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识近邻陆军上校David后,逐渐发现我们陷入了“美军的包围圈”。
当初选择新居时,LG和我的标准有些分歧,他考虑的是方便上班,把步行到他学院的距离,作为第一选择;我想要的是大窗,阳光、鲜花的绿色新屋,而学院在Downtown,附近的都是百年老房,就如我们租住的老房子,剥落的墙粉就能透视它的年岁,木制的老式小窗户得费九牛二虎的力气才能打开。我常开玩笑说,老房子年久蓄魂,不知有多少阴魂躲在角落呢,且阳光不足,常年缺乏紫外线,不仅会让人缺钙,还易得忧郁症。LG被我啰嗦烦了就让步了。
于是房屋经纪人把我们带到离学院车距10分钟的一个新区。
那是一个建筑公司正在扩建的区域,在现存的一片英式建筑对面有一大片空旷的土地,一排新楼房正在规划建起。我和LG很兴奋地选择了其中一款设计;一楼是开放式的厨房、餐厅、起居厅、大客厅和三个车位的大车库,二楼是三个寝室,房屋前有一大块花卉草坪,后院是半亩可随意种植的草坪自留地。
很快就圈地、签合同、贷款。。。六个月后,我们的新居诞生了。
当我们乐滋滋地搬入新居时,丝毫没注意的是,将进入一个完全不熟悉的邻居圈子。
新居两边的辽阔土地上,不久就崛起了一一栋楼房。从David口中得知,那些已入住的和未来的屋主全是他的同事,战争学院的教官。
紧挨着我家的右边空地,竖起了一栋楼房后,一位单身青年军官Jack入住了。此Sir 有着明显的德国后裔的特征,鹰鼻绿眼,高大严峻、不苟言笑。有时,我在门前与他偶然照面,他那绷着的脸,只是扬一下嘴角算是微笑,全然不同于David的平易近人,也不像John的热情和绅士。我不由联想电影里的“盖世太保”,自知联想荒谬、不确当,只是暗下偷偷嘲笑他的酷。
有天见Jack 在院子割草,越过我家边界两公尺。我想,“盖世太保”虽然面酷,内在还是“雷锋”呢,这不,还帮我家割草呢。以后好几次,他一如继往地“做雷锋”,一如继往地越过我家边界两公尺,终于让我觉察有些不对劲,l G 刚割过草,他再越界重整一遍,分明是在申明这是属于他的域地。我突然意识到,Jack还没搬来时,建筑公司在为他家后院铺草皮时,在我家的边界部分加补了新草皮,原来的边界标记被埋没了,Jack一定以为新草皮的全是他的领地。
邻里有误会了。LG说他太忙,让我去解决。我自知不善于与人交涉此类事物,为难了半晌,终于想到了建筑公司。于是,我打电话给建筑商,请他们重立边界标记,并代为告知那位邻居。
建筑商很负责,两天后,标记就立起来了。
过不久,见到Jack割草,没有再往我家越境。
有天他在后院遇到我,竟然破天荒地打招呼:“Hi!”脸上挂着真诚、歉意的微笑…..
一场误会过去后,我们两家的关系倒有了破冰的感觉。
我想,任何圈子,不管是军官还是平民圈,里面的人都不尽相同,不能一概以圈子定论;然而人性是相同、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