着加入共产国际,共产国际一气,就说你们两个一边玩去,我自己成立一个,结果在1925年在韩国成立了朝鲜共产党,书记是一名叫金在凤的人,后来被金日成干掉的朴宪永也是元老之一。(看来当时当共产党绝对是一个肥差,这么多人争着当。想想中共一大不过做个样子,走个过场,每个代表的车马费就有200大洋,mao这样一个打酱油的都有50块光洋拿,而当时北平的警察每月才拿2块大洋,共产国际出手很是阔绰,不过呢,反正这些都是抢来的银子,不用白不用)。
  新成立的朝鲜共产党也好不到哪里去,分成几派,掐。谁也不服谁,各自还有共产国际里面的靠山,互相告状。结果,1928年被共产国际勒令解散。这才彻底不掐了。
  朝鲜共产党员一部分加入了中共,有的在中共军队里,有的在抗联,还有的加入苏联籍,当然也有留在朝鲜国内的,如朴宪永。这四帮人组成了1945年二次大战结束后朝鲜共产党,后改称劳动党。1945年8月苏联出兵中国东北,顺带也进入了朝鲜。按照与美国英法的协定,朝鲜北纬38度以北归苏联驻军,以南归美国驻军。原来朝鲜共产党的元老朴宪永立马出面重新建立了朝鲜共产党并出任书记。但奇怪的是,苏联却在随他们回来的抗联派里(这些抗联人马在苏联组成88旅,其中有一个朝鲜人营)挑了一个名叫金成柱的年轻上尉作为他们的代理人。苏联人将这个年轻人改名金日成,这是一个朝鲜民间传说中的抗日英雄,推给公众。朝鲜人也不是傻子,当然不买账。不过,就像那中国前些年流行的对联一样: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这个年轻的冒牌金日成居然三下两下成了朴宪永的领导,朴倒成了金的副手。
  照说比金成柱能干,有影响力大的人在朝鲜共产党中有的是,为什么苏联人偏偏选中几乎是平庸的金呢?
  原因很简单,好控制,金在抗联干过,能勉强与金日成挂上钩。同时因为年轻,没有高功,班底,不听苏联的话,随时会被其他派别的人马搞掉。而其余的领袖因为或多或少的民族独立情结而让苏联人非常不放心。
  苏联人在帮助中共夺得政权之后,马上着手布置北朝鲜进攻南朝鲜,统一全朝鲜的军事计划,其证据就是向北朝鲜大量提供军火,并让原来支援中共的北朝鲜军人返回北朝鲜,所有的军事计划都是由苏联人制定的,整个训练也是苏军顾问一手操办。1950年6月25日北朝鲜军队大举进攻南朝鲜,第二天,苏联驻北朝鲜大使发给苏联国内的一密电将这一切说的明明白白。(http://bbs.sssc.cn/viewthread.php?tid=92124)甚至里面还说到一个小插曲,就是进攻前斯大林顾忌如果苏联军事顾问被俘会暴露苏联背后支持的真相,下令所有在北朝鲜军中的苏联顾问撤出。结果,大使在信中告知:朝鲜人民军的总参谋部失去了与各个前线部队的联系,没法指挥作战,火炮,坦克的运用也很拙劣。在北朝鲜方面的强烈要求下,斯大林最后还是派遣了军事顾问跟随北朝鲜的军队,但穿着便装,以《真理报》记者的身份,而且不准到战斗部队。
  北朝鲜军无论从人数,装备上都强过南朝鲜军很多,尤其是苏联提供的近200辆T34坦克(这种坦克是二战期间最好的坦克之一,让德国人也吃过很多苦头)更是让缺乏重武器的南朝鲜军毫无办法。北朝鲜军让坦克打头阵,一字长龙开过去。但就是这样,北朝鲜在美军介入之前结束战争的愿望还是落了空。
  北朝鲜人指挥上的无能(关于北朝鲜军在战争初期以及围困釜山所犯的军事错误有很多文章进行过分析,大家可以找来看看。从北朝鲜军所犯的错误,我们可以看到一支高级指挥员缺乏专业经验的军队是怎样打仗的,同时更加可以佐证中国内战时期中共军队胜利的蹊跷)以及美军的反应迅速使得战线最终在朝鲜最南端的釜山稳定了下来。(7月4日美军从驻日本的第24师抽调人员组成史密斯先遣队,飞往朝鲜对北朝鲜军进行阻击,然后次第调动24师部队进入朝鲜。同样由于缺乏反坦克武器,美24师的部队遭受了巨大损失,师长迪安也成了北朝鲜人的俘虏。但他们成功地拖住了北朝鲜军,使得美军可以在釜山建立稳固的防线。)这时的北朝鲜军战略上已经失败了。
  接下来的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1950年9月15日,联合国军司令麦克阿瑟指挥部队在汉城以南不远的仁川登陆,将北朝鲜军一切为二,围攻釜山的北朝鲜军主力崩溃,只有少数部队侥幸逃回北方。联合国军夺得汉城后越过三八线,继续向北挺进,10月15日拿下平壤,直到10月25日与中共军队在朝中边界相遇。
  大家可能已经注意到麦克阿瑟的头衔是联合国军司令而不是盟军驻日总司令。因为在1950年7月7日,联合国通过84号决议,认为北朝鲜的战争行为是侵略行为,责成美国组成国际联合部队进行干涉,一共有16个国家派兵参加,麦克阿瑟名正言顺地成了联合国军的司令。而正是在这次关于组建联合国军干涉北朝鲜军侵略行为的联合国决议投票中,按照联合国宪章手握一票否决权的苏联代表缺席,使得决议顺利通过。为什么苏联(或者说斯大林)不帮助北朝鲜,而让美国获得一个名正言顺干涉朝鲜的机会?
  因为斯大林就是要让美国深深卷入到朝鲜战争中来,在亚洲消耗掉美国及其盟国的实力,以便苏联在欧洲与西方的对峙中获得更有利的位置,在关键时刻能够雷霆一击,实现在1920年列宁没有实现的,让全部欧洲发达国家带入红色天堂的梦想!
  为达此目的,斯大林早已准备好了投入到这个绞肉机里的磨石。从1920年开始的投资要有回报了。
  如果你在网上输入“东北边防军”,百度百科会有下列词条:“1950年7月7日,周总理主持召开了关于国防问题的重要会议,会议决定以原第四野战军13兵团部队配15兵团指挥部共4个军(38,39,40,42)、3个炮兵师、1个高射炮团、1个工兵团,共25.5万人组成东北边防军,……其任务是保卫我国东北边防,必要时支援朝鲜人民军作战;东北边防军以粟裕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7月13日,这中央军委拟定《关于保卫东北边防的决定》的正式文件,毛主席当天即批示:‘同意,照此执行’……8月4日,毛主席考虑东北边防军入朝参战用“志愿军”名义。……9月上旬,毛泽东和中央军委又决定将第50军编入东北边防军序列,以加强边防军的力量。”
  而中共第一批入朝部队除了66军外,就是这个东北边防军为主体,不过换了个名字叫志愿军。
  我们看到,7月4日,美军介入,7月7日,苏联联合国大使缺席投票,7月7日中共开会组建东北边防军。38、39、40、42军都在南方,50军在湖北,在8月就到达东北朝中边界待命。当然,现在披露的前苏联资料早就显示中共组建东北边防军就是在斯大林的指挥下进行的。只不过斯大林也好,苏联军事专家也好,毛泽东周恩来也好都没有想到北朝鲜会败得那么快。他们本以为北朝鲜军可以消磨掉一些联合国军力,然后中共军顶上。麦克阿瑟的仁川登陆让所有的共党人物大吃一惊,面对快速推进的联合国军中共军不得不匆忙迎战。
  中国官方所有的什么因为美国跨过三八线威胁中国边界,所以要保家卫国的说法都是胡扯。7月7号,北朝鲜人还在围着美国人打,美国人都要快被赶下海了。一直到9月中仁川登陆前,釜山防御圈数次动摇,美国人忙于自保,还有什么侵略中国的野心。麦克阿瑟跨过三八线追进也并没有得到美国总统或国会的授权,这也埋下了日后他被美国总统杜鲁门撤职的伏笔。联合国军打到中朝边界时,美国国内已经在讨论如何在边境与中苏建立和平区的问题,从另一个侧面也说明美国压根就没想过要与中国打仗(其实用脚趾头也能想到,美国真要想介入中国,1949年以前直接在中国干不是更好,还需要什么捞么子的跳板,为什么还要对国民政府实行武器禁运?)
  中共自己所称的第一次战役发生在1950年10月25至11月初,基本是遭遇战。联军还没搞清楚碰到的是什么人,中共军就消失了。
  第二次战役算是整个战争中中共军打得最好的一场。这场战役中共军除了首次参战的六个军以外,还加入了来自华东的第9兵团,下辖20,26,27,3个军,每个军人数多达5万人,全兵团达到15万人。加上第一批入朝的部队23万人,中共军总人数达到了38万人。
麦克阿瑟在错误情报的引导下,认为只有3~4万志愿者在他的前方,因此命令联军在11月继续向鸭绿江进攻,期望在圣诞节前结束战争。彭德怀以前期入朝的6个军23万(入朝时是26万人)为西线兵团对付美军第8军的4个美军师以及南朝鲜军的4个师以及英国,土耳其各一个旅,人数上基本是二打一。11月26日战斗在清川江地区打响,我们从小所熟知的松骨峰,三所里阻击战就发生在这场战役中。战役过程基本是中共军首先击破联军右翼的南朝鲜军第2军的部队,然后向南向西插向联军的中部及左翼,希望形成战役包围圈,用优势兵力吃掉整个西线联军集团。但包围圈只形成了一半。38军的松骨峰,三所里阻击阵地虽没被击穿,傍边却有条小路可通行,被阻击的美军丢弃了重型装备走这条小路逃了出来,所以西线并没有达成战略目标。整个战斗美军阵亡676人,3034人受伤,813人失踪,2055人被俘,土耳其军218人阵亡,455人受伤,94人失踪,联军伤亡总数为11000。
中共军队自己的伤亡没有准确数据,但对外宣布敌方伤亡数据仅仅一个38军就歼敌11000人。在东线则是著名的长津湖之战。中方参战部队为9兵团20,26,27三个军15万人,被突袭包围的是美国第十军所属的陆战一师大部及美国陆军第7师的一部分,还有少数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人数不到2万人。战斗在11月27日打响,本来中共军以为以15万人偷袭吃掉两万人,是十拿九稳的事,结果却是大跌眼镜,最后陆战一师以阵亡604人,伤重死亡114人,失踪192人,伤3508人,战斗伤亡总数为4418人的代价突围而出,整个战役中东线联军(包括南朝鲜军)阵亡1092名,失踪4892人,受伤4582人,联军总伤亡人数10495人。战斗中中共军缴获了美7师31团的团旗,曾有一段时间号称全歼了美7师31团,实际上31团只有团部及两个步兵营在场,而且近半数人突出重围,实际损失人数不到全部兵力的50%。中共官方宣布东线九兵团3个军战伤伤员14062、冻伤伤员30732、战斗死亡7304,总减员52098。而实际损失可能远远超过这个数字,一直到1951年的4月,4个月后,9兵团才重新出现在战场上,而他们的对手陆战一师及陆军7师几周后就回到了战场。
仅仅从冻伤率来说,中共军队公布的数字就有问题。15万人冻伤3万,20%的冻伤率。而美国陆战一师非战斗减员(主要的轻微冻伤,以及因寒冷引起腹泻等疾病)达到7338人,几乎是参战部队的50%,而美军得到御寒措施要比中共军好的多,军官们甚至会强迫士兵换袜子,以免出汗后冻伤。而3兵团大部分还是穿着南方的薄棉衣却有低于美军的冻伤率,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战后的资料提到,当27军组织人员参加最后阶段追击时,全军只有2000人能够参加战斗,而这个军战前人数是50501。战前人数加起来超过2万人的20军58,60两个师最后能参加战斗的居然只有200人,仅仅是一个军加两个师的伤亡就肯定超过5万人。后来20,27军在整编中,分别补充了1.5万人,并且将一个师撤销,由四师变三师,26军补充1万人,可见第9兵团伤亡冻伤近十万的传言不是空穴来风。
图80 朝鲜战争中冻死在散兵坑的中国士兵

当时长津湖地区气温已经降到零下30度左右,在这种情况下让穿着南方薄棉衣,缺乏食物的士兵在晚上野外露营,作战,出现整连整营的士兵被冻死在阵地上的事是毫不奇怪的,即使没有冻死,由于手脚最容易冻伤,截肢也是大部分中共被冻伤士兵的归宿,所以需要大规模的补充兵员。将自己的士兵推到前线,不给足够的食品(部队必须就地筹粮,实质就是抢粮了)在叶雨蒙写的纪实文学《东线祭殇》里甚至有中共军吃人肉的记载,战斗结束后很多伤病甚至要冒着严寒自己爬回后方。我觉得这已不是在作战,而是在屠杀自己的士兵。
  中共官方给出的第二次战役(包括东西两线)结果是毙伤俘敌3.6万余人,其中美军2.4万余人,作战中,志愿军共伤亡3万余人。
  联军方面的伤亡数字我都是采用美国官方公布的数字。因为我相信一个能将自己的士兵死伤数字精确到个数并将阵亡者姓名仔细写到纪念碑上,而且执着寻找自己牺牲士兵骨骸的国家在这个问题上是没法也不会撒谎的。
  第二次战役在西线基本一个星期后结束,在东线激烈战斗也差不多一个星期,后面的追击基本就是给美军送行。
  联合国军虽然并没有受到很大损失,但中共军的大规模介入,以及不顾生死,不惜生命的打法却吓到了联军。在惊恐之下联军迅速向南撤退了上百公里到达三八线以南,平壤重新回到中共军手里。
  第三次战役又是在月底,1950年的最后一天,12月31开始的的。这个时候,联军在朝鲜战场的前线总指挥官,第八集团军司令已换成了李奇微,因为他的前任沃克12月23日死于车祸(记得幼年时读到过沃克是被志愿军打死的,还读到过是被北朝鲜游击队干掉的。就像现在哪里响颗炸弹,一定会有无数个组织冒出来说是他们干的一样!)。李奇微接手指挥权之后,整顿士气,研究中共军的打法,已经对中共军只能靠人力携带的弹药,粮食打仗,进攻只能持续一周左右的打法有了隐约认识。虽然在中共军突如其来的进攻下联军主动撤出汉城,退到37线以南,但基本没有大的战斗发生。占领汉城使中共军达到了整个朝鲜战争的最顶峰,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苏联控制的东欧共产国家,彭德怀都成了一个军神。中国国内的宣传更是到了狂热的地步,从毛泽东到普通百姓似乎都相信将美国人赶下海都是即将发生的事。
  此时,在联合国,以印度为首的13国提出了一个和平方案,被中朝方断然拒绝,现在当然我们知道,后面都是斯大林的意思。
  1952年1月8日,照例又是一个星期以后中方的进攻结束,彭德怀以及军师主官都回国学习或开会。但已经对中共军只能持续一周作战特点了然于胸的李奇微立即发动反攻。1月25日,联军代号“霹雳作战”行动开始。李奇微的作战原则就是以联军强大的火力消灭中共军的有生力量为作战目的,而不是以争夺地盘为目的。李奇微相信,即使像中国这样一个人力大国也禁不住长期的人力损失最后也要求和。事实上,李奇微这个战术取得了完全的成功。
  但1951年1月的中共军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底细已被人看穿,仍然以过往的经验来对付联军。在李奇微“磁性战术”打击下,中共军损失巨大,不断后退。心有不甘的彭德怀西边打不过美军,就跑到东边找南朝鲜军出气,2月11日集中优势兵力在横城将南朝鲜军第8师打垮,这就是中国官方所说的“横城反击战”,当中共军乘势以8个团25000人围攻美陆二师23团及配属部队共约4500人驻守的砥平里时,彻底证明了人海对火海战术的失败。经过两天两夜的激烈攻防,以中共军撤出战斗结束。这场战斗让联军对中共军的野战攻坚能力有了了解,知道即使被包围也没有什么可怕,从此这场战争就是一边倒的屠杀了。
  砥平里战斗结束后,联军又发动代号“撕裂者”的攻击,一路将中共军打向北面,3月14日联军重新夺得汉城,最后联军打到三八线附近,李奇微设定的“堪萨斯线”停了下来。这条堪萨斯线基本沿着北纬38度线走,但当地形不利防守时,这条线会拐向北方。这条线实际也是美国政府希望停战线,如果李奇微越过这条线,需要得到国内的批准。
  也正是要不要继续向北进攻的问题,使得麦克阿瑟与美国总统杜鲁门的矛盾大爆发。和丘吉尔,巴顿一样,麦克阿瑟是一个对斯大林领导下的共产世界看得很清的人,反对政客们对共产国家的绥靖政策,主张用武力消灭共产国家。加之他又是一个亚洲中心主义者,因此他极力主张就势继续进攻,彻底打垮中共军。这个主张与美国总统杜鲁门以及欧洲中心派完全冲突。这个时候,美国及其盟国也很明白斯大林向让西方陷入朝鲜这个绞肉机,已期在欧洲获得优势的目的,当然不会上这个当。(优先保卫欧洲不落入红色恐怖之手也是美国及其盟国从文化角度当然的选择)。由此,两人的矛盾不断升级。最后杜鲁门在4月11日通过记者招待会的形式宣布解除麦克阿瑟的一切职务,麦克阿瑟黯然下台。不过下台的麦克阿瑟也没让杜鲁门好过,他回到美国大力抨击美国政府对共产红潮的绥靖,软弱,使得杜鲁门声望大跌,最后放弃了连任总统的努力。而接下来的麦卡锡主义对共产主义思潮在美国的清算也与此有关。详细情况我们留到下章再谈。
  麦克阿瑟的位置由李奇微接替,而李奇微的位置则由范佛里特接任。范佛里特上任后继续执行李奇微的政策,以火力换人命,甚至因为消耗弹药太多而受到议会指责,这就是著名的“范佛里特弹药量”的来历。
  联军在走马换将,中共军这边却在调入大军。到4月中,在二次战役中被打残的9兵团三个军补齐了人马,3,19两个兵团也来到朝鲜,中共军一共有14个军近60万人拥挤北朝鲜,再加上北朝鲜的1,2,3军团,彭德怀手里有了近80万人马在手,而联军还是那20来万人。彭德怀憋住了劲要打翻身仗,想用人命换胜利,一次吃掉联军几个师。写到这里我不禁要长叹一声,为这些人的孤陋寡闻,也为这些人冥顽不化,更为千万失去性命的中华儿女以及他们的亲人。
  纵观朝鲜战争历史,可以看到美军学习能力极强,很快就能找到战胜对手的办法。而在共产世界,以恐怖洗脑为主的手段只能造就出机械听从命令的军队,结果只能用人命去拼。碰上美国这样几乎有无穷火力的主,基本就没戏了。而且共党军队上上下下都报喜不报忧,丧事当成喜事办,无法从失败的教训中学习。第二次战役中就应该知道即使包围了美军,也吃不掉美军,但责任推给了老天,推给了中下层的军官。第四次战役砥平里战斗更是证明了这一点,责任又推给了协调问题,装备问题。到了第五次战役前,目标居然是消灭美军几个师,更居然告诉部队,美军作战经验少,战斗力弱。这就应了我说过的话,本来是想洗别人的脑,结果自己也被洗白,根本就活在自己的想象世界中。
  中共方面称之为第五次战役的战斗分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开始于4月22日,结束与4月29日,7天。联军面对拥有优势兵力的中共军,采取每天在天黑前退后20-30公里,正好是中共军步行一晚的距离,保持接触,用优势火力消耗对方兵力的办法使得中共军损失了很多人,还打不到对手。没有取得预想战果的中共军还是老办法,打不过美军打伪军,又去找南朝鲜军的霉头。5月16日,中朝共军向东线的南朝鲜军出手,将三个师的南朝鲜军击败,但很快美军就堵上了缺口。到5月21日,中朝共军停止进攻,撤回北方。此时,联军知道中朝共军已是弹尽粮绝,立刻重拳出击。范佛里特派出由装甲车辆,车载步兵组成的特遣队尾随撤退的中共军攻击前进,甚至穿插分割。中共军阵脚大乱,一片混乱,在优势火力的围堵下,中共军损失巨大,战线完全崩溃,一路溃逃,没来得及逃的就做了俘虏。所谓180师被歼事件就是发生在此时。但实际上其它部队的损失也非常大,有些溃兵甚至跑回了丹东。美国人将此称为“五月屠杀”。对这段历史感兴趣的同学可以阅读刘家驹的回忆录《我经历的朝鲜战争》http://hechi.gxhc365.com/2010-11-27/540738.html,这里就不再详述了。
图81 联合国部队于战役后清理战场,志愿军遗尸无数

联军一路杀回堪萨斯线,就此打住,因为美国总统杜鲁门已决定在三八线附近停手,与中朝方面谈判。
  这时范佛里特甚至提出了一项向中朝共军根部,也就是中朝边界穿插分割,彻底消灭中朝共军的计划,但被李奇微否决。什么傅崇碧63军拼死堵住联军的故事都是瞎编的,当时已经没有什么能挡住联军,联军真想打,在朝鲜的所有中共军估计都得完了。如前所叙,美国人知道中朝后面还站着一个怪兽,美国杜鲁门政府沿袭罗斯福政府对苏联的靖绥政策,不敢或不想与苏联作战。
  联军提出和谈,中朝两国求之不得。谈判先在开城,后在板门店。谈判先是围绕着按现有接触线还是按三八线(按现有接触线联军占便宜)后来围绕战俘是自愿遣返还是强制遣返(就是战俘能不能选择到那里去)争吵不休,战场上也炮火不停。在此期间中共军挖了很多坑道,来躲避联军的重火器。战争一直打下去,中朝方面的财力,人力压力就越大(朝鲜方面不说,中国后期鼓励少年瞒报年龄参军,可见人力资源也不轻松,货币发行面值5万的纸币,最后1954年直接将人民币划掉4个零,一万块当一块用),但斯大林一直不同意停火,这战就得打下去。1953年3月斯大林死,同年7月停战协议就签了。停火线就是接触线,中共军被联军俘虏的人员大部分去了台湾,整个停战协议就是基本就是美国的提案。
  整个朝鲜战争中,中国方面有多少人死亡,从来就是个迷,官方宣布的数字肯定是假的。洪学智的几十万说,也有苏联资料里的100万说,不管死了多少人,朝鲜战争对中国人来说绝对是个灾难,对朝鲜人来说更是一个灾难。因为停火协议墨迹未干,金日成就举起了内部肃反的屠刀。
  1953年初,金日成动手将国内派朴宪永等人全部抓起来,7月停战,8月就审判,一口气毙了十个主要人物,因为朴宪永名气大,往后拖了两年才枪毙。这些人的罪名都是美国间谍,反革命,最后,所有失败的责任当然都这些坏分子来承担。他们的手下,主要是组织南方游击战的干部被清洗。
  到了1956年,借着赫鲁晓夫与毛泽东争夺老大地位争抢抬桥子马仔的机会,金日成再次出手除掉了另两派对手,即苏联派和延安派。同时让毛同意撤出驻北朝鲜军队。此时的金日成成为了最后的胜利者,北朝鲜真正的统治者。据后来公布的前苏联文件记载,一个月内就有两千多人被捕,400多人被公开枪决,罪名当然还是反革命。到了1961年9月,朝鲜劳动党第四次大会选出85名中央委员,由第三次大会选举出的71名中央委员连任者只有28人了。
  不过,清洗还只是刚开始,因为金日成不仅要巩固自已的位置,还要巩固儿子的位置。这一次轮到帮助他走上领袖地位的战友们了。
  首先在1967年到1968年肃清了对神话金日成不以为然的“甲山派”,罪名是反党修正主义。从此金日成变成了神,主题思想成了全北朝鲜的指导思想。据说全国三分之二的干部受到牵连。这批干部主要是党务行政干部。
  收拾完党务行政干部,金日成又对军队里可能对他或对他儿子有威胁的人下手。借着北朝鲜军方挑起的1968年1月21日青瓦台袭击事件,间谍船入侵南朝事件,38线隧道的失败与曝光,金日成还是以反党修正主义的名义,将当时所有掌握军事大权的将领撤职,换上了自已信得过的人。这时已是1969年。再过5年,伟大的白头山血统第二代就要被规定为金日成的接班人了。这位金正日的“人类救星”(北朝语)对外号称生于1942提2月16朝鲜白头山抗联密营,比较麻烦的是,这位人类救星的父亲1940年底就到苏联避难去了。(苏联文件披露,实际这位“人类救星”生于1941年2月6日,在苏联军营里,那时他的父亲正任苏军远东方面军88独立旅的一名军官。)
  这段时间里,金日成游走于中苏之间,拿了不少好处,虽然经济不怎么样,还要养着庞大的军队,但靠着苏联,中国的援助,倒也过得下去。1990年苏联垮台,来自苏联的援助没有了,日子骤然紧了起来。焦虑之下,1994年一口气没上来就成仙了。人类的救星金正日上台。没了苏联撑腰,金正日也觉得非常不安全,为了让自已安心,就继续扩展军力,将先军主义(即一切以军事优先)发展到极致。统共2000来万人口,居然发展出一百一十万正规军,20万内卫军,还有3-400万工家赤卫队。这还不算,从90年代初就开始的枋武器研究也开始加速,到现在朝鲜终于号称自已有了枋武器,希望以此换得与美国直接谈判的地位。但这一切都是以北朝鲜人的苦难为代价的。从90年代中到90年代底,北朝鲜从粮食匮乏直接进入了大饥荒。有的报告称死亡人数在一百万以上,有的说在一千万以上,由于无法得到官方数据,比较认可的数据饿死人数应该是二到三百万人之间,但也可能更高。也就是说,至少百分之十以上的北朝鲜人在大饥荒中饿死。又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百分之十。可能佐证的是,1996年我到中国南开大学看一个在那学习的瑞士同学。也认识了她的北朝鲜同学。当时这位北朝帅哥即将毕业回国。我问他想不想回国,他说不想,但必须回。后来听说他走时买了很多袋大米、白糖带回去,可见当时北朝鲜粮食缺乏,连能出来留学的高干子弟都得买米回家。
  北朝鲜靠着南朝鲜以有国际援助才渡过了这个难关。但这一切都成了人类救星的功劳,成了他的光劳伟大的业绩。
  更有意思的是,南朝鲜政府情报部门1999年报告,北朝鲜从平壤等大城市迁出200万人到乡下。我相信70年以前出生的中国人一定会想起上山下乡这个熟悉的词组了。
  再接下来人类救星的骨血金正恩同志又出现了。这位三岁能打枪7岁能开车的宇宙救星直接将社会主义踢出,将白头山血统作为最高统治者的必要条件。在21世界一个新的皇室横空出世,这都要得益于90年前种下的红色怪胎。
  另一个在90年前种下的红色怪胎就是印度支那共产党。说到印度支那共产党就不能不说到60,70年代非常著名的胡志明了。这位胡志明本名为阮必成,后来到法国改名阮爱国,胡志明是他在1942年从越南到中国来时取的名字。这位先生的父亲教过书,做过官,后来以中医为业。胡志明本人精通汉语,没读完中学,当过一阵小学老师,然后就在一条法国轮船上当大厨助手,最后落在了法国。这个时候正好是1920年,顺脚就加入了法国共产党。为什么一个越南人能加入法国共产党呢?因为当时的越南(当时称为安南),柬埔寨(又称高棉,古代称为真腊),老挝(寮国),合起被成为印度支那,都是法国的殖民地,越南人也算是法国人了。此时的胡志明是否与周恩来认识不得而知,但在1923年胡被召到莫斯科,参加共产国际会议,1924年被派到广州,成为共产国际在中国的总代表鲍罗廷的两个翻译之一,(另一个翻译就是张太雷)。而此时的周恩来则出任共产国际资助的黄埔军校中将政治部主任。他们俩成了同事,共同的老板就是鲍罗廷。1927年鲍罗廷回莫斯科,胡先生就跟着回了。到了1930年,又奉共产国际的指示到香港成立印度支那共产党。这个共产国际的支部除了在香港。澳门开开会以外,也没折腾出什么名堂。期间也被英国香港警察逮到过,交给法国殖民地当局处理,似乎也没啥大事。(还是仁慈啊)当二次大战中日本成为德国的同盟国后,1940年占领越南。1941年印度支那共产党奉莫斯科之命成立“越南独立同盟”,胡志明成为领导人。1942年8月化名胡志明进入中国寻求援助,结果给广西地方政府关了起来,直到13个月后,1943年9月在周恩来的过问下才被放出。之后的“越南独立同盟”得到了美国以及中国国民政府的双重支持。当1945年日本投降时,胡志明在河内宣布成立越南民主共和国,他的支持者里就有美国特种部队成员,当时越南北部驻军也是中国国民政府军队。
  但以前的殖民者法国并不想放弃这块沃土,也立即在南方的西贡将已经退位的阮氏王朝最后一任皇帝保大扶为越南国的皇帝,在中国国民政府撤出河内以后,法军又重新占领北部,胡志明领导的”越南独立同盟”(简称越盟)又不得不跑回北部靠近中国的深山老林里去了。
  就在山穷水尽之时,1949年中共军打到了中越边界,从此胡志明的部队算是彻底活过来了,大量的军火物资运送到北越军手里,中共军的军事顾问也深入到营一级单位。中共军事顾问团团长就是陈赓,本来他是要入朝作战,却被抽调出来支持越南。当然这些都是在斯大林的一手策划之下进行的。
  在中共的大力支持下,北越军扭转了战场劣势,在北部山区取得了几场胜利,最著名的就是“奠边府战役”。因为反对英法的殖民统治,加上法军不肯交出指挥权,美国没有对法国伸出援手。此时斯大林已死,在朝鲜战争中见识过美国力量的中苏领导人也不想打仗了。
  在结束了朝鲜战争后,1954年5月在瑞士日内瓦举行关于朝鲜及印度支那局势的会议,朝鲜的问题没什么结果,倒是法国在苏联及中共的调停下与北越签订了一个协定,即北越承认柬埔寨以及老挝的独立,法军退出北越,北越与南越以北纬17度线为界。北越人对此相当地不满意,因为他们认为他们完全有能力打到南方统一全越南,而且对承认柬埔寨与老挝的独立心有不甘,但没有苏联及中共的支持,他们也做不了什么。此时的美国已由麦卡锡参议员掀起了清共浪潮,反对向北越共产政权提供任何土地,所以也没在上面签字。这里面的一个笑话是,在谈判之前,中共方面的首席周恩来根本不知道有个柬埔寨王国,还有个老挝王国,以为柬埔寨与老挝不过是越南的少数民族。在会场谈的时候才知道满拧。可见这帮人的知识及功课做得有多差。
图82 北越土改中批斗地主的会场,主席台上挂着胡志明和毛泽东的画像

北越1954年刚拿到北越的土地,转身就搞起了土地改革,成千上万名地主被杀,90多万北越居民逃亡南越。整个土改里活跃着中共的身影。中共特意向北越派遣了土改工作顾问团,照搬中共血腥土改方式,被枪毙,活埋的所谓地主比比皆是。
 
图83 北越推行土改时,许多地主被当众行刑
 
 
图84 地主及其妻被埋入土中只露出头,被牛车拉着的铁犁正迎面而来

注意看画面,应该是用牛拖着铁犁来犁这两个只露出脑袋的地主及他的妻子。记得文革时读过描写法国殖民者是这样残忍对待北越革命者的,没想到事实是反过来的。
  上万人被杀,近百万人南逃,这对当时总人口不超过2000万的北越来说已是很丢面子的事情。借着这个事,亲近中共,甚至将自己名字改为长征的越共总书记长征被搞下台,与中国没有太多交道的黎笋上台。
  而南越的总理吴庭艳也在美国人的支持下赶走了法国人,利用选举将保大皇帝废掉,成立了共和国。
  到了1956年,因为毛泽东试图与赫鲁晓夫争夺共产世界带头大哥的地位,赫鲁晓夫主张的事,他一定得反着来。赫鲁晓夫要与美国和平竞争,毛泽东就要宣传世界革命,而且要不断革命。在这种情况下中共加大了对北越的支援。有了中共的支持,1957年开始北越就在南越组织小规模的游击队,到1959年规模已经很大,著名的“胡志明小道”也投入了使用。这条著名的小道实际是从北越穿过老挝到南越,都是在密林中穿行。依靠这条林中小道,北越能源源不断地将人员及武器投入南越进行游击战,最终熬到了美国人退出越战。
  美国人又是如何介入越战的呢?
  因为经过朝鲜战争,尤其是经过麦卡锡参议员发起的对共产世界的清算,美国政界认识到了共产世界的真实面目,所以对共产主义在全世界的推广很有戒心。当北越不断加强在南越的游击战时,1957年就派去特种部队“绿色贝雷帽”训练南越特种兵。到1963年11月美国总统肯尼迪被刺身亡时,美国在南越已有16000人,但他们是以顾问身份存在。1964年续任的总统约翰逊下令大规模轰炸北越,以削弱北越在南越展开游击战的实力。1965年3月8日,成建制的美国部队到达南越,到年底,美军驻越人数已达18万人,最高峰时达到54万人。虽然美军在整个参战过程中每一场战斗都打的很好,让北越承受了上百万人的损失,自己不过才损失5万余人,但因为地面部队不能向北越进攻,不能彻底打掉北越发动进攻的能力,看不到胜利的希望,在国内反战巨大的反战压力下,美国于1973年1月在巴黎与北越(当然南越政府也在)签署了撤军协定。美国人在越南的战事结束。1975年4月30日,北越军攻占西贡,完成越南统一,西贡改名为胡志明市。
  1968年春节进攻中北越军曾经占领了顺化一个月,当美军与南越军收复后,发现了一个埋有2800尸体的巨型墓坑,这些人都是南越亲美人士。基于经验,当北越军攻占西贡时,大量南越居民逃到美军军舰上。
  当然,北越占据西贡后,也实行了社会主义国家都会干的事。废除南越货币,上百万原南越人被送进劳改营,其中很多人在劳改中死亡,很多亲美以及原政府人士被处决。被赶到“新经济区”从事苦役的一百万南越人中,也有很多人死于体力透支。
  这样的迫害引起了更大量居民乘船逃跑,这就是80年代著名的“越南船民”事件。据统计到1986年就有150万人逃出越南,仅仅一个香港就接纳了20万人。“1989年底,所有重新安居的人数计有:美国729641人,加拿大125863人,澳大利亚121711人,法国108803人,西德23846人,英国18044人。此外,拉丁美洲、以色列、冰岛和其它欧洲国家均接收了少量的难民。”(http://www.sinonet.org/bbs/thread-77082-1-1.html),据联合国难民署数字,200,000到400,000越南船民死在海上。
图85 命运悲惨的越南逃难船

因为越南,尤其是南越有很多人由中国血统,难民中有很大成分是华裔,后来我在瑞士,德国,美国碰到的很多华侨都是这些人或这些人的后代。另外还有很多船民死于大海,饥渴,海盗虐杀等等。
  越南共产党攻下南越没过两年太平日子,到了1978年12月忽然又与过去的同志,曾经同属印度支那共产党的柬埔寨红色高棉开打了。
  这过去的一家人如何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了呢?
  扯起来,一切都与毛泽东和苏联争共产世界的老大有关。
  前面我们谈过,1956年后,毛泽东为了争这个老大,与赫鲁晓夫对着干。赫鲁晓夫要与西方和平竞争,不支持北越进攻南越,毛泽东就说要继续革命,支持北越进攻南越,而且大力援助各处的革命。但到1964年底赫鲁晓夫下台,勃列日涅夫上台以后,苏联的态度有了180度大转弯,1965年也开始大力支持北越,大量军火物资通过中国运往北越。而毛泽东为了将苏联比下去,拉住越南党,更加大了援助力度。武器比不过苏联,就派人,运粮食,衣服,1965年7月十几万防空兵,铁道兵秘密进入北越,到1968年前后一共有30多万部队入越支援,甚至要南方数省对口支援北越7个省的经济发展,可以说为了争面子,不惜一切代价了。后来透露,中共给北越的援助总价值超过美元200亿,我查了下,当时人民币与美金兑换率是2.5比1,相当于500亿人民币(相当于现在的5万亿,按黄金换算过来也差不多。http://www.baidu.com/link?url=V8XVA_-G_2ZCyY2yEbvGtTl-idA0AiXnN2IYLYEP8j61EpvUxd8aVhReD2W3-dZbOCNiYypapcj5l9HuaGpNDK,而那时每年全中国大陆的财政收入不过在300亿到500亿之间,也就是说超过一年的财政收入都给了北越人(还有其它国家的革命者也要资助,后面再谈。我现在明白为什么我儿童少年时代物资一直那么紧张了,敢情都给运到国外去了)。
  越南共产党一下成了香饽饽,两边得到了巨量援助,当然很高兴。但随着中共与苏联关系越来越僵,毛泽东不断要求越南远离苏联。但北越在中苏之间更需要强大的苏联,再加上本身就对中国有成见的黎笋为头,越发怀疑中国援助北越的目的。这时北越任何与美国讲和的企图毛泽东都要加以严厉批评。
  当1972年2月尼克松与毛泽东见面时,北越一帮在毛鼓动下咬牙与美国拼命的领导人一下傻了眼,原来这毛泽东变脸比翻书快。但此时的毛泽东面临苏联进攻的威胁,为了自家安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所以到了1972年以后,北越在苏联的支持下继续战斗,直至1975年打败南越,统一了越南。越南经过这一切,与中国的关系当然也就冷淡了下来。
  与越南的关系冷了,不代表毛泽东在印度支那半岛没有了市场。原来印度支那共产党的一部分,后来的柬埔寨红色高棉就是毛泽东崇拜者。这红色高棉本是印度支那共产党里的柬埔寨支部,1954年柬埔寨王国独立获得越南承认,柬埔寨共产党也独立了。但这时的柬埔寨共产党还小的可怜,躲在柬越边境的山区里靠着越南以及中共的接济过活。1970年美国对与越共,中共眉来眼去的柬埔寨国王西哈努克亲王极度不满,支持当时的王国首相郎诺发动政变成立高棉共和国,希望就此消灭北越在柬埔寨的补给基地。而当时的西哈努克正好在苏联访问。忽然无家可归的亲王不知所措,在苏联寻求支持未果的情况下直飞北京。这时周恩来代表中共出面建议建议亲王与柬埔寨共产党成立柬埔寨王国民族联合政府,联合政府在北京办公,一线由柬埔寨共产党搞。这时的亲王抓根稻草都得当大树,还有什么不答应的。就此,这亲王就在北京住下了。(记得70年代这个西哈努克亲王还有他的夫人莫妮克公主可是新闻纪录片中的焦点人物,旁边还有个不断摇头的宾努亲王,总是看着他们在宴会上吃喝,实在羡慕的紧。他的故事以后还要说到。)柬埔寨共产党一下子有了前国王的承认,名正言顺起来,支持亲王的柬埔寨人都投了柬共,再加上中共不计血本的军援,柬共一下就阔了起来。但当时柬埔寨共产党为了掩饰,极端神秘,对外连党的名称都没有,只称“安卡”即组织之意,大部分组织成员也不知谁是最高领导人,外界称之为红色高棉。
  1973年美军撤出越南。1975年4月红色高棉的军队攻入金边,推翻了高棉共和国,朗诺逃亡美国。同年夏,民主柬埔寨成立(不知为什么这些共产政权都这么喜欢民主二字)。为了妆点门面,还是将西哈努克亲王从北京请了回去做国家元首。此时,柬共,也就是红色高棉的一号人物才第一次出现在人们的眼前:波尔波特。这位出任政府总理的人物出生富裕农民家庭,当过和尚,15岁才读书,1949年中专毕业后考起留法奖学金到法国学无线电技术。结果在那他参加了共产组织,还到过南斯拉夫。1952年回国参加越南共产党,两次在中国进行军政训练。1965年当上柬埔寨共产党的总书记。因对越南共产党不愿意柬埔寨及老挝独立,企图一统印度支那半岛的企图不满,转而寻求中共的支持。而后也数次秘密访问中国,与中共高层关系密切,毛泽东也亲自对他耳提面命。
  这位神秘的总书记在他的部队拿下金边的三天之内,就将一座拥有两百万人的繁华大都市变成了鬼城,所有居民被驱赶到农村开荒种地,所有延迟立刻枪毙,甚至有报道因为医生在做手术不能立刻动身而被当场击毙。在取消城市的同时红色高棉取消货币,取消商品,没收私人财产,取消家庭,取消学校,取消邮局,禁用书籍及印刷品,禁止革命歌曲以外的娱乐,统一发行服装等等。城市到农村的人为“新人”必须在原来农村的“旧人”的监督下劳动,全部军事化编制行动,住集体宿舍。这位总书记的愿望就是让柬埔寨短期内进入共产主义。
  在毫无组织地向农村移民过程中很多人饥渴而死。当这些城里人来到农村时,又因为重体力劳动及营养缺乏而大量死亡。
  因为集体劳动的效率很低,收成减少,同时红色高棉政府又将大量粮食出口换汇,再加上重体力劳动,大食堂,饥饿加透支,疾病,农村人口大量死亡。(我想起了中国的大饥荒与大跃进)
  另一方面红色高棉有将所有前政府的士兵,军官,还有商人,僧侣,教师,医生统统枪毙,甚至发展到只要带了眼镜就杀的地步。
  在杀完知识分子,前政府人员,商人,市民,破坏了所有的经济形式后,共产主义幸福生活当然还是不会来,而且比以前生活还要坏。这时下一个惯用套路就要出笼了。寻找内部的破坏分子,简称,反革命,大家所熟悉的词汇又要出现了:肃反。
  反革命,美国间谍,还有越南间谍这些是可以装进任何领导不喜欢的人的。不大的柬埔寨居然有将近两百个安全局负责肃反,其中一个著名的就是位于金边的S-21安全局,仅仅这个局就杀死了20000名以上的反革命。在1975年10月宣布的民族阵线的13个领导人中,有5个在1977年的清洗中被处决,各大区的党政军领导人被处决的更多。例如在1978年,由西南区领导人塔莫负责的对东部地区干部和军队的清洗中,半年内就处决了近10万人。
  这种大规模的肃反当然激起了反抗,尤其是他们还得到了越南政府的支持。
  原来的红色高棉师长,省委书记韩桑林逃往越南,成立柬埔寨民族团结救国阵线。1978年11月越南在与苏联签订了《苏越友好条约》,得到后方安全保障之后,以受到韩桑林领导的柬埔寨民族团结救国阵线邀请的名义在1978年12月25日出兵柬埔寨。史称柬越战争。
  开战之初红色高棉还自信满满,不曾想两周之内金边就被攻下,使得红色高棉的后台中共伸手救援都来不及。红色高棉政府撤往西部靠近泰国的山区进行游击战。
  此时的国际关系呈现出极其复杂的一面。红色高棉极端左倾,和中共搅在一块不稀奇。但因为中共反苏,是美国的盟友,而红色高棉即是中共的盟友,又反越,而越南又是苏联的盟友,所以美国尽管极端反共,但还是支持红色高棉,英法等国当然也随着美国。所以尽管越南支持下的韩桑林在金边成立了柬埔寨人民共和国,但联合国还是承认流亡山区的红色高棉政府。
  为了指控越南侵略,从1976年就被软禁在家的西哈努克亲王又被挖掘出来,被派往美国纽约联合国。不曾想这位阿斗终于觉悟,到了纽约就逃了。回头组织了一支军队抵抗越南人。
  为了给自己的军事行动找到道义支持,越南在柬埔寨大量搜寻红色高棉大屠杀证据。这些证据显示有200-300万柬埔寨居民在短短三年多一点时间里被以各种方式杀死(此时柬埔寨统共不过600-700万人口)。随着这些证据的曝光,国际上大为震惊,美英西方国家当然不再支持红色高棉,连中共也极力撇清自己与红色高棉的关系。1981年柬埔寨共产党名义上宣布解散,但实际上一如既往。中共的对它的支持也照样,美国,泰国也睁只眼闭只眼。直到1989年9月越南从柬埔寨全面撤军,1992年联合国出面促使各派签订了和平条约,举行大选成立柬埔寨王国,西哈努克亲王重新当了国王,这时的红色高棉又成了非法组织。1996年红色高棉部队开始瓦解,1998年波尔波在被自己昔日部下的监禁当中死去,1999年红色高棉彻底消失。
  越南在1989年9月撤军不是因为打了败仗,而是因为没法彻底消灭分别由中共支持的红色高棉,美国支持的宋双部队以及美国,中共都支持的西哈努克亲王的部队,这些部队不行就往泰国撤,越南军也不敢与泰国全面开战,越南陷入了当年美军在越南碰到的同样问题。虽然越南国内没有反对派游行,但它的经济吃不消了。因为越南要同时在两个方向作战。一个是在柬埔寨,另一个在北方,与中共。而对抗越南的柬埔寨各派分别有援手,基本没有经济困难。当时的新加坡总理李光耀回忆录中透露,中共给西哈努克以及宋双的部队有一个亿美金之多,但给红色高棉的金额要多十倍。按十亿美金算,又是20多亿人民币,现在价值就是200多亿人民币了。
  越南1978年12月底进攻柬埔寨,中共没来得及出兵。但到了1979年的2月17日,中共在云南,广西方向出动20多万人进攻越南(中国境内还有30多万预备),对内宣称是对越自卫反击战,说是越南挑衅,侵占中国领土。当时我还是15岁的初三学生,听着有些奇怪,觉得这越南怎么会吃了豹子胆来挑逗中共,本能觉得中共是因为柬埔寨而与越南开打,所谓的围魏救赵之计了。文革中我看过很多中越同志加兄弟的报道,现在越南同志变成了凶神,觉得什么时候还会变回来。现在想来,作为15岁的初中生,本人实在有先见之明(此处笑声,文革十年,看到的变脸太多)。这场战斗虽然吸引了越军部分兵力从柬埔寨撤出,回援北方,但总的战略态势改变不大。因为越南与苏联签有《友好互助》条约,里面规定,一旦一方受到攻击,另一方有义务进行援助。事实上苏联也派出了军事顾问团并且也运送了新的武器装备。中共当时重新出山的邓小平在1979年1月访问美国,与美国达成什么交易不得而知,但2月发生战事时,美国虽口头谴责,但没有任何实际行动,仍然与中共开展了更深的合作,可见本质是不反对中共对越南的打击的(中国的行动符合美国的利益,不是本文的重点,略过。)苏联顾忌美国,虽然也在中国北方调动兵马,但也没有立刻进攻中国。中共顾忌苏联,也没敢往越南深里打,最远打下离中国边境不过18公里的凉山就撤回来了,前后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后面还有大老鹰啊!
  记得当时看《参考消息》,有外电评论说,如此短的时间,伤亡却高达2万以上,实在难以想象。现在想起来,不管伤亡率多高,(10%的伤亡率对中共军来说算不得什么,对人命他们从来没有吝惜过)自己的伤亡情况以前中共方面都是深藏不露,总之是我们胜利了,敌人打败了,街坊军英勇无敌,歼敌无数,即使是朝鲜战争第五次战役这样的惨败自身公布的伤亡数字也与消灭的敌人数字差不多。这次为什么会有这样通过外电评论的方式让大家知道伤亡的真情呢?
  答案是:权力斗争。邓某平刚刚接过军委主席的大权,很多军中大佬对他并不服气,比如指挥广西方向作战的许世友就是一个。许世友出身红四方面军,后面是山东兵团司令,归于华东野战军,三野,与邓小平素无渊源,文革时深得毛泽东的信任,先是南京军区,后任广州军区司令。许世友死忠于毛,所以也支持号称毛泽东安排的接班人华国锋,对邓不是那么服气。中越战争一战,邓借着许指挥的部队伤亡大,能力不行将许拿下,从此许在军中再也无声息,85年去世。顺势,邓借着现代化,年轻化等等名义将部队里其他不听他话的,资格太老的军头一一赶走,换上自己的人马,最后坐稳了他军中老大的位置,自然也就坐稳了中共老大的位置。
  至于中越战争的起因一个官方说法是因为越南排华,要教训越南。这就更是扯了。柬埔寨红色高棉将40多万华侨干掉了一半多,中共不吭一声,照样大量援助红色高棉,为什么对越南华侨就要更关心些?(印尼华侨的事后篇再说)
  至于侵占中国领土,在1979年2月的战争中没有特别指明那些领土。但在随后展开的边界战斗中,(大家所熟知的老山、法卡山、者阴山等等)大家知道了些具体地名。说是这些地方原来是中国的,现在被越南抢占了,所以要夺回来。这个边界作战持续整个80年代,《血染的风采》红遍中国,让很多中国人热血沸腾。但是,1999年两国签订边界协议时,当时好不容易夺回的南坡又还给了越南,大家还是以山顶为界。
  我查了下资料,事情本来面目应该是这样的,无论老山、法卡山还是者阴山,在战前双方都是以山顶为界,都不驻军,南坡归越南,北坡归中国。79中越战争后,中方首先占领山顶,然后将阵地延伸到南坡,这样越南当然不干,派兵争夺,双方打了个不亦乐乎。1989年停战,1999年中越双方签订边界协定,事态回到战前状态,也就是山顶为界,南坡归越方,北坡归中方。(链接资料http://zhidao.baidu.com/link?url=EqrqfWp1t4t71sf5I_USKmlmfvpuLHyurC30EunWFeMUE_eBVZHG3bCZhDn-YIJgWe7h_-KwScucpcXBnCq55_)大家熟知的“李海欣高地”现在也属于越南,因为它在老山主峰南面,本来就是越南的。也就是说,根本没有什么越南侵占中国领土的事。
  为什么中共要挑起事端,牺牲巨大的财力,物力去做一项看似荒谬的无用功呢?
  答案还在柬埔寨。因为1979年2月的中越战争并没有改变柬埔寨的根本态势,越南照样还控制着柬埔寨的大局。中共为了给予越南施加压力,减轻柬埔寨红色高棉的压力,必须对越南进行军事打击,但如果大打,又会引起苏联军队干涉,所以中共选定了边界跨界战斗这种低烈度的战争形式来骚扰越南,增加越南,以及越南的支持国苏联的军事及经济压力。
  而这一时期的美国正与苏联在全球进行对抗,与中共不仅在柬埔寨,而且在阿富汗问题上结成了盟友(此时阿富汗苏联有十几万驻军,美国正在支持塔利班与苏联战斗,拉登当时就是美国人的战友,中共支持美国在阿富汗的行动,因为苏联也是中共的敌人)。
  此时的中共与美国关系是蜜月期,军事上诸多合作,美军也帮助中共军队进行现代化建设。例如黑鹰直升机就是那时从美国进口的。很多军迷们津津乐道的中共炮兵打败越南炮兵的利器,炮弹轨道侦察仪应该也是那时从西方进口的。
  1979年的中越战争让几乎所有的社会主义国家都站在苏联越南一边反对中共,反倒是美国等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明里暗里支持中共,听起来像是个天方夜谭。这也让中国更向西方靠拢,中共开始说着社会主义的话,走上资本主义的路了。假设当初毛泽东没有不自量力地与赫鲁晓夫争夺共产世界老大的位置,中苏就不会几乎兵戎相见,中共也就不会与美国结盟。不与美国结盟中共也就不会与越南有矛盾,就不会有这场中越战争,也不会被共产世界抛弃,更不可能单独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发展关系。邓小平虽然也是留苏派,但因为他自己是中苏论战的实际组织者,加之刚从华国锋手里夺过最高领导权,仍然以毛泽东的继承人自居,当然不可能一下就扭转毛泽东在世时就定下的外交政策,所以只能继续与苏联交恶,继续支持柬埔寨,最后因为柬埔寨的事与苏联的盟友越南大打出手,中共被共产世界彻底孤立,但获得了西方国家的好感,使得与西方接近成为可能,获得了与西方进行经济合作的可能性,从此中共上了脸往后看,脚往前走的怪异道路。
  一个疯子的狂想,却让中国的历史划了一个诡异的弧线,向着不可能的方向前行,变成了目前中国这种喊着社会主义,干的却是比原始资本主义还残酷的奇怪场面。
  1985年,苏联戈尔巴乔夫上台,情况发生了改变。因为巨大的军事开支(与美国星球大战计划,阿富汗战事有关)以及海外援助(越南,柬埔寨,非洲等等)让本来效率就很低的苏联经济不堪重负,戈尔巴乔夫决定改革。1988年5月苏联开始从阿富汗撤军。失去苏联的支持,越南在柬埔寨也难以支撑,也于1988年7月开始从柬埔寨大规模撤军,到1989年9月全面撤军,1990年8月最后一批越南军人撤离。
  1989年5月戈尔巴乔夫访问北京,标志着苏共与中共恢复关系,不再交恶。中越之间的边界战争也于1989年10月基本结束。那些在中越边境战斗中伤残,死去的中共军人也被上层遗忘。《血染的风采》除了在卡拉ok歌厅里也不再听到。记得1989年5月戈尔巴乔夫访问北京时正好是学潮的最高峰,很多学生还天真地冀希于戈尔巴乔夫的调停。坦克上街之后,中共与美国及西方国家关系降到冰点,军队之间的合作交流不再可能。当年从美国进口的几架黑鹰直升机至今还是中共陆航部队的镇箱之宝,08年后的几次地震还在打主力。当然1989中国人的鲜血也引起了全世界的同情以及对共产世界的彻底厌恶,引起了新一轮的变化。1991年底,苏联彻底消失,随之在苏联控制下的东欧社会主义国家全部消失,德国统一,两种理想的斗争彻底见了分晓。
  回到印度支那半岛,原来印度支那共产党的另一支部老挝在1954年以后也发展成独立的老挝共产党,其领导人是在越南河内大学留过学的凯山丰威汉。他是越南老挝混血,1946年参加印度支那共产党,从1955年起到1992年去世一直担任老挝共产党的总书记。
图86 老挝山与湄公河

与越南和柬埔寨不一样的是1975年老挝共产党是用和平的方式得到政权,以前老挝王国的大部分成员都转入了新政府。当然在随后的新社会改造过程中,原来的政府成员有一些也被整死,但总体上老挝没有对旧政府成员进行大规模的屠杀,土改也进行的非常温和,虽然我看到资料中共也派了以段苏权为首的工作组去老挝指导土改工作,但老挝没有听从中共的意见而是基本沿着越南后期的土改路线进行了土改,对地主没有进行大规模的屠杀。老挝共产党内部也没有进行大规模的肃反,这在共产世界里也算是奇迹了。
图87 老挝公路边的房屋

究其原因,第一可能因为老挝人在越南看到了教训,激烈的土改得不偿失。第二,老挝地广人稀,自然条件优越。老挝面积23万平方公里,比中国一个中等省份还大,人口到现在才不过600万人。2008年,09年我两次到老挝,看到田里水田游着小鱼,树林里结着果实,每个人都有不小的田地,湄公河贯穿全国,土地肥沃,虽然不是很富裕,每个人倒过得优哉游哉。没有你死我活的紧迫感。
图88 瑯勃拉邦段的湄公河

第三凯山丰威汉是从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投入到民族独立解放运动,既没有在苏联也没有在中共培训过,没有极端的意识形态纯洁感。再加上他没有什么竞争者,不用祭出肃反这种手段排除对手。第四,老挝全民信仰佛教,境内的琅勃拉邦就是世界著名的万佛之城。也许,可能在一个全民信佛的国度互相杀戮会比较难,我的猜测。
图89 老挝首都万象的大佛塔
 
 
图90 万象市中心酷似猴王的佛像
  总之,很幸运,老挝没有大屠杀,农业集体化也开始的很晚,当刚刚有大饥荒苗头来临之时,中共,越南的改革也开始了,老挝立刻跟上潮流。作为共产国家,这个国家的人民是幸运的。也许是佛祖保佑了他们!
图91 瑯勃拉邦城门鸡眼的弥勒佛

上面谈完了共产国际或者说苏联在亚洲布下的局而且陆续成功夺得政权的国家。但这并不等於共产主义在亚洲的影响仅限于此。但还有很多很早就布下局,但最终还是没有成功的案例。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在1956年以后,随着中共从朝鲜战争中缓过气,做中共的领袖已经不能满足毛泽东的欲望,成为世界领袖成了他的下一个目标。除了在苏联人已经布好局的国家给钱给物(如在越南,柬埔寨,朝鲜等),尽量扩大自己的影响力以外,毛泽东还尽力向苏联影响较小的国家发展。这样一来,中国周边的国家首先开始动荡,其次就是华侨比较多的国家也开始了共产风潮。
  其中发展最快的就是印度尼西亚。原因是印尼的总统苏加诺与中共关系非常好,支持共产党在印尼的发展。
  印尼在第二次大战前属于荷兰的殖民地。还记得帮助中共成立的马林吗?这仁兄就是荷兰人,当然也就顺脚在印尼成立了印尼共产党,时间比中共还早3个月,1920年5月。一般来说,不管在欧洲国家,还是欧洲国家的殖民地,大凡在组织严密,正常的社会,(比如日本)共产国际的马仔们基本都没有什么戏,闹几次工潮基本也就熄火了。二次大战中印尼为日本占领。日本战败,荷兰又想回来殖民,当地人不干了,后来的总统苏加诺就是领头与荷兰人打仗的英雄,所以威望很高。
  在美国的支持下印尼终于在1949年从荷兰殖民者手中独立。这苏加诺靠着美国帮忙坐稳了总统,但却与中国大陆的中共打的火热,在1955年邀请中共派代表参加印尼召开的万隆会议,(周恩来参加,期间发生克什米尔公主号飞机被炸事件)。大约此公刚从西方殖民者手中独立,很讨厌西方人。但他不知道,与这个周恩来关系好的人基本都要被卖掉,比如张学良,比如西哈努克亲王。中共一方面与这个苏加诺总统热乎,一面大力在印尼培养共产党。(与1927年共产国际在中国的办法差不多)这时的印尼共产党与苏联已经没有什么瓜葛,基本是由中共资助,在中苏争吵的时候也是坚定的站在中共一边。到了1965年,这印尼共产党居然发展到了300万人,成为继中苏两党之后的世界第三大共产党。印尼共产党当时在印尼是公开的,很多地方政府长官也是共产,甚至苏加诺的总统府警卫营营长也是共产党员。但印尼陆军受美国影响反共比较坚决,海军向着陆军,空军倾向于共产党,双方都需要总统的支持,苏加诺俨然是一个平衡点。
  1965年9月30日到10月1日的夜里,苏加诺的警卫营长会同另外几个同样是共产党员的少壮派军官,整营出动抓捕了六名重要的陆军将领并控制了电视台及广播电台,借口是这些将军组织了一个将领委员会密谋推翻苏加诺总统。到凌晨,六名被抓捕的将领被处决并埋尸水井之中。白天这位营长宣布了没有总统苏加诺参加的革命委员会名单作为最高权力机构并将苏加诺软禁在空军兵营。到此时,看上去政变已经成功。
  但本应被抓捕的第七名,也是最重要的一名陆军将领深夜翻墙逃脱(得益于他的副官穿着他的军服冒充他被抓走,与其他将领一起被处死),跑回了雅加达郊区的兵营,与另一名重要的陆军将领战略预备部队司令苏哈托(这位苏司令之前被政变者误认为是同路人而没有被抓捕)共同下令反攻。政变部队顿时做鸟兽散,几个政变头目陆续被抓判了死刑。平衡被打破,苏加诺总统的位置也做不稳了。苏哈托坐上总统宝座,而且一坐32年,直到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才下台。(这让我想起三国期间姜维唆使钟会抓捕屠杀曹魏军官谋反,被曹魏军另一些军官发现反而被杀的故事)。
  当然事情只是开始。因为政变领导者都是印尼共产党员,苏哈托等指责共产党组织了这次政变,宣布共产党非法,在全国范围内抓捕,处决共产党。整个印尼共产党被摧毁,总书记艾迪(或艾地)也被枪毙并被埋尸水井当中。最后的死亡数字官方宣布8万多人,美国中情局估计25万人,也有人估计在50-100万人之间。因为印尼华侨很多,中共指挥的印尼共产党在华侨中发展了大批的党员,加之当地华侨普遍比当地土著富裕,所以印尼华侨有很多被杀,被抢,整个印尼掀起了第一次排华浪潮。
  当然中共矢口否认印尼共产党与930政变杀人有关,当然更否认自己参与谋划。但政变时,印共中央特别局的正副局长就是政变的领导成员,而这个特别局只受总书记艾迪一人领导,要撇清关系时不可能的。据说毛泽东为艾迪的死还写了一首词:
       卜算子
  ——悼国际共产主义战士艾地同志
  疏枝立寒窗,笑在百花前。
  奈何笑容难为久,春来反凋残。
  残固不堪残。何须自寻烦?
  花落自有花开日,蓄芳待来年。
图92 1963年9月3日来访的印尼共产党主席艾迪(左一)向毛泽东赠送礼物“天堂鸟”标本

中共在这件事情上如何介入策划的可能要等到专门负责支援外国共产党的中共中联部的文件解密才能真相大白。不过从整个过程来看,完全是经典苏式夺权方法。先是依附总统苏加诺支持发展自己的力量,力量壮大后,捏造一个子虚乌有的企图谋反的将领委员会(如果真有这个组织就不会立刻枪毙六位将军了,消灭了证据如何证明,明显是假的了),用暴力夺得权力后再将总统苏加诺一脚踢开。印尼共产党与苏联关系很差,只可能从中共这得到支持。
  中共吃了一闷棍,悄悄的将一些印尼华侨党员接回了中国,安排在海南,广西等地。记得前些年从海口到三亚去的路上就有个印尼华侨村,还有些老人表演印尼歌舞,不知他们是不是那批回国的人员。
  这也是每次印尼排华,无论印尼华人被如何惨重的烧杀,中共从不做声的原因,怕旧账被翻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还真没听过哪次中共对海外排华事件作出过激烈反应,除了1979年初对越南。不过那也是为了与越南开战造舆论,哄骗下国内百姓,洗洗脑。越南1975年就开始建劳改营,废除南越货币,迫害南越的华裔商人,中共说过什么?人命,不过是工具,对共产国家来说。
  印度尼西亚是共产党几乎接近掌权的最后一个亚洲国家。在剩下的亚洲国家里,毛泽东支持的共产党虽然折腾的欢,但基本就是越折腾离掌权的目标越远,到了1979年以后,邓小平掌权的中共被共产国家孤立,准备向西方世界靠拢,为了讨好西方,不得不停止输出革命。(见新加坡总理李光耀回忆录)。中共关闭了位于昆明的东南亚干部训练营,也关闭了位于湖南益阳的马来西亚革命广播电台,不再提供经费给这些共产党。这些共共产党只好洗洗就散了。
  这些共产党包括:
马来西亚共产党。马来西亚共产党基本由华人组成,党魁也是一个名叫陈平的广东人。这马来西亚共产党从1949年起搞游击队,一直到1989年才正式结束。其领导人后期基本都住在北京,在湖南益阳市岳家桥镇境内的四方山设立了马来西亚革命广播电台,代号为“691”,现在还有遗址可以参观。
 
图93 位于湖南益阳的马来西亚革命广播电台遗址

缅甸共产党。缅甸共产党的出名是因为两件事,一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基地原来就是中国的领土,现在这块土地在台湾中华民国的版图上还属于中国,面积大约7万平方公里,被称为江心坡,在1957年由周恩来出面划归缅甸,当时被中共军打败的国军李弥部还在这一带,(史上称为孤军)。后来孤军大部撤回台湾,60年代中期中共支持的缅甸共产党属下的人民军占领这一地区,成立了四个军区。这个缅共人民军很实际就是由中共军指挥支持的,而且内部有很多四川,贵州,云南的下乡知青。二是在1979年邓小平决定向西方靠拢后,撤回了军事顾问,断绝经济支持,缅共开始制毒贩毒(而且也叫特货)。1989年各大军区独立,缅共中央被礼送回中国,最后这些领导人落脚昆明。现在这个地方还是世界知名的制毒贩毒中心,继续毒害世界。
  下面是江心坡的地图。

泰国共产党很有意思,它的党旗与中共的是一样的。因为它的首任总书记李启明后来在1949年以后不过是中共中联部里面的一个处长而已。(http://blog.sina.com.cn/s/blog_4ac981db0100don3.html(编者注:原文已被删除))同样泰共及其军队在60年底发展很迅猛,1979年后被中共断奶后就一蹶不振。经过泰国政府赦免,基本回归社会。
 
图94 印尼北加里曼丹共产党活动照片

当然还有一支70年年代初就被剿灭的北加里曼丹共产党及其所属的人民军。也基本是由华人组成。
  没有制毒贩毒便利条件而又不想回归社会的菲律宾共产党在1979年被中共断奶以后就以打家劫舍为主。现在菲律宾共产党控制下的菲律宾新人民军被国际组织定性为恐怖组织。
  印度由于一直是英国殖民地,二次大战中也没有被日军攻陷,共产党在那里也没有太多起色,后来基本也是走的议会路线。倒是进入到90年代后,忽然冒出一个印度共产党(毛主义),推行激进的武装斗争,印度北边邻国尼泊尔也冒出一个同样的派别。两个奉行毛泽东思想的政党进入农村,进行武装斗争。当然资金来源主要靠绑票。中共忙不迭地声明这两个党未得中共授权,属于剽窃行为。终于,中国也有被人山寨的时候了!
  当然毛泽东时代的援助远不止限于亚洲,从非洲到美洲,从亚洲到欧洲,只要来中国认个老大,毛大爷一定会给大把的赏金。
  欧洲明灯阿尔巴尼亚,200万人口的小国,中共从1964到1979年给了90亿人民币的援助。(中共中联部长耿飚回忆录)要记住,在整个60年代,每年全国财政收入总额不过在300至500亿之间,70年到77年在600至800亿之间。(http://www.360doc.com/content/12/0306/09/1835276_192131184.shtml)按现在的价值计算,单给阿尔巴尼亚就价值万亿,相当的骇人了。全部就是因为阿尔巴尼亚支持毛泽东。
  而在1976年以前中国曾向110多个国家和地区提供过无偿援助。1973年外援支出57.98亿元,占国家财政支出的7.2%。(1973年的全国财政收入为809。67亿元。)
  1970年至1976年,中国对非洲的援助金额高达18.15亿美元,按2。4的汇率计算,又是44亿人民币,现在价值近5000亿。这里面应该包括那条著名的坦赞铁路了。
  国务院总理周恩来在1965年5月10日接见阿尔巴尼亚客人时表示截至1964年,建国14年来,对外援助金额达人民币108亿元,而已经使用的援助金额中,又以1960年至1964年的5年中最为集中。1960年底,正值中国最严重的灾荒时期,却还是紧急援助了阿尔巴尼亚5万吨粮食。
  1960年,中国援助几内亚1,0000吨大米,援助刚果5,000吨至10,000吨小麦和大米。
  大饥荒的1961年,援外支出接近偿还外债的支出。1962年以后援外更超过了偿还外债。(http://news.ifeng.com/history/zhongguoxiandaishi/detail_2010_03/18/396996_0.shtml)
  1963年5月1日,跃进号万吨轮从青岛启航前往日本途中触礁沉没,船上装载着玉米近万吨,以及矿产品和其他杂货等。而青岛港离东营、滨州等山东粮荒重灾区仅有二百公里。(《人民日报》,1982年1月7日,陆其明《实事求是的典范——周总理指挥调查沉船“跃进号”的前前后后》)
  一个成年人,按每天一市斤两天一公斤算,维持生命一年需183公斤粮食。5万吨粮食可共27万人食用一年,2万吨大米可以供11万人食用一年,1万吨玉米可供5万人食用一年,单单这几项,就可救活43万多人。还不提可以用对外援助的钱买粮救急。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70年代时为什么家家都很穷的原因了。敢情这钱给外国人花了。
  更悲哀的是,这些拿了中共大把钞票的国家,组织后来基本都与中共翻了脸。前面说了越南,老挝,红色高棉后的柬埔寨,阿尔巴尼亚等等。更搞笑的是,中共支持的秘鲁共产党(“光辉道路”)因为中共审判“四人帮”而认为中共变修,也开始往中共驻秘鲁的大使馆里扔炸弹,这真是从何说起啊!
  不过也不要觉得中国人特别悲催,苏联人其实比中国还惨。从1918年起就被压榨,经历了两次大饥荒,掏了无数的银子支援世界革命,将共产世界一帮饿狼养大,比如中共,反过来不但被中共骂,还要被中共打,实在是窝囊。
  从这段历史我们也可以看到,无论朝鲜,越南,柬埔寨共党的夺权成功,还是印尼,缅甸共党的夺权失败,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还是外界的支持,没有外界的支持,什么花招都没有用。你想洗别人的脑,没有实力,没门!再高的洗脑术,碰到飞机大炮汽油弹还是一样灰飞烟灭。什么群众是决定历史发展的决定性因素完全是将自己合法化的鬼话。历史充满了偶然性!
  而我们学到的历史到处是假话,因为说假话的人有实力让知道真相的人闭嘴或消失!
  那么,当谁都可以说话,谁也不能让谁消失的情况下,人会不会被洗脑呢?还是让我们把目光投向西方,看看欧洲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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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好心有好报 回复 悄悄话 感谢楼主的长文。不过某些细节可能有误。我母亲老家正好是四川巴中的。据说巴中因交通不便,饿饭的情况比成都、广元等大中城市要好得多,农产品丰富得多。我大姨因此转业时坚决要求回到巴中而没有留在成都。巴中的亲戚没有饿死的。倒是重庆有。
嘉崚子 回复 悄悄话 写得好! 佩服你的渊博, 见识, 文笔, 勇气, 和幽默!
lzjgz 回复 悄悄话 耐着性子看完了全文,楼主码了这么多字,辛苦了。
对此文的各个事件都知道些,与中共的关系也了解,只是以前对部分事件间的关联(主要是东南亚几国的共产运动)没有费心串起来,这次算是补课了。
谢谢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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