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报社评

2012年8月20日社評中國資本加速流出 財富外移恐成隱患人民幣對美元中間滙價上周末報六點三四四九，雖較前一天稍為走強。然而，踏入今年以來，人民幣已貶值了約○點八個百分點，而離岸人民幣市場的貶值預期持續，加上經濟下行陰影，投資魅力弱化，不斷增加國內資本外流壓力；也劇化內地財富加速外移的隱憂。七月外商直接投資（FDI）流入放緩之勢惡化，當月實際使用外資金額約七十六億美元，同比下降百分之八點七。從去年十一月起，FDI流入顯著放緩，下降速度由今年一月約負○點三個百分點，加劇到七月同比下降近百分之九，降速愈來愈快。與FDI相反，中國對外直接投資（ODI）卻不斷增速，顯示中國當前正進入了資本淨流出的過程。細看目前跨境資本出入的情況，據國家外滙管理局資料，由去年第四季至今年第二季，資本和金融賬目餘額（含錯誤與遺漏項目），分別為逆差四百八十億美元（單位．下同）、順差五百一十一億及逆差七百一十四億。換言之，今年上半年，資本和金融賬目出現逆差二百○三億，估計這段期間短期國際資本流出累計逾一千五百億美元，以月均約二百億元速度流出中國。看深一層，目前短期國際資本外流之勢，既加大人民幣貶值預期和壓力，而跨境資本外流造成資本與金融賬目出逆差，也進一步令人民幣貶值預期升壓。當然，短期國際資本流出中國，不排除因經濟下行、國內生產要素成本上升、投資魅力下降，以至國內資產價格低迷等因素影響。再從當前資本淨流出的情況觀察，ODI以倍數速度高於資本流入的降速。據統計，今年七個月，FDI平均下降速度約百分之三點五，但ODI則以逾百分之五十增速攀升。值得注意的是，資本流出流入升降速度的巨大對比，若走勢持續，對資本項目的中長期平衡，其實也形成一定的隱憂。由於中國外滙儲備迄今依然雄厚，當前短期國際資本外流，未致對本幣滙率產生巨大衝擊，但經濟下行和「十八大」權力更迭和未來發展不確定性風險，有迹象顯示內地富有階層把財富外移，隨着跨境資本外流而加速進行，此舉對實體經濟和外在的投資信心，恐怕會產生不利效應。急速攀升的ODI，向外投資的資金出路，以美國、香港和東盟等地為主。可以說，當前中國資本外流的趨勢，確實值得注意，並且也已引起外媒聚焦資金撤出中國的情況。另一方面，據胡潤研究院與內地智庫上月底發布的《二○一二胡潤財富報告》，中國內地千萬富豪數目首次突破百萬人大關，其中超過四成人考慮移民。很明顯，移民當然會連同財富一併帶走。從美國全國房地產經紀人協會（NAR）最近公布的數據看到，去年三月至今年三月，中國（包含香港）投資當地房地產市場所佔的銷售約九十億美元，佔海外總投資的一成一，較二○一○年激增近九成。可以說，隨着中國近年加大赴美投資、移民和留學的數目，投資購買美國房產激增不足為奇，但由此也可側面反映中國轉入資本淨流出過程的點滴。照目前形勢來看，中國吸引外資的競爭優勢確實有持續弱化隱憂。由於吸納FDI對中國經濟發展迄今仍十分重要，因而下半年如何加以改善，看來有迫切需要。更重要一點是，目前ODI以「極端高速」流出，但對急不及待「走出去」投資主體的行為，既缺乏內部或外部風險控制與回報保證的機制，無疑蘊含外流失序隱憂，甚至進一步劇化本土富有階層，乘勢把財富外移加速，增加實體經濟轉型的發展風險，並造成消極影響的隱患。